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配着刀,背上还背着一口弓,挂着一囊二十只箭。这种程度的兵甲配备,让许人杰感到头皮有些发麻。
当然,最恐怖的还不是这些,而是在这只官兵部队里,还有几百名使用火器的士兵。这种士兵并不多,只有两百人不到,其中一部份拿的是三眼神铳,这是明军边军最喜欢使用的一种火铳,因为它是三根铁管揉合在一起制成的,所以放了铳之后,这玩意儿还可以当铁棍用。
另外一部份拿着鸟铳,这就是比较普通的火铳了,由于射速慢,精度差,又不像三眼神铳那么沉重厚实,发射子弹之后不能当铁棍用,所以这种火铳不受士兵们欢迎,但它毕竟是火器,先不说威力,只说拿着这种火器就是一种身份与实力的象征。
“这来的是哪路的人马?居然配有火器?”许人杰微微有点吃惊。
不过没用多长时间,许人杰就明白了,这只火器部队是从京城远道而来的,在他们的层层环卫之中,两辆运银子的大车缓缓开动着,车上还插了一面旗,上书一个“吴”字,这位肯定就是御史吴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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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真是来了很厉害的东西呢,许人杰有点担心。
军队到了城下,县令曹宝相早已经屁滚尿流地迎了出去,他区区一个七品县令,看到来了御史,真是吓得汗水狂飙。要知道御史这种官员,本身的品级并不大,与曹宝相一样是七品,但是御史的职责却是监察百官,属于品低权重的类型。
监察百官嘛,这曹宝相正好就属于“百官”之列,是被御史监察的对象,再加上吴御史这次是代替皇帝管银子来的,也就相当于钦差,你说曹宝相敢不吓出一身冷汗么?
这种本地官员迎接钦差的场面,惯例是要把当地的乡绅带上一批的,这是官场旧例,所以许人杰也就理所当然地跟在曹宝相的后面,迎出了城外。
双方先是见礼,闹了许多没意思的繁文缛节,好在许人杰搞这些倒是得心应手,一一应对得体,客套完了,开始说正事儿。
吴御史就开口了,这人三十几岁年龄,不老不少,嘴上已经长了毛,办事倒也算靠谱的。他指了指身后的银车和军队,认真地道:“曹大人,本御史这次来到白水,是专门为了招抚白水朱八而来。”
“哦哦!”曹宝相闻言,顿时大喜,朱八虽然很少给他添乱,但是自己的辖地里有一群山贼,总不是件舒心的事,现在有上官来解决朱八一伙,他自然喜上眉梢。
“你且来说说,这白水朱八性情如何?是否有招抚的可能性?”
曹宝相精神一振,胡说八道张嘴就来:“白水朱八,嘿,区区山贼一名,欺软怕硬,十足草包,以御史大人的正气风采,只要在那朱八面前一站,必教他自惭形秽,当即受抚……”
他话音还没落,旁边的马上突然刷地跳下来一名将军,正是延绥总兵杜文焕,他挥起钵盂大的拳头,“碰”地一拳,就打了在曹宝相的脸上,揍得曹宝相的身子横飞了出去,在半空中打了两个旋儿,才噗通一声摔在地上。鲜红的鼻血一路洒过去,煞是好看。
“傻鸟县令。”杜文焕骂道:“满嘴胡说八道,只知道拍马屁,全他妈的都是废话……”
他看也不看地上疼得打滚的曹宝相一眼,转过头去对着吴溃骸坝反笕耍飧鲋彀耍皇羌虻セ跎彼档秸饫铮肫鹆松洗卧诼宕ǎ恢彀擞眉俚某夂蛲匪5氖虑椋薜昧街蝗纺蟮门九咀飨臁�
“以末将之见,需先对其用兵,打痛他,打怕他,让他知晓朝廷的天威非一群土匪所能抗拒,再使人说降,方可奏效,如若直接派人进山说降,不会有任何效果。”
许人杰听到这里,眉头微皱。
只见吴御史也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思考着杜文焕说的话是否可行。
许人杰心念电闪,不行,如果杜文焕直接就对山寨用兵,那马上就得打仗,就算咱们真的能撑过三个月,也会遭受巨大的损失,我得想法做点什么,为山寨争取一些多余的时间。
他大着胆子向前走了一步,对着吴御史和杜文焕道:“两位大人,小民……小民有话要说。”
两位朝廷大官在那里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平民过来插口?许人杰这一出头,周围的人都是一惊,这人跳出来要干嘛?
杜文焕的脸色顿时就很难看,有点想出手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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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人杰见自己大胆开口,还真得到了说话的机会,赶紧道:“小民许人杰,是白水的一名米商,小人有几句话,想给几位官老爷汇报一二。”
一九九、准受迎接招抚使者
许人杰见自己大胆开口,还真得到了说话的机会,赶紧道:“小民许人杰,是白水的一名米商,小人有几句话,想给几位官老爷汇报一二……那白水朱八,据在黄龙山中,极少外出,偶尔出来一次,也不敢与官兵为敌,从来不敢攻占城池……据此推断,此人应该也有向善之心,若天使(民间对钦差大臣的尊称)搬出皇上圣谕,晓之以理,此人应该会欣然受抚才对。”
他这番话,就是明摆着不同意杜文焕的意见了,杜总兵心中大怒,哪里来个小米商,居然也敢和我作对?没见我一拳揍飞了曹宝相吗?你也想挨揍?
