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意敌意,又是敌意,小红凭借女人的第n感感觉出来了就算了,你个大老爷们儿哪儿来的那么纤弱的感触神经啊。我简直不想吐槽了,就不能安安静静的做一个矮男子么?
我不以为意道:“女生多多少少都是这样啦,可能觉得你帅,然后在你面前就会不自然。”
他说:“可你不是说她喜欢女人吗?”
我:“……”
我哽了一下,挠了挠脑袋,面无表情地笑道:“呵呵,我忘了。”
他一副拿我没辙的样子,耸了耸肩,把包往肩上一甩,扭动门把手走了。
上午第一节是精神心理选修,老教授在上面口若悬河,下面的同学昏昏欲睡。
我兴致盎然地听着,老教授正在讲弗洛伊德。其实我什么都听不懂,我就是单纯觉得老教授胡子一动一动很好玩。
“意识的调节往往表现为对无意识冲动的压抑。但受压抑的冲动并没有消失,而仍潜伏在无意识的深层中……”
下课铃声响起。
老教授的声音被铃声打断,他无奈地看了眼台下口水直流的广大学生,抱起文件夹走了。
我收拾着东西,一个阴影突然移动过来,投射在我的桌面上,我侧头看,我旁边站了一个人,我刚要对他说同学你让让,挡到我的路了。他就一把抓起我的包,说,走吧。
我:“……!!!”
我怒了,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妖精,居然敢抢我的包?我跳起来去抢我的包,一边骂道:“神经病!”周围好多美女看着呢!正常妹子都会觉得我被人欺负了,腐妹子肯定都觉得我是个小受,擦,简直不能忍!我一拳挥出去就捅上前面这个人的背!
嘶。
好疼!
他的背简直像钢铁做成的,又硬又厚。
“诶,这是我朋友!耽闯你干什么呢?”小红从前排跳过来,阻止了我,她拉着小绿,背着个可爱的小包,说:“上次说好的爬山,你爽约了,这次不能再推脱了,你带东西了么?”
我愤怒地瞪着站在一旁对我笑的男生,说:“装备齐全着呢,不过被他抢去了。”
那男生将包还给我,伸出手说:“你好,我只是想弄一个不一样的开场白,好叫你记住我。”他上身红色暴漫T恤,下身草绿色球裤,简直晃瞎了人眼。他见我瞧他,也有点不自在地扯了扯裤子。
有病啊!
记住你妹啊!
我接过包,甩到自己肩膀上,没有理会他那只一直伸着的手。
那男生又笑了,说:“毕竟我们之后还要相处很长一段时间。”
我瞥了他一眼,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就不好,像是狭路相逢的世仇的感觉,何况他的开场还如此讨人嫌。
我心想,很长时间?那可未必,老子不想跟你处。
我哦了一声,还是礼貌地说:“你好,我叫耽闯,你是?”
他笑了一下,然后缩回手,抱着臂,高深莫测道:“我知道你,以前见过你。”
我冷冷道:“这没什么特别的,只要你眼睛没瞎。”
他被呛住了,又说:“我是体育系的……”他沉默了下,问小红:“我叫什么?”
我:“……”
小红:“……”
小红莫名其妙又哭笑不得地看了他一眼,对我说:“你别在意,他就是一个蛇精病,他叫郝立,是体育系的师兄,以前和我一个舞蹈社团的,今天和我们一起去爬山。”
“哦。”
一路上小红还是一如既往的活泼,我根本没把易长山的话放在心上,要我说,谁奇怪?真正奇怪的人是他才对!虽然他解释清楚了,但仍一直给我一股违和感。有那么一句话不是说么?奇怪的人总觉得周围的人都奇怪。
但是郝立这厮,我真是看他不顺眼,我们上了大巴,他就坐我旁边。这丫十分装逼的拿起一份报纸,娱乐周刊,津津有味地看着,一边还对我说:“没想到这里还有娱乐周刊,看来这个世界挺完整的啊。”
我:“……”
前后两句话有什么关联么大哥?
我完全听不懂。
别人说搞艺术的大多数脑子都有点毛病,没想到一个搞体育的壮汉也这么神经兮兮,以为自己会点柔道就是艺术了么?约摸是内心把自己当成柔弱的艺术家了吧。
我们气喘吁吁地上了山,在山顶的光明顶山庄住下。每个人一个标准间,小红和小绿住一间,在我对面,郝立住我隔壁。
宾馆房间外面的长廊略狭窄,因为又长又黑,很有一点恐怖的氛围,因为这一点我很讨厌这个宾馆,简直就是歧视胆子小的人么。我爬完山有点累,和她们一起吃晚饭后又有点肚子疼,就没有去参加她们的夜游山顶等日出的活动了。
我一个人在房间里,蹲了会儿坑,洗澡,出来躺在软绵绵的床上看电视。
就是这个时候,我开始感到害怕的,因为我忽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
电视里正好在放韩国电影《杀人漫画》,女配开始尖叫,擦,流年不利,我慌忙换频道。这宾馆里的电视不给力,积了一层灰,频道也很少,遥控器仿佛有点失灵,按钮都坏了,我转了半天怎么也转不出这个台,我手心都有点冒出细微的汗了,使劲连摁几下,电视终于转到湖南台,看着上面的卫生巾广告,我终于吁了一口气。
这时,外面的脚步声再次传过来。
啪嗒。啪嗒。
我心里一咯噔,心想哪位客人这么不安分,大半夜就不能安静的待在自己房间里么,跑出来走来走去吓唬谁啊。
但是这声音又有点不对劲,一般走路的声音不会这么有规律,这声音简直像是拿着秒表计算好每一秒落地的节奏似的。
而且越来越近。
我被这声音搅得慌乱不堪了,我觉得可能是我自己吓自己,外面可能是服务员,但是我又不敢拉开门出去看看,君不见恐怖电影上多少人就是因为好奇心而害死自己的呀,我就不出去,就算外面有个美艳的女鬼,我也不出去。我捏着被子,眼睛盯着电视,耳朵却关注着外面的动静,呼吸微微有点乱。
但是这脚步声又慢慢的远了。
啪嗒,啪嗒,声音逐渐变小。
果然是我在自己吓自己,外面应该是服务员吧。
我突然火气来了,这什么鬼宾馆,服务员走路不应该是蹬蹬蹬的细高跟么?哪里请来的女汉子居然啪嗒啪嗒地走路!
