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什麽都觉得不是好事情。
虞老大将秦灿肩膀一揽,不容分说拽著他就往自己房间那边去,「哈哈哈!那我们走吧,我在房里备了上好的酒呢。」
「好啊,我正好睡不著……」秦灿越说越没底气,其实心里已经在叫救命了。
「事情就是这样……山寨里都是粗人,老虞我实在找不到人商量,所以才来找秦兄弟你的。」
桌上倒著好几个酒坛子,秦灿红著脸打了个酒嗝,「所以大当家找我,是要我想个方法让那个姑娘对山贼有所改观?」
虞老大头点得和鸡啄米似的,然後用力握住秦灿的肩膀,「秦兄弟,你虞大哥後半辈子的幸福可全押在你身上了。」
秦灿将他的手撇开,小声嘀咕,「谁和你称兄道弟了?老子後半辈子的幸福还在和老子闹别扭呢,谁管你啊……」说完又咕嘟咕嘟灌了大半碗。再说了,山贼能有什麽好形象?就算穿上锦衣玉服,吟诗作赋,只要还下山「买卖」,那就还是个山贼!
不过秦灿倒是弄明白了虞老大白日里偷偷摸摸下山的举动是什麽用意,而且,颜璟在这件事上也算是半个媒人了。
一个月前,颜璟回到山寨,脱了衣服换上昔日的装束,扛上青犊刀,带著弟兄们就去山下做「买卖」。
虞老大心里是奇怪,但又不敢多问,那天听说有一队肥羊会打这儿经过,碍於自家老三在县衙做师爷,自家兄弟不少也在县衙干活,故而山寨收敛了很多,很久没有做一票大的,虞老大自己手心也怪痒痒的,见颜璟没什麽顾忌,便也跟了去。
守在半山腰上,果然如消息中说的,肥羊是一车队要去边关交易的茶叶和丝绸,颜璟一声令下,众人冲下山去,虞老大摩拳擦掌正要大干一票的时候,蓦地瞧见山道另一个方向,有个姑娘推著一个坐在板车上的婆婆过来。
山道上立时一片混乱,那姑娘被从山坡上冲下来的人给撞倒在地上,又见到这些人手里都操著明晃晃的家夥,更是吓得连站都站不起来。
过惯了刀剑生活的虞老大,看见这一老一弱,蓦地生了恻隐之心,丢下刀,走过去将姑娘一把从地上拉起来,让她也坐在板车上,接著他将板车的绳索往自己肩上一套,蛮力一使,拉起两人离开那片混乱,然後又在姑娘的指引下,将她们送到了小山坳村。
於虞老大而言,不过就是个举手之劳,他们只求财,从不伤害平民老百姓,尤其是老弱妇孺。
但是那姑娘确实感激到不行,一口一个「大哥」,喊得虞老大心里一阵热一阵甜的,临到走时,还向虞老大打听他是住哪个村的,回头还要好好谢谢他。
虞老大刚要脱口报上黑云九龙寨的名号,话到嘴边却没说出来,因为正听到那姑娘在和村里其它人说,在山路上遇到那帮子十恶不赦的山贼抢劫过路商人,幸好有这位大哥相助。
往常别人怎麽说,虞老大从来都不在意,黑云九龙寨虽然做的是无本买卖,但这是世道所迫,他们兄弟两个做好人,却被冤下牢狱,後来当了山贼,黑云九龙寨不仅给流离失所的人提供了一个归处,还收留了很多无家可归的孩子以及老弱妇孺,碰上灾害连年,附近的灾民也都靠著他们养。
虞老大从未觉得他们做的有什麽不对,世道逼人,既然好人做不下去,那就做恶人。
但是姑娘这一句「十恶不赦」,让身形巍然如山的彪壮汉子,心里生了一点动摇。
本不欲说的,但姑娘再三追问,便只好说是住在白石镇上的农户,名叫陈铁牛。
这之後,虞老大心里就总放不下那个姑娘,经常打扮成农户的样子,到小山坳村那姑娘家里帮忙干些农活,一边心虚著,一边又担心身分被揭穿,久而久之,这事就成了压在他心里的一块石头。
秦灿拨弄著桌上的酒碗,没想到虞老大这麽个粗汉,心里也有这麽细的一面……看来虞老大是很喜欢那个叫二丫的姑娘了。
