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琴声?
他向下望,仍是那个位置,仍是同样典雅的黑色竖琴,只是奏者换了一袭美丽的黑纱裙。
是那个女孩吗?
燕琦珣不知怎地,忽地对对方起了兴趣,他摸著楼梯到了地下,走进那个鲜少见过绿草庭园。
「雾真大,明明是晴天。」他依稀按照记忆走,流入耳边的琴音倏的停下,他往前走了数步,迷雾描绘的身影越发清晰,巨大的竖琴旁站了一位女孩。
「请问?」燕琦珣刚一开口,女孩就被吓得原地跳起,她瞪著漂亮的眼眸,躲在竖琴的後面。
「我没有恶意,只是……」燕琦珣不知怎样解释,支吾了一会,那女孩却率先开口。
「别给我那东西,别还给我,请你收下它……请收下它。」她缩起肩膀,眉头皱在一起,样子好像十分为难。
「哈?你是指……」他正要掏裤袋,那女孩就急急打断了他。
「请你一直拿著它,拜托你了……」说完,她便慌张的跑去,怎麽叫也叫不住。
「真是个怪人。」他打开那个坠子,仍是没有反应。
天渐昏,晚色如凉水,眩人的光辉打在身上,燕琦珣走在泥黄的石砖路上,花了一天找人,没有丁点结果。
他轻叹一口气,老天爷真的一天到晚跟他作对,不是被整得一身伤,就是鼻子碰灰,闭门羹真不滋味。
是的,就因为昨天的事,他被黑名单了。
「唉……」长叹一记,他惯性的掏出坠子,每每只看到自己被反映的脸……真是够了,他恨不得把它摔在地上狠狠踩几脚。
「那张可笑的脸我不会忘记的,绝对要找到你。」他对著无人的街上低吼,风吹过犹如落水的石头,荡著馀波,无人回应。
今天街上也太静了吧,夜晚才要开始啊?
他惴惴不安的回到杰安尔,虽然有点奇怪,但是他是摸後门的,算是习惯了吧。
没走上两步就遇鲜少再遇过的大屋的主人,桑纳。
「先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西装笔挺的男人举起了手,他那总是凝视著甚麽的习惯让燕琦珣不太舒服。
「这真罕见,你居然会找我搭话。」他把踏上楼梯的脚挪下,一脸就是不耐烦。
「以後如果没事的话,不要外出。」
「怎麽了?我又不会给你添麻烦。」燕琦珣把眉毛皱在一起,男人无表情的脸上无法读懂他的心意。
「战争已经开始,小心被牵连了。」
「战争?」
「还有,没事的话,请你好好看著洛比吧,别再让他到处跑。」桑纳微欠身,打算结束这个话题。
「他回来了吗?」燕琦珣禁不住大声的问,桑纳点点头当作回答,眼神里有种厌恶感,似乎越发看他不爽。
「我又不是他的监护人,他有手有脚自己会跑,你这当父亲的也太操心了吧。」燕琦珣尤其讨厌这种眼神,他不认为自己没有责任,但终究是自己孩子,想说一出事了就想把责任赖到别人头上,怎麽就不先好好检讨自己。
桑纳嘴角微笑一下当作给了回覆,这让燕琦珣看得更不痛快。
「还是你怕他遇到甚麽熟人啊?」
桑纳顿了一下,越过燕琦珣踏上楼梯,在梯顶说道:「晚安。」
真是个讨厌的家伙。
他在地下转了一会才悠閒的上楼,刚推开房门,一个身影便掠过他的视野。
「你回来了。」
洛比只是嗯了一声,他的表情很累,且双眼无神,倒是还记得来跟他报到这点让他蛮窝心。
似乎察觉到身後的房间里还有甚麽人,洛比盯著福斯,对方给了个微笑。
「你带人回来了?」洛比怯生生的避开视线,带点责怪的意味。
「呃,没问题吧,我还没问过你爸……」
「你最好离他远一点。」他默默的吐出一句话,像耳边的低语,又像是孩子的梦呓,燕琦珣搞不懂他的意思。
「甚麽意思?」
「没有,感觉上是个令我不爽的人……没事,晚安。」洛比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乾脆合上眼睛随便摸到隔壁的房里去。
「进来吧。」福斯轻唤一记,牵著他亲吻他的额,很舒服,燕琦珣回抱著他的肩,吹了一天风,这个人就像一个避风港,胸口十分温暖。
「晚安。」
◎ ◎ ◎
这几天上内地网爆慢
这段时间才好点。。。T_T
站在安大略上微笑的恶魔 39
迷迷糊糊的睡到天亮,燕琦珣睁著惺忪的眼,烦人的光刺眼,他往旁边温暖的怀里蹭了蹭,倏地,他反射性的一推,倒是自己先摔了大跟头,连著被子一起滚到床底。
「你干嘛啊!」燕琦珣捂著鼻子,还好没在流血,不然真糗大了。
「你昨天做梦很痛苦的样子,本来想替你掖被子,结果你很用力的抓住我,天又冷,所以就睡进来了。」
「不要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他愤怒的从地上爬起,差点又被被子掼倒。
「你讨厌跟人一起睡吗?」
「不习惯罢了。」燕琦珣把被子甩给床上的人,拉开房门就走,「我走了。」
说走,他也不知道要去哪……今天的大宅里人真多,按这个时间应该还在被窝缠绵,难舍难离才对。
倒是街上一个人也没有,怎麽回事?
