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蕴哭笑不得,「你想和本王一样?」
镌伊不知如何说,他只是不想和王爷站在一块像小孩儿一般。
刘蕴回想了一下自己在他这个年岁时的模样,实在不忍打击小王妃,但见他眼眶里快逼出泪花儿便道,「兴许多吃些便差不了本王多少。」
「当真?!」镌伊当即拿起筷子大口吃起来,一口未嚼碎又吃一口,一张小脸马上变成了两个团子。
刘蕴又是一笑。镌伊是男儿,镌伊在正长大,这些他分明清楚的。讨喜的娈童也不过十五六岁便下榻撵走,有朝一日镌伊会长成大男儿,即使模样再美那也是男儿的姿容,不似如今这般花容。他既是清楚的,心中竟没有芥蒂,甚至在预见他日镌伊的模样……
见他摸上自己的脸,镌伊以为是吃脏了,忙用拭巾去擦嘴。
「镌伊,你会长大。」
「诶?」镌伊不解。
刘蕴但笑不语,我许你长大,但不许你生出自己的翅膀。
(20)祸起书房
弹琴女红一类的事,镌伊往日也说不上喜欢,只是做一个女子该行之事。而今既知自己的秘密他更不愿去做,於是白日里他常做的事便是捧著那几本剑谱比划,他是王妃也无人敢说他不是。练累的时候便偷偷钻入王爷的书房,翻开那些他从未见过的书册。
往日他仅读过女诫、内训与孝经等书,及一些诗词歌赋。祥熙宫中没有别的书给他读,即使有恐怕母妃也不会允许他看。而今他才发现原来书并非只有那些,原来有如此精彩的字文。
「……然而不胜者,是天时不如地利也。池非不深也,兵革非不坚利也,米粟非不多也;委而去之,是地利不如人和也。」念到此处,镌伊停下来思量著,「这是何意?是说两军相战,『人和』当是决胜的关键?因而才有『得道者多助』之说?」
读完一本,镌伊扔开又看另一本,「臣闻天子之职莫大於礼,礼莫大於分,分莫大於名。何谓礼?纪纲是也;何谓分?君臣是也……」 这书是说天子之责首要便是维护法纪?具而言之,便是要匡正名分,做到君臣有别?镌伊想了想,父皇的天子是这麽做的麽?「可是天子之责,难道不是为黎民百姓的福泽,先前的一本书上不是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镌伊有些糊涂了。算了,先看别的,等王爷回来为他解惑之後再看这本。
「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镌伊索性坐在地上,在书堆中如饥似渴地看著那些从未见过的东西,不知已有人在他身後站了很久。
刘蕴近日来甚少在书房久待,时有发现房中的东西被动过,也当是下人清扫时所为,却没想到竟是他的小王妃在此钻书,看看这,好好的书房弄得像马厩。
见那小东西摇头晃脑的模样,刘蕴不禁笑了。早知他是聪慧的,但方才听他一语道中『人和』当是取胜的关键时,刘蕴仍为之吃惊。他过去的十多年可说是一名小女子,而今乍看这些文字,竟能很快领悟,也能对天子之道提出疑惑。
镌伊再入神,人到了跟前又怎会看不见,「我……我闲来无事便来此打发时日,还望王爷莫要怪罪……」
「你看你弄得这一摊子,还要本王不怪罪?」刘蕴故作冷脸说。
镌伊赶忙起身退到一边,「王爷息怒。」
刘蕴一把将他拉进怀中,「若要本王不怪罪也可,不过爱妃,你要怎样让本王息怒?」说著便拉开了他的襟口。
镌伊抓紧衣服惊呼,「王爷使不得!这个时辰,又是此处……」
「那又如何?本王就是要在这个时辰在此处宠爱你。」刘蕴将唇舌落在他的颈子上,邪笑道,「这两日没到你房中,王妃莫不是不爱本王了?」两日没有回府,又怎去他房中。
眼见衣物被除去,镌伊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王爷!爱人者,人恒爱之!」是王爷先要在此羞辱他,让他如何去爱!
