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浪叹息一声,轻轻点了点头,道:“浪子发过誓,至死不离。”
东方宏用手指捏住他的下巴,抬起他的头,让他的眼眸对上自己的双眼,用带着命令的话语说道:“别再忧伤,我喜欢看你笑。你的笑容真的很美。”
江小浪无力一笑,撇开脸,仰头望向天上点点繁星,满天星光闪耀,脑海中忽然想到牛郎和织女的故事,暗想:“我可是那牛郎?她可是那织女?牛郎与织女一年可以相会一次,而我与她呢?我与她可以朝夕见面,可却无缘牵手。”
东方莫茹等了许久,却没等来心上的人,只等来满天的繁星,繁星闪烁,是那么的繁乱,那么的迷离。
东方莫茹以为自己会哭。可她却奇迹般的忍住了泪。
寒夜下,薄衫不胜寒,东方莫茹身子越发的寒冷,却怎么也不肯离去。
凌霜可急了,却拿她半点办法也没有。
“再等片刻,也许,他就会来了。”
“他不会来了。他不敢来!”
“不。他一定会来。只要再等片刻!如果我们这就离开,他来到这里,没见到人,一定会失望的。”
“小姐,求你了,别固执了,夜深了,也许,他已经睡了呢?”
“不。他一定还没睡。我隐约听到了琴音,也许,是爹不让他出来。只要撑多一小会,一小会,也许爹睡了,他就能抽身出来了。”
“我错了,我错了,我高估了他的勇气。我低估了主人的霸道。小姐,我错了!求你了,回去吧。”
凌霜的心,比她还急,即恨那无情的人不肯赴约,又担心小姐单薄的身子吃不消这寒夜露气。
东方莫茹的嘴角含着浅笑,笑容是那么的坚定,那么的执着,只有她的眼中,可以见到幽幽感伤。
寒风吹过,凌霜打个寒颤。强行拉起东方莫茹,想将她拉回松风院。
东方莫茹身子晃动,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昏了过去,无论凌霜怎么喊,怎么唤,她都是纹丝不动的躺着。
凌霜急了,拨腿跑向紫梅轩。
门卫将她档在门外,凌霜急得想哭,扯大嗓门喊着:“江大哥,江大哥!小姐在后花园昏过去了,你快去看看啊。”
她话刚说完,江小浪便飞快的离开了紫梅轩,快速赶到后花园。
东方宏脸色阴沉走到凌霜面前,凌霜咽了咽口水,心里头又慌又害怕。
江小浪赶到后花园,看着躺在草地上,脸色苍白的东方莫茹,他的心更纠结成一团。 这看似柔弱的女孩,竟然如此倔强,居然不顾寒意,守在这后花园中等他。
江小浪心中又是愧疚,又是伤痛,蹲在她面前,替她把脉,掐着她的人中,把她弄醒,东方莫茹虚弱的张开眼睛,在看清江小浪的容颜后,脸上扬起一抹笑颜,那笑颜凄美的让人心怜。
江小浪把头扭开,不忍去看她的笑。
东方莫茹虚弱的道:“我终于等到你了。”
江小浪在心底叹息一声,寒夜露重,东方莫茹躺在地上,总归是不好,更何况,她此时正生着病。他只好将她扶起,东方莫茹趁机扒在他的肩上,张嘴往他肩上咬了一口。
这一口咬得可真用力。
她甚至能听到那薄衣下的皮肉发出嗞嗞声响。血的腥味,在她的口腔漫延。
江小浪吃痛,但却不忍心将她推开,任由她在自己肩上咬着。
许久,东方莫茹才放开他的肩,那洁白的衣衫上,映出一片鲜红的血痕,那抹血痕,就像山上的杜鹃花,红得鲜艳,红得触目。
☆、第133节 情深缘浅
东方莫茹咬牙道:“为什么对我这么狠心?”
