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人却没有离开的想法,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蹭,边蹭还边呢喃:
“唔……你、你别……离开我……呜呜呜呜……”说着说着居然嚎啕大哭,哭完还抽泣了声顺带拿花礼的外套擦鼻涕!
花礼脸黑了一半。他怕是被鬼打了才跑到这死地方,还像个愣头青一样装忧郁吹西北风,碰到个男人就算了,还是个醉得半死的酒鬼!
“别……离开我……阿平……”男人又呜咽了声顺带还打了个酒嗝,里头还夹杂了莫名其妙的味道……
花礼看着自己被揪得一团麻的衣角突然不怒反而前起嘴角笑了起来,干脆利索的抓住男人的手腕往外一拐。
“呃……”男人吃痛的缩着肩膀,抱着花礼的手也松了开来,花礼趁势将人扭到了身下压着他的肩膀。
他这才上下打量面前的人:啧,短发,个头中等,大冬天只穿了件廉价的浅蓝色长袖T恤,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在衣服的包裹下可以看见他突出的肩胛骨,在寒冷的空气中略显可怜的缩着。好吧,寒酸平凡毫无特点。
痛觉似乎让那男人清醒了点,他迷迷糊糊的挣扎想抬头,无奈肩膀却被花礼扭到一个极其纠结的角度,想抬也抬不起来。
男人只好扭了扭脖子呜咽道:“阿平……你别这样压着我,疼……”深情又可怜的语调,直接激的花礼全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不过,他眼神一转间突然生出个邪恶的念头,然后故意将声音压得暧昧的说道:
“好了,你听话我就不离开~”
“真的?”
花礼一松手,男人便抬起头,露出一张不算白皙却形状很好的脸,眼睛不大此时正微微泛着红其中还有温润的水泽滑过,略微过长的刘海遮住半边眼睛,整张脸泛着青涩却干净的气息。嗯,脸倒是还凑合。
男人迷迷糊糊的张着眼睛,焦距对上花礼修长的身影,鼻子一吸豆大般的眼泪又滚落下来,片刻后,他可能觉得有些丢脸抬起袖子使劲的擦着,直擦得脸颊发红。
“阿、阿平……我以为你不要我了……”男人低着头断断续续的说,像个认错的孩子。
不知怎么的,花礼看着这样狼狈的男人心里竟柔软了下来。他向前一步,抬手覆上男人的头发,触手的是一片柔软,未带任何修饰的自然。
“好了,别哭了,我不是在这里么。”
男人抬起朦胧的眼睛,看了会儿面前的人。
突然再次扑上来,这回是正面直接抱住花礼。他比花礼略微矮上半个头,正好将头埋进对方的肩窝。
“我、我就知道,阿平是好人!”
花礼怔然……
男人继续自顾自的说:“阿平这么做是有苦衷的,我都明白。”
花礼感到微凉的眼泪浸湿了衣领,黏黏的糊在脖颈边。男人似乎察觉到,忽的抬起被眼泪弄得狼狈不堪的脸,有些不好意思道:
“抱歉……我知道阿平你最讨厌这样了,可我就是忍不住……”
在这种漂亮男人的眼泪也能称为楚楚动人的年代,面前这位平凡的男人,被泪水糊住的脸只会让人觉得狼狈不堪。
完全不符合花礼的审美观。
但他却想抚慰怀中伤心的男人,无关诱惑也无关情爱,这样的情绪或许只能称之为一种纯粹的怜悯吧。
花礼这么想着,确实也这么做了。他一边拍着男人瘦削的背,一边柔声道:
“我知道了,我懂的。”
男人开始有些发愣,后来脸上有了些喜色,反手更紧的拥住了花礼的肩背,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
“我知道伯父伯母刚开始肯定不能接受我们,但是,但是我会努力的,一天不行一年,一年不行就十年。他们现在不理解你,可你总归是他们的儿子……”
或许是海风寒冷,刺得男人鼻子发疼,他使劲的吸了下,有点颤抖的继续说:
“如果,如果……他们想要孩子话,你跟其他女人……我也是不会反对的。你看等他出生后,咱们就一起将他抚养长大……看着他结婚生子……”男人说着脸上露出了点充满希望的光芒。
海风卷过浪花,狠狠的撞击在岸边冰冷的岩石上,也撩起花礼凌乱的发梢。
男人说着说着声音却越来越轻,最后慢慢的落了下去。他终于不敌酒力,趴在花礼的肩上睡着了,身子也滑了下来,花礼连忙手一伸抱住他的腰。
夜风中,男人脸上的泪早已经干了,留下来一串皱巴巴的痕迹。也许是醉酒的原因,他此时正张着嘴吸着气,无法控制的唾液顺着嘴角流下来,模样就像一只溺水将死的鱼。
“真是丑死了。”
花礼皱眉,单手托着男人的腰从衣兜里摸出纸巾替他擦着嘴角。擦完后又对着这张毫无美感的脸看了半响,后他才猛的想到另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忙拍了拍男人的脸。
“喂,醒醒!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男人晃了晃头眼睛睁开条缝,盯着面前的花礼,五秒后,他然后牵起嘴角嘿嘿一笑喃喃哼道:“嗯~阿平,你真美~”
“FUCK……”
半个小时候后,海边某拉风的越野车内。
“尽管现在寒风凛凛,但人们的热情却丝毫不减,单看现在步行街聚集的人们就能看出,大家都在等待着新年的钟声敲响,让我们满怀希望的期待即将来临的2011年!”
