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南楼之怜倌白玉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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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南楼之怜倌白玉粥-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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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想留着他一个人坚持,我要陪着他。”白玉粥拒绝了简万舞的提议。
“可是,万一你体力不支晕倒了,我是没有办法支配你醒来的。要是真的到了那个地步,你不是反而更拖累他吗?”简万舞明白白玉粥的心情,可他更担心最糟糕的情况,他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了白玉粥情绪的波动,因此他真的很担心白玉粥会承受不住而晕倒过去,“只要不说话,他不会发现什么的。”
“万舞,你不用再劝我了。我是不会同意的。”白玉粥态度依旧坚决。
“粥,你不要这么一意孤行好吗?要真到了最糟糕的情况,那该怎么办?你还想他背上你赶路吗?他身上的破天斧已经够重了,你难道忍心再增加他的负担吗?你跟我换过来……”
“万舞,如果换做是你,现在这个牵着我的人是他,你会同意跟我换过来吗?”白玉粥打断了简万舞的话,“岩为我做了这么多,如果我连跟他同甘共苦都做不到,我还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他的结发人?”
“可是……”
“万舞!我的感受你是能明白的,你不用劝我了。”
“可是,你不是答应过他要好好保护自己吗?”简万舞还想做最后的尝试。
白玉粥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虽然他干裂的嘴唇让他的笑容看上去的极为狼狈,可简万舞还是非常清楚的明白了,那笑容里所包含的意思。
“你,真的对他动情了。对吗。”
白玉粥淡淡的看了一眼简万舞,没有回答,只是重新又加重回握在火烛岩手上本有些松了的力道。
知粥莫若舞。本就是同根相生的他们,简万舞怎么会不明白白玉粥那个眼神里的意思。他,就是对他动情了!
……
‘万舞,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人。’儿时的记忆浮上了简万舞心头。
‘嗯。粥,你呢,你喜欢他吗?’年幼的简万舞非常的希望白玉粥能跟他的感觉一样。
‘我?’同样年幼的白玉粥摇了摇头,‘小粥对他的喜欢不是万舞对他的那种。’
‘怎么会?’小万舞惊讶的说道,‘小粥跟万舞喜欢的跟讨厌的一直是一样的啊。’
‘我是喜欢他,但是感觉跟万舞的不一样。不过,也是喜欢。’
……
‘粥,你到现在也没喜欢上他吗?跟我一样的喜欢。’岁月飞逝,已是少年的两个人,促膝长谈。
‘没有,从小到大都是。我见他更像是见兄长的感觉。’
‘你就能这么明白分清自己对一个人是如何的喜欢吗?’
‘能。’少年的白玉粥回答的肯定。
‘那……粥,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对一个人动了情了。你会怎样?我很好奇。’
‘生相随,死不离。’
‘呵呵,粥,你真的越来越坚强了,能如此坚定的说出这样的话来。’年少的简万舞像是听到了欣慰的答案一般,‘那,我向你保证,如果有一天你真正的喜欢上一个人,这副身体对于情感的决定权我交给你。我绝保证不会有任何的阻挠。’
‘谢谢你,万舞。’
‘客气什么。’简万舞回以灿烂微笑,‘你要是能彻底好起来,我也就能了了心愿了。’
……
“生相随,死不离吗?”回想起一些以前的场景,简万舞轻声低喃道。
“对。生相随,死不离。”白玉粥淡淡的笑了一下,回答道。
“可你对他的承诺呢?”简万舞不解。
“只要他活着,我就会为了他好好的保护自己,生,相随于他。”白玉粥话点到为止,他后半句的话,不用说出来,简万舞也懂得。
“好。”简万舞终于清楚了白玉粥对火烛岩的态度,“既然这样,我便不劝你了,你要努力坚持住!”
“谢谢。”
又前行了半日,两人停下来,准备稍作休息……
“小东西,你怎么样?”火烛岩的声音已经干哑的非常明显了,“能坚持吗?”
