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决打开门,发出的声响在静谧的环境中显得分外抓耳。
从左侧行走,穿过长廊,一路人没有发现一个人影。
长廊交错,梁瓦红漆,如今所在的地方,像是在一户大宅内。
远处的屋瓦隐没在绿叶中,只露出尖尖一角,池决不清楚这所宅子,到底有多大。
在宅内穿梭,四下无人,池决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池决沿着长廊行走,弯弯绕绕,终是来到了宅子的正门。
正当池决以为能顺利离开这里的时候,之前那个幽幽的声音再度响起:“你去哪里?”
下意识回头,没有人,顾盼周围,也没看见人影。
担心再次被偷袭,池决沉声道:“你在哪里,现身说话吧。”
“你好好呆在这就行了,不许踏出这里半步。”那道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声音低了稍许,似是有些不快。
池决当做没听见,伸手推开了门。
门被推开一条缝,一只滴着血的眼睛顿时呈现在眼前。
“妈呀!”池决毫无防备,被吓了个半死,下意识把门又合了回去。
那妖兽长相奇异,全身皮毛灰色,看上去就是一只狼。可是它的鼻子上方,只长着一只眼睛,那眼睛硕大无比,占据了妖兽整张脸的一半,而且还一直往外渗出鲜红的血。
这是什么妖兽!?池决心有余悸。
“说了不许踏出这里半步。”那人重复了一遍。
“关你屁事!”池决染上怒色,汇聚真气,推开门,把那头妖兽轰至老远。
妖兽呜咽了一声,在地上翻滚了几圈,眼中血色更甚。它爬起来,死死盯住池决。
池决被看的心中有些发毛,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妖兽发出一声长嘶,瞬间自宅子外的森林中,窜出了不少它的同类。
被几十只独眼的妖兽视作目标,池决望着那些眼中流血的妖兽,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憷。
“妖兽可不止那一种,你若是不怕死的话,大可以走出去。”那道幽幽的声音如同鬼魅一般。
妖兽们起了动作,朝池决扑过来。
关上门,池决把妖兽隔在了门外。
“这里是哪里?”池决问。
“你不必知道。”
“你是谁?”池决又问。
“你不必知道。”
“你抓我来干嘛?”
那道声音竟然笑了起来:“成亲。”
池决:“……”你特么,在逗我。
“乖乖呆在这,等到成亲那一日。”
“呵呵。”池决发出讥讽的嘲笑声,说:“你是抓错人了吧,你想抓的,是不是秦雨寒?”
听声音,应该是个男人,池决可不认为,会有人随便抓一个男人去成亲。
“秦雨寒?”那人略一沉吟,说:“我可不认识她。”
“不认识就不认识吧,我走了,再也不见。”凝聚修为,池决再度打开了门。
“不识好歹。”
那人声线一沉,池决只感到头又炸疼了起来,迷糊中又晕了过去。
再次转醒,池决盘坐在床/上,思考起了对策。
那偷袭的人想必修为很高,与他无法抗衡,逃跑的事,恐怕希望渺茫。
对那人的动机池决是一点也不明白。
抓我过来成亲?池决默默笑了。
他可不记得和谁有过纠缠,对那道声音,也没有半分印象。
两次昏迷,时间不知流逝多少,池决想起自己同十命之间有着血祭之势,对方能感知到他的存在,可这么久,十命也没有出现,看来这里离云引宗,距离遥远无比。
几番思考无果,池决又琢磨起了跑路的事。
不能从正门出去,但是我能御剑啊!池决的眸中亮了起来。
堂然在这宅内御剑,可能会被那人袭击,池决思忖半晌,决定了行动方案。
独自等到半夜,池决悄无声息打开房门,偷偷溜了出去。
跳出长廊外,池决自花丛中掰下一截枝桠,没仔细看,把它举过头顶遮住自己的头,猫着腰在黑夜中潜行。
池决随手扯下的枝杈上,盛开着两朵花,从远处望去,借着微弱的月光,能看见的只是两朵红花,像是有生命力一般诡异的在半空中挪动。
一直朝着一个方向走,池决瞅见了长长的围墙。
丢下遮掩的枝桠,池决一跃,攀上了围墙。
脚尖一点,池决翻过围墙。
唤出剑,池决踩了上去,瞬间感到一个黑影,遮住微弱的淡薄月光,笼罩在了头顶。
一抬眼,一个鬼魅一般的人影,立在围墙之上。
那人居高临下望着池决,发出幽幽的声音:“你想去哪里?”
看不清那人的脸,池决头皮发麻,一阵恐惧的感觉正临心头。
挪开视线,池决说:“当然是离开了。”
“说了不许离开。”
“你以为你是谁?”池决怒了,吼道:“你让我留在这里,连口饭都不舍得给,我想离开还有错了!?”
“原来你是饿了。”
池决:“……”怪我一时口快,说出的话那么没有气势。
“我许久不曾吃饭,忘了以你现在的境界,仍需要进食。”那人的声音,无半分愧疚之意。
“这里是哪里?”池决问。
“你不必知道。”
“我和谁成亲?”池决问。
“你不必知道。”
又开始了,池决暗道,除了十命以外的人,我谁都不想要。
“好吧,什么时候成亲?”
“半月之后。”
“那我从被你抓过来,到现在过了多久?”
“你不必知道。不过我有必要提醒你,若在一炷香时间之内,你没有回到原来待的房内,那我觉得,还是昏迷状态比较适合你。”
说完这句话,那道如同鬼魅的身影从原地消失。
……滚你大爷的!
