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玄,你吃。”门轩将手上乾粮拿给玄明,但只见玄明摇摇头,说道:“大哥不吃,我也不吃!”
“是吗?”门轩只能苦笑,再将乾粮递回给江夫人,“谢谢师娘,但为了向师父请命,我们都不能吃,直到师父答应为止。”
“这又是何苦,你昨天也听了,无论怎么做你师父都不会答应。”江夫人皱了眉,叹息,“你们师徒都是…死性子,固执,谁也不愿退让,真是…唉…”
“师娘,我知道这么仿造成烦扰,但我已下定决定,只能说抱歉。”门轩低著头,坚定地说。
“好吧…我插不上手,也只能静观其变,只希望能有完好的结局。”江夫人遗憾地起身,走回房裹。
两人继续跪著,期待以苦心换取成全。
旭日升起,照去夜晚的露珠潮湿,空气变得晴朗清新。慢慢地,太阳高升,走到日中央,烘热燃烧地面上的一草一木,包括那跪在中庭的两人,汗珠斗大地从额上不断渗出,玄明伸手擦著不让它流进眼里,却挡不住不停落下的汗,仍咸涩沾满了眼珠子。
望著玄明虚弱汗潍的貌样,门轩心疼极了,但此时又有何法?
只怨自己没好好传授玄明武功,否则身体强健些,至少也能多挡一些时日。
“轩儿!”忽地,江青平步人中庭。
“师父!”有些心喜,以为江青平终于心软,愿成全两人。
“婚期已订在下月十五,你准备做新郎倌!”江青平只留下一句,便转身走人。
“师父!师父!”门轩想站起追向江青平,却力不从心,跪了一日一夜的双腿早不听使唤,怎么也站不起,只能在原地喊著:“徒儿的妻子只有小玄一人,绝不会与他人成亲!”
“除非我死,不然你永远只能空想!”江青平转头,冶冶地说。
“徒儿心意已决,请师父成全!”门轩向江青平叩了头,玄明也随之一道叩首。
“为师也一样,心意已决!”江青平拂袖而去,再不管门轩在后头大喊。
“小玄,我们的路还非常漫长…”门轩朝玄明苦苦笑了笑,“委屈你了!”
“只要能和大哥一起,怎么我都愿意。”玄明微笑轻轻吻了门轩脸颊。
“我也一样,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再苦我也愿意。”门轩也说,笑著,苦中作乐。
锐利眼神,映雪在一旁冶眼望著,该如何才能导回门轩的心?
心思烦乱的她,还找不到答案…
转眼一天又已过去,来到第三天早上,跪了两日两夜,连门轩亦疲累不堪,更别说是玄明,意志力已用至极点,仿佛随时皆会倒下。
“小玄,你去休息吧!我来跪便行。”已无法忍受玄明那摇摇欲坠的身形,脸色苍白,双眼浮肿,全身冶热交错,汗水流了又乾、乾了又流,直叫人心疼。
“不…我要和大哥…一起,否则便…没用了。”玄明强打起精神,摇了摇头。
“再这么下去,师父还未同意,小玄便累死了,我该怎么办才好。”门轩皱眉,寻思,“难道师父心肠真如此硬,根本不可能同意吗?”
“轩儿!”门轩正思考之际,江青平又已来到中庭,“闹够了吗?”
“师父!”门轩初听心喜,但再下一句却让他心冶,“我与小玄是真心真意,绝不是胡闹!”
“我说过我绝不会同意,你若有胆便杀了我!”江青平冶言冶语。
“徒儿不敢,徒儿只望师父能成全我俩,绝不敢有其他妄想!”
门轩望著江青平,诚恳地说。
“我不死,你们便永远没有结果。”江青平转身便走,还留下一句:“下个月十五大婚,剩不到一个月,你该有自知之明。”
“师父!我不会和映雪成亲,您再说也是无用…”喊著,但江青平一步也未暂留,连头也没回。
声音,逐渐消逝在空气裹,疲累的两人再也没说话,只为保留仅存的体力,继续奋战。
“师兄!”早在一旁盯著的映雪待江青平离开后才出现,手上拿著匕首,“你看这是什么?”
“映雪!”门轩大喊,但映雪已将匕首抵在颈上,冶冶的说:“你可以不吃、不喝,跪在这威胁我们同意,我也可以用我的性命强迫你答应。”
“别做傻事!”门轩想跳起夺去匕首,脚一软,反倒跌坐在地。
“映雪姊姊!”玄明也紧张的大喊。
“谁是你姊姊!我没你这样的弟弟!”映雪怒目朝玄明大骂,再而喊著:“只要师兄答应我,留在这不再和他见面,即使不与我成亲也行,那我就放下匕首,否则你只能看著我死!”
“别这么固执!快把刀放下!”门轩撑著腿慢慢站起,“别伤害自己!”
“你再动一步,我便刺下匕首!”映雪睁大了眼,用了力,在颈子上泛起一点血丝,“只要回答我,好还是不好?”
“映雪,你听我说,先把刀子放下,我们慢慢商量”
“好还是不好!”映雪大声喊著,“你告诉我,好还是不好!”
为难,门轩看了映雪,又低头望了玄明,在生死攸关之际,他该如何处理?
“映雪姊姊!”突然,玄明开口,“你别自杀,杀我吧!杀了我一切都解决,再也没有任何问题。”
“是呀,杀了我吧,让一切尘归尘,土归土。”玄明抬头,脸上早挂了两行清泪,“我死了,大家都好,就让我死吧!”
“小玄,别说这种丧志气馁的话,你若死了,我也活不下去,怎可能大家都好?”门轩蹲下,抱著玄明,若要死,我们一起死!”
“你的意思是说不好吗?我永远比不上他吗?”映雪全身颤抖,握紧了匕首,血丝渗得更多,“希望我死吗?”
