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刺杀的主教中,有罪之人很多,但也确实有一两个只是很普通的主教,他们并非是大奸大恶之人,很可能只是内部斗争中借“天罚者”之手除去的替罪羊。
对于这种理由,其他三个人并未有多大的反应,相比起这些可有可无的理由,他们更关心的是在任务完成的过程中,自己以及所担心的人的安全。而心中越有所牵挂的人,其实是越容易被控制,就算他们之前很可能同曲徵一样,是为了年少轻狂时的梦想而加入组织,之后,却也会因为时间的冲刷,渐渐的开始变成一个普通人。
所以,很清楚这一点的曲徵,一直在同这些影响着他的“世俗”抗争着。
所以,他才会下意识的要远离沈清宁。
“这次的任务,我不想接。”曲徵的话音刚落,其他三个人惊愕的目光瞬间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理由?”在曲徵说出那句话之后,勒斯的心头也忽然感觉一松,虽然表面上,仍然要例行公事的问着原因,但他心里却是早就站在曲徵这边了。
“我需要一个充分的杀他的理由,单就是这些信息,不足以判他的罪。”曲徵依旧是直截了当的说明了,他根本不在乎他的这个理由报上去之后,会在组织里掀起多大的波浪。“我会等到他们给我一个理由的,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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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眼睁睁的看着曲徵的离开之后,克里斯图转过头来问着身边人:“如果之后的理由,曲徵仍然不满意,而组织又下了死命令,必须是杀那个人呢?”
“那么也只有我去了,”洛兰苦笑着,顺着克里斯图的毛,“放心,我的手还没有生。勒斯,对于怎么向上面上报,我想你应该明白。曲徵如果实在不愿意的话,我想我应该也是可以完成这个任务的,我不想欠他太多的人情。”
“你欠他的人情,要
和我一起平分。”克里斯图立刻张牙舞爪起来,“不就是杀个人嘛,老子也是男人,你放心去吧,我在后面给你保驾护航。”
两人默契的一笑,便又同时回头意味深长的望着勒斯。
你们俩个怎么搞得我像个内奸一样,其实我是最早站在曲徵那边的啊,再说,得罪谁都可以,我可是不敢得罪曲徵的。勒斯翻翻白眼,冲那两人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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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古大人,”虽身着红衣主教衣服,但脚上却套着一双军靴的德拉古,刚要匆匆的从前庭走过,便被站在旁边走廊上的殷骁给叫住了。
“是你?”德拉古不耐烦的转过身来,却发现叫住的他的,却是这个整天都在微笑着的男人,于是眉毛一挑,生硬的问道:“什么事?”
“听说,最近又有好几个主教被杀啊。”殷骁仍然是那副优哉游哉的样子,即使他是在和德拉古讨论着人命关天的事。
“这些事我已经全权交给条士顿,您要是想知道详细的情况,可以直接问他,”像殷骁这样的人,德拉古最是看不起,他包括他的父亲都是相信那些传言的人,况且殷骁的能力再怎么遮天,他殷骁再怎么在教廷上兴风作浪,只要军权还在自己的手上,他们一族就还是教皇的心腹。所以对着殷骁他还是有着一种天生的傲慢,“我的时间,不是为了解决这些小事的,告辞了。”
“德拉古大人,还真是心急啊,不过,我这里,倒是才听说一个传闻,是关于大人您很感兴趣的一个人的传闻。”
☆、逆鳞
大约半个小时后,接到消息的斐洛特拉多急匆匆的走进教廷,还未进内门,便被大踏步走出来的德拉古狠狠的撞了一下。
“嘶,是哪个不长眼的…”斐洛特拉多被撞的往后退了好几步,一边又急又气的开口怒斥,一边抬起头来,等看清撞他的是谁之后,心中立刻有了一些计较,便也缓过神来,恢复了往常的样子,“这不是德拉古大人吗?这般莽撞,可不像您平时啊。”
“我平时?”德拉古低下头来望着斐洛特拉多,“看来你平时很是关注我吗?”
“谁?谁关注你了。”斐洛特拉多气的脸一红,避开他的视线便想离开,“我还有事,先走了。”
“有事?”德拉古皱着眉看着他,伸出手捏住他的下巴,让斐洛特拉多的眼睛正对着自己,他眯着眼审视着眼前这个人,“你去见那个姓殷的?”
“我去见谁,恐怕您还管不了吧。”斐洛特拉多啪的一下打掉德拉古的手,他实在是受不了这个人阴阳怪气的语调和他今天这种莫名其妙的态度。
“管不了?”德拉古斜拉着嘴角,被打掉的手却依旧停留在他的脖子附近,修长而冰冷的指尖,让斐洛特拉多的不自觉的往后缩了一下。红色的双眸中透出一丝嗜血的阴冷,他低下头在斐洛特拉多耳畔轻声说道:“我警告你,离他远一点,否则。”
德拉古说完这句带有警告意味的话,便大步离去了。留下斐洛特拉多在那里目瞪口呆,原来,德拉古居然对那个男人抱着那样的心理,不过,如果真的是被这样一个人给盯上,那么殷骁未免也太可怜了。
所以当斐洛特拉多见到殷骁之时,不由的带上了怜悯的目光。
“你怎么了?”笑眯眯的摇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纸扇,殷骁奇怪的问道。
“没,没什么。”德拉古之前停留在自己脖子间的寒气还没有退尽,再加上殷骁这个妖孽的本性,他可不敢对殷骁说出这么一件惊世骇俗的事情来。可现在细细一下,德拉古会喜欢上这个妖孽,以后肯定有他受的了,殷骁真正要是决定对付德拉古,那最后收益的一定是自己,想到这,斐洛特拉多又不觉开心起来,“殷大人,您找我是有什么事?”
