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江璧悄无声息地打晕了几个看守,搜出钥匙将被关上的房门打开。
除了主子交行的任务外,晏江璧几乎从不杀人,不是他慈悲;而是他觉得杀人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有时候还有可能惹上麻烦。
被关着的男孩子看起来比阿宁要大一些;也许和阿宁的实际年龄一般大,晏江璧进去的时候;他正没精打采地趴在房间的昏暗角落里;似乎是被喂了药,看见有人进来害怕得直抖,却哭不出来也叫不出声来,看着相当可怜。
晏江璧微微皱眉,最后点了他的穴道,抱着飞出了李府。
晏江璧来得快去得也快,李府的人发现人不见了都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事了。
他回到家后把抱回来的男孩子随便在小院子里找了一间空屋子放下,看他身上并没有明显的外伤之后,给他盖了床被子便不管他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一切如常。阿宁被他点了穴道,躺在床上小脸睡得十分香甜,嘴角往上翘着,似乎梦到了很开心的事。
晏江璧收了东西,坐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伸手把人搂进怀里。
※
第二天早上晏江璧给阿宁梳洗穿戴好,才让他在院子里玩,自己则进另一间屋子解了那个男孩子的穴道,叫醒了他。
男孩身上的药还没有解掉,醒过来了也还是头天晚上那样蔫蔫的。
阿宁见晏江璧一直不到院子里陪他玩,伸头往那边望了望,然后张嘴甜甜地喊“爹爹”。
晏江璧听到声音便没再管那个男孩子了,出了房门抱着阿宁去街上买吃食。
知道了开口说话,阿宁果然知道了学习这种事,和晏江璧上街都会一直盯着别人的嘴看,偶尔还会跟着别扭地说一两个字。
晏江璧心里很欣慰很满意,翘着的嘴角一直往上,心里觉得阿宁果然不愧是自己的儿子,真不是一般的聪明,于是每次听儿子开口他都会揉他的脑袋。
于是阿宁便觉得得到了鼓励,觉得爹爹是想听他这样开口的,便学得更起劲了。因为他喜欢看爹爹高兴,爹爹笑的时候最好看了,他每次看到都会脸红胸口咚咚跳,停都停不下来,但是每次看完了还想再看。
当然以他那有限的想象力,怎么想可能也想不出来这是为什么,他只是觉得心里高兴,爹爹高兴他就高兴,因此,其它的都不重要了。
晏江璧带着阿宁买玩了吃食,才去南街找那个杂耍班子的老头儿。
老头儿没想到晏江璧这么快便找回了自己的小儿子,一时老泪纵横,几乎是连跑带扑地来到了两人住的小院子里。
“天儿、天儿!”老头推开房门看见自己的儿子蔫蔫地趴在床上,大叫了他两声便扑了过去,抱着小儿子大声哭了起来。
老头儿哭得悲凉,里面还夹着挥之不去的无奈和浓浓的心痛。
阿宁被晏江璧抱着在门口看,过了一会儿突然回头,把小脸往晏江璧脖子里埋。
晏江璧起先还不知道他怎么了,一直到感觉到脖子上的湿意和阿宁瘦弱的身体一抽一抽的,才知道他是哭了。
阿宁毕竟年轻小,越是激烈的情绪越是容易被感染,一直到老头儿哭得声音嘶哑,只差给晏江璧哭着磕头、被拒绝后离去,阿宁的眼睛还是红红的,小身体一抽一抽的,十分难过的样子。
晏江璧转头看着他,抱着他身体的手莫名收紧了几分,眼中木讷而冰冷的情绪也跟着变了样。
※
去柳书生家上学的事儿不能耽搁,晏江璧送走那对父子后,才收拾好了带阿宁过去。
阿宁还是相当聪明的,头一天学会了喊一个“爹”,第二天已经能勉强多学着说几个字了,进度虽然慢,但对于重新开始学习说话的阿宁来说,这一切已经是很了起的进展了。
晏江璧看着儿子这样心里很高兴,他觉得应该好好谢谢柳卿云,便上酒楼点了一桌菜,请他一同去吃。
柳书生到也没有拒绝,出门的时候还特意选了几本书送给了阿宁。
他送的书很普通,三字经和一些画本,是让阿宁练习说话和启蒙用的。
晏江璧不同这些,阿宁就更不懂了,不过爹爹让他接了,他便很乖地伸出双手抱在怀里。
虽然是晏江璧请柳书生吃饭的,但是因为晏江璧不苟言笑又木讷不懂交流,阿宁又只懂吃饭,所以饭桌上几乎都没有人说话,气氛很怪异。
柳卿云看了两人一眼,轻咳了一声主动打破了沉默,问晏江璧道:“晏兄是带阿宁在这里等着过河的吧?”
