被将暝的天炎锦层层叠叠裹起困住的白狐转了转眼珠,忽的说道,“喂,人类!既然你这么强,本狐就大方允了你住在此处。不过,你一个人类住在本狐的地盘上,为了不让本狐在外面那些狐子狐孙面前太没面子,本狐就再大方一些,认你为主,怎么样!?”
听了幻瑛这一番话,御紫炎险些再次栽倒。亏得御天行眼明手快扶住了爱人,才免得御紫炎与冰冷雪地“亲密接触”。不过,他很快发现,御天行扶着他的一双手也在不住打颤,显是忍笑忍得十分辛苦。
“呵呵,这幻瑛果然有趣得很。”
御紫炎讪笑一声,饶有兴致看着一副理所当然模样的幻瑛。仿佛战败的不是他,要俯首称臣的也不是他。
对于幻瑛这一惊人之言,将暝似乎也有些意外,却也只是微微抬眼看向幻瑛,“认主不必。今日你战败之事我也不会四处宣扬。尽可放心。”
简明扼要的说明自己的意思,将暝显然并不想要这便宜得来的宠兽。也不知是因为不愿麻烦抑或别的其他。
但是,将暝不愿,幻瑛可不答应。被束缚的一方依旧趾高气扬,霸道的说道,“哼!本狐认你为主是给你面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快快放开本狐,好让本狐与你结成血契!”
“……”
对于幻瑛莫名其妙的坚持,将暝显出几分不耐。英气逼人的眉峰紧锁,方才难得显示出来的耐心也几乎磨尽,“我不需要宠兽。”
“谁是宠兽?!本狐是天下第一的灵狐!”
幻瑛把将暝的话全当做耳旁风,继续自说自话,“所以本狐愿意认你为主,你该感到荣幸!”
“看来将暝认真动怒了。”
感受到若有实质、冰冷刺骨的气息由将暝四周散发而出,御紫炎更靠近了身旁男人一些说道。
搂紧主动“投怀送抱”的人儿,御天行说道,“能令将暝露出真实情绪,不得不说幻瑛本领也极高了。”
“呵呵。”
被御天行一本正经的话逗笑,御紫炎耸耸肩、极无辜的说道,“我如今终于知道自己的毒舌是由何而来了。幻瑛方才那一番话,若是换了其他任何一人,怕早就已经气得不知所谓了。也只有将暝这般的淡漠一切的人,才能容忍到此时吧?”
“只不过,将暝认定之事,想来也并非如此轻易改变的。”
御天行看着周身冷气愈来愈重的将暝,眯着一双凤眼说道。
御天行话音刚落,使听到将暝用僵硬的声音说道,“不必。”
果然。
不变的回答,没有丝毫动摇的意志,对方若是将暝,便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
幻瑛方才所说固然有狂妄自大的成分在内,但也不可否认,在寻常人看来能够拥有一只稀人的九天幻狐作为宠兽,毫无疑问是件无上光荣的事迹。
而如今幻瑛主动提出认主,被奉为主子之人却全不领情,甚至看起来还嫌弃眼前的九天幻狐太过吵闹。
不过,幻瑛的执拗比之将暝有过之而无不及,见将暝不肯松口,他也没有半点气馁放弃的意思。
“——”
忽然,幻瑛的意念蓦地流入御紫炎识海。
心中顿时了然,御紫炎旋即又有些无奈的对御天行说道,“幻瑛乃是真心想要认主。在他心中,认主,其实是一种承诺啊。一种永远相伴相守的承诺。毕竟……他已经孤单了太久了。”
只可惜,幻瑛真实心情,将暝无从得知。即便得知,也不会令他的决定有任何改变。
不去理睬被天炎锦牢牢困住的白狐,将暝径自走向宅子。
第二五二章 初遇(四)
御天行、御紫炎二人转身正要跟上将暝脚步,却听背后幻瑛一声高呼,“站住!”
