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海棠by 絮央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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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海棠by 絮央晚-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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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席佑的眸子里深沉的光芒划过,如同转瞬即逝的流星,他抱着手臂,看着这个小家伙,心里只听见冰块崩裂的声响。
  宋海棠忙着帮忙安叔收拾着锅碗瓢盆,街道还是一样的繁华,第二天起来,也不会有人在意城门口是不是少了一个卖豆腐脑的商贩,没有了这一家,另外又会有一家补上,循环往复。
  安叔把碗和勺子洗干净放进篓里,头发也渐渐被银丝取代,脸上的皱纹如同深山的沟壑,弯弯蔓延,他笑着说道:“就你这小子讲情义,还来送我这老骨头一把,怎么往常跟你来的那孩子没来啊?还想给他做一碗的。”安叔不无遗憾看着宋海棠。
  “安叔这是哪的话,我也是手头没活,他在上学堂呢,来不了了。”宋海棠笑笑,把桌椅都摞在一起,支在上方的顶棚也扯了下来折好,不一会儿,这里就已经空荡荡的了。
  “你这孩子就是嘴硬,这么多年了硬是来照顾我这个死老头的生意,我老了,卖不了了,这豆腐脑也越做越不好吃了,还是回家享清福咯。”
  宋海棠心里一痛,那么多年的感情不是假的,很久以前,安叔可怜他,豆腐脑不要钱就给他吃,后来,手里头渐渐宽裕了,无论再忙也要来喝上几碗才作罢,涌泉之恩定当滴水相报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这么大年纪了也该歇着了。”宋海棠帮他挑着担子一直送到了巷尾的家,看着安叔佝偻的身体,享清福,就他那不争气没良心的儿子,不受气就好了。
  也不知道那呆子喝上豆腐脑没有,想起他吧唧吧唧喝豆腐的模样,心里暖洋洋的,他会不会还问:“海棠,我还要一碗。”
  然后他瞪他一眼,嘴上说没钱了,还是屁颠屁颠的跑去给他端了一大碗,加了满满一勺糖,甜得发腻。
  他揉着发酸的肩膀,往回走着,街头小巷都在说着这家那家的闲言碎语,谁家的鸡被偷了,谁家的猫儿下崽了,让宋海棠最关注的恐怕要数裴府的事了,他冷笑一声,闹吧,越大越好呢,谁家裴府上下狗眼看人低,除了那个小呆子以外。
  想着就朝弄堂里买了一壶酒,躲到角落里喝酒去了,他仰躺在屋顶上,单薄的衣衫被春风吹得掀了起来,他裹紧衣服,猛喝了一口暖和身子,猛烈的酒味让没着落的心也滚烫起来,他耷拉着一只脚,漫步天际的天空中,那是谁的呢,他握紧拳头,小呆子,等你长大又能怎么样,难道还要等你慢慢变老吗?
  作者有话要说:豆腐脑啊豆腐脑,其实海棠是想吃豆腐来着,偷笑。


☆、暴风雨前夕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永卿被吃豆腐了,勇敢的吃回来,话说,看书的朋友就冒个泡啊,不然内心好打击啊····
  淅淅沥沥的小雨从屋檐上落下,院子里聚集了一条条溪流,树叶被击打得啪嗒作响,水池里的金鱼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一把油纸伞悄然而至,细致的花纹雕刻在扇骨架上,再往下是一只映射着青筋的手,紧握着扇柱,宋海棠匆匆的从外面回来,黑色的靴子上沾了不少泥浆,他随意跺了跺脚,阖上伞踏进璃倌楼。
  “这雨啊怕是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了。”七娘卧病在床,轻轻咳嗽了几声,自从年后犯了这咳嗽的病,就一直没见好过,大夫只说操劳过度,宋海棠一听便黑了脸,威胁着她躺在床上不许起来。
  “那才好呢,省得你又跑下楼去招呼那些人。”宋海棠冷眼哼道,旁边火炉上的草药噗哧的翻滚,浓重的药味占满了偌大的房间。
  “没有钱你吃什么,这么大个小倌楼这么多口人要吃饭,你以为我好受啊。”七娘有气无力的吼道,就着没大没小的儿子一整天只知道冲她摆脸色,也不是是谁含辛茹苦把他养大。
  “我都说了不要你操心了,你有那份闲心就好好养病,管那么多做什么,要是小倌楼倒了我就睡大街去行不行?”宋海棠拍胸脯打包票,实在是心疼七娘,也算是他大半个娘亲了,打过骂过,还不是舍不得下手。
  “你说得倒好听。”七娘转过身,低低说道,细细的眼角纹也垂了下去,宋海棠吹了口药,轻轻递到她嘴边,七娘接过碗喝了一口,又叹气着放下碗:“海棠啊,要是我就这么去了,小倌楼就散了吧。”
  宋海棠猛的站起身,听了她这话火冒三丈:“胡说,就你这样的去了地下阎王爷也不收你,璃倌楼散不了,你是老了净瞎想。”
  “呵,海棠啊。”七娘摇摇头,这孩子的脾气,像谁呢?
