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骆辰咬牙切齿的话塞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准确的说是没理由,别人怎么想,你又没法左右。
“骆将军,息怒。”久久沉默的南怀礼忽的冒出来这么句。
骆辰惊奇的转过头去,南怀礼的表情居然已经如常。
“这位……侠士。”南怀礼先是
作了一揖,“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敢问侠士所求为何?如果我能,定会为您办妥。”
“不必言谢,帮你们是有条件的,用不着谢我。”玄色衣衫眼睛眨了眨,“我所要求的事,便是求七皇子,收我入军中,待回了京城,还另有请求。”
“收你入军中自然可以,算是答你之恩了。只是另有请求,你又拿什么来换?”南怀礼对这人这种冷冰冰的态度没什么好感,既然什么都是交换,看你还有什么能拿来交换的。
城内匈奴刺客聚居之地,乃是城西的一间废屋。十多个人拖着伤员回来,乌泱泱一屋子。这次行动失败了,意味着,自己的民族,将与天昭二十万军正面交锋。
谁希望自己国破家亡,哪怕国家不强盛,人民不富裕,始终也是自己的国家。
所以他们舍得铤而走险。
今天杀出来的蒙面人,好像是那个人?
真的是那个人吗?
不确定,这种事还是不要乱猜的好,那个人可是王的亲信。
可是,那个人不是已经失踪一段时间了吗?
不要乱猜。
督卫府中。
黑衣人负手而立,表情很是自信:“接下来的征伐,我将为你出谋划策。”
“你,凭什么?”
“凭我在匈奴皇宫,生活了三年。”
☆、并肩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本人最近有点乱写的意思了。用词什么的请不要深究,深究的话错太多没法见人了。如果描写絮絮叨叨颠三倒四也请海涵,反正就是个错乱的故事啊XD。
围是解了。
回了大营,早已接到消息的傅长安焦急地亲自站在营门处等候,他刚收到消息时心急如焚,恨不得拔身前去营救,大营里又少不得个镇营的人,只得留在这儿等候,看着他们回来才算是松了口气。
派出去的卫队是傅长安的人,全是精兵,整整的二十人。回来时却剩了一半不到,不过好歹南怀礼跟骆辰是保住了,总算还有点慰藉。这两人要是折了,这仗没法打不说,连回家的脸都没了。
南怀礼与傅长安稍微交接了下,便带着骆辰与玄色衣衫回了主帐。傅长安看到玄色衣衫心里好生疑惑,但见南怀礼倒是一点异样没有,也就放了放,先把自己的人点了点,夸赞话说了些,把出生入死的弟兄好歹安慰鼓励了番,这才匆匆忙忙的奔回主帐去找真相。
带了回来就算是把这人收了,还得靠着他帮助自己打匈奴,就算不靠他自己也能把匈奴王给撵到捕鱼儿海去,要是有点情报岂不更加轻松?这人这么神神秘秘邪魅狂狷的,怎么的也得先了解了解吧,不然留在身边还不如留个地雷实在。搞不好他才是高端奸细。
以上是南怀礼坐在主帐里看着玄色衣衫冷淡的面孔时想的乌七八糟天花乱坠的东西。
于是他就这么问了。
主帐的布局与传统的主帐并不一样,因为这次出征的配置本来就非常奇怪。挂衔最高的那位就是个基本意义上的摆设,真正出力的还是另两位将军,所以主帐非常人性化的,摆了个圆型案几,以供几人学习交流。
此时四人大眼瞪小眼,均不知从何说起。南怀礼问了这个句,算是开了个头。
“我叫慕青渊。”玄色衣衫是这么说的。
开了头之后,其他杂七杂八的问题就好像大坝决了堤奔涌而出,特别是傅长安,他一直守在这里,连这人是怎么遇上的发生了什么,是一点都不清楚。
然后仨人叽里咕噜滔滔不绝的,事无巨细从上到下的,把慕青渊的情况问了个遍。并且心里想着,我这绝不是查户口,我这是为了我大天朝考虑啊!
都是些正常的基本情况,慕青渊当然也没闲着,自己是诚心的来投奔。算计了这么久,最后也不过是要借着南怀礼的权势风风光光大大方方的回京,不能让自个儿这么单枪匹马的找上去,不然还少不得被魏秉喂杯羹。
当着二将军的面儿,慕青渊肯定是不能说出自己想回京的用意的,当时候别人一听这不胡来么,再者你这厮跟宰相苦大仇深的,带你在身边不是等着挨整么。
于是慕青渊就大约把自己的情况拆吧拆吧说了说,生生就把自己塑造成了报国无门的边关有志好男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着皇子大腿求精忠报国。
两边都是诚心诚意了买卖
就好做,知根知底的说清楚,南怀礼最后就拍了板儿,你这么说,我们就信,把你当了同路人,你好生为我们尽忠,这厢自然亏待不了你。
皇子拍了板儿,余下的二将军也觉得没什么不可的。慕青渊就轻轻松松的住下来,转天跟着大部队就开伐了。
从宁夏府至凉州卫,一路上再没遇到什么稀奇事情,谁也不知道匈奴王此时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都有点夹着尾巴躲起来的感觉。
南怀礼其实是个好少年。花九面前表现出来的娇俏可人果然是少见的属性,别人当然是看不到这个沉稳的小大人那么幼稚的一面的。
所以,慕青渊也看不到。
戈壁的夜,寒风瑟瑟。祁连山壮阔逶迤,盖着华贵的雪峰,明晃晃地映着半月也能把大营照得透亮。营火已然熄灭,大部分的军士一天行进下来,快快地就进了梦乡。
守夜的将士围着帐子打转儿,看着玄色衣衫从帐子里闪出来,恭恭敬敬的打了招呼:“慕先生。”
慕青渊笑着回了礼,慕先生对自己来说倒是个新奇的称呼,总觉得先生是个文绉绉的词儿,用在自己身上,多多少少有些奇妙。也不知是谁叫起来的,反正大家就都这么叫了。慕青渊只身救了南怀礼与骆辰的事情在军营里传了个遍,大家自然而然的就恭谨起来。
“你居然也没睡?”慕青渊溜达着到了营背的小土坡,意外地发现了南怀礼。
“睡不着,”南怀礼看着慕青渊也不惊讶,反像是稀松平常的朋友对白,“你不是也没睡?”