刘蕴噗嗤出声,这小东西真会现学现用,「本王这般疼爱王妃,王妃可否也爱一爱本王?」
多说也无益,刘蕴将披风一掷铺在地上,接著便把扒光的王妃置於那堆书山之中。
「啊……王爷……」镌伊躲不开他的侵袭,很快便在他身下成了一团软泥,那坚挺已抵在後穴,他唯有认命地抬起腰身。
「冷吗?」初春虽至但寒意未退。
「冷……」镌伊紧紧攀住他给自己驱走凉意,「啊──」
刘蕴挺身进入那紧致的小穴,俯身罩住他的身体,一面在他体内抽送一面双手和唇齿为他暖和。
「会有人……」怕被人看见,镌伊将整个身体贴向他,抓住他的肩膀悬在他身下摆动。
「爱妃,我的爱妃……」两日不见如隔两载,刘蕴已然忘我,托高他的身体反复地冲撞那柔嫩的中心。
「王爷疼……啊……」镌伊瘫软得厉害,双手就快缠不住身上的人。数月的疼爱已让他对床笫之欢有了领会,而今除了疼痛,还有那如电击般令人麻痹颤栗之感。每每王爷进入他,他便感觉身体不是自己的。
「镌伊,美人儿……」身下说冷的人很快渗出一身的细汗,如羊脂白玉般的身子蒙上这一层细珠更加滑腻诱人,刘蕴低下头密密地吸吻著,下身按耐著力度不让自己插入得太深。他的王妃尚小,而今还不能承受过多的欢爱。
「哈……」几个快速的抽送之後,镌伊感觉到那东西在体内陡然胀大,而後加紧双腿让抽出去的肉棒喷洒在他腿间。
刘蕴埋在他肩上粗重地喘著气。这些事都是他教授的,他的小妻子从不知床笫之事,他说什麽便是什麽,从不加怀疑。
「呵……王爷……」镌伊搂住他的脖子和他交颈摩挲著,每回最喜欢的就是这样和他温存,两人的气息混在一起,汗水粘在一块儿,如此亲近,再美不过。
刘蕴用披风将他裹住,抱在怀里又厮磨了一番才为他著衣。
白日里苟合的两人浑然不觉门外已有人窥见了他们。丫鬟绿萝本是来叫王爷前去见老王妃的,此刻正脸红心跳地往回奔。虽说王爷极其疼爱王妃,但这也太……
一路跑回老王妃居住的慕宁阁,刚到厅中绿萝便扑到下去,「老……老夫人!」
「丫头,你这是被谁吓著了?」
「奴婢,奴婢……」绿萝想起方才王爷和王妃相拥的一幕,王妃衣衫不整,腿儿还露在外面,显然是……「老夫人,恐怕,恐怕……」
刘蕴从前一直对娘声称圆房之事尚早,加之有时王爷来了情趣不走正门而从那『天洞』而,老王妃便以为王爷虽偶尔和王妃同寝,但尚未做成真正的夫妻。听得绿萝丫头这麽一说,才知两夫妻早已如胶似漆。
此乃喜事,但老王妃又有了顾虑。公主的奴婢侍从将她的起居之事护得滴水不漏,但老王妃仍是察觉到了。那已近十四芳龄的公主至今尚未得到送子娘娘眷顾,这般年纪月信至今未到。虽说也有些病弱女儿十五六岁才得月信,但那毕竟是少数。
这可如何是好?听绿萝之言,她那儿子像是频繁宠幸著她年幼的儿媳,倘若有了月信还好,而今小女儿若这般对待,恐会对日後怀妊有碍。
怀著对未来嫡孙的担忧,这一日,老王妃懿旨下达。在王妃『成人』以前,禁止王爷再入王妃寝房。
如此荒唐之事,刘蕴岂肯接受,只听说不准姬妾惑主的,哪有不准王爷宠幸王妃之说,棒打鸳鸯又岂能打在他和镌伊头上,恼火的王爷当即登堂找说法来了。
「娘,镌伊他身子很好,你不必如此……」
「你倒给我说说哪里好?你看她那瘦弱的样儿,日後你还想不想让她给你留下子嗣?」
