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师娘、谢谢师娘…”门轩流著泪向江夫人不断行礼,再而奔向玄明,握着手,轻声说:“小玄,大哥在这,你一定没事。”“这对孩子真是…”望向门轩的背影,江夫人忍不住又心喜又心忧,而不论喜忧却都是因为门轩的执著,“唉!又为什么非得拆散他们不可?他们是两情相悦,和张乐天的情形怎能同日而语?”
紧紧握著,门轩不愿放开,便这么一直握到了深夜,终于玄明咳了几声。
“小玄!你醒了!”大喜,门轩忍不住雀跃,“太好了,太好了…”
“大哥…”玄明慢慢张开眼,看著眼前比昏倒前所见更憔悴的面容。“别说话,你好好休息最重要厂门轩拿起汤药,“来,先把药喝了!”
“我…在哪?为什么…咳咳…”
“你病倒了,在师娘的练丹房裹休养,别说话,先喝药!”门轩温柔的说。
“不行!”玄明挣扎著起床,“我……要回去跪不然就白费!”
“别跪了,先养身体才重要!”门轩硬按下玄明,
“来,听话,先喝药!”
玄明张口,将药汤喝下,断断续地咳著,只是喝药,却费了好多时间。
“你再睡一觉,明天就没事!”门轩轻轻抚著玄明,“快睡…”
江夫人制的药汤有安神作用,玄明喝了后只觉沉重戚忽然减少,轻盈盈地像飞在云端般,很快般已入睡。
“还好…你没事,不然…我一定随你而去…”门轩握著玄明的手,喃喃自语。
窗外,江青平与江夫人正看向裹头,两人却各有心事…
“我想…还是让轩儿去吧,我不认为他们只是儿戏。”回到房里,江夫人首先发难。
“除非我死,不然我绝不让这事再次发生!”即使看了方才那一幕,江青平依然不松嘴。
“你为何如此固执,他们俩和从前张乐天的情形完全不同,怎说是历史重演?”江夫人有些气愤。
“男婚女嫁仍天经地义,他们这种行为原即不合伦常,再加上本门曾有教训,我怎能放手让他们任意妄为?”江青平义正严词,“若只是牵涉我江家自己的事或许还说得过去,但赵家只余轩儿此一香火,难不成我能让它断送?到了九泉之下,我该如何对赵家祖宗交代?”
“儿孙自有儿孙福,就让他们自己作主。”江夫人叹了气,摇摇头,“总想著这种事,怎有余地可商量。”
“我已决定婚期,本就没有商量余地。”江青平又说:“等那孩子病好了便请他离开,轩儿该准备大婚之事,哪来这么多时间可浪费!”
“算了、算了,我不说了!”江夫人无法说服固执的江青平,乾脆闭嘴不言,只在心…想著:“轩儿怎可能任他摆布,看来又是多事之秋…”
休养了几天,在江夫人的诊治下,玄明很快便恢复健康,还吵著要门轩带他再回中庭恳求江青平,但这事当然被江夫人及门轩否决,大病初愈哪能再受一次折磨。
而在这之间,江青平不仅忙著筹备婚礼,更不时盯著门轩,令门轩不胜其扰,也明白要江青平成全他们两人根本不可能,因此在暗中,门轩已下了决定。
“小玄!”趁夜,门轩喊醒玄明,“快起床,我们走!”
“思?要去哪?”玄明睡眼惺忪。
“我们离开这里!”门轩拿著包袱,牵起玄明的手,“我们过得好便行!就算师父无法谅解,那也无所谓。”
“那怎么行!”玄明慌张地说,“若江大侠不同意,以后大哥便成了师门叛徒!”
“你不明白吗?师父到现在仍忙著准备下个月的婚事,根本没有任何动摇,若不走,我便得娶映雪!”门轩证经的说,“趁夜离开是唯一选择,虽…成了叛徒,却也莫可奈何。”
“唔…”玄明虽觉不妥,但…除此之外又有什么办法。
“嘶…”牵著马,门轩正打算跨上,却听得一声高喊:“轩儿!你要去哪?”
