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伟的发言让全体评委感受到了他们的真诚、勇气和决心,最后,15个评委给了他们13票,天娱传媒竞标成功。
其他的项目,每一个无不伴随着起码一个精彩的故事,但我们已经没有必要再细说了。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所有的项目都大获成功。
其中,广东国际旅游文化节开幕式,更是以大型史诗写意剧《蔚蓝船说》代替传统的晚会形式,不仅有张杰、俞灏明、吉杰、叶一茜等快男、超女和孙楠、齐豫等知名艺人参演,更有成龙、宋祖英到场助阵。一班脸上没毛的湖南人,硬是在南粤之地广州,掀起了一股文化热浪,狂欢巨潮。之后,广东省政府还给他们颁发了奖状,专门发文予以表彰。
那个时候,在王伟活跃、超前的脑子里,有两个字已经开始在那里活蹦乱跳了——“体育”。
“明天我们会介入到一个新领域里去——体育!”王伟面对媒体时说,“中国的体育为什么会做不起来,就是因为太注重游戏规则了。天娱明年要做极限运动,我们现在专门成立了一个极限运动部,用娱乐的心态来做极限运动。比如:花样游泳、滑冰、跳水,跳水是很专业级的奥运项目,是竞技型的项目,但是能不能换一种模式来做呢?传统的评审就是评委来打分,去掉最高分最低分,这些项目能不能让老百姓来投分呢?体育是最好的娱乐,我们研发的这个体育节目,是修改了体育游戏规则的,民众可以广泛参与。可以叫体育节目,也可以叫娱乐节目。明年奥运会一完,我们就上台。”
在王伟看来,超女、快男都有生命周期,还有政策风险,但是体育没有政策风险。
“它是体育的核,娱乐的外壳。”王伟说。
他本人没有想到,自己会在2008年的某一天,因为体育,因为篮球,被青春再一次撞到腰。
第二节 “海龟”苏建华:悲愤出走倾情回归
2001年出走加拿大的苏建华,在跟我谈话的一开始就说他其实非常感谢湖南广电。
他把自己描绘成一个浑浑噩噩过日子、不开窍、成熟比较晚的那种人,没有理想也没有目标,到学校读财经专业也是不喜欢,也不好好读书,三年大专基本上就只干了一件事,就是天天看体育报纸,看体育杂志,很喜欢,超级喜欢。
1988年11月,湖南电视台对外招聘体育节目主持人,还有半年多才大专毕业的苏建华赶去报名、参加考试。那时魏文彬已经在湖南电视台当台长了。听说那是湖南台唯一的一次对外公开招考节目主持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就那一次,被苏建华碰上了,在几百名应聘者中中了状元。那一年苏建华21岁。
苏建华别的毛病没有,既不敬业也不懒散,就是想干事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干,可能青春期一直没有过去,思想一直处于那种一半天上一半地下的梦幻状态,反正就是稀里糊涂地过日子。他参加完考试后就进电视台做那个《体育大观》节目,从1989年5月4日首播开始,就一直在里面,由他为主在那儿搞,节目播出的时候还没有毕业呢,毕业后顺理成章地成了电视台的正式员工。当时也没感觉什么好,也没感觉什么坏,反正就是浑浑噩噩,别人都认为这个人不成熟,小孩子一样的,跟大家也没有什么利益上的纠纷,就那样相处。
苏建华26岁结婚,象雷打了一下似的,一结婚马上就开窍了。
从结婚后开始,不管是执行力还是意志力还是成熟度,苏建华觉得自己渐入佳境,慢慢地一切都在提高,而且是越来越高。举个很简单的例子,他30岁才开始学英文,仅仅用了一年时间,便基本上达到了8级水平,这让他自己都觉得奇异非凡,他的英文在学校时不知道是不是全校最差的,但肯定是班上最差的。
苏建华动学英文的念头跟他们的蜜月旅行有关,1994年去新马泰旅游结婚,觉得国外挺好的,他太太就说,那咱们就想办法出去吧。
苏建华说,我们又没有国外的亲戚,我也不会说英语,怎么出去啊?
他太太说,你要想出去,就总有办法,你可以先学外语啊,你说外面没有亲戚,那我们出去了,这里的亲人不就有了海外关系了吗?总得有个人先出去吧?
苏建华非常得意自己娶了一个好太太,她最大的优点是什么呢?就是她总在鼓励你,你有什么想法,不管好坏,先鼓励再说。
苏建华是一个经常有奇思怪想的人。
对于那些奇思怪想别人是怎么看的呢?
