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不听我的劝,到时候办砸了可不要跑来跟我抱怨啊。”
对于幻瑛如此言行,幽冥不禁失笑,但还是最后提醒道。
“行了!我知道了!我也知道要尽量让他了解我的好处。不过若是到了最后他还是不懂得欣赏本狐,那本狐也不介意使出一些强硬手段。反正现在的他已经远远不是本狐对手了!”
说到最后,幻瑛紫眸之中竟是闪烁着点点狡黠得意色彩。
看到幻瑛重新恢复了活力,幽冥眼中同样露出几分笑意,“呵呵,这才是我认识的幻狐。不过奉劝一句,你的这恶劣本性,还是晚些再暴露给将暝知道比较好。毕竟,现在他对你还不及狱主对我,呵。”
“知道啦!”
幻瑛应了一声,下一刻,身影已是消失在幽冥视线范围之内。
御天行与御紫炎依旧跟随着幻瑛行踪,再次返回凝吟峰。
又是一根玄冰柱,此次却是立在了凝吟峰顶宅院大门之外。
幻瑛望着透明晶柱思索良久,眼中忽的闪过一道光芒。飞身跃起,刚劲有力却又不乏潇洒写意的字体跃然其上,正是当初天、炎二人初次到达凝吟峰时看到的那玄冰柱上题诗。
“十日飞雪雪轻扬,酒酿醇香香满腔。八里人家家短长,齐眉同乐乐成双。流年经世世沧桑,五弦琴音音凄凉。四季轮回回眸望,散尽情意意难妨。尔雅公子子非鱼,亦非幻玉玉英郎。”
收住笔势,幻瑛缓缓落回皑皑白雪地上,仰起头满意的将自己写下的诗句念了一遍。
与爱人四目相对,御紫炎眼中满是了然。
当初不明所以的两根玄冰柱上两段诗句,如今已经完全了解。
轻笑一声,御紫炎悠悠说道,“看来这九百多年在冥界,幻瑛确实对人性了解得愈发透彻。”
御天行同样点头,“与将暝诗句遥相呼应,既将自己的决心一览无遗表达出来,又将自己书法上的精进以及对人情世故的了解一并表现了出来。而且由于最初幻瑛书法便是将暝所传,而后幻瑛更是着意模仿。如此一来,这字这诗的用意便更深了几分。
幻瑛的心思,当真是愈发细腻了。”
听到爱人肯定之言,御紫炎眼中笑意更深,转头再次将玄冰柱上诗句默念一遍。
与之前将暝诗句描写的凄苦境遇截然相反,幻瑛写下的诗句,字里行间全是简单平凡的幸福情景,甚至将自己无论沧海桑田、无论日后会经历多少磨难,对将暝心意永不改变的决心毫不掩饰的表达了出来。
末尾第二句“子非鱼”,暗示将暝,是福是祸、是苦是乐,并非将暝决定,而是幻瑛自己心中定夺。而最后一句幻瑛自称“英郎”,又带着几分小小自恋,将幻瑛我行我素的性子表露无遗,也可看出他是个心比天高的灵狐。但这恰到好处的自信本性,却又成了让人眼前一亮的点睛之笔,好似那“玉英郎”鲜活生动、跃然诗句之间。
做完一切,幻瑛拍拍双手,眼珠一转,似是计上心头,而后竟没有走进院门,而是转身仍旧朝雪狐部落掠去。
此举再次令御紫炎失笑,“‘欲擒故纵’、‘以退为进’么?呵呵,说起来这还是幻瑛最先学会的几句成语之二呢。”
爱人之言同样使得御天行眼中染上笑意,“只是,这两招此时便用在将暝身上,似乎有些为时过早啊。”
“呵呵。”
御紫炎闻言轻笑一声,意味深长看了一眼院门,悠悠说道,“这倒也未必尽然。”
话音刚落,院门应声而开。出现在院门口的身影,毫无意外属于将暝。
仿佛早就知道何人曾经来过,将暝没有半点意外之色看了一眼立在门前的玄冰柱。
心底泛起一阵波动,御紫炎挑眉回首,目光不经意间掠过一处,白雪地中同样白色一角映入眼帘。唇边扬起一道弧线,御紫炎收回视线抿唇而笑。
这个幻瑛,如今仗着自己修为高过将暝,竟是大摇大摆躲在一旁偷窥了!可是……呵呵,这只幻狐也未免太过粗心大意了一些。即便此刻他的气息与灵识都可以完全避过将暝感知,但是以将暝目力,又怎可能漏过他显露在外的衣衫一角?