“有几件事,我希望你这几天,能帮我办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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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这是刚刚从亚洲带过来的东西,您请过目。”在以贫民窟为主的南部城区的一个很破旧的小圣堂里,长着酒糟鼻的神父一边哆嗦着手解开从自己的房间里拿出来的一个破布包,一边凑近斐洛特拉多讨好般的小声介绍着。可惜,且不论他开口说话,光是那一开口便喷出的浓浓的酒味就让斐洛特
拉多不自觉的往后挪了几步。实在是为了确认是否为殷骁所指明的东西,他才不情愿的用手掩了一下鼻子,上前检查一番。
要说辩证这东西的真假,斐洛特拉多根本连门都没有,他也没明白为什么殷骁为让他帮他来这个地方拿这个东西,他只是下意识的听从殷骁的命令罢了。
“大人,您看,这个,能不能帮我在殷大人面前美言几句?”在一旁的神父小声说道。
“我知道了。”大致的看了一下,斐洛特拉多冲他微微点点头,便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干净的袋子,将东西装好,迅速的离开了这个他已经无法再忍受一秒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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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克里斯图接过勒斯递过来的照片。
“这个是,”勒斯偷眼望了一眼看着照片依旧面无表情的曲徵,“组织传来的,关于那个人有罪的证据。”
“你说什么?”克里斯图不相信般掏掏自己的耳朵,指着手中的照片瞪大眼睛问道:“组织上面还真把小徵徵的话当成一回事了,还真是去收集罪证啦。”
曲徵只是望着照片上的那个人,心中不知在想着什么。
最后还是洛兰开口了:“那个,曲徵,你要是实在不愿意,这次任务就交给我吧,你帮我把风,如果是你的话,我会放心一点的。”
“他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曲徵并没有立即回话,只能转过头来问勒斯。
“哦,这个组织有说,是从亚洲偷运过来的玉雕,叫‘羊耳瓜棱壶’,就这个名字,一听就知道是好东西……”
还未等勒斯把话说完,便忽然感到气氛有些诡异,一抬起头来,却看到曲徵已将照片揉成一团,紧握成拳的手居然露出了青筋,勒斯这算是第二次感受到他的杀气的,甚至比上一次更加强烈,不过幸好这不是针对他,在这样的巨大压迫下,他还是可以稍微喘口气的。
“这个人由我来杀,这个东西,我也会一并拿走,”曲徵阴沉沉的说,他的目光落到洛兰的身上,“你要是想去,就帮我伏击外面的人。”
洛兰只能点点头,对于这种情况下的曲徵,他不知道该如何交流。
“那个,我能说一句话吗?”克里斯图眼睛望着监视器,忽然开口说道:“小徵徵,上次那个小神父,好像又来找你了,你是不是要……”
克里斯图的话还未说完,曲徵人便已消失了。
剩下的三个人相互望了望,最后克里斯图实在憋不住了:“还发什么愣,虽然不敢出去围观,但还不能掉出能看清现场情况的监视器吗?”
☆、世间安得双全法
沈清宁一直在“夜色”门口徘徊着,可笑的说,他虽然再怎么关心在意着曲徵,他与曲徵之间的联系,除了小圣堂就是这家酒吧,有的时候想想自己做为主动的一方,还真是失败。
低头想着心思的沈清宁并没有发现正向他走来的曲徵,正当抬起脚走进酒吧时,却被从侧面走来的曲徵迅速捂住嘴,拖进了旁边的一个小巷子里。
“你怎么来呢?”曲徵压低着声音问道。虽然心中仍然充满着怒火,但面对这个人,他始终是不能狠下心来,更何况他并没有犯什么罪。
“就算,你不愿意到我那里,我们还算是普通朋友吧。”沈清宁勉强自己扯动一下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他发现仅仅是几天不见,曲徵眼中所流露出来的警惕的信息,很现实的表明对曲徵来说他最终也只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而已,“作为一个朋友,来见见你都不行吗?”
“我不需要朋友。”曲徵下意识的躲避着沈清宁的目光,只是相处的不到一个月而已,这个人给自己的影响太大了,在不知不觉之中,自己的某些行为想法总是会受到他的影响,他当然明白这样对于一个杀手来说很不好,所以在这种影响尚未深远之前,只有快刀斩乱麻,“我也,永远不可能有朋友。”
“你到这里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目的?”沈清宁艰难的咽下涌上的那份痛苦,虽然知道早晚会面对这样的场景,但真正面对的时候,难免有些不能控制,语气中不由的带着质问的语气,“呵呵,我还能有什么目的,你可以拒绝我,但是,你不能不信任我。”
“你可以走了。”曲徵松开手,这个人,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我来是想告诉你,这几天,无论你是否决定做什么事,都请不要去做。”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听到沈清宁的话,曲徵的左手不自觉点的掐住了沈清宁的脖子,这个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就算他的心中有个声音在千般的提醒自己,不要伤害他,但常年的警觉心还是很明确,如果这个人知道的太多,那么只有灭口这一条路。
“知道什么?”沈清宁垂下眼皮,无奈的笑了笑,带着点自暴自弃的口吻说道:“我对你的一切,都记在了心里,怎么可能忘记。”
曲徵并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盯着沈清宁,掐住沈清宁脖子的手,在慢慢收紧,却又在沈清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