  宋海棠关上门,怒气填膺的回了房间,就看见了坐在他床上看书的裴永卿。
  “你怎么来了?那么大雨,你还跑过来?”他走过去,脱掉鞋子换了件外衫,拉过被子坐了进去,偎着裴永卿坐下,借着他的体温暖和自己这颗冰凉凉的心,裴永卿笑了笑,阖上书把被子给宋海棠拢了拢:“寒诺说你去给七娘买药了,我等你回来。”
  “傻样,阿五呢,他没送你过来?”他挠挠裴永卿的咯吱窝,怎么今天那个苦瓜脸没在?
  “海棠,我是大人了,这里我记得的。”裴永卿慎重其事的说道。
  宋海棠一听他的话就乐了,捏起他的脸问道:“哪里长大了?比我高了?小矮子。”
  裴永卿生气的给了他一拳,像八爪鱼般跳到他身上,隔着被子给了他几拳,边打还边吼道:“你才是小矮子,臭海棠,笨蛋海棠。”
  宋海棠和他闹着玩,没想到,额,这赔钱货还会生气了?
  裴永卿气喘吁吁的骑在他身上,嘟起嘴说:“你道歉。”
  宋海棠心里冷汗直冒,敢情这呆子长大了,敢顶撞他了,他直起身,双手抱起裴永卿的腰,凑过来就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口水的声音漂浮在他么之间,裴永卿傻了,摸着还有些湿润的脸颊,宋海棠笑得狡诈,还别说,这呆子的脸蛋真甜,刚才就瞧着软软的,想都没想就亲上去了。
  “哼,我也要。”裴永卿叉起腰,怒气冲冲的翘着嘴就往宋海棠脸上蹭,连着在他脸上咬了几口,宋海棠招架不住,茫茫求饶,再这么下去,他就该干些禽兽不如的事情了。
  宋海棠坐在镜子前,靠近镜子看着下巴上被那小虎牙磕破的地方,一道划痕的血迹已经凝固,他皱了皱眉,真是一只会吃人的小老虎。
  “他才十四岁。”芦溪幽幽的在他身后说道,宋海棠眼神凌冽,冷然的说道:“你想什么呢,我不会对他干什么的,别把我想得那么龌蹉。”
  宋海棠送走裴永卿就跑到了芦溪的房间,借着他的镜子察看伤口刚才一直捂着下颌生怕那赔钱货看见,否则他肯定又在哪里红着眼道歉了。
  “那样最好了,海棠,你不一样的。”芦溪在他身后站立,萧索的看着他的背影,从来,他的目光就只为那个孩子驻足,他眼里还看过其他吗?
  “有什么不一样?”宋海棠反问。
  “没什么。”芦溪交织着手放在腹部,压制着那些破茧而出的话,就这样好了,也许,这样就最好了。
  “呵,芦溪,你真是越来越莫名其妙了,我找寒诺下棋去。”宋海棠俊逸的脸上好几处被咬出了痕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去侍奉那个官家了呢。
  芦溪黯然无语,窗沿上是刚落下的信鸽,低着头咕咕的叫着。
  裴永卿回了裴府,下了马车就看到了守在大门口的阿五,正坐在台阶上和看门的下人聊天,他看见马车上下来的身影,站起来拍拍屁股:“少爷,玩的高兴?”