又或者……呵呵,这是幻瑛模仿九幽冥凰的伎俩?背后搞鬼不忘留些痕迹给对方?呵呵,虽然自己与幻瑛本是同一个魂魄,但他不得不说,幻瑛此刻所作所为实在是可爱至极!
感染爱人轻松愉悦心情,御天行唇边同样挂着笑意。此刻,一对有情人真心希望幻瑛的努力能够得到回应。
……
然而,令二人意料之中却难免还是有些惋惜的是,将暝目光扫过那一角白衣所在之处,却并没有露出半点不同反应。同样的,只是被他淡淡瞥了一眼的玄冰柱,也没能再留下将暝目光。
一言不发,将暝身影重新消失在紧闭的大门之内。
“哼!”
低不可闻的一声轻哼却未曾被天、炎二人错过。
小小的不甘与不郁透过那一声轻哼传来。
但很快的,幻瑛的声音再次响起。仿佛自我安慰一般的低语使得天、炎二人目光透出相同的柔和,“哼!没关系!至少那个混‘蛋没有将本狐写在玄冰柱上的诗句抹去,也没有直接毁了那玄冰柱!哼!将暝你等着,早晚有一日,本狐会叫你再也无法对本狐视若无睹、淡漠无情!”
“呵呵。”
对于幻瑛自说自话的行为,御紫炎轻笑出声,而后却是反身迎上爱人目光。紫眸之中闪烁着点点星光,面容精致的少年悠悠问道,“天,你可知道,睡火莲的花语是什么?”
“嗯?”
冷不防被爱人问起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御天行微微一愣。
“算起来,玄冰火莲也算是睡火莲在冥界的变种呢。”
见爱人迷惑不解,御紫炎好心提醒道。
而御天行也由爱人心中得知所谓“花语”为何,因而目光柔和反问道,“不若炎儿告诉我它的花语为何?”
“呵呵。”
轻笑一声,御紫炎踮脚在爱人唇边轻轻落下一吻,而后近在咫尺的唇瓣之间,伴着甜美气息呢喃说道,“睡火莲的话语便是——淡泊的爱情。”
一语既毕,拥在一起的两人稍稍分开了一些,却仍旧保持着相互依偎姿态。
“啊,父皇,三皇兄你们回来的正好,御隽兖幸不辱命哦!”
熟悉的跳脱声音使得御紫炎唇边扬起一抹浅淡笑意,眼前场景,已是回到龙宫、敖染房间。
不是不好奇幻瑛到底有否成功打动将暝。然而看来那还是个极为漫长旅程,因此透过留在浮世轮外一抹灵识感应得知御隽兖与傲云已然成功救治了敖染,御紫炎与御天行还是决定先放下幻境中一切,返回现实之中。
“雪豹族长辛苦了,六皇弟辛苦了。”
御紫炎微笑着向两人道谢。傲云脸色平淡摇了摇头,而御隽兖则是大大咧咧说道,“是啊是啊!这一趟可真是辛苦我了!”
“呵呵。”
心中清楚御隽兖为何如此夸张,御紫炎也不戳破,但笑不语。
倒是祈怜卓,看到与御紫炎形容亲密的御天行,眼中掠过一抹精光。
“这位是——?”
