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吧别藏了,宣白你这种混蛋也就算了,解秋寒你怎么也跟着他玩这种没脑子的事儿?”看来
很是熟悉这个动静,慕青渊不慌不忙,等着罪犯现身。
果真后方呼一声风过耳,慕青渊抬手一挡,右手肘往后猛力撞出去,再转身抓住后方来人的手腕儿,后者就只得乖乖束手就擒。
“又被你发现了。”手中扣着的少年一脸苦瓜样,“每次你都得揭穿我,有意思吗?就不能让人多玩儿会?”
“每次都是同一个把戏有意思吗,玩了这么多年也不腻,也就刘四哥跟你熟,从来不跟你生气,要换我早跟你翻脸了,还下药,真是下三滥的招数啊。跟着秋寒这么多年也不见你的功夫进步点。”慕青渊语气很是嘲笑,不过也相当熟络。
“我明明是故意留下带名字的飞刀,不然你铁定找不到我。每次都玩儿同一个把戏你也不知道迁就一下我,跟你这种人做朋友真没意思,秋寒也不陪我玩,你也不陪我玩儿,你们真没意思。再有,我功夫是进步了的,只是不如你进步快,你才老觉得我没长进,我这次要是不偷袭你,你能发现我在背后?”少年道,“解秋寒更过分,不想陪我玩就算了,还说不陪我一起丢脸,帮我把刘四哥弄过来之后自己去隔壁房间睡大觉,留我一个人对付你。”
“行了行了下次陪你玩儿,你俩怎么来这里了?你们不应该在应天府吗?”慕青渊找了个凳子坐下,抬抬下巴示意宣白也坐。
宣白坐下道:““不是在应天玩儿腻了嘛,就出来玩儿两天,谁知到了李家庄正好看到你,本来想直接来找你的,秋寒说,太久没看见你了,得好生打个招呼才是,这才有这一出。”
慕青渊满头黑线:““这馊主意是秋寒想出来的?我可不信,这种事你以前常干,可别污在别人身上。你俩打算往哪儿走?”
“往太原府去,秋寒说带我上草原看看,他以前就在那里戍边。”宣白道。
“他倒舍得,丢了一城池的人陪你去游玩,难得有这份心。”慕青渊不无羡慕。
“你要是羡慕,你也找一个,惯着依着你的,你要天上的月亮也给你往下摘的那种。”宣白很是骄傲。
“小破孩子懂什么,我要的是让我疼着惯着的,大男人为什么非要别人来惯?”慕青渊头痛,这孩子明摆着平常给解秋寒当姑娘养了,说一不二的。
“我可不是小破孩子,我比你懂的多多了。男人才得惯,跟女人可不一样,女人越惯越坏,男人越惯越可爱。你看吧,你二十八尚不懂的事,我八岁就懂了。”
宣白说得轻易,却唯有慕青渊听得出来心酸,也不好意思再争下去:““行行行你懂你都懂,我最笨,成了吧。明天把秋寒叫
上我们喝顿酒,好久没有见面了,总不能这么空说两句话就走吧。”
窗外更夫敲着锣,四更天。
(七)
原本定的一早起来赶路的行程,因为两个不速之客的到来,硬生生变成了酒宴。李家庄镇子虽小,却出产有名的蜜酒。四人加上一干伙计,喝得那叫一个开心。
一开始宣白与解秋寒对这位从未谋面的公子还感到颇有些放不开,因为比起其他三位熟的不能再熟的关系,不管怎么样交流都觉得生疏。但是男人间的感情来得总是快而稳,就想慕青渊与花九一样,几圈下来,就熟到不行,特别是宣白这么个自来熟的,声称非要认这个漂亮的哥哥,不答应不行。因为早已不在山西境内,花九也比较放得开,只是他天生静默,加上后来的经历,所以不大爱说话,来来去去只是笑,却笑得不假,看得出是发自内心的愉快。解秋寒较之余下二人亦是沉稳老练许多,不似他俩话多,所以整个酒桌子实际上就是慕青渊跟宣白在斗嘴,二人功力相当,洋相百出。吵吵闹闹倒也乐呵得紧。
宣白喝得多了,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人就开始撒疯,花九不幸中箭,但见宣白左手举杯右手提壶,对着花九道:“九哥,我跟着解秋寒好多年,他最好的兄弟就是青渊啦……
这句话没头没脑,大家都听不出下文到底能说出个什么名堂,对着花九略有些慌张的目光,慕青渊跟解秋寒都或多或少有些落井下石的意味,回之一个“先听听看”的眼神。