  “呵呵,还好。”裴永卿吐吐舌头,摸着脸颊大步跨进了门槛,阿五摆摆手,给马夫送了些银两,跟着他进门,裴永卿木讷的看着堂上的人,他怎么又来了?
  罗大公子大概还没察觉到,汗,又被嫌弃了。
  “永卿。”罗席佑喊他,不是已经走了大半个月了吗?怎么又折回来了,难道二姐又反悔了。
  “罗公子回来了?”
  得,敢情人家是想问,你怎么老是来啊?
  “家父要到凤城置货,我就只得来了,想着就来看看你。”罗席佑站在他面前,比他高了一个头,十九岁的罗席佑更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可是裴永卿就是不喜欢,尤其不喜欢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好像裴永卿自己看自己喜爱的那只躲在后院的小白猫。
  “哦,罗公子,我要歇着了,你也休息哈。”裴永卿正准备转身,就看见了黑着脸进来的裴父裴洪,还有忧心忡忡跟着的裴母。
  “爹,娘。”裴永卿做了个揖,不知道这个时候爹娘是要干什么。
  “这么晚去哪里了?”裴洪冷声问道,大厅里的温度一下子骤降,裴永卿打了个冷颤,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去···去看戏了。”裴永卿低着头,小声说道。
  “看戏,看戏用得着跑到小倌楼去?你真给我裴家长脸,裴家上下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裴永卿心里一抖,手足无措的看着裴母,裴垂下眉眼不去看他,他顿然觉得自己无话可说,小倌楼是男子卖身的地方,就好像女子卖身的青楼,这个是他后来再阿五口里听说的,可是海棠,海棠不是啊,就算是,芦溪,寒诺也对他很好啊。
  “来人,把少爷带到书房去面壁思过,没想清楚不许出来,阿五包庇少爷,拖下去打他几板子,看他长不长记性。”裴府一家之主都下命令了,还有谁能不从,裴永卿默然的走进了书房,他自然没有听到阿五的鬼哭狼嚎。
  阿五边喊边骂,宋海棠你个小畜生,害死小爷我了。
  罗席佑面色如常的看着那个跟在下人身后的小小身影,笑得发人深省,永卿,你这样的人就不该在小倌楼和那个地痞流氓鬼混。
  


☆、受罚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一般都是一天两更,可能字数没有那么足够,见谅哦。
  裴永卿坐在书房里,屋外还泛滥着泥土的气息,十四岁,不大不小的年纪,尴尬的夹在中间,很多事自己都不能做主,海棠十四岁的时候,已经在璃倌楼帮七娘的忙了是吗?
  海棠,明天不能去找你了。
  他看着窗台外的身影,脚步声很轻可是又很着急,他摇摇头:“娘,你回去歇着吧。”
  裴母硬是为这小儿子老泪纵横,怎么就那么不听话,偏偏要去招惹那些见不得人的小倌。
  “永卿啊。”裴母叹了口气:“我让人给你送床被子过来,明天找你爹服个软,听见没有?”
  裴永卿不解的摇摇头,阻止了裴母接下来的话:“娘,海棠是好人,他不会害我的。”
  裴母的身子在窗外颤了颤,默默离开,裴永卿呆呆的坐下来,杯子里是凉凉的茶水,他轻抿了一口,真冷啊,他抱着手缩在软榻上,上面是一层薄薄的毯子,是供他夏日小憩用的,他盖了层被子,心里一点儿也不冷。
  宋海棠翻了个身睡不着,他披上件衣服站在阁楼,这个时辰小倌们都歇着了,偶尔传来七娘几声不舒服的咳嗽。
  “睡不着?”寒诺站在他身后,瘦弱的脸颊隐没在昏暗之中,寒诺的声音总是轻飘飘的,淡入水一般,宋海棠很清楚就能辨别出他的声音。
  “总感觉心里悬着放不下去。”宋海棠扶头苦笑,坐在阁楼的栏杆长撑着脚看着楼下,黑魆魆的一片,静谧的日子总是这样,黎明掩映在黑暗之后,又在黑暗之前,兜兜转转。
  “想太多了。”
  “可能吧,寒诺,你有没有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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