“映雪你别误会!”门轩抬了头,站起身,“我们再商量……”
“没什么好商量!既然你不愿答应,我就让你一辈子愧疚,就算和他真在一起,也得不到幸福!”映雪抬起匕首,猛力一刺!
“映雪!”门轩使尽力气向前奔去,但腿上无力,根本无法及时赶到,只觉心中一个紧缩,和映雪从小到大一道生活的画面从眼前闪过!“不要呀!”
忽然一声刀响,匕首掉落在地,啷当一声!
“雪儿!你这傻瓜!”江夫人火速赶到,捡起让她暗器打落的匕首,抓住映雪右手,“幸好娘发现。”
“师娘,太好了…谢谢…谢谢…”门轩倒坐在地,松了口气。
“不要管我,娘不要管我!”雪儿挥著手想挣脱江夫人控制,“让我死!让我死!”
啪!
映雪脸上一记火红的手掌印,顿时呆了,不再吵闹。
“雪儿你在想什么?为了你师兄连爹娘都不要?你若死了,娘会有多伤心你明白吗?”
江夫人厉言喊著,“你要轩儿留下我不反对,你用这种方式我绝对不准!”
映雪静静哭著,眼泪无声滑下,慢慢地,开始抽泣,愈见大声,终于嚎啕大哭。
“师娘,对不起…请您照顾映雪。”门轩朝江夫人叩了叩头,“我真的再无法照顾她。”
“你们…”江夫人环顾现场三人,再想到那坐在大厅的江青平,叹了口气,“唉!全是死心眼,谁也不愿退让一步…”
扶起映雪,江夫人带著她离开中庭。玄明望著两人离去的背影,开口说:“大哥,如果映雪姊姊刚才真死了,你…会怎么办?”
“我…”停顿,门轩在心裹搜寻著答案,过了许久,低下头,终于说:“我也不知道,或许…真像她说的,愧疚一辈子,永远无法安心…”
“…思…”玄明点头,望著前方,“我也是,永远无法安心…”
这样的心情,错综复杂,谁能为他们找到最完美的答案…
时间不断流逝,已三天没进食的玄明只靠著露水才不致脱水而亡,但还能撑多久,玄明自己也没信心。而看著玄明,好几回门轩都想抱起他便这么离开,从此不再回来,想到亲如家人的感情,次次的冲动都压抑下,依然这么跪著,等待奇迹出现。
“小玄,拜托你去休息吧!”担心玄明的身体,门轩实在无法再坐视他一天天愈来愈痛苦,“我来就行了!”
“不…行…”玄明忍著苦痛,依然坚持。
望著玄明,门轩忍不住想:“为什么师父能如此狠心,真无视我们跪了三天三夜,连一口饭也没吃?”
人非草木,江青平又怎能在此之外。但张乐天发生过的事仍记忆犹新,师祖立下的誓约还历历在目,身为一派掌门如何能坐视相同憾事再度发生。因此即使不舍爱徒,江青平仍铁了心,绝不松口。
“雪儿好点了没?”江青平问。“好多了,吃过安神药,正在房裹休息。”江夫人手拿器具,正在制药,转头又说:“轩儿的事,我看就…随他吧!
“不行!绝对没得商量!”江青平斩钉截铁地说,“婚期我已定好,轩儿非与雪儿成亲不可!”
“但…你见他那个样子,我想他绝不会答应!”江夫人忧虑不已,这件事已弄得全庄人无法安稳。
“他只是一时迷惑,这世上哪有男子与男子成亲之事,张乐天那逆贼便是最好例子,我绝不许它再次发生!”江青平一提张乐天便生气,“你看著好了,他若真执迷不悟,将来一定后悔!”
“看著你们,我现在便已后悔…”江夫人望著江青平,在心裹寻思,“如果早让轩儿出门后不再回来,便什么事也没了…”
这日的午后特别炎热,连门轩都禁不住那燥热感,不断喘息流汗,而想到玄明此时的状况,门轩更加担心,转头见那摇摇欲坠的身形,门轩开何:“小玄,你到旁边的树荫…”
忽然,一声巨响,玄明整个人倒下,趴在地上不停抽动。
“小玄!小玄!”门轩惊惶大喊,爬向玄明,抱著身子,只感觉全身一会发冷一会发热,不断颤抖。
勉强站起,全身关节发出喀喀之声,像散了的身体努力重组、拼凑,门轩抱著玄明,想跑却跑不动,只能慢慢地走,抖动著疯狂大喊:“小玄,你别死呀!别死呀!…”
怀裹已无意识的人儿,仿佛随时都会死去,而望著眼前漫漫长路,尽头在哪?能救命的人在哪?门轩不禁心思混乱,他该向哪走?向哪找回充满生机的玄明?
“救命呀!师娘、求您救救小玄…”哭喊著,门轩一步比一步沉重,“小玄!求你醒醒,别死呀!”
听见喊叫,江夫人赶忙跑至中庭,见著门轩抱著玄明,一步步走著。
“怎么了?”江夫人伸出手按住玄明手腕。
“我不知道、不知道…”门轩像无头苍蝇,“小玄他突然倒下,一会冶一会热,全身都在抖…师娘我求您救救他…”
“快带他到练丹房去!”江夫人接过玄明,快步跑著。
“小玄,你不要死、不要死…”门轩在后头努力追赶,终于奔到练丹房,迫不及待地推门人内,只见玄明平躺在床上,身上插了好几根银针。
“师娘,小玄会没事吧!”门轩心急不已。
“他受了风寒,又什么也没吃,再加上这几日午后特别炎热才会病倒,只要善加调理便会没事。”江夫人煎著药,“你放心,有师娘在!”
“谢谢师娘、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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