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事,是郁莫书僭越了,还请王不要放在心上。”郁莫书看上去面不改色,实则心里更乱了:小默啊小默,你都自称‘朕’了,郁莫书还有什麽资格,再和以前一样,亲切的称呼你呢?
更何况,某种意义上,郁莫书已经彻底的,背叛了你!
从私自率兵攻打巫国的那刻起,郁莫书早就不是从前那个,一心只为你的天邪第一少将了……
“要忘吗?”司空默低喃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形同陌路的僵局,後来,成为好朋友的过程;还有,你教我学习唇语的那些日子,那段快乐的时光,真的要彻底忘掉吗?”
司空默说完,将唇抿成一条直线,目光定定的锁住郁莫书,似是要逼出他内心的答案。
郁莫书愣怔了片刻,不著痕迹的叹谓一声,低垂下眼帘,遮住黯然的眸光,“一切……听凭吾王做主!”
其实,郁莫书内心更加在意的是:无论忘与不忘,都没有什麽实质上的差别。因为,司空默的心,永远也不会在他身上,哪怕只有一刻!
“听凭朕做主麽?”司空默微微一笑,用略带责怪的语气道,“你怎麽学会其他大臣那一套,把问题都丢给朕来决定……”
“谁让,你是天邪的王呢?”郁莫书应道。
“难道说,王就活该成为众矢之的吗?”司空默嗤笑,语气中满是愤怒和自嘲,复杂的情绪在心中激撞著,震荡期万丈巨浪。
司空默讨厌郁莫书所说的这一句话。
作为一国之君,司空默感到荣幸,更别说天邪是这天底下,最强盛的国家!
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也要像先人一样,为国家做出多大的牺牲──什麽时候该进取,什麽时候该退让,应当是全凭他一人的意思。而不是,为了国家的利益,委曲求全!
司空默自小便认定了,他今生今世,绝不要像他父王司空暮那样,活得那麽辛苦,无论做什麽,都要以国家的利益为先。就连想要为自己而活,也要等死後才能实现。
说句难听的话,司空默甚至觉得,他父王就连自由的死去的权利,都被掌握在整个国家的手里,硬是等了五年之久,才可以撒手离世。
司空默发誓,他绝不要那样!
既然他司空默是天邪的王,是这个国家的主人,那麽,一切就都该听他的指挥,按照他所预想的结局走。施行什麽政策,将来和谁共度一生,死後被埋在什麽地方,都该由他一人来做主!
他是王,也是天邪至高无上的神,怎麽可以被‘国家’这两个字,形同傀儡般的牢牢绑住,无法自由呢?
司空默想著自己所规划的人生蓝图,不觉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意志。他外表是很柔弱,可是,他的内心,却是无人能敌的坚强!
活血,这就是所谓的,司空家的血统吧──从开国皇帝夺得天下,没一任帝王,虽然都活不过四十岁,却是野心勃勃,奠定了天邪富饶的根基!
司空默作为司空家的後代,自然也不会例外……
听出司空默语气中的不满,郁莫书突然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住自己的全身!
这是他从未曾如此强烈的在司空默身上感受到的,郁莫书抬头深深的看了绷著一张脸的司空默,转而垂下了头,“微臣惶恐。”
此时此刻,郁莫书发现,纵使是多年的相处,他不曾真正的读懂司空默这个人!
就如同,在司空默说出要‘杀了他’那三个字时,周身遍布著的,是全然陌生的狠戾气息,恁地让人感到心惊……
听到郁莫书的歉意,司空默微微收敛下情绪,“不怪你。”接著,像是不想再继续纠缠於这个问题,他将手中的盘子,递到郁莫书身前,“饿了吧?我听守卫们说,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就特意让厨房做了点。”
“王……”
“还是热的呢,你赶紧吃了吧。”
“谢…谢主隆恩!”
“你我之间,不必客气。”说著,司空默将手中的盘子塞到郁莫书手里,“小郁,刚才的事,真的对不起。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郁莫书摇摇头,“不怪你,我也有错。”
“你不怪我就好。”司空默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很晚了,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目送司空默离去的背影,郁莫书痴望了许久,才回过神来。看著手中的食盘,他伸手拿起一个送到嘴边,张口一咬便感受到了其中的暖意……
好似又活过来了,冰寒逝去,源源不断的暖流从心底流过,有走遍了全身。
郁莫书盯著手中的包子看了许久,嘴角渐渐向上轻扬,白皙的容颜竟显露出几分年少的傻气──果然,他是真的无药可救了!
咽下嘴里的包子,郁莫书眸光一寒,视线笔直的望向不远处的丛林:“你还想躲在那里到什麽时候?”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偷听的──我,我这就走!”
“等等!咳……那个,先别急著走,……把,把你手上的葱油饼拿来!”
“你……可是,你不是在吃了吗?”
“叫你拿你就拿,罗嗦什麽?!”
“……哦,嗯。”
“嗯……好香,果然还是葱油饼比较好吃──皮薄!要给我吃的不会干脆一点拿出来,害我饿了这麽久。你瞧瞧你,扭扭捏捏的,你是贼性难改还是什麽?!”
“……”
“你还在看什麽?还不赶紧给我回去,身子不好还跑到外面吹风,哮喘不想好了?还是说你不要命了?!”
“……我…我知道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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