龇牙,池决收起了剑。
在那人手下,完全没有反抗的机会,池决虽然听他的话翻墙回了屋内,但他可不打算就这么妥协。
那人知道池决很久没有吃饭,但他话语间表露的意思,也仅仅是表示他知道了而已。
又过了几日,池决还是没有吃上饭。
饥肠辘辘,饿得前胸贴后背。
池决拖着沉重的步伐,在宅子内找寻了起来。
找了一圈,什么能吃的东西都没有。
每日屋内壶中的水都会添满,可是食物,却是没有。
难道我要靠吃树根活命吗?池决嫌弃地望了一眼。
储物耳环中,并没有放置新的干粮,池决也不愿去吃树叶树根,于是只能饿着。
默默饿了半个月,池决瘦了不少,人形憔悴。
好在他是修仙者,有真气护体,虽然许久未进食,但也不至于被饿死。
熟悉的炸疼在脑海内响起,池决也不知是被疼的,还是被饿的,晕了过去。
醒来后,池决发现仍在房内,可放眼望去,触目尽是红色。
屋外不时传来人声,那些人的声音中皆是洋溢着喜气。
没仔细去听他们在说些什么,池决的视线在屋内四处飘荡。
墙上,帘上,门上,窗户上,处处都贴满了大红的喜字。
烛火通明,那飘忽着火苗的蜡烛,自然也是红色的。
床/上的被子也是红色的,连身上也是红色的。
嗯?身上也是红色的?
池决晃了一下头,回过神来。
金丝璀璨,胸口绣着一只凤凰。
跳下床,池决愣神半晌。
他穿着的,竟是一件喜服,而且还是裙装。
这是新娘服?池决心中暗忖。
“打死也不要穿女装!”池决怒道,扒□上的喜服,丢在一旁。
脱下衣服后,池决感到凉意袭身。
没错,除了那件喜服外,池决身上再无任何半块布料。
赤/裸着跳上床,池决用被子蒙住了头。
十命,救命啊,你在哪里,我好想你。池决用被子裹住身子,心中浮上一丝无助。
外面的人声越来越吵,还伴随着一阵阵吆喝声。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池决咬牙,捏了捏拳头。
无论如何,都要离开这里,回到云引宗。池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外面人声鼎沸,起哄声和劝酒声夹杂在一起。
他们在喝酒,防范应该不是那么严密,是个逃跑的好机会。池决暗忖道,心中千回百转,又不由得生出不忿。
尼玛,是哪个神经病要和我成亲啊!
“就算逃不出去,我也誓死不从。见都没见过的狗屁人,跟十命比起来,就是一坨屎。”池决想着想着,竟是出了声:“十命,我好想你。”
“听说你想我?”溢满笑意的熟悉声音响起。
☆、第五十一章
声音不是来自门外;而是传自屋内。
莫名的欣喜和惊讶传遍大脑,池决蓦地直起身子。
“十命?”
池决的视线在屋内搜寻;而后锁在了烛火旁的一道身影上。
细滑的肌肤挂不住锦被;柔软的喜被悄无声息的滑落;裸/露在外的白皙肌肤呈现而出;在飘忽不定的烛火照耀下;勾勒出一片活色生香;让人血脉奔腾。
十命站在原地未动;玩味般勾起唇角;把视线往下挪。
凉意在瞬间爬上背,池决立即反应过来,把锦被朝上一扯;说:“你等等,我先换个衣服!”
“换?”十命挑眉,走了过来:“里面并未穿衣,又何谈‘换’这个字眼呢?”
池决从储物耳坠中取出一件衣服,胡乱一裹,凌乱的布料挂在身上,锁骨露出,看上去情/色无比。
这时,十命已经走到了床前。
被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如同被野兽盯住的猎物一般,让池决觉得十分不好受。
“是你要和我……”十命身上并无穿着相衬的喜服,视线一睨,池决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染上欣喜道:“你是来救我的?”
“我觉得你不穿衣服,比较好看。”在床榻坐下,十命伸手,在池决肩窝上摩挲一会,旋即大力一扯,布料撕裂的声音清晰可见。
“扯坏了!”池决瞪大眼把衣服拢起,随即愣了一下,抬眼不可思议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人,他甚至能感受到平缓的鼻息传递了过来。
“自己脱。”十命不着痕迹瞥了一眼地上的喜服,说:“什么也不穿和穿上那个,随意选一个。”
恍惚了一下,池决五指张了张,像是在确认什么一样,抚上十命的脸,而后像被吓坏了一般,猛地收回了手。
“你……你有身体了!?”池决一脸难以置信。
屋外的举杯碰酒声仍是不绝于耳,但池决充耳未闻,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人俊美的容颜上。
乌黑的发垂落至胸前,神韵超群。眼睑低垂,被纤长的睫毛半遮的墨瞳中,漾着意味不明的神采,唇边勾起的弧度,撩人心弦。
眼神不自觉往下滑,落在了对方裸/露出的颈部上,无暇的肌肤宛若白瓷,锁骨深陷,勾出的弧度让池决不由得呼吸一滞。
欺身压了上来,十命凑在池决耳畔,低声笑道:“不脱吗?那我帮你脱。”
“等、等等!”令人沉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池决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扑到的机会来了,你还在等什么!有一个声音在池决心中叫嚣了起来。
大脑快速转了几个圈,池决没细细思考当下的环境,感到对方在自己身上摸索的手,一咬牙,翻身把十命压在了身下。
十命好笑的看着池决的举动,说话的声音也暗哑了起来:“想不到你竟是如此主动。第一次要在上面,会受伤的。”
听着对方的话,池决察觉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