江小浪轻声说道:“既无缘,何必相识,即无份,何必相知。”
东方莫茹喃喃道:“既无缘,何必相识,即无份,何必相知。”
这十几个字,用她那软软的腔调说出来,说得字字含泪,声声啼血。
杜鹃悲啼,充斥了多少无奈?幽幽怨怨中,东方莫茹双目含悲,抬手抚向江小浪肩上那一抹嫣红,那眼中,不知是情?亦或是恨。是爱?亦或是怜。
江小浪只觉心神俱伤,暗然道:“我们注定没有缘份。”
东方莫茹凄凉一笑,道:“当真没有缘份么?若是没有缘份,为何我们会相遇?若是没有缘份,为何你我可以琴音传情?若是没有缘份,为何我有危难时,你总是及时赶到?”
江小浪咬着牙。
东方莫茹颤声道:“是爹爹的关系,我们一起去求他。好吗,只要我们不放弃,只要我们用诚心去打动他,他一定会答应的。”
江小浪摇头。
东方莫茹道:“为什么?”
江小浪不说话。望着正向此处走来的东方宏和凌霜。东方莫茹神情暗然,道:“难道,他就比我更重要么?”
江小浪点头,把东方莫茹交给东方宏,道:“她病了。发高烧了。我开个方子,叫霜儿去取药来煎汤喂她。”
东方宏无奈的接过女儿,看着女儿因高热而显出病态般嫣红的脸蛋,看着女儿眼中如雾般的泪花,东方宏的心纠结着。
他知道要怎样才能让女儿开心。他知道,只要他点一点头,成全了一对小情人,他的女儿就会一生幸福无忧。
可是,他又如何能割舍心中的情?如何能割舍心中的爱恋?
他望向江小浪,江小浪已垂着头,安安静静的站在他的身边,仿佛,他只是他的影子。
东方宏把东方莫茹抱回松风院。药煎好,东方莫茹却怎么也不肯吃药。堵着性子,噘着小嘴。把头扭向墙壁,不肯去看东方宏的脸,不肯去听东方宏的声音。
她记得,小时候,只要她使使小性子,她想要的东西,总能如愿获得。
可惜,现在,她想要的,却不是东西,是一个人,一个人的心!一段情,一段缘!
东方宏咬着牙,生着闷气,他可以给女儿任何一种物质的享受,给女儿任何一种女儿想要的物件,可是,唯独江小浪,他绝不能让步!
父女两个,一个堵着气,一个生着闷气,最难受的,还是站在旁边的凌霜。
凌霜拿着药碗,想尽办法,就是喂不进去。
她急得直想哭。
东方宏气恼的道:“你到底想怎样?”
东方莫茹道:“放了浪子哥哥!”
东方宏脸色铁青,道:“这药你要喝也喝,不喝也得喝!若是你一意孤行,我一天切下他一块肉给你当药引!”
东方宏说出这句话,就好像天上劈下一道巨雷,把东方莫茹和凌霜都吓了好大一跳,两个姑娘苍白着脸。
而江小浪却不动声色的站在东方宏身边,好像东方宏说要切的肉不是他的。
东方莫茹脸色苍白,颤声道:“你好残忍!”
她猛的从床头的柜子处拿起一把剪刀,刺向自己心口。
东方宏抢下剪刀,脸色更加难看。
江小浪怎么也没想到,东方莫茹平时柔弱的样子,性格竟然如此刚烈!
