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陛下,还是让我帮您准备另一间房间?」
尼布挥挥手,经过刚刚那一番,他早就没兴致了,反而是这死不开口的男孩让他感到疑惑。
「他叫什麽?」尼布临走前问道,内侍官也想了一阵,而且尼布还怀疑那是他临时想出来的。
「伯提沙,陛下。这男孩叫伯提沙。」
*亚卡德语:巴比伦语是其分支,古代巴比伦人使用的语言
☆、伯提沙2
尼布本以为哈特坎只是想找他去他寝宫来一场简单的晚餐,但他弟弟倒是很大费张罗的在自己寝宫大厅办了场小晚宴,邀了自己几个朋友,不仅请来乐师、表演者,还在尼布同意下叫了後宫几个的男孩女孩来服侍。
哈特坎照例给尼布看了自己的星像研究,既使尼布对那毫无兴趣,但他还是耐著性子听弟弟解说,他甚至忘我的忘了要吃饭,直到尼布笑著让他停下,所有人才得以吃喝起来,
其实自从亚述归来後,尼布参加的宴会无数,本来在沙场上没得多好的享受,但是好几次下来,他其实也有点厌烦了,但本来就答应过哈特坎这场晚餐,他也只能不甚认真的喝著酒。
「。。。。。。?」
其实要不是哈特坎一会儿就跑到水池边,尼布不会发现那犹大男孩在那里,其实他有些惊讶,虽说是哈特坎要求的,但是指定这名外邦男孩来宴会服侍,还是出乎他意料。
而尼布这才想到,他第一次进那男孩房间时,哈特坎正把他压在床上。
尼布忍不住越过杯缘,盯著哈特坎跟那男孩。
因为宴会而被特别打扮过,那个犹大男孩伯提沙被换上蓝色的无袖长披,正好跟他眼睛同一个颜色,黑发用发带拢在头後,挂饰垂在额前,手臂上也被挂了好些臂环手环,虽说尼布看过漂亮的男宠多了,但这男孩打扮起来倒也赏心悦目,淡褐色的脖子修长,肩膀线条也漂亮。
只是,尼布一直以为他在哈特坎面前也会是那个板著脸的样子,可是没想到他弟弟抬起他下巴时,他虽然没笑,但也是回了好几句话。
「刚刚都到哪里忙去了?」一会儿哈特坎回到尼布旁边,他故意笑道。
「对不起,王兄。。。。。。」哈特坎著急的说道,这才发现尼布盯著他坏笑的视线。
「你特别喜欢这个犹大男孩?」
「不,我。。。。。。」哈特坎像是心事被看穿了似的,大眼睛看著尼布,一会儿有些不自在的转开视线。
「王兄。。。。。。能把他赐给我吗?」
尼布知道,从小他这弟弟对於喜欢的事物特别执著,尤其是占星,常常没日没夜的就疯著这件事,除非算出星轨下一次行经的路线或是他想知道的日期天气,否则连东西都不吃了。
虽然知道哈特坎也是鼓起勇气才这样问道,而尼布後宫多的是比那男孩更美的男宠,但尼布看向远处水池边时,伯提沙一跟他对上立刻转开的视线让他停了一下。
「当然,不过得等你算出下次乾旱时节。」
尼布笑道,哈特坎皱起眉头,脸上开心变为为难让尼布笑出声。
--尼布好一会儿跟弟弟碰碰杯子,但感觉到他有些失望与不解的视线瞄了自己一眼。
其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从小他对下面弟妹--尤其是同母亲最小的弟弟哈特坎慷慨大方,而这一次,他却无法爽快答应,也许是那男孩的态度,让他起了一阵奇怪的好胜,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而他也不明白,他以往对美女或是漂亮男孩还没多大兴趣的弟弟,到底喜欢这个犹大男孩哪一点。
难道他床上技巧了得?