“我没事。”白玉粥的情况比火烛岩稍微好些,看着他干裂的惨不忍睹的双唇,将身上的水囊解下递给他说道,“喝些吧,虽然有些脏,但,这能救命。”
火烛岩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嫌弃它脏。只是我现在还不是很渴。”
“你的嘴都干裂成这样了,你能不渴吗?”白玉粥将水囊往火烛岩面前递了一递,语气坚决的说道,“喝,必须喝。”
火烛岩知道自己没办法再拒绝,接过水囊喝了两口,递还给了白玉粥,白玉粥接了也喝了一口,喝完,便将其封好绑回了身上。
两人相依而坐着休息,彼此没有说话。他们知道,现在要尽可能的节省体力。水囊里剩下的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尽量少说话,能防止口干。因此,他们只能这样保持着沉默,靠着彼此相依的身体相互支持着。
干渴饥饿的痛苦,太阳毒辣的烘晒,没有尽头的沙漠,无一不折磨着人的身体跟精神,绝望的感觉在不断的加重着,像是随时等着看有人被折磨到崩溃……

第二十六章
我叫白玉粥。
从我记事开始我就跟着一群衣服上绣着大大的囚字的人,在干旱的大漠里干苦力了。因为年幼,一开始我只是跟着我娘一起做些送饭的工作,偶尔会帮着搬一些小个的石块。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干活的内容的也就慢慢的加重,到最后就直接跟着大叔们干重活了。
整天会有人拿着皮鞭子在旁边赶着我们干活,谁要是动作稍微慢些,背上肯定会立刻挨一鞭子,还是一鞭见血。年轻的大人们会好些,虽然吃力但动作好歹比较利索。老人跟我们这些小孩比较吃亏,总会时不时的挨上一鞭子。刚开始被打,我受不了那疼总是叫的非常凄惨,那声音简直就跟杀猪一样。当然,我那时候并不知道猪是什么,这句话我也是从别人那听过来的,我本来想问娘猪是什么,可看到娘满眼泪水的样子,我又不忍心问了。
娘总是一边含着眼泪给我擦血,一边嘱咐我下次被打的时候,再疼也要忍着点,别叫,不然挨的鞭子会更多。其实,这个我知道,可是真的忍不住。每次大叫都会惹来更多鞭子的时候,我也着急,恨不得自己就是个哑子。可实在是太疼了,我受不住,只能叫。不过,后来可能因为被打得多了,皮打严实了,也就能忍着不叫了。
娘告诉我,她是因为的一个曾经在朝中做官的亲戚犯了重罪被株连了九族,才祸及到她的。唯一算的上幸运的是,她跟那个亲戚的亲属关系比较远,不用挨杀头。跟她同样的情况的,男的几乎是被杀光了,也有少部分被发配到了边疆做苦力,女的基本是充了军…妓。娘说,自己那时候刚好是怀了我,没办法拿去充军…妓,就被发配到了这里。
娘说那些话时的表情很复杂,有股说不上的辛酸和无奈,可又透着一股不知道说自己该是幸运还是不行的纠结。我那时候不懂军…妓是什么,就问娘。娘说,你不用懂,你只要知道那是个能作践死女的事就行了。说完,娘还低声呢喃了一句什么,虽然听不太清楚,可我还是听出了个大概。她说,其实呆在这个鬼地方比充军…妓也好不到哪里去。那时,我不懂娘的意思,所以没能明白她的悲凉。
每天除了收工的时候跟娘说几句话外,我几乎就没张过口。以前因为疼,还叫喊过,后来皮糙了,叫喊也没几声了。娘她很担心我这样子,她总是说她怕我会变成了哑子,怕我真的变成了废人。说着说着,到最后往往是抱着我径自的抹眼泪,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只能任由她抱着。因为,我那时总是觉得,做哑子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不会因为回答不好官爷的话而挨鞭子。
