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芳官还真有骨气,因不愿做男宠而自尽,我佩服他所拥有的我所缺失的勇气。
我颤巍巍地站起身子,坐到梳妆台前,瞧了瞧脖子,果然有一条长长的勒痕,淤青一大片呢!不过还好,脖子后面没有淤青,除去了被杀的可能性。
再瞧瞧自己的长相,有点不妙。十三岁的身子还没长开,雌雄莫辨的,不愧是唱花旦的,模样也比别人的俊俏许多。只是我现在完全没有能力自保哇,这么一张祸害的脸蛋,恐怕早晚会惹祸上门的。不妙!不妙!
我现在生活还算过得很滋润,为了挽救自己混饭吃的嗓子,早中晚都得喝蜂蜜水,喝清澈见底的稀粥,喝温水,尽量不开口说话,没事儿就躺床上挺尸。
看着眼前的那碗犹如不慎掉了几粒大米的白开水,我默默流泪,再看到桌上几盘清淡的青菜,我的胃口全无。我为自己的穿越生活默哀。青儿多年和“我”生活在一起,感情深厚,向来是与我同甘共苦的。
最终,我看到他那碗同样惨淡的“稀饭”,心理平衡了些,犹如帕金森症患者般,颤巍巍地执起筷子,用筷子……喝水。
这次第,怎一个惨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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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晴天霹雳,此乃书中世界 。。。
作者有话要说:表要急哈,一盏茶的时间还木有到滴~~~
“公子,公子……”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如此高调,除了青儿再无他人。
其实我这人性子喜静,最是忌讳大声喧哗,所以一般这种情况下,青儿都会遭受我无视的精神制裁。
院子里比较空旷,除了几个盆栽,只有几条通往各个屋子的鹅卵石路。几块土地也长了杂草。毕竟是自己将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居住场所,所以我成天琢磨着等我身体恢复了,就自己动手,改善下生活环境。
今天的阳光很好,我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种花。因为成苗我们买不起,所以我原本打算托关系要了点花籽。自然其中受了不少人的白眼,戏子的身份已经够卑微的了,结果我还雪上加霜,成了男宠,也难怪芳官要自杀了。
一个身份卑微的男宠,却不安分守已,想种花邀宠?那时青儿气得眼眶都红了。我无奈一笑,在现代生活了那么长的时间,平等自主的思想深入我骨髓,一时间,我还不懂得现在的身份地位在这个时代该如何自处。
最终还是青儿去买了一小袋花籽回来,名贵的花,太昂贵了,暴殄天物,我可养不活,买了点四季常开的两三种植物种在院子里,也不错。我也不懂什么培育花朵,最多就是每天浇浇花,除除草,却绝对不抓虫子,大家混口饭吃,都不容易,不是么?
我现在呆在这个冷清的园子里,拿着月例,当着米虫。日子过得还算悠哉快活,除了洗澡出恭的时候让我这个青涩的大龄姑娘极不好意思,对于这个多出来的器官,我……恨不得切掉。
据青儿说,这里的管家是极心高,自恃身份之人,根本不屑贪污我们这小小二两银子,所以,我们也不曾受什么不平待遇。这个院子可以住四五户像我们这样的人家,不过目前全都空置着,就我一人占山为王了。
我不是不懂男宠是干什么的,只是我现在还太小了,身无分文,又无其他栖身之所,最最要命的是,我的卖身契还在人家手里捏着呢!真是走投无路了,所以也只能先住下,再做长远打算吧。而且就青儿所说的,教主其实不好男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我被教主的手下买来圈养在此地,无缘见教主尊容,这样也很好不是么?
导演观众所预想的惊心动魄的情节全无发生,剧情又被我扭转成一部平淡无奇的清水剧,算不算是“挂羊头卖狗肉”呢?呵呵。
我站起身子,拍拍手,将系在腰带上的前摆放下来,用青儿端来的水洗了洗手,看见青儿憋屈的小脸,只得漫不经心地问道:“何事呀?”
青儿顿时笑得龇牙咧嘴,他快速将脸盆放到一旁石凳上,很狗腿地上前来扶我,献媚似的说道:“公子,你知道么,我刚听厨房的春子说了,教主要回来喽!”
我无语,青儿还小,根本不知道男宠是什么样的工作性质,只以为是换了个地方,还是做戏子的老本行。这么小的孩子,我也不想过早的给他进行……性启蒙。
我笑了笑,道:“也不曾听人来吩咐我们该做什么,你乐呵个什么?”
青儿犹如泄气的皮球,嘟着小嘴,委屈地说道:“可是,青儿已经、已经很久没听过公子唱戏啦,公子唱戏可好听了!”
我立即正色道:“青儿,今时不同往日,就我们今时今日之处境,切莫再提戏园子里的那一套了。叫别人听去了,又要乱嚼舌根子了。我也不怕人闲话,就怕那闲话招来一顿好打。我们戏子地位本就卑贱,也没个说人情的人,更没拿得出手的东西给人家,仔细别人一通气将我们打死了,死了都没个收尸的人。”
在古代死无葬身之地是极残酷的事儿了。见青儿被我唬得小脸都白了,我也不忍心,只是现在这种身份,我若是不说个清楚,依青儿这性子,早晚是要吃亏的。还是让他自己好好想想吧。我伸手拍了拍青儿稚嫩的肩膀,独自进了屋子,留他一人愣神着。
过了一会儿,青儿跑了进来,问道:“那公子,我们现在如何是好呀?”