电台中传出主持人欢快兴奋的声音。花礼望了眼窗外离自己遥远的大海,他似乎还能望见母亲牵着他的身影,与那种彻骨的寒冷,那是种绝望的声音。每每回想,他都有种全身疼得要撕裂的感觉……或许那就是死亡。
这时身边传来一声压抑的咳嗽声将他从回忆的朝海中拉了出来,身旁的男人似乎怕冷的往座椅中缩了缩,盖在身上的大衣顺势被压在了大腿下。
花礼拉下脸骂了声倾身向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皱巴巴的大衣扯了出来,抖了抖将它仔细的裹在男人身上,后又将空调往上拨了拨。
这时,电台里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里头还夹杂了主持人抑扬顿挫的尖叫:
“是的!是的!让我们来一起倒数!十,九,八……三!二!一!各位听众朋友们,新年快乐!!”
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空气中似乎都能闻花炮的味道。花礼一瞬间有些呆住,而后他慢慢的牵起了嘴角,看了眼沉默在墨蓝色中的大海,接着收回目光望回身旁的男人,轻轻的说道: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谢谢你陪我迎来新的一年。”而后花礼微微一笑,夜色将他的轮廓映得衬得更加深邃。他伸手将男人额前的碎发拨开,慢慢的倾身向前在他光洁的额前落下礼貌的吻。
“新年快乐。”
男人似乎感应到了,半合着眼颤抖着眉,嘴唇泛着快要浸出水渍的光泽微微的张开,酒气使原本平凡至极的容颜在此刻竟散发着一种温润的美,突然男人蠕动着身子喉咙发出某怪怪的声音。
一种不祥的预感……
“喂!你不会是要……”花礼话还没说完。
“呕……~~~~”
某种粘稠飘着异味的糊状物如同长江之水滔滔不绝的灌溉到了咱们花店长俊美无涛的……
“你……!很好!!”
第三章 偶然的必然
阳光照入某单身青年公寓十八层布置简洁的房间内,KINGSIZE的床中雪白的床单微微向外头凸起。
有人哼了声露出只手,被子随即被扯到一边,清晨冰凉的空气趁势而入,刺得他有些冷。于是男人挣扎了半天终于坐了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
“怎么这么白,好刺眼……”
男人嘟嚷了声,环顾四周后耷拉在头上的手也瞬间僵硬。
“白墙?不对啊,这是哪里?……”
他再次掀开被子,再迅速盖上。
“……”
好吧,他一个大男人其实没什么。但是!……
“嗯~一大早的吵什么吵。”
男人像触了电一样,立刻弹起来。就见雪白的被子中伸出只有点苍白的手,接着那手将被子从头部那块掀了开来露出颗人头。
“你、你、你!”
那人恍惚了几秒,视线才定在面前满脸疑惑加惊讶的男人脸上,懒洋洋的理了理凌乱的头发
眯着眼说道:
“我什么我,难道你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了?”
“我我我!你你你!你是谁?为什么我……”男人指了指他露出的一大片雪白的胸膛,又指着自己,结巴了半天。
“你是想说为什么我们会睡在一起吧。”花礼打了个呵欠,故意风情万种的拨了下头发,然后从上到下的将面前的男人打量了一番,又露出某种暧昧不明的眼光舔了舔嘴唇调笑道:
“脸一般,身材倒是不错嘛,况且昨晚也很热情~”
男人跟受了惊吓的兔子一下跳到床上用被子盖住身体。
“你、你可别乱来!”
花礼哈哈一笑:
“我乱来?哈,我可是你离不开的阿平啊~”
男人听他这么说,整张脸一下没了血色,定定的坐在那里,额前的黑发落下遮住了眼睛。
终于,他用嘶哑低沉的语调开口了:
“你,你不是他……”
花礼牵起嘴角:
“你昨晚可不是这么想的。”他原本看着男人老实巴交的样子,也只是想逗他玩玩而已。
没料到男人却突然抬起头,眼里都是宿醉留下的血丝,嘴唇抖了半天才说了句:
“对不起……”他似乎觉得羞耻遮遮掩掩起身找衣服,却因为慌慌张张的的几下踩空差点滑倒,动作之大导致整个身体都暴露在花礼面前。
半分钟后,花礼叹了口气:“你的衣服在阳台。”
男人身形一顿,微微侧过头,之后道了声谢踉跄着摸到门边。
花礼撑着头盯住他凸出的肩胛骨,就在男人开门的那刻问出了口:
“你叫什么?”
男人身子又一顿,他显然没料到这人会问自己的名字。想也没想:
“我叫肖白图。”说罢拉门落荒而逃。
花礼撑着头眯着桃花眼,楞了半天突然仰头大笑起来。
“哈哈哈!小白兔,果然是贴切啊~哈哈。”
那笑声意味深长的,直到大门关闭的声音响起才停止。花礼轻咳了声下了床,走到窗前倒了杯威士忌,靠着窗前看着楼下小得只剩下一个点的影子微笑了起来。
“小白兔,期待我们的再次相遇~”
花家的祖屋中间有棵百年银杏树,树干要三个大汉才能合抱起来。就在这棵大树的枝干上却歪歪扭扭的刻了两个大字,走近一看,花礼两字一笔一划霸气十足的的居于树干的正中央,礼字还是个拼音。没错,这就是店长大人三岁的杰作。
冬季的午后,温暖的阳光撒在这座城市中位数不多的老院子里,一位眉目慈祥的老人正坐在树下戴着老花镜靠在藤椅中读报纸,这人就是咱们的花爷爷。
“欸,老头子休息下吃块水果吧。”
另一名端着果盘穿着碎花布裙子的老太太走了进来。
老头子本来眉开眼笑,看着老太太手中端着的外皮红红的水果就不高兴了。
“国家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人才得不到发展!你放着好好的红富士不吃,吃什么这红得发黑的果子,跟那中了毒似的。”
老太太撇了他一眼:
“哼,老腐朽。上次拿哈密瓜炒饭我还没说你!”
老头子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