尼布忍不住想到,但他记得那天看到他跟哈特坎在床上时,那男孩并没有什麽特别厉害的地方,他甚至生涩的什麽也没做,只忍耐等著背後哈特坎结束。
当晚哈特坎没再提那件事,反而是邀尼布明晚到自己寝宫的塔楼,要给他看自己新找到的夏季星星。
「王兄,属於你的星座是狮子。」
「喔?」其实尼布小时候因为是王位继承人,也学了一点星像,但长大後他除了听军队里的星像师分析天气,其他什麽他倒是不甚在意。
「那是天生帝王的星座啊,是天界之王,只有在夏天的时候,那是黄道攻上的第五个--」
哈特坎又开始了,尼布笑著喝了口酒。
「那个犹大男孩呢?」其实他只是随意问道,倒是哈特坎也不甚在意,但显然他已经照那男孩的出生日算过了。
「跟你一样呢,王兄,不过他出生在冥王星走反向的时候,这种人运气比较坎苛啊。」
「嗯。」
这也难怪被从犹太掳到巴比伦,不过话说回来,比起他祖国的人民,在巴比伦後宫衣食无缺,他是比其他人幸运多了。要不是长相漂亮,加上他的祭司身分,他也许早就在耶路撒冷沦陷时被杀了,或者被卖成奴隶。
伯提沙*。难怪被取了这个名字。
尼布忍不住看著池子边的那个男孩想道,他正拿著酒壶站著,虽然时色沉静,但似乎因为第一次被叫来这种宴会,有点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看著其他饮酒作乐的人。
然而尼布一会儿转过视线,发现他弟弟也跟他看著同一个方向。
*伯提沙:根据圣经,伯提沙原意为「保命」,另一个意思是「被巴力所保护」(巴力是巴比伦人所信仰神之一)因为这男孩本来是被灭的犹大王国的馀民,因为幸运得到巴力的荫庇,才保住了性命 ,所以送进後宫时,被侍官取了这名字。
☆、伯提沙3
尼布。。。。。。。
一阵阴影拢照上来,瞬间让四周光线暗下,尼布在伸手不见五指黑暗中停下,原本他正要从床上起身,可是床四周的帘幕只微微透著光,他头晕得四处张望,却发现帘幕後透著好几个人影,就在他床边。
「。。。。。。!」
尼布撑起身子,发现一把刀正握在自己手上,那些影子朝他靠近,他却怎麽也举不起刀子,所有影子都朝他伸手,隔著帘幕掐住他喉咙,扯著他衣服。
退下!
尼布吼道,但自己声音却如同少年一般沙哑,他头发被猛力扯著,硬是想举起刀子,但双手虚软无力。
尼布甲尼撒。
所有人齐声念著,他被抬起时只看到视线里摇晃的祭坛,已经布满鲜血,而且一颗心脏留在上面,一个削瘦,孩童般的影子正举起心脏,他背对著尼布,正把那东西放到嘴边。
尼布甲尼撒。
这些影子毫不间段的念著,让他吼著的声音被盖过。他知道祭坛的作用,而他们念的是要被献祭者的名字。那背对尼布的孩子正大嚼特嚼。
尼布越是挣扎就被抓得越紧,他被抬到祭坛前时几乎歇斯底里的大吼,而那孩子转过头的一瞬间,他呼吸停了。
--一把匕首插在他自己胸口,在他甚至来不及反应时,有人转著匕首刺得更深,在他胸口挖著。
尼布甲尼撒!