但是黑云九龙寨的名声在外头是怎样的,只要让颜璟捋起袖子露出刺青,就能看出个大概,虽然这夥人偶尔也做做好事,在自己去青花镇上任之後也收敛了不少,但山前山後住著的百姓,对他们还是非常忌惮的。
哎……
不由叹气。
这个忙,不是说帮就能帮得到的。
被秦灿闹腾了一下午的颜璟,也是累到不行,虽然很想把那家夥狠狠揍一顿後丢下山去,不过又唱又跳的模样其实还挺好笑的,尤其是被水浇了一身又被铜盆罩住脑袋,那脸上变化的表情别提有多逗。
压抑了许久的情绪,似乎终於找到了一个出口宣泄,只不过猜测和应对秦灿下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也是一件挺费精神的事情。
耳根子总算清净後,随意吃了点东西,接著一挨上床榻,就睡得死死的。
到了後半夜,颜璟突然觉得床帐里很热,身上不知压著什麽,出奇地重,想翻身却一动都动不了,胸口闷闷的,气都喘不过来。
挣扎著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睁开眼睛,外头正好一朵阴云遮住月光,只留檐角下挂著的灯笼在夜风里一晃一荡地亮著。
借著那点微弱的光亮,颜璟惊见一个黑影压在自己身上,下意识伸手要去拿藏在枕下的匕首,却发现自己两只手被分别绑在床栏上。
「什麽人?!」厉声叱问。
外头遮著月亮的阴云缓缓飘开,银色淡薄的光亮穿过窗格,一点一点照亮那个压在颜璟身上的黑影。
看清楚来人,颜璟双眼一瞪,怒道,「大半夜的发什麽疯?」
「这……不、不、不叫发疯。」
秦灿一张嘴,满口的酒气,似乎喝得有些多了,说话的时候舌头一个劲地打结,见到颜璟质问他,便咧开嘴「嘿嘿」地傻笑,「乌、乌衔枣实园林熟,蜂采……蜂采桧花村落香……现在,你就是那枣子,我要、我要把你吃下肚。」
「吃你个大头鬼!」
颜璟踢蹬两下双脚,想把这个重得要死的家夥从自己身上掀开,但奈何双手被制,双脚被压在他身子底下,再怎麽踢蹬都使不上全力。
被颜璟骂了,秦灿只是皱起眉头露出一脸的疑惑,想了一想,接著双眼一亮,「如、如果你不喜欢刚才那个说法的话,我们、我们就换一个……现在,现在你就是那桧花,我就是那胡蜂,我要……呃……我要采你这朵……」
噘著嘴嘟嘟囔囔地凑了过去,就在要亲到颜璟脸颊的时候,秦灿「哎呀!」一声惨兮兮的哀叫,捂著被颜璟额头撞到的鼻子直起身,小声哼哼著,「好痛……」
颜璟黑沈著脸,那一下还算是轻的,知道秦灿这会儿醉得厉害,再生气地打骂,也犹如拳头打在棉花上,一点用处都没有,於是压下心里的怒气,「秦灿,你醉了,不要胡闹了,快点下去,不然回头有你好看的。」
结果对方根本不受威胁,反而一副死而死矣的态度,「反正你也不想理我,咱们就把该干的事都干了,然後算在一笔帐上。」说完低下头去封堵住颜璟的唇舌,夺取了他所有的抗议。
第四章
本就让人觉得有点闷热的纱帐里,此刻温度又升上了几分。
秦灿呼吸间喷出的气息,带著浓烈的酒味,闻得多了,似乎让人也要醉了,气息落在颜璟的皮肤上,凝结成温热湿润的水汽,那种温热彷佛要穿过皮肤,浸到血脉与骨髓间。
虽然天热的时候,山寨里的兄弟也会打著赤膊一起在井边冲凉,吵吵闹闹的时候也会有肌肤上的碰触,却不像现在这样……被碰到的地方,灼热得像要烧起来一样。
「颜璟……好祖宗……」
秦灿微微眯起眼睛,轻声低喃,嘴唇贴著颜璟的脸颊不住地厮磨,顺著颈项,慢慢往下移去。