说实话,那时候,我是真的很讨厌说话,尤其是官爷问我话的时候,其实,他们都是闲得发慌给闹的,拉我们这些人说话撒气,问的本不是什么大难回答的话,可偏偏他们会鸡蛋里挑骨头,要是有半句说的不是他们爱听的。我们就惨了,不给饭吃什么的那都还算是轻的,有时候会被吊着毒打一顿,在太阳底下晒一天,不给饭不给水。就这鬼地方那毒辣的太阳,没了半条命都也还算幸运,倒霉的就直接被活活晒死了。
我也被这么对待过一次,不过不是因为回答的不好,而是被他们发现我在学字。娘以前识字,所以希望我也能识。可是,我们这种人学字是绝对不被允许的。但娘还是希望我能识字,所以总是偷偷的教我,在我手上一划一划的教我。不过,有些字我实在感觉不出它是什么个模样,娘只好偷偷的在沙地上写出来,在我还来不及看第二眼的时候,赶紧的擦掉。学字这事我跟娘做的很隐秘,偷偷摸摸的我也学会了不少简单的字。可惜,有次被一个半夜起来放尿的半瘸子给发现了,他这个人说白了就不是个好东西。他曾经想欺负我娘,被我咬出了血,还因此挨了一顿鞭子。这仇他一直记在心上,发现了我娘在教我学字,他就立刻到官爷那告发了。因为那时候是夜里,官爷估计是惦记着睡觉,狠狠的掴了我和我娘几巴掌后,便叫那半瘸子把我们给绑起来先,等天亮了再处理。
我和娘害怕了一整夜,真怕第二天是一刀子搬了我们的头。可,到第二天受罚的时候,我还真的宁愿他们给我来那么一刀子痛快得了。我被吊着让人轮换着打了整整一上午,娘也没比我好哪里去,被打得都晕过去了好几回。最后被人抬了回去,而我被打完之后,就这样吊在桩子上放太阳底下晒。说真的,那最真的不是人受的。身上的伤被太阳晒得发辣的疼,嘴渴的起了好几层皮,汗流到上面就被跟抹了盐巴似的,真要人命。可惜嘴里干的脸唾沫都没了,根本没法湿唇。饿什么的都已经不值得一提了。好在后来,整个人被晒得都晕晕沉沉的了,除了难受的想吐以外,什么疼的感觉也都模糊不清了。想吐,可是我能吐什么呢?久而久之这感觉也没了,只是眼时不时的一阵阵发黑。
也不知道自己被这样吊着晒了多久,最后真的是两眼发黑的什么都看不见了,就隐隐约约的听到有人在小粥小粥的叫我,但也听的不确切。我想去分辨那是谁的声音,可是拼命的集中精神就是听不清晰,我想放弃不去管它吧,可它坚持不解的在我耳边响着,闹个不停。
这声音一直闹着我,直到我被放下来之后才没了影,我也因此终于疲惫的彻底晕过去了。等我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还活着。别人都说我命大,熬过来了。可我觉得我这是命贱,还得活着受罪。
娘经过这一顿毒打,落下了病根,原先就不是很好的身子骨,这下子更是弱不禁风了。半夜里总是咳嗽,那声音剧烈的我真怕她把肺都咳出来。住一起的人对我娘的咳嗽很是抱怨,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我们这种人是没资格请大夫看病的,得了病就得自己熬着,熬不过去也就只能认命了。我担心娘,恨不得自己替她咳,可是这终究是妄想,我除了每天看着娘咳得撕心裂肺以外,完全无能为力。
娘最终还是咳死了。尸体连带着她生前躺的那块草席一起,让人随便挖了个坑给埋了,连柱香都没有。负责挖坑的人,填完土就走了,什么表情都没有。对于这里的人来说,死后被这么对待,也是没有什么好稀奇的。我们都是命贱之人,能有张草席,有抔黄土盖在身上已经算是天大的福分了。还能奢求什么墓碑檀香、冥纸祭品呢?我找了块没什么用的石头,不敢在上面刻字,只能画了个圈,放在了娘的坟头,全给她当做墓碑了。这也是为了让我以后在这乱葬岗里好找她些。我给娘磕了三个响头便回工地干活了。我心里难过,可是眼里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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