二人闻声回头,却见一道耀眼白光直冲云霄。待再看清时,二人惊奇发现,原本该被天炎锦困住的白狐竟已站在了将暝面前。
见白狐轻易摆脱了天炎锦束缚,将暝似乎并不十分意外,只是神色淡然的收回自己的法宝锦缎,平静语音说道,“果然是头稀奇灵兽,竟能自如掩藏修为。”
话虽是惊叹内容,只可惜说话之人没有半点情绪起伏。
不过,当事者不觉如何,旁观的二人却是惊奇不已。御紫炎偏头仔细看去,果然发现自己已是看不出幻瑛境界为何了。
然而片刻讶异之后,御紫炎又迅速接受了现实,“先前雪一先生说放眼凝吟峰中鲜有幻狐敌手,我还有些疑惑幻瑛如何可能只凭金丹期的修为便力压众人,果然这其中另有隐情。”
“炎儿上回在梦境之中并未感知到混元诀还有如此功用呢。”
回忆先前二人梦境遭遇,御天行说道,“想来可能是那混元诀也如同乾坤诀一样,需修炼者修为达到相应高度,方能领会更深一层的功法奥妙。”
“嗯,应是如此吧。所谓欲速而不达,像这身深奥精妙的功法,若是急于求成,害处往往比寻常功法更为严重,因此能够感知的功法深浅被修为高低所限,自有它的道理。”
御紫炎点头说出心中所想。自接触修真世界以来,每每所见所闻都令他感慨不已,修真之路,充满难以预料的意外惊喜与玄妙可能。所幸他接受能力足够强大,否则以他前世尚是夜禹桥时所受客观、科学的唯物主义教育,重生直至活到现在,不知认识感知是否已经陷入一片混乱之中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修真世界中有着许多超乎常理的**,修真者所追求的东西、以及对追求之物的执念怕是会比俗世中人追求功名利禄的殚精竭虑有过之而无不及。
由此联想到混元诀与乾坤诀在修真者眼中会是何等宝贝之物,而面对此等宝贝又有几人能够如将暝的师尊、师叔位一般以平常心处之?进而思及幻瑛死因,御紫炎姣好的眉拧出两道浅浅的痕迹。
……
正神游天外之际,御紫炎忽的听到幻瑛嗤笑声传入耳中。
理所当然的语气,白狐锐气丝毫不因方才的战败而削减,反而愈发的随意不羁起来,“切!只许你保存实力,本狐就不会留一手吗?告诉你,你们人类再狡猾还能比我们狐狸狡猾?再说,这里可是本狐居住之所,如果和你认真打斗起来,毁了这座花费了我大量心血的宅子,你赔得起吗!”
再次为幻瑛所言感到哭笑不得,御紫炎不禁抚额叹息——幻瑛啊幻瑛,过去梦中所见,你不是这般不修边幅、大而化之的模样啊……
感受到爱人心中无力哀叹,御天行微微一笑,握住那只抵在光洁额头上的手。
引着手中的白皙柔软凑到自己唇边,御天行在那微凉的指尖上若有似无落下一个个亲吻,直至将心爱人儿放于“他人”身上的心思拉回。不错,正是他人,即便幻瑛极有可能是炎儿万年之前的前世,在他眼中也是个外人。而他,自然不能容忍自己心头之人脑中、心上总装着别人。
思及此,一个念头忽而闪过,御天行邪邪一笑,挑眉说道,“除了他的主子将暝,还有谁能将幻瑛‘教导’成日后那个翩翩佳公子呢?炎儿以为我说得是也不是?”