。。。。。。。
尼布发出哀号的一瞬间,眼睛被迫睁开,他止住喉咙里的声音。--布帘外透进的光线让他睁开眼,他身子不稳而且头部都还晕著,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缘边,一只手掉在床边的半空中。
既使已经明白是梦,但梦里那股压迫感让尼布喘不过气,他很快看了自己床旁布幕一眼,一爬起身,门外守卫就推开门。
「陛下。」
「。。。。。。。」尼布都还发不出声音,但最後挥挥手表示自己没事让他退下。
一般如果做了梦,绝对表示国内有异样,而尼布通常也会招来宫里法师或是术士解梦,只要记得梦的内容或是请得起术士,每个人都会这麽做。但尼布坐在床边好一阵,叫人送来水喝下,等到稍稍清醒了他还是没动。
--他记得以前似乎有做过这个梦,也或者是梦里有什麽东西让他觉得有点熟悉,但不管如何,他却一点也不想开口告诉别人这梦境内容,而且这梦境既奇异又古怪,他一仔细回想那股压迫就袭上。。。。。。。
尼布依稀记得他少年时期也会做恶梦,而且有一段时间还曾经让他无法安睡,但不知什麽时候开始他就忘了那些事,他记忆中除了少年时代那段时间,自己几乎不做梦,而现在那真实得可怕的梦境让他措手不及。
尼布起身後叫人拿水来梳洗,阳台外才刚透著一点凌晨光线,但他已经睡意全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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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大男孩伯提沙被叫到国王寝宫时是夕阳西下的时候,不过跟著内侍穿过後宫厅廊,走过好几个长得几乎没有尽头的走道,到达一座灰白色大殿时已经是晚上了,走廊上都点起火把,伯提沙没机会仔细看这大殿的外观,可是所有走浪都有灯火,喷泉旁也是,让那座建筑显得特别耀眼。
「。。。。。。。」
伯提沙呆站了一下,好一会儿在内侍催促下跟了上,他身上被换上比平时还要更繁复的长披,从左肩绕过肩膀收在肚腹的金色腰带里,这长披用的丝绸他碰都没碰过,他平时只穿自己仅有两件棉质的衣服,其实那不合规定,可是内侍久了也懒得管他,反正可以确定的是国王永远也不会选这个犹太小鬼。
--结果中午接到要把犹太男孩送到国王寝宫的通知,内侍是有些惊讶,後宫男孩被传进国王寝宫是大事,他们虽然不致於手忙脚乱,但也是赶紧让男孩沐浴梳洗,抹了香膏也涂了让他皮肤更细嫩有光泽的膏油,交代了进寝宫起所有规则,礼仪,才让他被送走。
伯提沙一样还是被换上蓝色的长披,只是这次比起之前的质料更细更软,经过长廊时微风就把他衣服下摆吹得紧贴。
其实伯提沙已经忘了自己当初怎麽从後宫房间到了这里,他们绕了又绕,这整座王城大得可怕,就像永远不会到达目的地一样,虽然灯火通明,可是入口站了的士兵一动也不动,连视线也跟雕像一般。
安努跟安努图神的柱子立在一扇大门两侧,那两个巨大顶著石墙的雕像让伯提沙转不开视线,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叫到这里做什麽,可是这是他第一次离开後宫,那股不安让他胸口发紧,连呼吸都不太顺畅。
大门两侧站了守卫,门内侧被人拉了开,那大门又厚又重,但被推开时无声无息,伯提沙一点也不想进去,但那内侍对他使了个眼色,他跟上去前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面无表情。
那座厅房的另一头有个窄点的门,上面挂了幕帘,那就跟他身上的衣服是同一个颜色,帘子後隐隐透著火光,还有一阵
奇怪的香味。
「陛下,伯提沙到了。」
他听到帘子那一侧有个仆人说道,好一会儿他转过身,内侍一等到他站进那个房间内就转身离开。
伯提沙看到这有著地毯、小池子、躺椅跟软垫的房间,阳台那一侧不知道烧著什麽,但是火光一闪一闪。
那跟他在後宫的房间完全不同,虽然更华丽也更大,可是同时也更舒适,只是他怎麽样也放松不下来。
软垫上,巴比伦帝王正侧躺著,一只手撑在头上盯著他。
「。。。。。。。」
伯提沙等了一阵,还是只跟他对望,其实他记得内侍教过他所有的礼节,但他就是不知道此刻他该怎麽做。
「坐这里。」
最後还是尼布开口,但他一动也没动,伯提沙楞了好久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