转头一望,江青平竟穿著整齐,好似早知此事般从眼前出现。
门轩赶紧跨上了马,还拉了玄明坐在背后,马缰一挥便想奔驰而过。但马儿跑了两步却突然止步,一动也不动。
门轩大惊,赶紧下了马,但江青平早巳奔驰至此拦著两人。
“师父…您怎么在这…”门轩知道意图已被看破,江青平肯定动了手脚让马儿无法奔驰,说不定还每天在马房外等待,便是要逮住两人。
“这话是我该问才对,轩儿,你们要去哪?”江青平冶冶地说。
“天都还未亮,便要出去吗?”
“师父!”门轩忽地跪下,“请师父成全我与小玄。”
我说过除非我死,否则这事永无可能!”江青平狠狠地说,“想从这裹走,便杀了我。”
“徒儿不敢!”门轩向江青平叩首,玄明也在同时跪下,“徒儿只求与小玄能平静生活,纵使再无法回到轻云门,徒儿也心甘情愿!”
“反了、反了!”听到此,江青平忽地火气上升,怒吼:“为了这个人,你要放弃轻云门所有?抛弃师父师母?连赵家的后继也一起毁了?”
门轩没说话,只是跪著叩头。
“好!你要丢弃一切是吗?”江青平呼著气,话语中有些颤抖,“乾脆我先杀了他,看你还能怎么做!”
话未说完,江青平便抽出长剑朝玄明刺去,玄明反应不及根本无法闪躲,眼睁睁见长剑已近在眼前。
门轩一见大惊,赶紧向前扑去,以内力打偏剑招,刺向一旁的马匹,只听得马儿大叫:“嘶!”跳了起来朝一旁狂奔。
“好呀!轩儿你敢与师父作对!”江青平气得七窍生烟,举起剑便是一套快如闪电的轻云剑法,门轩不敢与江青平正面冲突,只左闪右躲不停闪避,整个人笼罩在剑墙裹,看得玄明好生害怕。
“请师父原谅,徒儿只求与小玄从此安安静静地生活!”门轩虽人在剑墙裹,仍有余力说话,这点令江青平更为气怒,没想到经过张乐天的调教,门轩的功力竟已超出自己如此之多。
不知从何时,江夫人、映雪及许多仆役都来到马房,想来该是方才给惊吓而狂奔的马儿到了庄…把所有人都吵醒,而到马房来一探究竟。
“青平!轩儿!你们快住手!”江夫人急著想解开这对师徒的激斗,但在一旁看了半天却无法插手。
江夫人在一旁叫喊让门轩有些分心,江青平趁此良机空出剑向玄明刺去。而这剑来的又快又急,转眼已近玄明心窝,怎么也躲去不能。
见此光景,门轩心一惊,心思只想著非得救下玄明不可,竟一个飞奔以自己身体挡在玄明之前,忽地,一声惊喊:啊!”鲜红血液从江青平剑尖猛地喷洒,一道血箭直凌凌地飞向江青平,从发丝至脚跟沾染一身。而剑势仍停半空的江青平楞了,他这一剑非但未刺中玄明,反刺中门轩心窝,禁不住钻人鼻息的血气正提醒他,眼前的人命在旦夕。
“大哥、大哥…”抱住摊软倒地的门轩,玄明大声哭喊,他从未见过如此暴猛血色,就连当时啸龙帮围攻下手脚深可见骨之伤口也比不上现在二一,而这时该怎么办、怎么办!!
“小玄…”门轩缓缓张开眼,努力撑开那紧闭的双唇困难笑著,一张白如薄纸的面容开口说:“别…哭,大哥…没事…”
“这么多血…这么多血…怎会没事…”玄明抖著双手,看著那流满他掌间的血液,大声喊著:“江大侠!江夫人!求求您救救大哥!我可以走!可以一命换一命!只要您能救活大哥!求求您!”