很快,我就意识到,刚才在外面发出声音的,应该是个男人。
我这房间比较小,一张床一个卫生间,小一点比较有安全感,但是现在却给我一种压抑和挤迫感,尤其是白色的窗帘,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仿佛动了一下,但是我的窗子是紧闭的,不可能有风吹它。
我死死盯着窗帘,但它没有再动了,就当我以为这些不过是我的错觉的时候——
电视上面突然变成一片雪花点,湖南台上面的笑声戛然而止,我看到电视画面消散前,上面的女艺人的脸扭曲了下。紧接着整个房间灯光一暗,我窝在床上,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敢出声。
我缓缓转头,见门那里透进来一丝光线,外面走廊里的灯还是亮的。
见到有光,我狂跳的心脏微微安定一点的时候,又是啪的一声,我看见外面也暗了下来。
整个房间突然就陷入一片静谧中。
整个房间安静极了,只听得到我有点粗的呼吸声,这时,那脚步声好像没有了。
我心脏乱跳,顾不上穿鞋,慌忙挪到窗子边嘶拉一声打开窗帘,外面有月光的。
但是这月光居然没有丝毫透进来,我看见它挂在枝头,映照出我恐慌的脸,外面参天大树全都是黑色的,在地上投射出张牙舞爪的影子,我整个人开始陷入恐惧之中。
我以为这是短暂性停电,我双手撑着自己靠在窗子上,等着外面传来女孩子惊慌的叫声、没礼貌的客人的斥责声、服务员低声下气的解释声。
我等了五秒钟,屏息侧耳倾听。
但是,没有。
没有任何声音,外面一片静谧,安静得仿佛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能听到的所有,就只是我狂跳的心跳声。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我一个人在房间里,整个房间仿佛被施了法,完全笼罩在一片黑暗中。白色的窗帘、黑盒子一般的电视机、鼓起一个包的被子、打开一条缝的卫生间,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这一切都透露着一股诡异感,我甚至没办法将视线停留在任何一个地方,因为我怕下一秒就会出现某种十分恐怖的东西。
我仅仅犹豫了三秒,就快速穿上鞋套上外套,我要出去,我不能再在这个房间里呆了,之所以宾馆里一片静谧,也许是因为小红她们和所有的客人都去赏日出了呢?尽管知道这个理由可能是自我安慰,但是我仍然忍不住这样告诉自己,好歹能让我的恐惧感少一点。
我闭了闭眼平静了下,又翻出把手电筒,插在口袋里,径直拉开门冲到走廊里。
走廊很黑,甚至比房间里还黑,长而潮湿,一个人也没有,没有光,更没有影子。
我找到走廊上的开关摁了一下,灯没亮,我拿着手电筒四处扫,走廊空荡荡的,似乎看不到尽头。
我突然想起来小红的师兄郝立,他似乎没有去看日出,现在还在房间么?
我跑到隔壁的门口疯狂的敲门,一边大叫。没有人来开门,这在我的意料之中。
我十分恐惧,这就像你突然被整个世界遗弃了的感觉,没有人理你,你看不到别人,整个世界就剩下了你一个人。
不,也许还剩下其他什么可怖的东西。
这里是二楼,走廊尽头有一部电梯,电梯旁边是安全通道,我不敢上楼,也不敢下楼,更不敢在这个黑暗阴森的走廊多呆,我一动不动,全身如同坠入冰窖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大喊:“有没有人?有人吗?”
没有人理我。
“操!一个人也没有吗?”
整座楼里回荡着我的喊声,没有一个声音回应我。
我绝望了。
我贴着墙角靠近了安全通道,前面的拐角就是楼梯了,但我停在这里犹豫了,我要下楼吗?无论我怎么安慰自己,一整个宾馆里也不可能所有人都刚好外出了,除非我真的是遇上什么邪门的东西了。
我不信鬼,也不信神,但是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的心砰砰直跳,捏着手电筒的手汗湿了,一直打滑,我扶着墙壁,心里打着退堂鼓,要么现在折回去在被窝里缩一晚,也许天亮了就没事了。但是我转身往回走了几步,就停下来了。
因为我突然听到一阵铃声,从楼下大厅传来。
这铃声是最原始的铃声,铃铃铃——铃铃铃——,在空无一人,又黑又静的宾馆里响起,仿佛像是催命一般。这是恐怖电影里常用的镜头,有些胆子大的人看到这种老套的情节,可能会笑,但是此时此刻我真的笑不出来,实在太恐怖了,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不会理解这种恨不得自己死掉,好逃过这种恐惧感折磨的感觉。
尤其我还是一个胆子小的人。
我感觉全身都在抖,我死命掐了下我的脸,很痛,这是真的,不是梦。
我一个人在宾馆里,四周阴森森,又静又恐怖,还有如同催命一般的铃声,而这居然不是梦,这是真的!
我简直要疯了。
那铃声一直响,执着而诡异。我不会去接的,我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