“嗯。”晏江璧因为他教会了阿宁喊自己爹,还是很给他面子的,有问必答,当然在他看来,回答一个字那也是很认真的答案。
然而柳卿云本来就是想随便找一个话题不让饭桌上的气氛太怪异,但是被晏江璧这么一个调子堵过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阿宁什么也不懂,不过他懂有好吃的要分给爹爹吃,便用勺子勺了颗丸子,高举着手臂千辛万苦才没有洒掉地送到了晏江璧嘴唇,声音甜甜地叫他爹爹。
这还是阿宁第一次把好吃的往别人嘴边送,晏江璧觉得挺新奇,见他一脸期待,便张嘴接住了那个颤颤巍巍快从勺子里掉落的丸子。
阿宁立刻笑得小脸开花,灿烂得让人移不开眼。
柳卿云在一旁瞧着挺羡慕的,便说道:“阿宁真是个孝顺孩子啊。”
“嗯,”晏江璧点头,觉得他说得很对,重复道,“阿宁很乖。”
“他这么乖又聪明,怎么到现在才学说话?”柳卿云颇为好奇地问道。
晏江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他又不会说慌,便回答道:“他受伤了。”
“哦,原来如此,”柳卿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看着阿宁的眼神都带了些怜悯,“真是个可爱又可怜的孩子啊。”
晏江璧没说话,不过主动给他倒了一杯酒,算是感谢他教会阿宁说话。
柳卿云也挺不好意思的,笑着对他摇头,又说自己那里有好酒,下次亲自下厨请两人在家里吃饭。
晏江璧点头答应了,跟他说话时偶尔也会多说两个字。
阿宁已经学会拿勺子吃饭了,没人管他,他便一个人捧着碗坐在晏江璧身边吃,偶尔抬头看见晏江璧一直看柳卿云,便多看了两眼。可是不管他看几眼,晏江璧的视线还是停在柳卿云身上没有收回,心里突然觉得有些不高兴,嘴里的东西也不好吃了,小眉头都皱了起来。
晏江璧和柳卿云多说了几句话,就感觉身边阿宁放下了碗,正往他的膝盖上爬。
他索性伸手把他抱上大腿,阿宁却转过身抱住他的脖子,整个小身体都贴在了他的胸膛上,这才稍微满意了一点似的抬头。
“吃饱了?”晏江璧见他碗里的东西都没吃完,觉得挺奇怪的,要知道在之前,别看阿宁生得瘦弱,能吃着呢,随时给他塞吃的他都能吃下去。
阿宁摇头,张嘴,要他喂。
晏江璧也没觉得奇怪,端过碗继续喂他。
“小家伙是在撒娇吧,想爹爹喂着吃的。”一旁柳卿云含笑道。
阿宁看了他一眼,转头抱着晏江璧的双手又紧了紧。
晏江璧没感觉到阿宁的情绪变化,仍然努力地扮演一个尽职的父亲,抱着他喂他吃饭,还给他擦嘴。
不过阿宁的食欲明显没有之前那么好了,神色也有些蔫。
吃过午饭柳卿云有事先走了,晏江璧抱着阿宁回家。
两人回到巷子时,却看到早上哭哭啼啼离开的一对父子俩这会儿正站在院子门口,脚边还放着行李。
“恩人!”老头儿一看到两人回来,立刻便拉着儿子走了过来,作势就要往地上跪。
晏江璧微微皱眉,一伸手抓住了老头儿的手臂。
老头儿跪不下去,只好反手抓住晏江璧的手,泪眼盈眶地看着他说道:“恩人!您救了小儿一命,惹上了那李霸王一家,老头儿也不能就这么甩手就走,求您收到老头儿父子两人,我们愿意为您做牛做马,只求您能愿意收留我们在身边。”
晏江璧奇怪地看着他,问道:“你的人呢?”
“人?您是说杂耍班子吗?恩人放心,老头儿已经把一切都交待给大徒弟,他会照顾他的徒弟们的。”老头儿说得十分真诚,止不住的眼泪不时从满是皱纹的眼角滑下来。
晏江璧没处理过这种事,一时有些无措,要依他的性子是直接把人赶走的,可是好像又不妥。
老头儿见他不说话,便又要跪,还催促儿子给他磕头。
晏江璧皱眉想了一下,最后说道:“我不要你们,带不走。”他说着摇头,绕过两人打开院子门走了进去。
老头儿转头有些失落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院子门开了又关,他才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捏紧拳头站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还有两更傍晚一起发,还没写好……
第25章 谁在吃醋
两人回到小院子里,晏江璧给阿宁洗了热水澡;然后给他擦干净身子趴在床上;给他看后背的伤。
阿宁背上原本的伤口真的很严重,好在这段时间都有好好上药,现在已经结了痂;伤口旁边也开始长新肉;没有化脓的迹象。
晏江璧看了一会儿,见阿宁觉得痒伸手想挠,便给他上了些清凉的药膏。这些都是他为了不让阿宁太难受,特意上药铺子去买的。
上好药又给他从里到外全部穿好,才牵着他的手出门继续去看戏。
两人路过杂耍班子时;晏江璧特意看了一眼;见那老头果然没在;他想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不管了。不过见阿宁很喜欢看那些人耍把戏,便抱着他让他多看一会儿,等到杂耍班子收班了,两人才到戏台子那边去。
连着好几天都是晴朗的好天气,就连夜晚挂在天空的星子都是那般明亮耀眼。
戏台子唱完了戏,晏江璧抱着阿宁从屋顶飞落到街面上,然后两人手牵着手伴着星空回家。阿宁的小脸上总是挂着灿烂的笑容,而晏江璧的嘴角也一路微翘着,清凉的夜风一路送着一大一小两人,最后欢乐地在他们身边转了一个圈又离开,绕着墙头吹去了远方。
小院子外面的另一条巷子里有几间十分简陋的房子,原本一直空着的,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紧闭着大门黑灯瞎火。然而今天两人回家时,却看见那间房子里亮着灯,还有人在里面走动的声音。
晏江璧看了一眼微微皱眉,脚步停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有其它动作,拉着阿宁回到了小院子里,收拾一番上床睡觉。
果然第二天早上晏江璧给阿宁洗漱好出门,就见杂耍班子那对父子站在小院子的门口,像是特意在那里等着他们的。
老头儿见了两人,立刻笑着上前一步说道:“恩人,你们要出门吗?不如让老头儿给你们收拾一下房子吧?”
晏江璧疑惑地看着他,又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小男孩,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恩人您大可放心,老头儿和天儿都是干活的好手,洗衣做饭收拾房间都可以的。”老头儿脸上带着笑容,目光真诚。而他身后的那个男孩显然已经找大夫看过吃过药了,人也精神了好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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