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梦卫风(水遥、卫风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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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梦卫风(水遥、卫风无月)-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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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汉青,注意分寸。”飞天又一次痛呼出声的时候,舟总管撩开帐子,说了这么一句。
    果然汉青哦了一声,手劲轻得多了。
    “舟总管,你坐会儿,老站着多累啊。”飞天指指床边。
    舟总管笑了笑,像是春阳和煦,也没有客气地在床边坐了下来。
    飞天东拉西扯的问问题。“街上的人……”飞天努力形容出自己的感觉,“都很温文尔雅……不过为什么有人却不束发?我还以为这里的每个人都讲究仪容的。”
    “殿下……”很简单的问题,舟总管却沉吟了片刻才答:“您和汉青也没有束发,但我有,那是因为我是成年,而你们只是少年。”
    飞天扬起头来,很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要过一个成年礼,少年才能变成年。”
    他讲得简单,飞天也就哦了一声。“要到多少岁才算成年?”
    舟总管又顿了一下。真不寻常,早上跟他讲那样匪夷所思的安排,他也没有露出为难的表情,好像无论要他做什么,他都会含笑答应一样。现在只是问问普通的问题,他为什么觉得不好措词呢?
    “我是说,”飞天补充:“汉青三百三十岁,我一千二百多岁……但都不是成年。舟总管,你多大年纪了?几岁成年?成年与少年又有什么分别?”
    “对了,我昨天晚上醒来的时候,汉青带来给我见的那三个……也是少年吧,他们也没束发。”
    “成年礼……并不是依据年纪大小而定。”舟总管缓慢地说,声音悦耳清冽,“殿下其实早已经可以成年,只是一直拖延未决。”
    “咦?”飞天撑起身子,汉青按摩的手也停了下来。
    “因为……少年经礼而至成年,须有一位导引之人。殿下期盼辉月殿下可以为您导引,但辉月殿下早已经婉拒,殿下却不肯由其它人来做此事,所以……就一直拖延。”
    “导引?”这个词怪怪的,更何况,他至于说得这么郑重其事吗?难道成年礼不是请个客喝个酒,或者加个冠之类的吗?或者……飞天不健康地遐想起来……是不是要上那种地方开个荤?或者要像一些旧时风俗,去打猎杀虎什么的?
    舟总管轻轻咳嗽了一声,接着向下说:“斋戒,焚香,设案,泉浴,更衣,束发,加冠,进食,进酒……”他声音顿在这里,明显下面还有句子没说。而且,莫名地,飞天觉得这飞天殿下之所以不行成人礼,关键应该在下面舟总管没说的话里。
    “合欢。”汉青吐出两个字。
    飞天愣了一下。
    “行礼的少年,与成年引导者,最后要交颈合欢。”
    飞天目、瞪、口、呆!居然有这样怪的风俗!怪、怪不得单恋辉月的飞天会想让辉月……也怪不得辉月会拒绝。怪不得啊……长这么丑的家伙,要是真得经过这样的仪式才能成年,那这辈子恐怕是别想成年了!要看着这么一张脸……恐怕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才有人能办到吧!这个人,肯定不是那个被形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辉月殿下了!他那样的人一定自视甚高,说不定还有很严重的精神洁癖……怎么可能委屈自己做这种事吶!