“我习惯了。大漠夜里寒冷,睡着难受,干脆就不睡了。”慕青渊笑了笑,依着南怀礼的意思就顺势坐在他旁边,“第一次面对战场紧张是么?”
“嗯,”南怀礼点头,而后才反应过来太暗了对方可能看不到,又补充道:“我从来不知道,原来真正的当有人死在面前的时候,自己的心情居然是那样的。”
“哪样?”慕青渊抬起头眯着眼睛看了看弯月,回想自己头一次看到杀人的时候,那是什么时候,陈忱带着自己走镖的时候?也说不清了,太久了,好像就习惯了。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南怀礼不回答,这么空空的背了句诗。
慕青渊就笑:“可别跟我掉书袋子,我听不懂的。”
“慢慢的可能就习惯了。”南怀礼说,“既然来了这个地方,当然就要适应。我是这个国家的保卫者,连我都怕,我的人民怎么办。”
“你这么想,当然好。”慕青渊说道:“但我们作为人,依然要存着怜悯之心的。做人若是看到别人死在眼前一点感觉都没有,那他也就失去了一个人最根本的东西了。”
“你知道吗?”南怀礼问,却又接着答
,“你很像我的师傅。你们都是好人,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们的身上有相同的东西,我初见着他的那一天,就与你一般,都是冷冷淡淡的,但是我觉得你们的心里其实不是这样的,于是我希望看到你们在我面前展现出来你们的另一面。我从一开始就毫无戒备的相信你们,而迄今为止,唯你二人。我带着十万人的性命,将你收入我军,完全就是在拿十万人的性命开玩笑,但是我不在意,因为我知道你是真的。”
“你师傅,应该也是个好人。”慕青渊说道,“谢谢你这么信任我,我最害怕的就是不被接受,,莫名其妙地来投奔,若是你们怀疑我,也是无可厚非的。直接的相信我,当然更好。”
“嗯,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我希望他能永远都这么好。”南怀礼笑了笑,“既然相信你,你是不是也应该给我讲讲你的故事?”“
“你看出来了?”慕青渊惊讶。
“不,你说的那些换在别人身上,当然是有可能的。”南怀礼的声音很沉,“但是我感受得到,那并不是你想说的。”
“我也正是有心给你讲讲的。”慕青渊顿了顿,“从哪里开始?就从平遥开始好了。”
……………………
七天后,大军跋涉到了凉州卫。
行了,到了地方了,总不能等着敌人自个儿送上门来吧。别人又不傻,明知不敌怎么还会露出首尾等人抓?既然敌人不上门,那就找呗。南怀礼的大帐里就着这个事情便是一阵热烈的讨论,几位仁兄倒是各有见地,争论个不依不休,到底是分几路,谁带队,怎么找,全都是问题。
傅长安跟骆辰都是老将,这种国境上叨扰的小毛贼灭过不少,算是经验多多。二人的意见倒是一致,由傅长安领一支分队出去到处晃荡,余下的人大营里待着待命。南怀礼不同意,他觉得一支分队太少,点少面窄,茫茫大漠,小分队短时间里肯定扫不完,起码得派三支。话是这么说没错,三支队伍当然好,反正十万大军,随便怎么分都够了。但是傅长安是出了名的耳聪目明,找人那是一等一的绝活,其余人手可就没这么好的手艺了。这几十年来国内虽然偶尔有动荡,周边却都是安生的,前朝时候北方边境全部被凶悍的前朝皇帝赶到了西伯利亚喝西北风,正巧赶上长逸帝时候动乱,无暇顾及边境事,这才拖家带口的迁回来找口食儿,就这么十多年时间,别说发展壮大,儿子都还没出来几代,哪有能力犯我大天朝国威?所以边关安生了,仗就打得少,仗打得少,见过世面的将领自然就少了。这次带出来的副将全是些南怀礼似的纸上先生,说到真正打仗,还真是新手。
要是让他们带队去找人,别说人找不到
,在不在这荒无人烟的隔壁里把自己折进去,都是个难说的问题。
南怀礼?那就更不可能了。没经验没条件,哪怕是有,谁又敢放心大胆的放这龙王爷上天去?留南怀礼一个人在营里,傅长安与骆辰一人一边带队出去,那可就是一出完完整整的空城计了。
说来说去,还是只有傅长安带着小队出门去。
待三人考虑得周全万分几乎拍板儿的时候,南怀礼摸了摸额头,余光就瞟道一直在边上沉默不语的慕青渊。
慕青渊当然是聪明的,自己初来乍到,怎么也不能跟几位平起平坐共商大计,在旁边听得仔细,这才是不讨嫌的做法。
南怀礼一脸愁容,自己提出的法子被实际情况死死的驳了回来,虽然知道没法改变,倒也是不得不接受的事实。苦着脸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看着慕青渊,希望这位一身玄色衣衫隐没在烛光暗缝里的先生能比诸葛卧龙,给他挑个锦囊妙计出来。
诚然,慕青渊不是诸葛卧龙。
但是慕青渊此时却站出来说:“放我去,我知道他们在哪里。”
骆辰跟傅长安均是吓了一跳,这位仁兄的存在显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