才晃悠到街上,压抑的气息带点战火的硝烟味,到处都是石头被踢得喀喀作响,昏暗的天色点缀了气氛,一阵难闻的臭味传到了鼻尖,条条鬼魅的影子渐渐在黑暗角落浮现。
「是猘?」燕琦珣看著那些丑陋的怪物步出,样子似乎不太一样,皮肉腐烂得不能把骨头包住,双手的蓝色鳞片也脱落了大半,枯萎的四肢有些残缺,成群浓烈的味道像硫磺一样快让他不能呼吸。
「怎麽会这麽多?」被包围了,怎麽办……再被咬到就死定了。
喀滋喀滋……他们拖著黑色的指甲,硬地留下整齐的痕迹,看似杂乱无章的行动却严密的将他团团围住。
它们蓦的都直起驼著的背,骇见深深的眼窝只得空洞,眼珠全都被挖空,只见他们扯著喉咙,冲天咆哮。
「呜!」怎麽了?在耳鸣……
有甚麽尖锐的声音在刺著他脑袋!
燕琦珣抬头看看那些破落的肢体,歪掉的下巴叽叽喳喳的的开合,发出快要让人发狂的高音不断折磨著他,双膝再也无法支撑!噗咚噗咚!心脏好像要跳出来般骚动,这是甚麽感觉……好痛!身体深处有甚麽快被扯出来了!
「咕啊──!」他哇啦哇啦就吐了一地,颜色竟是怪物们恶心的肤色,冒泡的呕吐物还连带著硬硬的鳞片!
糟透了……快逃啊、快动起来!
「咳咳咳!」燕琦珣翻遍了口袋,却不见了黑色的药丸,为甚麽不见了……他急躁的找遍了身上的口袋,坠子亦因此跌在地上,铜色的盖子被摔开。
「咳咳、呜!」可恶!他支起身,身体开始颤抖著,四周的噪音亦同时放大,俨如恶鬼的哀号,怨灵的嚎哭啸声,忆述著祭奠的挽歌,庞大的怨恨藉著呜呼流进了耳里,盖过了思考,深深憾动了他的身体。
燕琦珣好不容易够到坠子,那些支离破碎的残躯便以顶级捕食者的姿态般蹬直了双腿,飞扑而上。
同时,身体终於脱离了呼叫声的支配,燕琦珣狼狈的缩起了身体,尖尖的凶器擦身而过,劲道太强,魔物似乎一时反应不来,他趁机弹起身,眼里一看到空际拔腿就跑!
失去灵魂的尸体纷纷嘶叫著,他们蹲下腿一蹬,惊人的跳跃力一下就缩短了距离,凄厉的样子乱挥著双手,地上墙壁被砸的一个个窟窿。
「咳咳……」燕琦珣窜进崎岖曲折的小路,就是甩不掉,怎麽办!要去哪才……
噗滋──!
手心忽的传来一些热力,这是!他急急打开翻盖,就像中了彩票一样,这别扭的东西终於派上用场了!