    看今天下午那个杨公子的样子,也看得出他的品味。
    “那个,人非得成年吗?”飞天有点张口结舌。
    怪不得舟总管不大肯大声说,是有点让人难为情。原来的飞天殿下,就这么要求那个辉月的么?那被人拒绝的时候,真是难堪死了。这种要求……真亏得他有勇气提耶!飞天咋舌……“那……”飞天问题问了个开头,下面就咽了回去。不知道……舟总管……是怎么行的他的成年礼……又是什么人……让他从少年变成年的呢?空旷的寝殿里,一时间被有些尴尬的沉默填满。
    飞天偷偷看舟总管,他正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不动如山的模样。“人非得成年?”飞天小声问。
    舟总管温煦地一笑,但神情里却是坚定的肯定。飞天哀叹……不是吧。“导引的人,一定是男的吗?”飞天试着再问个笨蛋问题。
    “这是自然。女子嫁人之前则须是少女,嫁人后自然由其夫君引领成年。”汉青口齿伶俐地说:“但是,少年一定是由成年男子引领。”
    飞天无语问天……这是什么怪风俗,好像没怎么听说过会有这种事情。话说回来,这里不是自己所知的历史和社会,也不能大惊小怪。不成年又怎么样?他现在不也挺逍遥自在?太太平平,富贵闲散。
    “那,引导的人是我自己挑?还是有什么限制?除了辉月,没有别人可以做……做这件事吗?”还有什么打击,一次打个够好了,长痛不如短痛。
    “殿下身分超然,可以自行择定引导之人。”舟总管微微躬身,娓娓道来:“凡是上界的成年男子,殿下都可以指定。辉月殿下身分是三殿之一,所以,自然有权利说不,其它的人,却都没有这个权利。”
    “但是……殿下之前也一直没有考虑其它的人选。”
    “你是说……只要我想,除了辉月、星华,上界所有的人,都不能拒绝我?”飞天眼睛越瞪越大。
    舟总管轻轻颔首。
    天哪。这种世道……不管乐意不乐意、喜欢不喜欢……纯粹是一种仪式。虽然用成年这个旗子挡着,可是最后还是扯到上床上面去!可以随便地想和谁就和谁……那个!天哪……这、这个,有点太、太刺激了。
    飞天瞠目结舌,状似痴呆。不一会回复过来问道:“那个,导引的人是谁对我日后会有什么影响?成年不成年,又到底有什么重要的?”飞天盯着舟总管看。要是他说一句成年其实没什么实际意义,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仪式,那立马可以决定他这辈子都不要那个荒唐的成年仪式!
    “人是一定要成年的,何况殿下的身分、地位。”舟总管低低叹了一口气,“辉月殿下……算得上是成年极早,不过三百岁就已经成年,文才卓绝。之后的动荡中,因为沉静睿智,与星华殿下,还有飞天殿下,一同并列三殿之主。而星华殿下,也是五百岁就已经成年。成年之后,殿下耳上的束环才能剥去,才可以释放出所有的力量,这也是殿下必须要成年的原因。放眼上界,殿下战将的名声早就深入人心,而这只是未成年的力量。早在殿下登位伊始,星华殿下已经让你立誓,无论如何,也要将所有的力量全部献给三殿,所以,你必须成年。
    “当时,一帝、七神、三殿、五宫所有位神都是见证,殿下已经一延再延。若是殿下下次生辰之时还不确定成年礼,那么……恐怕就要迫于当时的誓约,由一帝、七神共指一位上神为殿下导引。殿下的力量近来极其微弱,与一般的天人并无不同,这个情况也瞒不过外面。所以,为了不让殿下再任性妄行,殿下的成年之礼,已经是势在必行的了。这次辉月殿下生辰,若殿下提请辉月殿下再被拒绝,殿下就必须听从天帝安排了。所以……”他顿了一顿,“殿下,请您……好好为自己考虑。辉月殿下自然是云中月,皎如银。只是……人心是不可强求的……”
    飞天脑子里一团乱,木然地问:“那,天帝会为我指定什么人?”
    舟总管又是沉默,居然是汉青回答了:“应该是……克伽将军。”
    克伽?飞天听这名字有些耳熟。看看舟总管,飞天突然想起来,克伽是他说过的上界第一战将。为什么是他呢?有什么必然在其间么?
