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加持,才两个月能就能收了。沈东原本计算好收完麦子收菜的,这下全赶到了一块,阿尘见状便主动请缨,表示那两亩灵田就包在他身上吧。
阿尘可不是爱吹牛的人,既然敢打包票就是有绝对的自信能够完成。竹简上记载了一种法术,名叫“风刃”,便是将灵力幻化为凌厉的风刀。有那厉害的当然能够伤人,不过稍微改变一下也是种收割灵菜灵草的办法。阿尘稍微练了一两个时辰就掌握了,但变化出的风刃仅有拇指大小,薄薄的一小片,伤人是不大行,但收菜是完全足够的。只见乳白色的小风刃在灵田中回旋往来,很快就能割下一堆的灵菜,非常省力。
当然开始的时候阿尘技术没那么熟练,风刃稍微歪一点便会将翠灵菜切得大小不一。其实这也没多大关系,横竖一样能卖,可是阿尘看到那些不齐整的切口别扭劲就上来了,硬是对着院中的劈柴练了许久,直到割下的翠灵菜平平整整、大小一致才罢休。
等到两亩灵田都收完,一称竟然有两千多斤,足足是平日的一倍有余,可把沈东高兴坏了。他摸着阿尘的头夸他:“我们家阿尘这回真是帮了大忙,果然还是学修行有用。”
阿尘小脸蛋上的表情还是那么严肃,不过心里也是高兴的。学修行是有用,但也很费钱,买书买药还人情,哪一个不要花钱?沈东这么多年攒下点银子,他几个月就花去了大半,如果一直收不到什么成效,那还学修行做什么?
麦子收过了暂时是不卖的,这会儿各处都大丰收,粮食也卖不上价,就先存在仓房,反正放上年把也不会坏。翠灵菜不能放久,沈东就留了十几斤到地窖里,预备跟肉一块炖着给球球吃。人家好歹也是灵兽,平时什么特殊待遇都没有也就算了,吃总得吃好点吧。看沈东多疼它。余下的就全送去了飞星派的外门,那里有铺子长年收灵菜。
这回沈东没收银钱。他从纪朗那知道了,修真界买卖东西不用真金白银,用的是种叫“灵玉”的玉石。这灵玉还分好几种,一百斤翠灵菜大约能换一块最低品阶的玄灵玉,他便将两千多斤翠灵菜都换了灵玉给阿尘存上。阿尘马上要进飞星派了,不预备点钱可不行。
转眼就到了五月初一飞星派甄选外门弟子的日子。这天纪朗特特地亲自过来接小墨尘,阿尘穿着沈东新为他买的松绿色小夹袄和羊皮软靴,水嫩地像棵小葱一样,看着就让人喜欢。纪朗拍着沈东的肩,十分羡慕地说:“沈兄可真是会养孩子,瞧你家小墨尘这模样气质,就是进了我们门下也绝对能排上名号。”
“哪有这么好,脾气坏着呢。”沈东听着心里高兴,不过还是要谦虚一下。他跟纪朗也熟悉了,就跟人抖落阿尘的倔性子:“前阵子学收割灵菜的法子,切得不齐整就搁那生闷气,一个劲地练,可把家里柴禾都削了一遍才消停。学您给的竹简,又是成夜不睡觉,我说他也不听,真要把我愁死。”
孩子太上进了也是种甜蜜的烦恼,纪朗哈哈一笑。
看看时间不早了,纪朗就要带墨尘上飞星派。门派里规矩多,沈东不能一块去,心里虽然舍不得也没办法。纪朗来到院子里,从怀中掏出一块白色丝绢,迎风一抖,丝绢即变化为一大团白色云朵。原来这丝绢也是种法器,可乘人载物,一日能行千里。不过价钱也不便宜,是纪朗从一位同门那里借来的。
