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宏看见了凌霜对江小浪的情,他发觉,江小浪对凌霜并不排斥,不像对那段红玉一般,虽然有些牵挂,却明确的表明了立场。江小浪对凌霜似乎很投缘,而且,眼中好像还有着宠溺的味道。
东方宏心里头很不是滋味,忍着鼻孔喷烟,一把揪起凌霜扔出去的冲动,可却忍不住干咳几声,引起江小浪的注意。
江小浪抬头望着东方宏,道:“主人,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我帮你把把脉。”
东方宏没好气的瞪着他,道:“我没病!这汤不合口味吗?怎么不喝?”
江小浪道:“浪子不饿,喝不下。”
东方宏叹口气,道:“也罢,你重伤初愈,吃不下什么东西,既然不喝,那就早点休息,过些天,回到家,再好好调养。”
江小浪道:“嗯。”
凌霜道:“难怪我刚认识你的时候,闻到你身上一股浓浓的药味,原来,你受了重伤啊?”
江小浪点头,道:“主人每天把我泡进药桶里,身上药味自然浓了。”
凌霜哦了一声,道:“那得要好好休息。”
东方宏道:“霜儿,你把参汤端你屋里喝了。你先下去,让他休息,明早赶路。”
凌霜哦了一声,拿起参汤走了出去。
江小浪触及心事,又怎么能睡得着?凌霜虽然离开,东方宏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江小浪道:“主人不去休息么?这大半夜的,离天亮还早着呢。”
东方宏道:“我不放心你。”
江小浪道:“浪子身体早好了。没事了啊。”
东方宏道:“这床够大,我们挤一床休息。”
江小浪啊了一声,东方宏瞪着他,道:“难道你还害怕我非礼你么?”
江小浪笑道:“浪子又不是女人,有什么好非礼的。”
说罢,也钻进棉被中,躺在东方宏身边,却睁着眼睛,再也睡不着了。
他的心里不停的想着自己的父亲,想着想着,忍不住望向东方宏,却见东方宏正睁着眼睛看着他。
两个人离得那么近,就连呼吸,都能感觉到彼此的气流。
江小浪脸色微红,挪了挪身子,往里头靠去,拉开些距离,东方宏不悦的看着他,道:“干嘛?我身上有臭味吗?”
江小浪猛摇头,道:“不是,不是。”
东方宏瞪了他一眼,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江小浪红着脸,道:“只是,只是一时不习惯两个人一起睡觉。”
东方宏笑了笑,道:“不习惯?我们又不是第一天一起睡觉。你昏迷那大半年,我可是寸步不离的守着你。困了的时候,都是一起睡在一张床上的。”
江小浪哦了一声。眼睁睁看着东方宏的身子向自己靠近,心没来由的呯呯直跳。
东方宏干脆一只手环上他的腰,一只腿架在他的腿上。
笑道:“睡吧。都是爷们,还怕我吃了你啊?”
江小浪苦笑。
东方宏眨了眨眼,看着他,忽然贴近他的近脸,邪魅的用充满you惑的声音道:“莫非,你心里产生了某种假想?或者根本是期待我把你吃了?”
江小浪怔了怔,抗议的道:“我哪有?”
不带这般不讲道理的啊!某恶男分明是用调戏的语气对他说话,他可是堂堂男子汉哪,不是这么调戏人的吧? 东方宏嘿嘿一笑,道:“那你为什么脸红?为什么心跳这么快?”
“这,这……还不是因为你……”话一出口,江小浪只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断,这是什么话?难道是在承认自己对某恶男有感觉?真是羞死人了!
东方宏呵呵笑道:“睡吧!爷也是堂堂男子汉,从来就没有龙阳之癖。就算你真想让我把你给吃了,你也得先把自己变成女人再说。”
江小浪羞得几乎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躲起来不要见人了。
这男人真是可恶之极!