眉头微皱,走到东方宏面前,道:“主人,让我劝劝她。”
东方宏沉思许久,终于走了出去。
凌霜看东方宏走出去,也跟着离开,屋内,就只留下江小浪和东方莫茹。
江小浪把药端到她面前,用条羹喂她,她撇开脸,道:“我不喝。死也不喝。”
江小浪道:“你死也没用。我和你不会有夫妻缘份。”
东方莫茹含泪,道:“那我们一起死,一起到地府去,做一对鬼夫妻,那天,你背着我时,我就说过,愿意跟你一起做对鬼夫妻,虽然你没回答,可我感觉得到,你是愿意的。”
江小浪摇了摇头,道:“别相信感觉。”
东方莫茹道:“你亲口告诉我,你不喜欢我。”
江小浪道:“我本来就没喜欢过你。”
东方莫茹脸色苍白,咬着唇,道:“不可能,你的琴音中,明明有情义。”
江小浪淡淡的道:“那是我对琴的情。不是对人。好琴者爱琴,好剑者爱剑。我喜欢琴和剑,自然对琴与剑有情了。”
东方莫茹脸色更苍白。
江小浪道:“你为一个不爱你的人要死要活,值得吗?”
东方莫茹道:“你为我,连毒药都敢喝,难道不是情?”
江小浪道:“我敢喝,不是因为我不怕死,而是因为,我能解那些毒。”
东方莫茹颤声道:“难道你心里,真的没有爱过我?”
江小浪道:“没有。你真的不喝这药?”
东方莫茹犯了小姐脾气,吼道:“既然你不爱我,我的身体好与坏,与你何干?”
江小浪道:“我虽然不爱你,但你是主人的女儿。只要是主人关心的,我都会关心。药你不喝没关系。我还有办法治你。”
说完,拿出金针,扎在她身上,用内力替她驱除体内寒邪,大概一柱香时间,江小浪离开东方莫茹的屋子,走到东主宏面前,道:“她没吃药。”
东方宏瞪着江小浪,道:“那你劝她什么?”
江小浪道:“我只是告诉她,为一个不爱她的人这样做不值得。”
东方宏道:“你告诉她,你不爱她?”
江小浪点头,道:“长痛不如短痛。”
东方宏吼道:“她现在在生病啊。”
江小浪望着他,道:“她生个小病,你就会答应我和她的事么?”
☆、第134节 令人头疼的东方静
东方宏道:“不会。”
江小浪道:“既然不会,又何必给她希望。更何况,她就算不肯吃药,我也能把她医好。”
东方宏叹口气,道:“霜儿,这些天,你盯着点。别让她出意外。”
江小浪连续好几天,都经常到松风院。这天,他走到松风院,正想去看东方莫茹,却见东方静走向松风院内,江小浪以为他是来看东方莫茹的,谁知道他绕过东方莫茹的房子,直接走向林雪盈的院子。
江小浪奇怪的想:“他去夫人的房里做什么?他心中一直憎恨主人,主人又时常不去夫人房里,夫人心中,也难免对主人有怨气,不行,我跟去看看,万一他们商量对付主人的法子,我才好有对策。”
东方静走到林雪盈住的院子,只见林雪盈正在镜子前对镜自怜。
东方静绕到她身后,将她抱在怀中,林雪盈吓了一大跳,道:“阿静,别这样。他要是刚好过来看到了,可就不妙了。”
东方静呵呵一笑,道:“放心,他这会正在为他的宝贝女儿和江小浪的事头疼着。不会有心思来找你的。要想报复他,就不要扭扭捏捏的。”
林雪盈咬牙,道:“不行!万一茹儿看见。”
东方静道:“妹妹这会卧病在床,药也不肯喝,根本没力气站起来。这相思病,可不是轻易好治的。”
林雪盈叹口气,道:“难道他真的是你爹的私生子?女儿都病成这样了,还不肯让步。平常茹儿要是有个什么,他可紧张了。”
东方静轻咬她的耳锤,道:“八成是了。别想他们的破事。这会,你应该专心想着我。”
林雪盈道:“他来了怎么办?”
东方静眼神狡洁,道:“他来了正好。我倒想看看,他要是看到这一切,会有什么想法。看看他,是不是还能像当年杀我母亲那样,把你杀了。”
林雪盈脸色苍白,道:“你想害我?”
东方静冷笑,道:“你害怕?你就算告诉他,我给你下了迷/药,让你迷了心/性,才与我做出那种乱/伦的行为,你认为,他会信任你吗?我真的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