待阿尘在云朵上坐定,沈东忙又嘱咐他:“选没选上都别着急,早点回来。”
阿尘看着父亲,应了声:“我记着了。”纪朗也朝沈东招招手,白云轻飘飘的升上半空,直往飞星派的方向飞去。
☆、第七章 先来后到
阿尘是第一次乘坐这样神奇的坐骑。云彩很柔软,为了照顾他,纪朗将速度降到最低,坐在上面一点也感觉不到颠簸,宛如一条白色小舟漂浮在水汪汪的蓝天上。而耳畔是微凉的春风,真是说不出的惬意。
纪朗看小家伙微微眯起漂亮的凤眼,一副享受的模样,不由得笑了,跟阿尘聊起自己当年的糗事:“我头一回上天可是吃尽了苦头,那有你这么舒服。带我的陈师兄出了名的不着调,恨不能在天上翻跟头。我两脚一挨地就吐个不停,老半天才缓过来。”
阿尘看着纪朗,忽然问他:“这样的云彩容易弄到吗?寻常人是不是也能乘坐?”原来他半晌没说话就是在考虑这个问题,他当然是想有一日能够带着他阿爸上天飞一趟。
“这祥云还能再变大的,只要灵力充足,带什么人都可以。”纪朗回答他,“不过这样能载人的法器可不便宜,我们现在坐的这朵祥云至少要一万玄灵玉呢。”纪朗并不是大家族出身,一万玄灵玉对他来说也不是小数目。
阿尘没吭声,纪朗以为他是被这价钱吓到了,就鼓励了他几句:“你这么用功,将来若晋升了高阶种植师就能种植那些名贵的灵药了,到时候钱来的别提多容易了。”阿尘这连飞星派的大门都没迈进去呢,纪朗就开始想着小家伙日后做高阶种植师了,当高阶的种植师是那么好当的吗?
很快,祥云从东云山脚下一个小庄子的上空飞过,这里就是庄户人家来给飞星派送粮送菜落脚的地方。又绕过一片连绵起伏的山峦,就看到了一座数丈高的山门,朱红的门牌上刻着古朴的“飞星”二字,这才是飞星派。
纪朗按下云头,轻飘飘的落到山门之前。阿尘抬头望去,数百米长的石阶之上俨然是一座稍小规模的殿宇,只天井就约莫占了十几亩地,显得那般广阔。正中央是两座比邻的三层高楼,左右依次建有一些精致的屋舍,以回廊相连,周围又栽了许多花木,都是阿尘叫不上名的。
纪朗对阿尘说,这里就是飞星派的外门,新选进来的外门弟子一开始都住在这里。阿尘看着这里铺着大块青石砖的地面,下雨时肯定不会像村里面那样遍地的泥水,觉得真是好。
外门弟子的甄试就在顶西面的一个院子举行。纪朗和阿尘来的不算早,这会儿院里已经有了二三十个来参加甄试的人。这些人岁数差的很大,既有十来岁的孩童,也有三四十的中年人。不过大家面上都和和气气的,反正这外门弟子的选拔没名额限制,但凡有符合要求的都收,没什么压力。当然,若是那等天纵奇才,直接被选进内门也不是不可能。
纪朗到门厅里领了号牌,是三十五号。这甄选考试也不难,阿尘报的种植,轮到他的时候进到前厅里,按主考人的要求演示一下种植相关的法术,再回答几个问题就行。
还没到考试的时间,主考人也还没来,大家都等在院子里。这时候,纪朗腰上的玉佩突然亮了。这玉佩是种联络用的法器,纪朗收到了讯息,犹豫了一下,对阿尘说:“小阿尘,我师兄寻我有事,我过去看看,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你自己在这里等着行吗?”