一会儿气势汹汹的要杀人,让人害怕得心肝扑通扑通直跳。感觉只悄一个眨眼的功夫,自己的小命便会魂飞天外!
一会儿邪魅得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鬼,像是要将人活生生吃了似的,让人感觉自己就像那烤熟了的小白兔,香喷喷,甜滋滋的,看着就是可口美味佳肴。
一会儿说出来的话隐含着各种挑/逗,能羞死人不偿命!
有这样喜怒无常的主子,江小浪忍不住在心底发出一声哀嚎,相信自己以后的日子绝不会好过。
这一夜,两个人都无法入眠,但为了避免尴尬,两个人都装着睡熟的样子,一动也不动,导至第二天,两个绝世高手都出现了腰酸背痛的情况。那模样,就像是寻常人家做了三天三夜的苦力一般。
江小浪本就重伤初愈,这一折腾,脸色越发的难看,两片薄唇,更是不见一丝血色。
那单薄瘦弱的躯体,仿佛轻轻一阵风抚过,都会飞走。东方宏看在眼里,只想拿根腰带把他绑在腰间,免得忽然来了一阵风,给风儿吹飞了。
一阵晕眩,江小浪身子一软,险些摔倒在地上。
东方宏正想上前扶他,却见凌霜快一步上前,扶着江小浪,关切的道:“江大哥,小心点,这有个门坎。”
江小浪虚弱的看着她,含笑道:“不用担心,我没事。”
凌霜叹口气,道:“你这模样,可叫人怎么放心?根本就不该赶路。”
江小浪摇摇头,道:“我又不是姑娘家,哪有那么娇气?养伤养了大半年了,可不好再耽误了主人的行程。”
凌霜哦了一声。
东方宏黑着脸,心里正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收了凌霜这个丫头?现在把她赶走行不行?
☆、第53节 一颗钮扣
凌霜机灵灵打个寒颤总感觉身后两道眼光,极其不善。她越是害怕,越是紧紧抓着江小浪的衣服。越是紧张,越是想躲在江小浪身边,寻求庇护。
她抓得越紧,东方宏越是悔恨。
他实在悔得肠子都青了。
东方宏干咳一声,对凌霜道:“霜儿啊,你是不是觉得这样赶路太辛苦了?你要是觉得赶不了路,那我给你一大笔钱,你在这附近随便买个家,从此安身立命,我会让青山把你家人送到这来。”
凌霜吓得脸色刷的白了,身子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不,不,主人,不要赶走奴婢,奴婢不怕赶路辛苦。奴婢只是怜惜江大哥重伤初愈,还得这般赶路。”
东方宏阴沉着脸,那目光,说不出的阴鸷。
让凌霜觉得,寒意直泛骨髓。求助的目光投向江小浪。
江小浪心中不忍,扯了扯东方宏的衣服,他虽然还没说话,但东方宏却猜到了他的心思。
东方宏心底一股无名火更盛。真想直接把凌霜弄死算了。但看到江小浪的眼中一抹担忧,终于咬咬牙,忍下自己内心的冲动。
冷冷的,带着能让人血液冻结的温度说道:“既然你甘愿为奴,那么,就做好你奴才的本份,不要动不动就让人觉得你是娇滴滴的富家小姐似的,吃不得一点的苦。还有。身为东方府的下人,该有的自觉就是不得与我的近卫有任何密切往来,否则,杀无赦!明白么?”
凌霜猛的磕头,直呼明白。
再站起来,冷汗已汗湿了她的衣服,在寒风下,机灵灵打个寒颤。盈弱的娇躯,更显孤零。
什么叫伴君如伴虎?眼前这情况,算不算?
他这话,哪是说给凌霜听的?分明是说给江某人听的,你想保住她?行!那就给我本份点,少跟她牵扯不清! 江小浪虽然长年隐居世外,不解人情世故,但却不是笨蛋,东方宏话中之意,他又怎会听不明白?