“你走了…我也不想活…”门轩微微张开眼望著玄明,气若游丝的他仍坚持表达自己立场。
“别急!让我看看!”早向这儿奔来的江夫人立即蹲下检查了门轩的伤口,脸色凝重地沉思不已。
“没事吧!大哥他一定没事吧!”玄明喊著,“江夫人!大哥他没事对不对…”
“娘!师兄没事吧!您一定要救他!”映雪也红了双眼。
“娘会尽力。”
“大哥,你不要死,你说说话,和我说说话…”玄明在一旁喃喃念著,双手抱著门轩怎么也不愿放开,“我们还有好多事要做,你说要带我回树洞隐居的,你说要再盖栋竹屋的,你说要和我永远一起的,你不能食言,不能骗我…”
已说不出话的门轩只能微微笑著,那好似颤抖的点头让江夫人见了也不禁泪流。而一向反对此事的映雪此时再也无法喊著要玄明走,耍他们分离,即使他对门轩的爱意仍未减退,却也说不出口。
“我要站在树梢,和大哥一起看著飞过的白云,吹著流过的微风,每天每天都是如此,所以大哥你不能有事,一定要陪我好吗?”
玄明挂著泪却带著笑,“我会等你,一直等你,等到你能陪我在树梢顶站著,大哥也要答应我一定要好起来!”
“轩儿他…还好吗?”停了好一会,那楞住了的江青平终于开口,“伤的深不深…”
“再偏个一分便没救了,幸好…”江夫人说道,“青平,小玄,你们小心稳著轩儿的身子。阿忠,找几个人回庄裹拿布架来。”
在江夫人的指示下,众人小心翼翼地抬著门轩回庄,而小玄紧紧握著门轩的手,无论如何也不放开。
望著那在炼丹房紧紧相守的两人,江夫人叹了口气,回头道:“青平,随他们吧!”
但江青平只是沉默不语,背对著窗,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谈。
“难不成真要轩儿死么?”江夫人摇了摇头,”第一回是雪儿,接著是小玄,这回又是轩儿,我不想再见任何人为这事而伤。”
不语,那背著窗的人心中有何盘算,谁也不明。
时光流逝,转眼已是一十二天过去,躺卧病床的门轩已能坐直身子,让玄明喂著汤药,虽有时仍禁不住咳,但痰中血丝己缓和不少。那一颗吊著无法轻放的大石总算从玄明心中解开,发自内心地对著门轩微笑。
“大哥!你脸色红润多了。”玄明吹了吹药碗拌了拌汤匙,“应该能下床行走跑跳了才是。”
“若小玄你能永远这么服侍我,大哥宁愿一辈子做个病人。”
门轩笑了笑,右手摸上玄明后心抚了抚,张嘴喝下汤药。
“你真不正经!病好了当然该自己喝。”玄明瞪了门轩一眼,但随即又展开笑颜,毕竟,从生离死别的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能拌嘴说笑已是天大的福份。
“话可不是这么讲…”门轩张口才说了一半,忽地房门打开,江青平走进,手上还提著个包袱。
“师父…”门轩身子动了一动,想下床向江青平请安,但让玄明阻止,“江大侠,大哥他伤重未愈,您谅解他无法向你请安。”
“我不稀罕!”江青平将包袱一扔,桌上起了个重响。
“师父,您这是…”门轩抬头正对著江青平那双鹰眼。
江青平忽地抽出长剑,门轩见白光一闪,心中一凌,立即反手将玄明拦在身后,口中则喊:“师父,您要杀便杀我,别伤小玄。”
“江大侠!我可以走!但你别动气,大哥他伤重在身,禁不得一刀一剑!”玄明也喊。
江青平理也未理,仍扬起剑便是这么一砍!
“小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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