    “少年至成年,意义至关重大。因为,导引之人会将自身力量注引给少年……在此间,体质、力量、形貌、灵力都会被改变。殿下战力出众,若是由克伽来导引……将来上界第一战神之名,必属殿下无疑。为了上界,天帝自然会做此决定。”
    原来……现在的平静自由,只是假象?“要我做……第一战神?”
    汉青停了手,蹲跪在一边看着飞天。“殿下已经不能再拖了,您现在的力量差不多在上次对鬼族的时候消耗殆尽,如果不剥掉束环释放力量,可能都撑不到下个生辰……
    “如果、如果舟总管没料错,这次天帝一定也会来辉月殿下的生辰庆。殿下若再被辉月殿下拒绝,天帝当场便可以下令……”汉青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低了下去。
    飞天呆坐在床沿,被这个消息打击得脑子里一片空白……简直……跟畜生配种一样!因为有被人觊觎的力量,所以就要反被这力量束缚制约?人人都看到了飞天的力量,可是飞天的心呢?喜欢辉月,逃避着其它人的追逼。原来这个天人的生涯这么不快乐,这么无奈。
    “殿下……”舟总管向前倾着身子,注视着飞天的眼睛。
    “您不要太担心。克伽将军也是极优秀的青年才俊,文武双全,名声甚佳,绝不会下作威逼。若是殿下一定不肯由天帝指定,可以请他再宽延一段时日,殿下寻找一位才德兼备,心中喜欢的人选,谅天帝陛下也不会不允。”
    可是,还是终究要有这么一天的啊!飞天竟然有种在劫难逃的感觉。飞天疲倦无奈地抹一把脸,“你们也累了一天,都歇着去吧。我也想早点睡,明天早上爬起来,还要准备给辉月的节目来着。”
    汉青嘴唇动了动,舟总管拉了他一把,“那么,殿下早些安睡。”
    最亮的几盏灯被熄掉了,有朦胧的光从纱帐的外面透进来。飞天躺了半天却了无睡意,身子硬得像一块石头。他一时又觉得可笑,这一切真像一场梦,可是又不是梦,真不知怎么解释这境遇。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实在没办法,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天亮得很快。
    飞天睁开眼的时候,感觉像是没有睡过。刚刚合上眼,怎么就天亮了呢?不经意地问:“昨天明明看到我们这里人也不少,为什么始终只有你和舟总管两个在我跟前?”
    汉青替他整那个复杂的腰带,“殿下自己说不要他们在眼前的。”
    飞天哦了一声。不知道又是为了什么?算了,还是不问了,日子长了,自然就知道。
    吃完早饭,汉青已经召集了昨天那两百个人,在大厅堂里待命。要说,这个飞天殿也是真够大,天天做清扫工作也要累坏人吧。那两百个人高矮胖瘦都很一致,头发有的束着,有的散着,显得不太自在的样子。
    因为飞天让他们不许穿袍,不许穿靴,穿着短衫赤着脚站在厅里,人人都显得别别扭扭。这些人真拘泥古板,穿得整齐不整齐有什么要紧?这里的人为什么用那样严苛的条律约束自己,为什么要那一个温雅君子的表象?就是屈居人下的,也是这样一副神气。
    没有来由的骄傲,有的时候,显得这么没必要。不是人人都有舟总管,还有,昨天那杨行云的天人风范。就不必要强迫自己做那样的人。
    “没有谁生下来就是穿着长衫穿着靴子。赤脚立于天地,有什么可别扭?”飞天提高声音说:“不是都自认为天人么?把腰背给我挺直了。昨天讲的步法,有谁记不得,现在就说出来。”
    没人吭声,但是都不自觉地挺了挺腰背。
    “击鼓!”飞天发号施令。他坐在高处的椅子上,看着下面的人跟着鼓点动作。
    汉青还是一脸的不赞同,“这种又跺脚又踏步的东西,说是什么都不像!照说,还不如弄个剑舞。舟总管早些时候还说,实在没办法,他来舞剑……”
    “他会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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