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宣告着自己主权。
而御紫炎则是有些好笑的看向身旁男人——人家宇文宗主与岳太医才是一对好不好?这个男人怎么连这种干醋都要吃?
不过玩笑话也只是在心中略一想过便罢。虽然现在宇文宗主似是恢复了理智,但若是不将二人之间误会解释清楚,谁也不知道这位修为高深的妖修何时还会再发起狂来。
还记得先前宇文菲所说、他们的宗主发狂后所要付出的代价,御紫炎眉峰再次蹙起。
霸在腰间的手安抚一般轻轻拍了几下,御紫炎紧张情绪稍稍放松了几分。向爱人投去一个感谢目光,御紫炎深叹一口气,继续行使着调停之责。
虽然因为宇文宗主修为高过他们太多以致天无法看到对方过去,但那岳太医过往种种,天却是可以窥见一二的。
御紫炎在此基础上又加入几分联想,二人之间矛盾的说辞便有了一个解释,“二位当年可是因为某些原因而分离了一段时间?”
虽然此事本是天看到的过往,但御紫炎还是以询问的语气征求二人答案。
果然,岳太医与宇文宗主同时点头。
为免惹人怀疑御紫炎也未点明他已知晓岳太医乃是仙叶派弟子,只是继续说道,“嗯,这就对了。方才宇文宗主指说当年是岳太医捏碎了玉坠,声称‘玉碎人散’。”
“不错,正是这个负心人绝情绝义亳不犹豫掉头就走!”
提起旧事,宇文宗主再次义愤填膺指向已然由地上站起的岳太医。
而御紫炎此时却是看向一声不吭的岳太医,微笑着问道,“那么岳太医,当年你又是经历了什么呢?”
“我——”
身子微微前倾,岳太医欲言又止,犹豫不决之时,却一眼瞥见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此刻正双眼好像要喷火一般瞪视着他。
不愿那一双曾经含情脉脉的琥珀色瞳眸如此愤恨的看着他,更加不愿那一双曾经单纯烂漫的美目染上一丝一毫晦暗色彩,岳太医终是在御紫炎含笑目光之下缓缓说道,“当年,我返回仙叶派想向师傅禀明我与柳之间的事。原本以为师傅、师尊他们会竭力反对我们二人在一起,却不想各位长辈竟是痛快之极的答应了下来。”
听着岳太医所述,目光飘远仿佛已经回到过去岁月一般。原本有些落寞的容颜因为忆及当年之事染上几分愉悦色彩,使得本就俊逸的脸庞显得更加阳光温暖。
看着这样的岳太医,原本周身又腾起几分煞气的宇文宗主眼中划过一抹复杂难辨神色。然后竟是不再说话、安静的听岳太医继续讲述过往。
岳太医的记忆回到数千年前,将自己与爱人之事禀告给门中长辈然后得到应允之后的欣喜之情,“得了这一结果,我便十分激动的立刻启程返回蝶谷寻找柳。谁知——”
说到这里,俊逸的男子脸色又蓦地黯淡下来,“谁知,半路上却是遇见了柳。”
“胡说!我那时一直在蝶谷等着你归来,你怎可能在半路上遇见我?!”
宇文宗主闻言高声反驳着岳太医的话。
御紫炎看了一眼性情暴躁的宇文宗主,和颜悦色说道,“宗主莫要着急,宇文宗主与这位岳太医各执一词,却又如此笃定坚定。完全相反矛盾的说辞,却无人说谎。相信以宗主聪明才智也已察觉到不对劲了不是么?
正如我方才所说,已经发生之事只一味逃避并不能真的天下太平。若是误会一直如此继续下去,无论是岳太医,抑或宗主,怕都会抱憾吧?”
“……”
顺着御紫炎的目光看去,宇文宗主不期然撞入岳太医带着感伤落寞目光,心中蓦地一痛。然而,当年被背叛的恨意实在太过深重,令他已经不愿再相信眼前这个看来温柔真诚的男人。
但是——
抱憾?他会因此而抱憾么?
什么误会,根木就是一派胡言。
然而……
君岳山虽然可恨,但是——他真的会说谎么?即便要说谎,也该说得更加合理周全才是。
那么,他是相信了那紫衣少年的话了么?他与君岳山之间的种种恩怨当真只是一场误会?
心中一团乱麻般,翠绿衣衫的男人已经有些想不分明自己此刻到底想不想弄清真相了。
“宗主——”
就在这时,宇文菲的声音再次响起,使得宇文宗主心中一凛。
目光移动,落在相互搀扶的两名女子身上。
蝶妖特有的气息令他亳不怀疑这二人是他的血脉后人。
便是为了他的族人,他也不该再自欺欺人下去。解开这个心结,便不会再让这些孩儿们继续牺牲下去。
“证据。”
低沉的声音与先前暴躁易怒的反应截然不同,御紫炎眉梢挑起,看向表情严肃的宇文宗主。
“宇文宗主的意思是?”
“既然你说我和他之间是一场误会,甚至是——有人故意挑拨离间。那么就给我看证据。否则就凭你空口白话,我为何要相信?”
打定了主意的宇文宗主脑中竟是一片清明,完全没了先前的浑浑噩噩,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向御紫炎要求道。
然而不等御紫炎说话,御天行再次冷笑一声,斜睨着宇文宗主说道,“证据?数千年过去了,沧海桑田都已不知变换过多少遍。你以为还会有什么所谓‘证据’留下么?”
“呃——”
被御天行问得一愣,翠绿衣衫的男子顿时露出尴尬神色——沉睡了太久,一直浑浑噩噩的,而且一恢复神智便看到了那个负心的男人。一切仿佛倒转回他手刃负心人之前,这种错觉也令他几乎忘记了自从那以后已经过了数千年。
复杂情绪涌上心头,琥珀色的瞳眸有着一丝迷离。难道……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么?君岳山……重生后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却给了他一个不解之谜。让他今后……该如何继续面对君岳山?