他的同事、熟人,包括自己的父母,总在第一时间否定他、打击他,让他不胜郁闷,他就是这样长年累月郁闷过来的。但郁闷并没有浇灭他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幻想,当然他也没有找到怎么去实现自己幻想的办法。他太太跟别人不一样,总是欣赏他鼓励他,让他不再郁闷和孤独,让他觉得她真是上天赐给他的最好礼物。
一开始,苏建华也怀疑自己,我能学好英语吗?我英语可是最烂的。
他太太说,你当然能学好,你是播音员啊,语言素质那么好,肯定没问题的。
然后他就学,一年之内就达到了8级水平。他觉得电视台还是很宽容的,就是他这么烂的一个人,也就竞争了一下,运气好得了第一名,就进去了,工作上也没有觉得特别苦特别累,还让他有时间学英语。
但是在湖南电视台工作五六年之后,苏建华开始在工作上有点想法了,也会去钻研节目什么的,从1995年开始,他就基本上奠定了湖南电视台首席体育记者的地位,96年亚特兰大奥运会,他觉得一个人只要给他机会,就会不一样。1997年苏建华获得了中国电视主持人最权威的奖项金话筒奖,同时被评为当年的全国百优广播电视节目主持人。到了1998年足球世界杯的时候,他则完全成为挑大梁的节目核心了。但是,因为他也不知道的一些客观原因,让他感觉体育在湖南还是不很受重视。他有一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又不愿意放弃自己喜欢的体育,继继努力了两年,就以技术移民的方式出去了。
在苏建华的叙述中,我看到了一个平淡是真的婚恋故事,对他懂得并善于激励人的妻子充满敬意。我的两本小说《青瓷》和《红袖》出版和畅销以后,有很多女性朋友问我怎样才能当好妻子,我的回答跟苏太太的做法大同小异,就是态度真诚地夸奖他、鼓励他,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这么茁壮成长的,当然这是题外话。
从苏建华的叙述中我没有看到他的所谓悲愤,按照通常的理解,那是愤青常干的事,因为怀才不遇、因为对社会莫名其妙或理直气壮地不满而有一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地悲悯与担当。在我看来,不管工作还是生活,苏建华其实挺顺的。
苏建华笑笑,这样回答我,悲愤并不是一种装腔作势或虚张声势,如果你认为人的生活、人所处的社会,应该公平、幸福一点,而且完全有条件更公平、更幸福,却偏偏不是那样,在这种情况下,你怎么可能保持心灵的平静?我这样说其实是超越了个人得失和个人恩怨的,是以一种理想的人生和理想的社会为参照的,是一种形而上的东西,你明白吗?
我想我明白。
但这远远不够,我还得让我的读者也明白。
我就这个问题与苏建华进行了比较广泛而深入地探讨,我大学本科念的是哲学,你想我会怕形而上的东西吗?当然我主要是启发苏建华说。
我们将很快发现一个有思想的电视节目人思维的逻辑性和语言的流畅性。在把他的录音整理成书时,我只要更换一下人称就行了。
苏建华说,我们在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可以尽量立意高一点。我们不是为了个人的恩怨去拿自己的生命与前景去赌博……,哪怕我们自己在实际生活当中会有一些个人恩怨,但是平心静气地一想,这种个人恩怨其实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其实是可以很快让人释怀和遗忘的。我们希望在把传媒事业搞好的前提下,让自己的利益得到一份保证,如此而已。
苏建华说,我原来跟王伟不是很熟,我来了之后,是慢慢了解他和他这个团队的,我没有想到他们原来这么优秀,非常优秀,能够做大事,而且能力很强,潜力也很大。我不是瞎吹,我用不着瞎吹。国内的国外的一些传媒人,我也接触过,也了解,象王伟他们这么优秀的,真的不多。但是,让我惊异的是,这么好的一个团队,居然长期以来没人管它,象后娘养的似的让它自生自灭。如果不是被逼无奈,谁会愿意离开自己亲手创办的公司?对于他们的思想状况,天娱传媒的头儿不知道吗?娱乐频道的头儿不知道吗?湖南广电的头儿不知道吗?为什么他们那些个“头儿”就不给王伟打个电话?找他聊一聊,看能不能帮助解决一点什么问题?为什么就只有王鹏走马观花似地过来看了一下?在体制里混的人都是冷血动物吗?只要不伤及到自己的利益,就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吗?
苏建华说,我觉得你要写的这本书,可以对个人网开一面,不要过多地伤及无辜。但是,对旧有的体制一定要非常深刻的剖析它。为什么呢?因为它不仅仅是防碍了我们个人的事业,而且从国家和民族的角度来讲,这个僵化了的、计划经济的体制,已经严重地损害到了国家的软实力的建立,严重地损害到了我们国家的文化建设。我不是危言耸听,你现在打开电视,你看你有什么东西可看?好东西不多的。
苏建华说,中国现在处于这么一个时代变革的伟大时代,一个危机和机遇并存的时代,真如逆水行舟,不往前走就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可是,在文化意识领域,却总有个别人还在往后看,往后退。这是什么造成的?肯定是体制造成的,因为党和政府是一直大力倡导文化建设的呀。
苏建华说,就说王伟这个团队吧,他们其实是很有理想、很有抱负的,很想在文化领域(无论是经营也好还是艺术创作也好)有所突破。但是目前这个体制已经不行了,已经容纳不了它了,已经不能给它提供一丝一毫的发展空间了。可是,我们一些体制里的人,还在那里痴人说梦。
苏建华说,湖南广电的战略,不是要走出去立起来吗?我跟你讲,说走出去是绝无可能的。你的愿望可能是良好的,但是现实中是绝无可能的。我们中国的电视事业、中国的文化事业,目前来看是不可能走出去的。为什么?不是我们中国人缺乏创造力,不是我们中国人不愿意走出去,也不是我们没有文化的底蕴,是我们的体制已经严重干扰和影响到了我们的文化创作,你的文化艺术产品跟人家比完全没有竞争力,就象越南、老挝、柬埔寨的文化艺术产品也还不能跟咱们中国比一样。
苏建华说,现在回过头来说悲愤,决不是对任何个人的悲愤,而是对这个体制的悲愤。我觉得这个体制不行了,是真的不行了,已经缺乏存在的理由,一定要把它打垮。你不把它打垮,它就会把你拖垮。我热切地希望你的这本书能对这个体制有一个非常深刻的剖析,如果能引起最高层的重视那是最好。你看看,这样一群普通的电视人,文化人,媒体人,他们内心有无数的激情,他们很想为中国的文化事业、民族的文化振兴做点什么,但是他们有劲使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