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墨机又听到对岸码头上,接连数十通跳水声,没走到巡逻艇的另一侧去看,立马找到驾驶室,踹开对外紧锁的驾驶室门,在几声枪响过后,墨机将驾驶室里的人给丢了出去,转动船舵,向外海开去。他此刻无法顾及到已上了案的姜海生和小安,也不去想巡逻艇后方,正上演着的狗咬狗、狗救狗的结果,更加不会理睬艇上的那些尸体因为艇身在海浪里快速的跳跃而纷纷落入海里。他现在只想着快些找个安全的地方,将薛映礼身上的子弹取出来。
根据巡逻艇上的雷达导航,墨机驾驶着巡逻艇,驶向MX国,巡逻艇里的油只够他们开到MX国。
MX国的治安并不好,但是巡逻艇上有全球定位系统,他们不敢在船上久呆。墨机只能让薛映礼继续冰封伤口,自己则背着巡逻艇上的医疗箱,扶着身中一枪的薛映礼坐到救生艇上,在天se蒙蒙亮之际,用桨划向MX国LC半岛的海岸。
墨机划着救生艇到达LC半岛西北海岸时,薛映礼由于异能消耗过多,已经陷入了昏迷中。体力严重透支的墨机前挂一个医药箱和两个军用水壶,后背薛映礼踩着硌脚的礁石,踏上陆地后,仍紧咬着牙关坚持将人背离海岸百米远,才放下对方,原地坐下,边休息,边探看四周的地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他们上岸的地方布满了礁石,周围也是乱石丛生,草木不长,空旷而了无人迹。
鏖战了一夜,薛映礼身中枪伤,昏迷了过去,墨机自己也是疲累至极。两人身上除了从巡逻艇上搜来的两件半干不净的背心、两条军裤、两双军靴和两把匕首,就是一个小医药箱、两个水壶、一包压缩饼干、一长条巧克力和几张褶皱的M国纸币。墨机吃了半包压缩饼干,又喝了点水,重新背起薛映礼,他得尽快找个干净且隐蔽的地方给薛映礼摘除肩膀里的子弹。
……
薛映礼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正躺在一间简约的单人房里,左肩上不断传来隐隐地钻骨之痛,被白se绷带专业地包扎着,头顶上方一大袋葡萄糖液体正通过插在他右手血管上的输液管流入他体内。他应该是得救了吧?
本想喊人过来,确认他的猜想,然而喉咙因为干涩而无法发出声响,幸好没多久,墨机就走了进来。
“太好了……”满眼血丝的墨机打开房门,看到躺在chuang上的薛映礼醒了,立即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木chuang边上,俯身抱住了对方。
薛映礼被墨机急切而又温柔的拥抱着,略显吃力地抬起右臂,放到对方明显清瘦了的脊背上,以做抚慰。他很想说话,奈何喉咙干涩,只能吃力用口舌地发出气音:“水。”
尽管声音很轻,墨机还是立即先轻缓地放下薛映礼,从房间另一角的饮水机里倒了杯温水,端到他chuang头柜上。轻柔地将薛映礼扶坐起来,将自己当做靠垫,让虚弱薛映礼靠在他身上,自己则从其身后圈住对方的腰际,固定住对方绵软的身子,才拿起水杯,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喂进对方嘴里。
干涩的喉咙得到了润泽,薛映礼终于能发出带着沙哑的声音来:“抱歉,让你担心了。”昏迷的这段日子,薛映礼并非完全失去意识,每当体内过剩寒气热意交替侵袭他全身的攻势稍弱之时,墨机急切的呼唤几乎都能传入他耳中,直到更猛烈的冰寒灼热袭来,加上左肩上取出子弹的伤口因体内寒热交战而不断崩坏流血、冰封止血轮换,将他痛晕过去。“我昏迷了几天?”