祈怜卓声音使得天、炎二人一齐朝他看去。
此时方才注意到,在祈怜卓身旁,巨大龙身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脸色有些苍白的英俊男子。
熟悉的气息令御紫炎立时判断出,这英俊男子正是先前以龙身示人的龙王敖染。而令他有些意外的是,敖染的面容,竟是与爱人有几分相似。
眼中一闪而过意外颜色,又很快恢复常态,御紫炎微笑着对祈怜卓与敖染点头示意道,“恭喜染龙王度过一劫。他是紫炎的父亲,亦是爱人。”
毫不掩饰说出自己与爱人关系,不带半分犹豫。
祈怜卓与敖染闻言眉梢同时挑起,而后眼中又不约而同掠过一抹探究意味。
“……”
站在一旁的上官敬听到御紫炎如此介绍身旁之人,心底一颤——虽然先前在浮世轮异空间中由昏迷中刚刚清醒时,也是听这位御寰三殿下如此介绍自己与睿思帝之间的关系。但而今再听一次,还是令他震撼非常。
为何如此惊世骇俗的逆伦背德之恋,对方却能如此轻松坦承?
上官敬的神色落在御紫炎眼中。
不动声色看了一眼上官身旁视线从未移动过的祈怜铭靖,御紫炎微微一笑——这位上官大人失去记忆之后,反应还真是单纯直接啊。
感慨过后,御紫炎重新看向目光意味深长的祈怜卓与敖染。
既是救过了人,接下来,便是设法由敖染手中取回那一块木灵玉了。
第五二九章物归何处(一)
御紫炎正如此想着,御隽兖跳脱声音突然响起,“好了,既然我们幸不辱命将龙王身上邪气祛除,那么龙王与启仙祖皇帝陛下是不是也该信守承诺呢?”
祈怜卓与敖染闻言相视一眼,而后祈怜卓点头说道,“这是自然。二位救命之恩,恩同再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只要我与染力所能及,定当全力以赴、绝不犹豫!”
“哈哈!好!果然爽快!”
御隽兖击掌赞了一声,而后眼中精光乍现,笑眯‘眯说道,“我看染龙王先前皆以压制体内暴躁之气的那块灵玉很是不错。只是不知,二位可否愿意割爱呢?”
“这……”
敖染听闻御隽兖竟是开口讨要这块木灵玉,不禁露出几分犹豫之色。
而御紫炎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心中却是一阵紧张。
若是能够如此顺利将木灵玉得回自然最好。若不能……这龙域尽是敖染地盘,硬抢怕是没有半点胜算。但木灵玉中有着幻瑛一丝灵魂,他也不能简单放弃。如此想着,御紫炎眉心微微拧起。
就在这时,敖染有些虚弱的声音响起,“倒不是本王舍不得宝贝,只是这灵玉对本王有着特别意义。龙宫之中其实还有许多宝物,不若六皇子四下随意看一看,若有入得了眼的,莫说一块灵玉,便是十块百块本王也绝不会犹豫半刻。”
见敖染说得真诚,却没有半点巧言令色之意,御隽兖暗中看了一眼御紫炎,却见他的三皇兄正若有所思,抿唇不语。
御隽兖见状不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暗道三皇兄啊三皇兄,我这可是在为你讨那木灵玉啊,怎么你可倒像个没事人一样神游到不知哪里去了?!
谁知他正如此想着,御紫炎却突然开口问向敖染,“请恕紫炎冒昧,不知染龙王这一块灵玉是由何处得来?”
话刚问出口,御紫炎便感到手中一紧。
侧首迎上爱人关切目光,御紫炎投去安心一笑。
本想着可以人不知鬼不觉借着御隽兖索要报酬的名义将木灵玉讨回。但如今看来,似乎此路已是不同。
而且,关于敖染方才所言,御紫炎心里已是隐隐有了一个猜测,这才会有此一问。
“紫炎公子为何如此发问?”
概或听出了御紫炎话中蹊跷,敖染并未立即回答对方问题,而是谨慎的反问道。
对于敖染审视目光,御紫炎从容一笑道,“没什么。只是紫炎记得,六皇弟最先看到染龙王那一块木灵玉时曾说过,这宝贝上,除了邪气之外还带着另外一股煞气。所以紫炎才会对这灵玉来历起了些兴趣。”
不动声色观察着敖染与祈怜卓的表情变化,御紫炎轻描淡写一般说道,“当然,若是二位不便相告,就当紫炎方才的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