刘蕴心中咯!,一直刻意忽视的事此时又不得不想起。不论镌伊身子好与不好,这辈子都不可能给他子嗣。
见他愁眉紧锁,老王妃道,「你每月去看她一回便好,休要放纵过度。」
刘蕴哼了一声,并不领情。
老王妃道,「娘这儿给你挑选几个大户家的千金,王妃年幼,你也该纳几房妾室来为她分担。」
「此事容後再议,孩儿还有事务。」说罢刘蕴便甩衣而去。
老王妃深知儿子的脾性,说不动他便只能找另一个。
作家的话:
哎哟,可能要纳妾了。。。。。
(21)正欲纳妾
这日午後,镌伊刚提起剑准备去练功房便被老王妃差人叫去。去慕宁阁时还是一身的男儿装扮,往日他还佩戴些饰物,今日连这些省了,清清淡淡地出现在老王妃面前。
见他这身,老王妃当即皱了眉,往日见他扮成男儿还觉得是顽皮淘气的小女儿,今日一见竟已像那玉面小童,说不出的怪异,甭说模样就连声音也变了些调。
喜萍何其聪明,一见老王妃的表情便明白其中意思。别说是老夫人,她也觉得公主如今的模样很是不妥。
「涓依,来。」老王妃重拾慈爱,将儿媳拉到身边坐下,「娘今日读了一篇佛经,觉著颇为有理,便想说给你听听。」
镌伊忙站起身聆听教诲。
老王妃翻开经书道,「这篇经文是在教女子做妇之法。佛告诫众生,作妇之法当有五等。吾儿可知其意?」
镌伊摇头道,「还望娘告知孩儿。」
老王妃徐徐道来,「何谓为五?一如母妇,二如臣妇,三如妹妇,四者婢妇,五者夫妇。何谓母妇,爱夫如子。何谓臣妇,事夫如君。事夫如兄故名为妹妇,事夫如妾故名婢妇。背亲向疏永离所生,恩爱亲昵同心异形,此为夫妇。以吾儿所见,你乃何种?」
镌伊早被念的昏头昏脑,弱声道,「孩儿当是……嗯……臣妇。」说到此心中如扎针刺,他是男儿啊……
老王妃道,「涓依,你乃千金之躯,自当是与王爷比肩而行同舟而驱,能与王爷为『夫妇』者也仅你一人。」
镌伊已知老王妃话中有话,因此默不出声静待後言。
「事王爷如君者,也当事吾儿如此,此等臣妇只能任吾儿涓依驱使差遣。」老王妃一口一个『吾儿』,说得好不亲慈。
镌伊仍是不明白,但喜萍已听出了端倪,老夫人这恐怕是要为王爷……
「来看看,这几户女子,你中意哪一个的面相?」老王妃递出几卷画像,「好生给和王爷挑挑。」
果然是纳妾!见公主还是一脸迷茫,喜萍忙道,「公主去看看吧,日後这些姬妾不仅要伺候王爷,也是要侍奉公主的。」
老王妃很满意这婢子的懂事,「喜萍说的极是,立侧妃尚早,先挑几个丫头来替你分担也好。」
「是。」镌伊忍住额头的胀痛,上前拿起画像。
老王妃看著画像,又看了看这看画之人。也难怪王爷不同意,这些平庸女子实难与王妃匹敌。不过说起来,这小公主似乎长高了不少,这才嫁到府上数月。
刘蕴此次出府又是几日後才归来,去泱?阁探望王妃时他正在用膳,也不知捧著盅子在喝什麽,一脸痛苦的模样。
「公主!」见公主鼻下又流出血来,喜萍和兰儿忙上前给他擦拭。
刘蕴上前接过手帕给他止血,「这是怎麽了?叫大夫没有?」
镌伊摆手道,「我没事。」
公主不愿说,喜萍只得代劳,「老夫人给王妃开了些女儿家补身的方子。」她特地强调是女儿家,「但李大人说王妃向来不适服用这益气补血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