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你就先别管了,皇后那里我同你担着,朕现在同你说的,可是你的终身大事!“
他语出惊人,不但让琉璃公主娇嗔不已,连一边的晋王也是震惊不已:难道皇上竟想将她?……
“晋王,胶泥看我将琉璃许配给你如何?“
“不……“他直觉地就要拒绝,”琉璃公主是何等佳人,微臣怎么匹配地上?“
听到他夸奖琉璃,让皇帝更加“肯定”他对琉璃的喜爱:“晋王也不要自谦了,以你的人品,我怕是琉璃配不上你啊!”他哈哈大笑,不给晋王反驳的机会。
“来人啊,传朕口喻,晋王左晋维与琉璃公主梓琉璃乃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朕现在为他们成就秦晋之好,择日完婚。”
“皇上……”他试图要挽回:只要圣旨没下,他就有机会。
“晋王爷,还不谢恩吗?”皇帝的声音里透着坚决:黑黑的,黑黑的,让他看不到边。
一字一顿,他回得清晰,说地咬牙切齿:“微、臣、谢、主、隆、恩!”
“轰隆隆……”闪电过后又是一个响雷,惊地碧琳一失手,将托盘中的参茶撒出不少。
身边端着补品的碧泉无奈地叹气:“你就不小心点吗?”
“可是你知道我最怕打雷的嘛!”
“哎,这个雨季的时间还真是长啊!”
“恩,阴沉沉的天气,连心情都阴沉起来。总觉得有很不好的大事要发生了。”就连平日里一向开朗活泼的碧琳也不禁哀叹起来。
……
“好了,好了。不要这样唉声叹气,闷闷不乐的,开心点,开心点。”半晌后,大概是受不了这沉闷的气氛了,碧琳又开始嚷嚷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地推开了卧房的门。
只见秦遥奄奄地躺在床上,虚弱地用帕子擦拭着唇角,见是她们入内,忙想扯出一抹笑让她们放心,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胸口和胃部的不适让他只能蹙紧了眉。
“主子……”碧泉担忧地看着他:他这模样,定是又将刚入口的东西全都吐了。
“我没事。”接过碧琳手中的参茶喝下两口,压住体内不断翻涌的酸意,他有些歉然道“不过要麻烦你们再去煮些东西了。”其实他真的一点食欲都没有,可他不为了自己,也得为着孩子。他不知道他是否还有体力撑到那一刻。如今,他只能尽他所能,苟延残喘地活着罢了。
听到他微含歉意的声音,碧泉心一酸,马上红了眼眶:她忙遮遮掩掩地低下头,不让她看见自己眼中的泪光:“是,奴婢这就吩咐厨房去做。”
留在房中的碧琳,则接过了她手中的汤匙,细细地翻搅,待补品温了,才一小匙一小匙地喂秦遥吃了。
虽然食之无味,但秦遥还是忍住了恶心欲吐的感觉,强迫自己勉强咽下。
好不容易喝完,碧琳为他拭了嘴,刚想让他躺下,外面传来惊天动地的声响:“圣旨下……”
……
30.
“晋王府接旨……”宣旨的宫人指名道姓的要整个晋王府接旨。只见前场的空地上,里三层外三层跪满了人,就连秦遥,也在众人的搀扶下,柔柔弱弱地跪了下来。
见众人跪定,那宫人才趾高气昂地一展黄卷,郎声诵读起来:“奉天呈运,皇帝诏曰:皇弟晋王人品出众,治国有功。本应加官进爵,赏赐金银,但一干俗物,不赏也罢。念其已至成婚年龄,特赐婚琉璃公主,择日完婚。令晋王府众人今日起清扫院落,勤于整顿。钦此谢恩……”
“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谢了恩,却无人领旨,所有的目光皆有意无意地转向秦遥。
秦遥苍白着一张脸,头垂得低低的,来不及梳起的乌发四散地披着,让人看不清他的脸。众人都忧心重重,不知道他会如何?