燕琦珣一跃跨过矮丛,四周的境色渐变荒芜,刹那间眼前出现了一座精致的洋房,他想也没想就直直冲进花园後的落地窗!
夞鄳渨─!
几只腾飞的怪物亦直直坠入了房子,地上铺了厚毡,还不至於受了很大冲撞,燕琦珣踢开旁边摔断的残肢,走进了走廊,体型庞大的怪物不能在狭窄的走廊上有大动作,正当燕琦珣暗沾沾自喜之时,一把阴冷的嗓音让他打了个激灵。
「又是你。」压下的声线带著浓浓的恶意,直教他忘了如何躲过身後的攻击。
墶I鞢I贴在脸颊上的光一闪即逝,只见凶暴的魔物在真正的恶魔面前,不到一瞬便退化成只是会张牙舞爪的小野兽,仅仅几秒钟,那些猘狗便被打得在地上呜咽,身体化成一堆黄沙。
「你不仅是个傻子还是个疯子,竟然将这些肮脏的亡灵带进来!」男人的声音带著愤怒,猝不及防就抡著拳头摔向他的脸!
脸颊结实的接下这一拳,劲头让他跌在地上,身体不听使唤的倒在地上,嘴里脸上发疼又发热,他咳咳的又吐出了血。
「怎麽了?不狡辩?」男人不耐烦的盯著他,抽起他的衣领,「不要装死。」
然而罪魁祸首的头颅歪向一边,呼吸浅而急速,双颊有股不自然的绯红,眼神妖媚,眼光恍惚,双手似是十分眷恋那蓦然又粗暴的温度,不禁缠绕上男人的手臂,男人一瞥那双手,对之嗤之以鼻。
「哼!」手上一松,燕琦珣悬空的身体咻地一声!摔在地上,皮肉与骨头的撞击让他皱紧了眉头,可惜喉咙乾涸的发不出哀号,他努力的仰视著男人,偏偏视野只能在鞋尖上游移。
男人上前踩过他的手,并没有感到痛,与鞋底磨擦的声音很刺耳,喀啦喀啦的。
莱亚面带微笑,脚尖辗过异样的手臂、满布了蓝色鳞片的手臂。
「虽然就这看著你变成那种怪物挺不错,不过我讨厌那些疯狗。」说完,男人脸庞添了几分笑意、深邃的。
◎ ◎ ◎
可恶的网速让我连5号也赶不上了orz
站在安大略上微笑的恶魔 40
耳边有甚麽沉吟,咕咕的像是梦中低语……不对,现在入梦的应该是他。
这个是梦吗?
甚麽也没有的白色世界,如果没甚麽来烦扰他的话,一定是个美梦,他这麽想著,默默的看著天空……啊,这只是个白色箱子吧?上方出现了一片阴暗的灰蓝色,笼罩了他的世界,冰冷的水点连结起整个空间,把他融在里面,困在满满的,密密麻麻的冷色牢房中。
好冷,好冷啊……
一如既往的颜色贯彻了双眼,他不禁锁起自己双臂,蹲下在自己怀抱中发抖,明明已经冷得心寒,身上丁点也发不了热度,却仍然是雨雨雨、雨。
甚麽也没有发生,谁也没有出现……
好奇怪,为甚麽没有出现?
每晚、整夜、困扰著一天的,那个梦?
髾头挂著水滴,他在浏海下窥探,转动著变得僵硬的颈项……只有他一个人。
好奇怪,他发觉自己的嘴角在笑,不是自嘲没有讽刺,他只是很想笑。啊啊,哈哈哈!太好了,甚麽也没有,这真是个美梦。
他很想仰天大笑,直到耳边不断回盪著自己的声音为止……却又因意识到徒劳无功而踌躇不已。
这、终究是个梦而已。
一阵凉意抚过颈後凸起的脊椎,燕琦珣不适的想要翻身,却发现自己处於动不了的状态。
「唔!」他惊慌的撑起身,腰部有重物压紧,他慌张的挥出一拳,然後被轻松挡下。
「放手……别碰我!」莱亚甩开挣扎的手,从他身上站起,男人的身影彷佛变大了好几倍,燕琦珣不禁向後退了退。
「做了个好梦吗?」莱亚抱著双臂,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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