这有什么不行的。阿尘点点头:“你去吧。”
小阿尘向来稳重地不似小孩,现在又是在门派里,应该也出不了什么事。纪朗嘱咐了他两句,又拜托了周围相熟的师兄弟,便运起飞剑往珍兽庄飞去。
纪朗走后,阿尘仍是端端正正地站在庭院的檐廊下。他模样好,衣裳又鲜亮,真如葱翠的树苗一般,惹得满院人都不住朝这个俊美的小少年身上瞧。
不知什么时候,阿尘身旁又站了个人。阿尘微微偏过头,却瞥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这么巧,又见面了,你也是要进飞星派吗?”那一次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年修者正笑盈盈地望着阿尘。这人依旧是天青色长衫,古朴的长剑,只除了额角多了一条明显的伤疤,穿戴打扮和上一次碰面时没有任何改变,所以阿尘一眼便认出来了。
虽然和这人不熟,但念着球球也算是人家送给自己的,阿尘“嗯”了声,微微点点头。
少年修者名叫田三,出生在修真界,十来年间外出的次数屈指可数,竟然两回都碰到这名少年,让他头一次觉得和人这样有缘。何况少年生得很好看,看见了就很难忘记的。田三对少年笑一笑:从袖里拿出几颗青色的果子递给阿尘:“这是青玉果,我家树上结的,你尝尝。”
阿尘学过草木图鉴,知道青玉果是三阶灵树青玉琉璃树的果实。他看看面前这人,又看看那几颗碧莹莹的小果子,不知怎的就接了过来,掏出手帕擦了擦,放到了口中。果子很好吃,又甜又脆,而且能感到一丝微弱的灵力涌入体内。
田三看少年吃了自己的东西,觉得很高兴,就和人攀谈起来:“我叫田三,你呢?”
“沈墨尘。”
“你家里人怎么叫你?”
“阿尘。”
“那我往后也叫你阿尘吧。”田三笑起来十分敦厚,看阿尘吃完了一颗青玉果,又递了几颗给他。
不过阿尘吃了两颗就没再吃了,把剩下的装了起来。他想着沈东没有吃过这些东西,要带回去给沈东尝尝。田三见状还以为阿尘是不好意思多吃,忙又塞了一大把到人手里,口中还说:“喜欢就尽管吃,我家里多着呢。”
“足够了,你自己吃吧。”阿尘摆摆手,没再多拿。
两个少年一面吃着果子一面闲聊,院子里又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很快就将一亩多地的天井站满了,后来的人只能站到大门外面。
这时候,从门外走进来一名锦衣绣服的少女。少女看着比阿尘还要小一点,脸很圆,脸蛋上的肉都嘟着,家里生活肯定很不错。不过她的神情有些高傲,和她可爱的样貌一点也不相符。看到满院都是人,她皱起眉头,觑着眼在院里扫了一圈。忽然瞧见了田三,她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你领了号牌没?换给我。”少女冷着脸走过来,很不客气地使唤起了田三。
田三的脸色也很不好看,瞪着少女的眼神里满是愤怒。可半晌还是一声不吭地将自己的号牌递了过去。
“怎么都一百二十多号了?”圆脸少女看了一眼,很不高兴,又把号牌丢到了田三身上,“帮我弄个占先的号。”正说着,她突然瞧见了阿尘手里的号牌,白了一眼,很不耐烦地说:“田三,这你认识的人?叫他把号牌给我。”
田三一下子捏紧了拳头,觉得自己再不能忍了。
☆、第八章 意外事故
田三是个孤儿。他出生的那年正赶上魔尊临世,修真界大乱。父亲在战乱中丧生,母亲生下他没多久也撒手人寰,留下才一周多的小田三,连大名都没来得及起,只是三儿三儿地叫着。小田三还在襁褓中就没了爹娘,田家人口也单薄,他起先就养在周围好心的邻居家,长到三四岁时才被堂叔田岷接了来。
田岷是法宝珍玩店天宝阁的大掌柜,家境还算富裕。堂婶刘月红也不是那等刻薄的妇人,待田三也还和善,吃穿用度上从不曾短了他,任谁来看也挑不出错的。可毕竟不是亲生父母,生活里没法达到关怀备至的地步,何况堂叔堂婶也有自己的孩子,总有些私心,难免要偏疼亲生儿女一些,有什么顶好的东西当然是先留给自己孩子,这也是人之常情。小时候看堂弟堂妹有人疼,田三心里也羡慕,可他分得清是非,堂叔堂婶对自己已经很好了,人不能不知足。
他很小就知道给堂叔堂婶帮忙了,整天不闲着,人又和气,对谁都是副笑脸,认识的人没有不觉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