那宫人见无人应他,极度不满,大喝一声:“还不接旨?”
总算那老总管还残存着些须理智,忙站起身,接过圣旨。
跪着的秦遥强忍了片刻,终于忍受不住,“哗”的一声将刚入口的补品又吐了出来。
众人一阵慌乱。
扶的扶,擦的擦,哭的哭。
宫人见状大大地皱眉,对着脸现忧色盯着事发地的总管抱怨道:“真是太不象话了。总管,我看在公主嫁过来之前,你要好好地整顿整顿下人,这像什么样子?”
老总管寒着一张脸,正色道:“他不是下人。”他的声音里就是透着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那宫人也不想自讨没趣,“哼”了一声,惺惺然地走了。
众人七手八脚地将秦遥弄回房,他却只留下贴身的两个俾女,将其余人都遣了回去。
碧泉和碧琳无挫地看着他自虐式地呕吐着,秽物已经吐尽,然后是清清的胃酸,浓浓的胆汁,最后变成了现在的干呕。他仿佛是要将整个心、肝、脾、肺,全部都 吐光似的干呕着。
秦遥按着自己的腹部,拼命命令自己停止,最后胸口一窒,一口血喷将出来,终于停止了呕吐。
他手脚俱软地任满是泪痕的碧泉碧琳帮他清理,觉得眼睛好干涩。有些羡慕地抬起虚软的手,抚上碧泉尤带泪水的脸,什么时候开始,他连这种廉价的东西都没有了。
他突然想起了晋王成亲的事:“你们也下去吧,府里的人怕是不够呢!”迎娶公主啊,是何等的大事,怎可以不好生准备着,他这个废人,要不是因为肚子里的这块肉,早应该认命地自生自灭。只是从此成不了仙,也做不成人,只能是世间的一缕魂,倒也可以静静地伴在爱人左右,只怕到时会吓坏了他。
想到晋王被他吓到的样子,忽而轻轻地笑了起来,二女看得痴了,觉得他笑地轻忽飘渺,像是就要乘风归去,再也不回来了。
晚上,晋王急急地赶回,刚想踏入“栖情轩”,却被老总管拦下了。
“遥主子睡下了,王爷就不要再扰了他的清净。”他轻灵如斯的人物,怕是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
见他神色有异,晋王追问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下午有圣旨……”
“你说什么?”那么快?
那么遥他已经……知道了。
“王爷……如果王爷无能为力的话,就松手吧!”乘现在还没有爱到骨髓,痛彻心扉,早些断了的好。“
“不行,我要见他……”
如今哪里还来得及,他们两个早已回头不是岸了,他现在只想知道秦遥知道他要成亲的消息后是什么反映。
“王爷……”见他一手推开了门,总管只能在背后叹息摇头。
“咿呀”一声,晋王终于走进了近日来对他来说是禁地的地方。
他的佩剑,墨宝还在原处,他却无心欣赏,贪婪地看着床上之人令他消魂的容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有灵犀,秦遥的眼救灾此时睁了开来。
两人心中都是一惊:才几日不见,他竟然憔悴如斯。
秦遥不仅脸色青白,就连唇色也是苍白的,全身上下的肌肤白得透明,隐隐可以看见微微流淌着血液的动脉:显示着他还活着。
晋王不舍地执起他细可见骨的手腕,放在唇边摩挲着。
秦遥原本病恹恹的身体,连触感都退化了,如今却清晰地感受到那份刺痛。
那是晋王消瘦而不修边幅的脸:难道你的憔悴真的是因为我。
可是你就要成亲了,然后你和我,就再没有交集。
一想到此处,秦遥挣脱了晋王的捍制,别开脸不与他对视,生硬的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恭喜你要成亲了。”
“什么?”晋王愣在原处,着就是你的反应。
“你恭喜我?你竟然恭喜我?”
“难道不应该恭喜吗?”
他是秦倦?还是秦遥?为什么会说出如此讽刺他的话?