对东方宏的霸道,他只能无奈的在心底苦笑。
一路驱车北行,越往北方,天气就越是寒凉。
南方虽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北方却仍是积雪未融。
大地一片白茫茫的积雪,压低了树枝。
在南方成长的孩子,到了北方,总有些不能适应,江小浪虽然重伤初愈,加上一路奔波,睡眠不足,总算是个习武之人,有很强的内功底子,到了冰天雪地的北方,却也能很好的适应。
但东方宏深知南方的人与北方的人体质有所区别,害怕江小浪不能适应,拿出狐皮披风披在江小浪身上。
江小浪不觉得寒冷,可凌霜却冷得直发抖,江小浪看着她娇小的躯体在寒冷的气流下抖得厉害,心中老大不忍,将东方宏披在他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在凌霜的身上。
凌霜身上忽然感觉到阵阵暧意,可是,在触及东方宏的阴鸷的目光时,立刻吓得缩了缩身子。整个人几乎钻进江小浪的怀中。
东方宏的手握成了拳。
最后,看着江小浪一副老母鸡护小鸡的模样,不得不妥协,暗想着:“好吧。我忍!等回了家,我把她安排到别处,看你还怎么护她!”
野外虽有积雪,但市镇的雪却被扫去。
虽然冰冷彻骨,可是,街道上闹市中,依然热闹非凡,比起小村小镇,那自然是别有一翻风景。贩卖东西的小贩,玩雪仗的顽童,熙熙襄襄,马车走过闹市,绕过一条道后,停在了路口,东方宏皱眉,说:“还没到家,怎么停了下来?”
车夫说:“前方有雪人在档道呢。不知道是哪个顽童将雪人堆在道上。”
那条道,是他们必经之道,一个特大号的雪人正好摆在路中间,刚好档住了马车,如果他们要过去,就必须把雪人推倒。
车夫认命的下了马车,走向雪人。
雪人散开,里面竟然露出一个人来,一个死人。死人的身体已经僵硬,虽然被推开,却仍然维持着坐的姿势。 这实在是一件很令人吃惊的事。
东方宏从车上下来,盯着死人,眼中露出一抹无奈。
江小浪走到他身边,他的衣衫虽然单薄,但却没有丝毫畏寒的神情,雪花飘落在他的身上,被他的体温化作雪水,将他的衣服打湿。
东方宏的手中把玩着一个从死人手上抠出来的扭扣。
是一种做工很精细的扭扣,一般人家不会用这种扭扣。
江小浪和凌霜跟在东方宏身边,东方宏很无奈的叹口气,江小浪望着东方宏,道:“你好像知道凶手是谁。”
东方宏点头,道:“他终于开始行动了。”
江小浪道:“他是谁?”
东方宏苦涩一笑,没有直接回答江小浪的问话,只是缓缓说着:“死去的这个人,是我们商行管账的。为人圆滑,从不轻易得罪人,所以,根本不可能是仇杀。”
江小浪叹口气,道:“但杀死他的人,显然武功底子不错,而且,用的是剑。这一剑的方位极准。”
东方宏道:“他真正的目的,是想将这一剑刺进我的心脏。他选择老常下手,因为老常是我的商行的管账,也是我的心腹之一。虽然老常不懂武功,但对我极为忠诚。”
江小浪在听。他不懂的事情,从来不会发表任何看法。他只想知道凶手是谁。美眸中闪过一丝冷凝,道:“凶手必然很熟悉主人的一切,知道主人什么时候回来,及时的将死人摆在这道上拦下主人的道路,目的显然是在示威。”
东方宏点头,道:“嗯。”
江小浪激动的道:“凶手是谁,你为何不告诉我?”
东方宏望着江小浪,道:“你想杀人?”
江小浪道:“是。”
他的话并不多,但他的眼神却是坚定的。凌霜看到死人,本来很害怕,但因为一直在江小浪身边,所以,虽然害怕,却也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