知晓御天行这番举动竟是在与幻瑛吃醋,御紫炎还不及出言相笑,却又被眼前男人别具深意的目光惹得绯红了脸。
原本并未多想,却因为眼前男人一个眼神顿悟方才之言另有所指。之前并不觉得怎样的轻吻霎时间也随着变了味道。若有似无的吻愈发引人遐思。舌尖若即若离划过指尖,确是真真切切传来撩人的温度。
思及此,御紫炎连眼角都染上了一抹艳色。
“青天白日的,竟说这些有的没的。”
一旦对此时暧昧气氛萌生了意识,便会一发而不可收拾。原本徐缓亲吻的动作似乎也带上了某种暗示的意味。明明不想往歪处想,却偏偏不可自制的忆起了登上雪峰前的那一夜,二人在客栈之中忘我一夜。
御紫炎目光飘忽之际,原本还在与他指尖嬉戏玩耍的唇,不知何时又贴近了他的耳边。
带着几分笑意、几分蛊惑的声音令原本冷润染上几分致命诱人的邪恶,“炎儿没有说,却也在想,想些本该在月色朦胧之下才发生的事,可对?”
“才没——”
反驳的话还未说完,微张的唇瓣已被人年攫住,再也没有了否认的心思与气力。
“唔——”
轻轻的低吟声由紧紧相贴的唇瓣间间或溢出,辩不出是推拒抑或迎合,又或者出声之人自己都辩不分明,只是依着本能回应着唇上的微凉、令其渐渐升温、直至灼热。
许久不曾试过温存缠绵的身子,不用多少工夫便被挑动了情丝。虽然期间几乎所有时间都是在梦境之中迷糊懵懂,甚至并不清楚外界时间的流淌,但,也正因为如此,正因梦境之中少了爱人相伴,此时一旦点燃火种,渴念便顷刻成了燎原之势。
“天……”
唇齿缝隙之间呢喃轻唤着爱人之名,御紫炎只觉自己的声音似乎显得有些遥远,反而是某种水渍之声被无限扩大、占据了全部听觉。
明明努力想要保持清醒,却愈发觉得脑中一片混沌,体温,也在不断攀升,只是御紫炎不知,升高的体温,是属于他自己的、还是御天行,抑或二者皆有。
……
不知过了多久,两对唇瓣才算依依不舍的分开。御紫炎微喘着倚靠在御天行怀中,久久无法成言。红透了的脸颊显示出主人此刻又羞又恼的心情。
羞得是自己竟与天在如此开阔雪地之中做出这般忘情深吻之事,恼的是,自己的身子,居然如此经不起撩拨,只被天一句简简单单调笑的话便轻易乱了心弦。即便不远处的将暝与幻瑛并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也不该如此——
!
想到这里,御紫炎倏地瞪大双眼。等等!方才是什么情况?!对了!他们明明还在——
御紫炎心惊未定,冷润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依旧带着几分恶劣笑意,还有几分并不满足的危险渴念,“不错,明明有人在场,炎儿便露出了如此诱人的模样。还是说,有人瞧着,炎儿会更有感觉,嗯?”
直白露骨的话愈发令御紫炎觉得气血上冲,快要烧透了脸颊,下意识的想要出声反驳,“没——”
只可惜,话还没说出口,御天行带着捉狭笑意的声音再次抢去了先机,“如何没有?炎儿你瞧……”
故意拖长的尾音,应和着手中动作,御紫炎刚刚平复的气息猛的一窒,身子一瞬的僵硬过后是无法自制的轻颤。这个坏心的男人,居然在此处就毛手毛脚起来!
“明明是在梦中,炎儿的反应却是如此真实,令我险些无法自制。这可如何是好——”
握住怀中人儿前后两处敏感,御天行说得为难,声音之中却只有狡诈笑意与愈见浓重的情欲。
不过这一回,御天行的话令御眦炎稍稍寻回了一丝神智。
“天说得不错,明明是在梦境之中,我们怎会有如此真实的感觉?难道我们此刻不是以意念的形形存在么?”
不让自己再被那对流金黑眸中渐自深沉的色彩所吸引蛊惑,御紫炎提出心中疑问。
所幸御天行也并未肆意狂妄到当真会在露天席地处要了他的炎儿。况且,还有旁有人场。尽管,那两个“旁人”并不真正存在。再加上,他也不确定,以这种状态,他与炎儿是否真的能够做成某项运动?
收敛起蠢蠢欲动的欲念,御天行顺着御紫炎的话转移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