我做在凳子上,我年纪不大,也有160cm左右,坐着与青儿的身高相差不大。见青儿着急,我坏心地笑道:“还能怎样?反正教主也不好男色,我们就这么过着吧,走一步,是一步了。”见青儿脸色稍霁,我随口问道:“你开口闭口说的教主到底是哪个门派的呀,我倒不曾听人提起过。”
青儿抿唇想了想,似乎也有点说不上来,说道:“好像是叫什么……”青儿抓了抓脑袋,就在我不指望他想起来的时候,道:“啊,对了,是无极教。”
我心里咯噔了一声,捏紧手中的杯子,润了口茶,平心静气了会儿,试探性地问道:“那如今是何年?”
青儿释然一笑,道:“是了,青儿忘了,公子病糊涂了。今年是元丰十二年。”
天,这个世界难不成是我书中的世界吧?
书中那个男二号的帮派就叫做“无极教”,里面也确实有个戏份极少的角色,唤作芳官的。芳官这个角色是为了体现男二号对女主角感情的执着所设立的一个角色。芳官虽身为男子,却像极了女主角。
这……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给整傻了。看来我还太嫩了,刚刚还得意自己手腕高人一筹,扭转了剧情,结果导演立即给我了一记下马威,纠集众演员,中途换剧本,将我一个人蒙在鼓里面,我真服了。
难以置信,我心怀侥幸地问道:“那青儿可知教主名讳?”
青儿甩了甩额前秀发,自豪地说道:“青儿当然知道啦,教主姓烈,名叫如天。不过,公子您可得悠着点,千万别直呼教主名讳,会受割舌处罚的。”
好吧,我认命了,真是走一步,是一步了,一语成谶。真不知是喜是愁——当初写书的时候无所不尽其极,为了渲染烘托各个重要人物性格,我启用了一大批的群众演员,包括这个芳官在内,三言两语就一笔带过了,哪里还管这些出场率少得可怜的小人物最终的归宿呢?报应啊报应,早知当初我就将现任的皇帝写得昏庸无能、声色犬马之徒,再将那芳官写成开国皇帝得了。这样俺就不必穿越了吧?
我悔得肠子都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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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升官发财 。。。
今天是元丰年间五月初二,天气已有些燥热。
教主归来,无极教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欢迎宴会。可是我知道,本次宴会的核心人物必定黑着一张冰山脸,心情不爽至极的。烈如天的伤痛也是情有可原的——他拼死从敌手中救下女主角,结果,女主角伤势未好,便归心似箭,执意回到男主角身边。
汗颜……因我偏爱男主角和女主角,舍不得叫他们伤心,所以我将男二号设想为与男主角是青梅竹马的好友,感情深厚,因顾及幼时情分,烈如天不曾强取豪夺过。恰恰相反,烈如天对女主角是极温柔体贴,极尽讨好的。只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情。
一次次的情路失意,难免叫他心灰意冷,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我。
我曾经非常迷信教条主义,深信“虐身不如虐心”的原则。所以女主角秦晓璐与男主角陆展亭在爱的城堡里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就像灰姑娘与王子那般;而痴情的烈如天却因情伤,练功时候走火入魔,孤独死去。我何其残忍?
所幸我已动手改动了一大半的情节,希望能改变烈如天悲惨的命运,我对不起他。我是无辜的,谁能想到自己写的一部小说,却真的有这样的一个世界的存在呢?我是无辜,却干了件混事儿。那我这种无辜的行为真是罪无可恕,所以我决心致力于改变烈如天这一世的命运,减轻自己的罪过。
只是该怎么做才算是对烈如天的补偿呢?拆散秦晓璐和陆展亭的姻缘?不不,坏人姻缘三代穷呢,况且那样的结局也不过是殊途同归罢了,可是转念一想,陆展亭的童年生活比烈如天幸福得多,像陆展亭那样子的谦谦公子何患无妻?容我再想想……
就在我纠结着是当媒婆好,还是拆散一段美好姻缘的时候,青儿已经摆好碗筷,准备开饭了。吃饭皇帝大,反正现在的情节只进行到小说的四分之一左右,而且我剧情也稍稍改动了百分之五十左右,不宜操之过急,先冷呀旁观,看看情节究竟是按照哪一个版本发展吧。
晚上休息的时候,躺在床上,我突然想到,若是依据改动版的小说来运行的话,明天烈如天便会遣散一园子的侍妾,为秦晓璐守身。至于我为何如此改动,多少是有些偏向于撮合秦晓璐与烈如天的……没办法,男二号的形象塑造得太成功了,连作者都倒戈相向了。不过,要我选择的话,我更倾向与选择陆展亭作为丈夫,温柔体贴、温润如玉,小日子一定会过得挺滋润的。
我突然想起自己现在身份勉强也算是烈如天姬妾范畴之内,不知道明日之后,我该何去何从……算了,我本身也是个怕麻烦的人,船到桥头自然直,再说吧。我扯了扯盖在自己身上的薄被,翻了个身,睡去了。
第二天,消息传来,府内所有姬妾,全部发了盘缠,打发了个一干二净,据说连府里长相出众的侍女都消失了。我叹了口气,烈如天还真是为难自己了。他这个人绝对是一个合格的外貌协会的VIP,如今却留下一群蒲柳之姿的女子服侍左右,真是难为他了。
无极教,教规甚严,但也禁不住爱嚼八卦又热衷于加油添醋的广大劳动人民,于是乎,全府上下流传出一个人尽皆知的秘密:教主喜好男色了。
而我,没被送走,心里说不失望那是骗人的。如果可以选择,我也不想雌伏于人下的,当然,要我娶妻生子,我的自己心理这关也过不了,而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