“十一天。”墨机见薛映礼喝了半杯,便不再喂他,将水杯放回chuang头柜上,刚毅如刀刻般的脸颊紧贴着薛映礼的头颅。
“我们这是在哪儿?”薛映礼靠在墨机瘦削了许多的怀里,却让他觉得无比安心。
“苏格兰。”墨机改用双臂搂住薛映礼,用低沉带着疲惫的声音说道,“那天,在我们驾船离开后,杰克和杰西卡潜水游到码头的时候,那群士兵已经离开了。我给你取出子弹后,联络艾丽莎将你拍摄的M国实验基地的那些照片放出去,后来艾丽莎联络到了杰克,杰克就派人把我们接了过来。”
墨机的叙述平直无趣,只让人觉得整件事平顺无波折,薛映礼却知道在杰克派人接他们到瑞士之前的那几天里,墨机一定承受了许多艰难。先不说墨机如何为他取出肩上的子弹的,只他一直昏迷不醒、以及不断崩裂的伤口就够折腾对方的了。
事实也正如薛映礼所想的那样,逃生的那天,墨机背着薛映礼登上LC半岛后,徒步走了小半天,才在沿岸的高速公路附近找寻到一间鲜少有人光顾的老旧汽车旅馆。由于身上没有有效证件,墨机蒙面打晕了旅馆主人,将他捆绑在自己的房间整整两天,期间墨机利用医药箱里简陋的医疗器械给薛映礼取出了子弹,做了简单的包扎后,打电话联络了艾丽莎,自己才躺倒在薛映礼身边休息了片刻。
之后的四天里,旅馆老板、他和薛映礼,三人的饮食起居全都由墨机一人包办,好在旅店粮食储备还算够,三人中就两人吃正餐,薛映礼只需要灌一些流食,才坚持到了第四天,杰克派人来接他们坐船绕过MX国海湾,到达SC岛。
而在船上的那几天,为了避免薛映礼肩上的伤口因为寒热交替反复开裂而流血过多致死,杰克派来的他们蝎子兵团B队的队医在给薛映礼验过血型之后,找了船上健康的船员给他输血,不知道是不是这次输血稀释了薛映礼血液中药剂的含量,他体内寒热侵袭一次的周期间隔的渐渐变长,由一开始的一天数次到一天一次、三天两次……直到薛映礼醒过来的前一天,以延长到五天两次,他的伤口也渐渐愈合,即使昨晚寒热再发作,也没再崩裂开来。墨机才能在昨晚安下心来,打了个盹儿。
“老姜和小安呢?他们……”墨机的叙述似故意避开姜海生和小安的话题,对他俩只字未提,薛映礼稍稍仰头看向墨机,急切地问。
“杰西卡朋友的手下刚找到小安,正安排接他过来,大概需要六七天的时间才能见到小安。”墨机边说,边轻轻扶住薛映礼,自己站起身来,离开chuang榻,将薛映礼重新扶着躺下。轻吻对方额头,有意转移话题道,“我去给你煮粥。”
墨机两次说话故意回避提起姜海生,薛映礼心里已隐隐猜到了,泪水率先不由自主地涌出了眼眶:“老姜他是不是已经……”
墨机宽大的手掌紧贴上薛映礼因为十一天的昏迷而瘦了一圈的苍白脸庞,用虎口带茧的拇指轻轻地抹去薛映礼侧躺入发鬓的泪水:“你伤口刚愈合,控制情绪,我们要替老姜好好活下去。”
“当初说好要一直在一起的……”薛映礼知道墨机的劝说是对的,可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悲伤的情绪暴走,无家可归的艰难岁月里唯一的梦想被敲碎一个边角,他眼中的泪水无法抑制地流得愈加凶猛了,“老姜他还没回去看他老婆、孩子一眼……他说要看小安长大……怎么能就这样抛下所有人走了?!”