颜璟用力挣了两下被绑在床栏上的手,整张床榻都因为他的动作而狠狠一摇,那两根绑缚住他的布条,却丝毫未动。
平时看不出秦灿有什麽能耐,绑这个的时候倒挺有两手的。
颜璟咽了下口水,上下滑动的喉头部位落下一个羽毛一样轻柔的碰触,痒痒的,在颜璟想要躲开的时候,那点碰触蓦然加大加深了力道,湿润包覆著那里的皮肤,被用力吸吮了一下,让颜璟有种喉管将要被咬断的错觉,但是身体里,却莫名地升起一种渴望,似乎希冀著对方这样做,狠狠地撕咬,将自己变成他的一部分。
酒香迷醉,情热如潮,秦灿虽然醉得有些意识不清,但做起这档子事来却是有条不紊的,像个久经沙场的老手,时而强势,时而温柔,沈在嗓子里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诉说著平时打死他估计他都不敢说出口的情话。
自衣襟探进去的手,顺著颜璟胸膛上匀实的肌理,往下滑……往下滑……
颜璟只觉腰上有什麽一松,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麽事,亵裤就被褪了下来。
腿间的物事裸露在外,就算房里没有亮灯,接触到四周湿腻的空气,那种令他懊恼的羞耻,几乎要将他淹没过去。
但是压在他身上的家夥却像毫不知耻一般,用手轻轻戳了戳他腿间还软垂著的肉块,笑嘻嘻的声音传来,「颜璟的兄弟睡得好熟……要不要我来叫醒它。」
「不……」厉色喝止的声音,脱出口後却是变了个音调,把颜璟自己都吓了一跳,怔愣之际,就听到那个家夥继续说著不要脸的混帐话。
「小时候和岑熙一块儿逃课,溜到後花园的池塘里摸鱼玩,衣服湿了就脱下来挂树上晾著,那时候他这里还光溜溜的,没想到现在也这样芳草茂盛……」一边说著,一边用手圈玩他腿间的耻毛。
颜璟恨现在手不能动,没办法一巴掌扇上去,而那家夥的脑袋也离了开来,以致就算张嘴想咬也咬不到,只能咬牙切齿,觉得自己就像砧板上的一条鱼。
这样想著,压在身上的力道退了开来,颜璟正疑惑著对方想要干什麽的时候,双脚猛地被分了开来,有块热铁抵在身後臀缝间,让他一下慌了神。
「秦灿,你要做什麽?」
「做什麽?」黑漆漆的屋子里,秦灿的语气里带著点调笑,低下身去,贴上颜璟的唇,用舌头撬开他的齿列,探进去勾起他的舌头,纠缠共舞,腹下已经硬到胀痛的热杵,抵著那个待会儿要进去的入口,左右研磨。
尝尽了颜璟嘴里的甘甜,秦灿才咂巴咂巴嘴,意犹未尽地退开来,「好甜……就是不知道颜璟的这里,是不是也这麽甜美。」说著一把扯下自己的裤头,将腿间昂扬的巨蟒放了出来。
先前那个亲吻透支了颜璟胸腔里的气息,他正大口喘气的时候,突然察觉到身後原本隔著一层布料研磨戳动的热铁,那热度又清晰了几分,下一刻,那热铁就用著一股蛮力往著自己身後的幽穴突入,那种身体被硬生生撑开的不适激得他头皮发麻。
「秦灿……啊!住手!你想死是不是?」
秦灿架著他的腿,努力将自己的东西往里送,嘴里胡言乱语著,「让我进去了我就死,马上就死……」
他是醉胡涂了,忘了身下这个是男子,前头什麽准备都没有,找到了洞口就想将自己热胀难耐的那话儿往里送,哪里知道不经扩张,根本就是在蛮干。
进了半天还只是头上一点,但已经感觉到里面蠕动著将他的热杵往里吸,秦灿发出舒爽的叹息,但就这一点甜头实在很难满足,便用著点恳求哄骗的语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