他瞪大眼睛,怒目直视许人杰,正想走过去一拳。却见许人杰的身子一缩,转身去扶地上的曹宝相,这个小动作使得许人杰变成了背对杜文焕,这就不太方便出拳去打了。要知道杜文焕好歹也是朝廷的总兵大员,断没有从背后出拳去打一个贱民的道理。
他心里不由得恨得牙痒痒的,暗骂:这家伙倒是有点小滑头。
曹宝相被许人杰扶了起来,捂着鼻子,他先对着许人杰投来了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才撑起面子道:“这位米商说得没错,这白水朱八,甚少出来扰民,常年累月龟缩山中,看来他也不像那种穷凶极恶的悍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可说来归降,何需动兵?一旦动兵,难免有所损伤,颇为不美。”
按说他被人打了,应该起身立即找回场子才对,但是他官职太小,为人又怂,哪敢去找杜文焕说嘴,只好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吞。
这两人轮翻这么一说,就轮到御史吴悸橇耍磷帕常邢杆妓髌鹄础N娜寺铮衙舛嘈┦樯傩┭任叮饩褪且郧八倒钠ü晌侍猓钠ü墒亲诙潦槿苏庖槐叩模豢悸俏侍猓嘉⒓淳拖蜃拧安淮蛘獭钡姆较蛲幔怨乓岳炊潦槿司蜕儆邢不洞蛘痰模诙源骺艿奈侍馍希墓偌啪拖不吨鞲В涔偌啪拖不吨鹘恕T诙源泄致哉呤保墓偌啪拖不吨骱停涔偌啪拖不吨髡健K健靶奚砥爰抑喂教煜隆保懊娴募赶疃际俏娜说淖畎挥姓庾詈蟮摹捌教煜隆比鲎郑娜瞬簧醺忻埃绕涫钦饷鞒奈娜耍凰灯鸫蛘蹋龈龆际恰扒小币簧耸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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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许人杰突然用不大不小,刚刚好让吴芴降纳羿止玖艘痪洌骸按蛘淌且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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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文焕挺奇怪他为啥问这个,于是答道:“拿回一个流寇的首级,赏五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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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文焕听了这话,心里顿时不高兴了,上次在洛川,朱八用斥候将他戏耍一番,他还记着仇呢,这次带了五千大军来到白水,军中还有两百精锐的神机营,对付区区一个山贼还不是手到擒来?就算朱八阴谋诡计再多,又怎敌朝廷堂堂之师?他本想趁机此会,将黄龙山寨碾为平地,报了上次的一箭之仇,没想到这仗却偏偏打不起来。
“哼!”杜文焕怒哼了一声:“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人根本就不可能受抚,若是因为你们执意要招抚而贻误了战机,我会向皇上参你们一本。”说完之后,杜总兵将袖子一拂,转身就回了自己的军营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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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人杰嘿嘿一笑,心中暗笑:暂时打不起来了,这派去招抚的人进山出山,又在寨子里住上几日,就可以为山寨争取到许多时间,咱们预定的三个月时间,这一下起码拖过一个月去,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接下来看朱八哥怎么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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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龙山寨里,依旧是一片平静祥和的味道,除了偶尔从山顶的练兵场上传来的“嘿哈”之声,这个山寨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小城镇一般。
朱元璋计算着日子,距离西路义军受抚已经过去了二十天了,再拖两个月零十天左右,情况就会变化得再次对义军有利。
刚想到这里,一名穿着麻衣的汉子溜到了他的身边,低声报道:“许老爷让我传消息给您。”
“嗯!”朱元璋带着这名汉子转到了僻静之处,这才问道:“说吧。”
“官兵已至,总数五千四百,其中有两百名是来自京城的神机营,使用的全是火器……领军的将领是延绥总兵杜文焕,但主持大局的是御史吴蹦呛鹤咏幼啪桶研砣私艿碧旒降亩妓盗艘槐椤�
“很好!”朱元璋点了点头,示意这名汉子可以回白水去了,然后他才缓缓地走到了山门前,一边走,一边考虑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从白水城要走到黄龙山寨来,可不是几步路的事情,需得穿好几个山沟,过好几个山头,穿数片树林,走几天的山路,要拖时间,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让朝廷派来招抚的使者,在这山路上来来回回的折腾几圈。
朱元璋很快就想定了一个计策,他挥手招了一个哨兵,吩咐道:“去将寨子里所有的头领都叫来,到山顶的议事大厅来见我。”
“是!”哨兵飞也似地去了,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山寨的众头领全都齐聚一堂,来到了议事大厅里。王二和映山红这小两口也来了,虽然他们还是新婚燕尔,但是山寨碰上大事,不叫上王二怎么行?
“有一件事儿,我得和大家说说!”朱元璋见人到齐,这才认真地道:“朝廷马上就要派人来招抚咱们了。”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