宣白继续说道:““当然他也是我宣白最好的兄弟!这里面的故事改天我再讲给你听,说来话可长……哦不对,我今天是想说,慕青渊这人因为太不上道,这么多年也没见有个姑娘什么的,更别说男人了……”
这这这……是不是有点……
“所以啊九哥,我看人,特别是看男人,眼光可是准得很,我没有自吹你问问秋寒是不是……”,说着看向解秋寒,解秋寒看着这孩子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就完全没搭理,没想到宣白纯没当回事儿,继续道:““青渊对你倒是有情有义我可是看得出来的,九哥你是聪明人我觉得你也看得出来,你要是不嫌弃你就把他给收了……少让他给家里添些乱……”
☆、再别
“所以啊九哥,我看人,特别是看男人,眼光可是准得很,我没有自吹你问问秋寒是不是……”,说着看向解秋寒,解秋寒看着这孩子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就完全没搭理,没想到宣白纯没当回事儿,继续道:““青渊对你倒是有情有义我可是看得出来的,九哥你是聪明人我觉得你也看得出来,你要是不嫌弃你就把他给收了……少让他给家里添些乱……”
这边慕青渊也是醉了个是七八成,听到这话就拍桌子站起来:“胡说八道!别整那些有的没的……哥哥我可是台州府尹点名要的女婿,据说他闺女长得那是一个闭月羞花。你你你你……
话没说完就磕在桌上睡了过去。
解秋寒看着这一出实在是哭笑不得,一把把一条腿搭在凳子上一条腿踩地上站得似弱柳扶风的宣白拉进怀里,后者也不抵抗,借力就躺进了男人结实的臂弯。少年吃吃的笑,绯红的脸散发着袭人的温度,趁男人不备偷偷舔了舔他的脖子,桌子对面的花九看得是目瞪口呆,委实是第一次见,自己从小到大没跟谁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这番香艳的景象足够他闭门思过三天。可怜一边的掌柜与小二唯有抖抖索索:“非礼勿视呀……
解秋寒低下头轻轻哄:“乖,别闹了。然后抬头道:“小九,这孩子今天是喝多了。我先弄他回去睡着。青渊我估计着也差不大多了,你把他也弄回去先睡吧。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也不等花九作答,解秋寒就打横抱起甜甜睡过去的宣白,轻手轻脚的上了楼。花九一个人把不住醉过去的慕青渊,叫了小二帮忙,把这酒疯子弄上床,再下楼时却不见约好的解秋寒,此时他二人房内不知是如何一番旖旎景象。花九给小二打招呼道,若是解秋寒下来,就告诉他自己在外边等他。
还没跨出大堂的门,就看到解秋寒从楼梯上一步步走下来。倒真是配得上丰朗俊逸这么个词,加上多年习武从军磨练出来的气质,满身遍是将帅之气。此时的花九尚不知道解秋寒官居何位,只知道不低,不过在宣白面前所有的气势和凌厉都不见了,换做统统的温柔与迁就,光这一点花九就钦服万分。
解秋寒对花九倒是亲切得很,可能是因为慕青渊的缘故。仔细一问才知道,原来解秋寒与慕青渊一样,师从台州陈忱学习武艺,陈忱家中无后,这师兄弟二人又都是孤儿,就纯粹当亲生儿子养了。解秋寒生性稳重深沉,练武异常刻苦,后来参加了武举比试,一举拿下了武状元,那时正赶上漠北少数民族来犯,便被委以重任,带兵前往平乱。后来是战功卓着,就回调到应天府做了xx。而慕青渊因为
家中的往事一直不愿意与朝廷有瓜葛,于是宁愿一辈子当个镖头,好生尽孝。
“青渊其实比我聪明,我是空有一把力气,才混到今天这个地步。他要是愿意的话,恐怕早就比我飞黄腾达的多了。”解秋寒如是道。
花九心知这是谦虚,这大大小小几十场胜仗岂是光一把力气就能换来的,便道:““解大哥不免太谦虚了。带兵打仗在朝为官,哪一个又不要动脑子才能做好?要是如大哥所说光有一把力气,恐怕到不了今天这步吧。青渊虽然聪慧,但是没有心机,太容易看穿,放在那里都是只有被人骗。恐怕还是镖头这种不动脑子的适合他。”
解秋寒听得大笑:““小九倒是通透,把青渊的缺点看得一清二楚。适才喝酒的时候只知道小九的名字,却不知家世,不知小九是何家子弟呢?”