如此想着的宇文宗主根本没有意识到,在他的心底,依然是希望继续见到君岳山的。
“宗主要看证据,晚辈倒是有一办法。”
雌雄难辨的少年嗓音将宇文宗主思绪拉回。
男子几乎是不假思索开口追问道,“什么办法?”
御紫炎似是早已等着男子这般反应,不由得眉眼染上笑意,同时由体内祭出了浮世轮,从容自得说道,“既已是数千年过去、再无任何证据可寻,那就回到几千年前,误会发生之时亲眼见证一下可好?”
“‘回到过去’?‘亲眼见证’?”
宇文宗主闻言不由得重复了一遍,而后看向御紫炎,“你这是要使用占卜术?这罗盘便是你的法宝?”
“此乃浮世轮。”
御紫炎笑着细心解释道,“虽然浮世轮外表看来便是一个星阵罗盘,但今日‘我却不是要占卜,而是真的要带几位见证过去。”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宇文宗主有些不耐的追问一句,心中暗道明明只是一个占卜用的罗盘,却让这人故弄玄虚。
似是看出宇文宗主所想,御紫炎了然一笑道,“既是诸位都没有异议,那我们就要准备开始回顾过去了。”
在此众人,除了御紫炎本人以及御天行外,根本无人知晓御紫炎手中浮世轮到底有多奇妙,因而心中也都在暗自疑惑不已。
不再耽误时间,御紫炎认为此刻最好的说服方式还是令他们亲眼看到当年发生之事。否则,真不知那位宇文宗主何时还会旧疾复发。
想到这里,御紫炎也不再耽搁时间解释,而是心念一动,原本还在无居卧房中的众人已是身处在一个异空间内。
第四一三章 倾心念柳(一)
“啊!?”
眼前景象突变,宇文宗主和一同进入幻境的宇文解语同时惊呼一声。
二人听到对方叫声,先是一愣,而后还是宇文宗主率先反应过来,两眼瞪得溜圆,一手指着前方一处绿意葱葱山谷不可置信的说道,“这这这——怎么可能?你明明只有出窍期的修为,不可能会瞬移。不对不对!就算你会瞬移,我刚才也没感觉到任何灵力波动,更加不可能将这么多人一起带着瞬移到我们的蝶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宇文解语也一叠声说道,“就是就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解语——”
宇文菲在一旁无奈唤了一声。宗主如此这般也便罢了,她不能也不敢说些什么。然而她一手带大的宇文解语在外人面前也是如此肆无忌惮,实在令她感到一阵挫败,心中不禁检讨,是否自己平日里对这丫头太过疏于管教了。
而宇文解语听到宇文菲无奈叹息声,回头顽皮的吐了吐小舌,而后继续赞叹不已的看向远方,一面还不忘拉扯着宇文菲的衣袖兴奋念叨着,“主母主母你快来看!宗主他方才说是‘蝶谷’啊!这难道就是主母你曾经说过的,我们宇文一族的发源地,启仙境内的蝶谷?”
“呃——应该是吧。”
被宇文解语一问,宇文菲倒是有些犹豫的点了点头。其实关于蝶谷她也只是听长辈们提及,而并未亲眼目睹过。只是方才听宗主如此叫嚷,应该是不会错了罢。
看着面前青衫男人剧烈反应,以及那一对母女之间互动,御紫炎不禁失笑——若不知对方底细,他可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样一个冒冒失失的男子乃是一位修为高深的大前辈。而宇文菲也难得露出不同于平日那般高不可攀的清冷模样,看起来倒是令人添了几分亲切之意。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么?如今看着三人站在一处,倒是名副其实血脉相连的一家人。
想到这里,御紫炎忽的忆起一事,不由得眨眨眼看向御天行。
而御天行也在同一时间感受到爱人心中疑问,唇边也扬起一抹弧线,柔声说道,“顽皮。”
御紫炎无辜的侧首,“难道天没有同样疑问么?怎得就又说我顽皮?”
“呵。”
听到御天行与御紫炎的对话,站在一旁的岳太医轻笑出声,引得父子二人侧目。
意识到自己笑出了声,俊逸尔雅的男人不好意思的对二人点点头,“方才多谢三殿下出手相救。”
御紫炎摇头,对这位温和男子笑道,“太医本身便是仙叶派高徒,炼丹之事自是不在话下。紫炎方才还担心太医怪罪紫炎多事呢。”
听到御紫炎这么说,男子笑得愈发灿烂,“那早已是前世过往。如今我虽然恢复了记亿,但修为尚浅,炼丹之事如今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
男子说到这里,御紫炎忽的挑眉问道,“怎么?太医并非带着记忆重生么?”
“不是啊。”
男子亳不犹豫的摇摇头,“我是最近才突然忆起前世之事的。”
“……”
御紫炎听对方如此回答,心中蓦地划过一丝违和之感,却又一时说不清到底何处蹊跷。
“对了,三殿下还是称在下君岳山罢。”
男子笑着伸手摸了摸了鼻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总觉得,忆起前世之事后,今生反倒好像一场幻梦了。现在想想,转世后今生名讳称作‘岳倾柳’,已是暗示了今生会与柳重逢了罢。”
说到此处,男子目光不由得又飘向不远处仍自兴奋不已的青衫男子,本就温暖柔和的俊颜上更是满富深情。
看着君岳山模样,御紫炎唇角微扬,“看来君兄对宇文宗主果然用情至深。前世被对方亲手杀死,今生依然无怨无悔、深情依然。”
君岳山闻言苦笑道,“叫我如何怨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