“你就要迎娶公主了,什么地位佳人,都可以唾手可得了。”
不,他是秦遥,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睛,但那颤抖的身体,哽咽的声音,他不是秦遥是谁?
“我不会迎娶琉璃的!”即使要抗旨,他也不会娶一个他不爱的人。
秦遥猛地睁大了眼:他要抗旨!
“因为我不爱他,我不爱任何人,甚至我自己。可是,只有你,我要的,我爱的,只有你一个人。”
秦遥回过了头,清亮的眼睛盯着晋王的眼,那里面:有神情,有迷乱,有坚定。
“只爱我?可是我不是秦倦哪。”他不做秦倦,也从来不想成为秦倦,晋王可以不爱他,可不能将他视作秦倦啊!
“不是秦倦,遥!从来都不是秦倦!是我错了!从十一年前的第一眼开始,我想要的,爱上的,从来都只有你。”
“错了?”秦遥细细地咀嚼着他的话,觉得自己根本无法接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算什么?那他到底算什么?他过了十几年生不如死的日子,现在他快走到生命的尽头了,才来对他说爱?
或者说是在怪他,怪他为什么不一如既往地爱下去?所以才说这样的谎言来欺骗他?
“你还想要骗我吗?”他用几乎属于哀求的声音,企求着,知识希望晋王不要再乐此不疲地伤害他,他的所求并不贪心啊!一年,只要再给他自己一年的时间,一年的清净,然后他就可以永远地解脱了。
晋王哪个无言,只是静静地站起来,取下佩剑,递到秦遥面前:“将我的新掏出来看看,你就会相信了吗?”
拔剑出鞘,剑柄交到秦遥手中,剑尖顶着自己的胸口,“微微一用力,你就能看到了!”
眼见他胸口已泛血光秦遥一阵惊讶,心里有不舍,但更多的是气愤。
他怎么可以这样逼他,难道真的要逼死自己吗?
一阵激动,剑尖真的刺入,晋王闷哼一声,脸上却露出微笑即使这样死了,他也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然而这声轻哼却清楚地传入秦遥耳际,秦遥毕竟是心软的,心中一痛,手就软了下来。
感到剑尖不再挺进的晋王狠狠睁开了原本闭目待死的眼。
因为疼痛,原本憔悴的脸更加扭曲:疼痛让他咬紧了牙关,冷汗直冒。
秦遥不舍地用衣袖去擦拭,不觉这样的动作带给晋王多大的希望:
“你愿意原谅我了?”
大喜过望的晋王忘形地压住秦遥的肩膀,如此过大的动作让伤口血流不止。
秦遥苍白着一张脸,大声唤道:“来人啊,快来人!”
听到叫唤赶来的碧琳、碧泉二女见如此浴血的场面,吓得惊了一阵。
“还愣着干吗?快帮王爷包扎止血。”秦遥急切的声音终于让二人回神。这才手忙脚乱地失起急救。
与二女一块儿进来的管家到底见过场面,早已下去唤大夫了。
秦遥松了一口气……
………………
31。
见秦遥还是一脸的矛盾,犹豫,挣扎,晋王顾不得还在流血中的伤口,坚持不将压在他双肩的手放下。
“王爷,请放手,奴婢为你包扎伤口。”
他文风不动……
“王爷……”碧琳无奈的叫唤却哪里能使他移动?
两人干着急,却想不出办法,只能向秦遥投去求救的眼神。
秦遥也是紧紧地盯着不断冒血的伤处,语音急切“你快放手啊!”
“相信我了?”晋王知道这是秦遥的底陷了,再乘胜追击,他就能赢回秦遥的心。
秦遥毫不犹豫地咬牙点头。
“也肯原谅我了?”
“你……”秦遥咬着下唇,心里痛恨着他毫不满足的掠夺。原谅他?在他折磨了自己十年后的现在,就因为这点血而原谅?他是爱他,也愿意相信他,可是要他马上原谅他,即使是路人,也要为他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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