花九看解秋寒眼神执拗却澄澈,于是大大方方答道:““花九并非大户人家子弟,乃是一届戏子。在跟着青渊一路之前,都是跟着义父跑草台班子的。”
“噢。”解秋寒似乎有些讶异:““看不出来,小九这般气质,却是唱戏出身。”
花九抬头微微带笑:““解大哥,莫不是看不起我等戏子?”
“并不是这样的”解秋寒释怀的笑:““只是小白乃是青楼出身,你两人都是苦日子过来的,我只是为这份缘分诧异而已。”
“生父将我扔在戏班子门口,是义父将我捡回去抚养,这才得以保全。义父以前乃是翰林编修,琴棋书画样样都是通的,只是后来宫廷政变落得这个下场,但在唱戏糊口之余,还是会教教我识字读书。”
“原来小九与我兄弟二人一般,都是孤儿。难怪青渊对你另眼相待,如今我也能懂得这番感受了。”解秋寒道,“但是照此说来,小九为什么又会跟着青渊同路?”
这番说来话便长了。花九将此事从头到尾细说了一遍,解秋寒听得仔细,也时不时点点头以示赞同,待得花九讲完,解秋寒突然道:““原来是这样,当年小白与我,也是这样相遇的。这都要拜青渊所赐了。”
见花九颇有兴趣听这段故事,解秋寒却卖了个关子笑道:“今天酒桌上小白说想亲自对你讲,若是我提前讲了他多半是要生我气的,还是改天让他亲口对你讲好了。
花九说:“解大哥如此心细如发,小白的日子想必过得是极舒坦的。
解秋寒摇摇头道:“遇见我之前,他过的都不是人过的日子。既然与我在一起,那我必然要用用心心好生待他。不然怎么对得起他把一切都交给我的这番信任。
》 花九向来早起,第二天一大早起床却被告知,解秋寒与宣白昨天晚上被飞奔而来的信使叫走了。临走留给了二人一封信。花九将信收好,轻手轻脚的走进慕青渊屋里。这人昨天喝醉了一觉睡到现在也没有醒过来的征兆,花九将给信压在了桌上,等着慕青渊起床之后一起读。
青渊、小九吾弟,
昨日深夜,接驿使所传密报,悉应天府恐有大变。余乃应天府之主事,遂务立即赶回。见你二人安睡,不忍叨扰,留书一封,以示歉意。待改日吾二人于应天恭候,静候佳音。
解秋寒、宣白留
☆、往事
本是打算今天再与解宣二人叙叙旧,结果这么一个突如其来的变化,只得让慕青渊整装又拉着大队伍上了路。
路上不知怎地突然就谈起了宣白与解秋寒的相遇,慕青渊提起这事显得颇为得意,解秋寒也说过这事拜他所赐,花九对此颇感兴趣,却被前者道“不可说不可说。”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