薛映礼如此悲戚,更早知道姜海生死讯的墨机心里又何尝好受,但他必须坚强,姜海生死了,这个世界只剩下他能做薛映礼的依靠了。红了眼眶的墨机双手放开哭晕过去的薛映礼,找来医生为他检查身体。确认无事后,才呼出一口长气,去为薛映礼准备热粥。
宣泄一次过后,再次醒来的薛映礼看到墨机布满血丝的双目中担忧的眼神,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心绪,不再大悲大哭,只是偶尔默默流泪,然后在墨机吻去他眼角的泪水时,收敛悲伤,学着坚强起来,不再为对方增添更多的负担。
小安被送到他们身边时,薛映礼已经能控制悲伤的情绪不外泄,在小安面前尽量保持一如往常的言行举止,甚至强迫自己表现出阳光向上的一面。
在外独自徘徊了数天的小安这次回来变得沉默起来,仿佛瞬间长大了许多:再也没有“呜呜”地叫过,也不再粘着薛映礼取暖避寒,不仅努力学习人类的各种语言,还主动向墨机提出训练他成为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强大的人。
小安回来的第二周,因艾丽莎发布到全球网络上的M国“实验品”的照片,以及她先前在解码墨机从R国印尼无人岛上的地下实验基地顺来的那台笔记本电脑时,偷拷贝复制传输保存下来的一组整体实验报告,让世界上几个大国首脑和中立的联合国主席就M国和R国用活人做生化实验的问题紧急召开了长达两周的非公开判决会结束。并公布了判决结果:由联合国派人监督,禁令M、R两国再进行此类实验;并勒令M、R两国向实验受害者家属赔款道歉。
裁判看似公正,长于政治的人却能一眼看出其中的问题:这个监督的范围有多广?时限又是多少?怎么鉴定哪些人是实验受害者?M、R两国会自行完全暴露实验记录吗?
除开以上问题,姜海生的死又算什么?他是R国实验受害者,被M国士兵枪杀,可M国诬陷为恐怖分子,非公开判决后,M国并没纠正原先的报导言论。明明艾丽莎发布的讯息中据理力争地说明了姜海生为阻止M国的非人实验而被其枪杀,但就此事,联合国和Z国都未发一言。
至此,墨机和薛映礼对Z国领导再不抱一丝期望,也不再奢望能凭一己之力对抗R、M两国为姜海生报仇,他们改换了出于报恩之心而十分善待他们的杰克提供给他们的新身份,随杰克或杰西卡做雇佣兵出了几次任务,赚了些钱,在瑞士乡间买了一栋上下两层带有前院的民房,在离住所不远的小镇上开了间中餐馆,供小安上学。期间,薛映礼接受了墨机,和小安一起过起了平淡却安宁的日子。
可是他们谁都知道各自心里永远无法介怀姜海生的死,就如同存在于他们身上的异能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14年的文就以此为结点吧,快年底了,大家要注意劳逸结合啊~
☆、番外
从一间日夜见不到阳光的白se房间里醒来,我忘记了自己是谁。在那间白se房间里,每天都有人被带走,不再回来。那些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从不给房间里的人吃东西,只用给他们扎针,但会丢骨头给我,然后在一边兴致勃勃地看着我啃食骨头上的一些肉末。
幸好,不久,墨叔叔就带着薛叔叔和姜伯伯把我救了出去。不仅让我跟他们生活在一起,还给我做好吃的,教我说话,虽然有一段时间,墨叔叔特别严苛地训练我学习防御和攻击技巧,但我还是觉得和他们在一起生活很幸福,直到我们去到M国捣毁实验基地。
其实去M国O州实验基地的一路上,我并不太清楚薛叔叔他们过去要做什么,只是墨叔叔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从没察觉自己是个异类,也没发现自己正处于危险之中,直至从死了许多怪物的实验基地回来,我们坐上的大船被M国战机炸沉,带着我上岸的姜伯伯为救薛叔叔和墨叔叔死在M国士兵手里,还有我忠贞的“伙伴们”,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弱小和无能。只能听从墨叔叔的命令,独自逃出了码头。
在不知道墨叔叔和薛叔叔生死的日子里,我独自一人在街头流浪,累了、困了,就和“伙伴们”找公园休息;饿了、渴了,就和“伙伴们”去餐馆后面的垃圾桶里翻找食物和水;被姜伯伯和薛叔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