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丁,慷慨陈词道:“众家兄弟,听了,前方不远,就是湟州城了,此来我大宋西北屏障,却为西番占据,能否击退外侵之敌,胜败在此一举,本先行除却一腔热血,身无分文,现只有借得先朝抵御西夏,侵略的功臣范仲淹大人《渔家傲》一首,以明心志,抗战未成,誓不生还!”说罢,便高声朗诵道:
塞下秋来风景异,斜阳雁去无留意。
四面茄声连角起。
千障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
羌营悠悠霜满地。
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周侗念罢,高擎水酒,仰头,倒进肚里,心里顿时升起一股热气。不驱胡虏,决不生还:“还我山河,捍卫国土!”“杀!杀!杀!”喊声顿起,四野震荡,三军勇跃,催人泪下。
周侗热泪盈眶,大步走下土坡,喊一声,直捣湟州城,当即跃马横戈,带头飞驶而去。
却说距湟州三十里有一关隘,叫做邈川关,乃湟州之咽喉。此类傍水依山,地势险要,守将为汉官张鹏飞,闻宋军前来早以严待以毕。
这日鹏飞正在坐堂上,小番来报,宋将关前讨战。鹏飞闻报,当即率领人马,放炮出城。打马阵前,抬头望去,只见一名小将,年在十八九岁,白白脸膛,白盔、白甲、足蹬虎头战靴,跨下赤兔马,掌中一杆亮银枪,英俊潇洒,威风凛凛。嘿这个白袍小将,还真不倷呢。鹏飞把金柄枣阳槊一举,大喝一声,宋将通名受死,俺乃大宋先行副将军周云清是也,你是何人。
“我吗,姓张名鹏飞,恕你年少,才不认识俺镇守邈川的老将。”周云清打量这员老将,但见他,五十上下年纪,黄脸膛,黄盔、黄甲、背插八杆黄缎护背旗。跨下黄驃马,手端一杆黄柄金顶枣阳,远看好似一尊黄泥佛爷。观罢朝来将兜心一枪刺去。
张鹏飞赶快举槊封住道:“娃娃,你仔细看看老夫这杆枣阳槊碗口粗,丈八长,百斤重,给你扛扛,你也吃不消的,还是换个人吧。”
云清听到此言,气得白脸泛红,喝道:“老匹夫,怕你就不是中原教师的儿子,看家伙,”忽的一枪向对方胸口插去,“哐啷”一声,又被对方封住了,云清感到两臂发麻,虎口震烈暗暗吃了一惊,好重的家伙,不能掉以轻心。正在思考对付之计对方又举塑搂头砸来气势如泰山压顶,锐不可当。双方军士战鼓齐鸣,喊威助阵。云清急了,老匹夫,好像真的怕了你不成,且让我用百鸟朝凤枪法结果他罢了。
原来这百鸟朝凤枪法,是周侗闲居在家的十多年间悟先人枪法于一炉,而独创出来的一种枪法,杀出去一枪平平常常,抖动起来,迅速幻化成十二枪,继而二十四枪,再又幻化成四十八枪,枪花飞旋,犹如百鸟朝凤,真是,使人难以识破其中谁真谁假,真真假假,方不胜防,周侗把这种绝技,传给爱子云清,告诫他,不到万不得已,不轻易使用它。
周云清此枪一要开,只十余合,就见张鹏飞汗来了,稍一缓,手,就从背后响了起嗖嗖的风声,他知道对方真家伙来了,赶快一低头,只听“吱”的一声,黄金盔就被挑飞了下来。张鹏飞一摸后脑袋,叫声:“啊呀,好厉害的枪法,”勒转马头就跑。
周云清大笑道:“哈哈,凭你西夏这些战将,竟敢吞并我大宋江山?看你往哪里逃。”双腿一夹马腹,急起直追下去。
张鹏飞的马尚未跑到护城河边,那周云清的马已追上来,只听“咣啷”一声响,城门大开,从吊桥上冲出一哨人马,当中窜出一匹枣红马,马上一员女将,尖喝一声,爹爹休慌,孩儿来也。但见她让过张鹏飞,直奔周云清而来。周云清勒紧战马,注目一瞧,但见来将,年纪在十七,八岁,身披锁子连环甲,外套桃花战袍,头戴花盔,肩垂狐狸尾,脑后两根雉鸡翎,背插八杆护背旗,瓜子脸,柳叶眉,樱桃口,糯米牙,手使两口日月刀,杀气腾腾,“啊呀”,今天晦气,怎么碰上个女人!胜了她会被人取笑,周云清心理暗自思忖。
这员女将来到阵前,勒马朝周云清一看,嗬!好一个俊俏的白袍小将,人们都说中原人长得漂亮,确实不错,姑娘这么一想,原来的一股怒气消了一半,双刀一摆,微微笑道:“来将通名?”周云清两眼朝天,大咧咧的说道:“来将坐稳战马听了,俺来大宋先行副将周云清是也,你是何人?”
姑娘道:“来将听着,奴来邈川守将张鹏飞之女,张雪莲是也,哈哈,我当是瑶池下来的女神仙,却原来是俺手下败将之女,去吧,去吧,你家周大少爷从来不欺负弱小,免得坏我名声。”这话可把张雪莲气坏了,却原来目空一切的狂徒,待你家姑奶奶教训,教训你,说到这里,舞动日月双刀,碎,一连几刀,直向周云清砍来。
周云清马上用枪封住道:“这可是你逼我打的呀,周大副将只好陪你玩上几招了。嗖嗖嗖连札三枪,姑娘边打边偷看一眼,行,他这枪真有点神出鬼没,还是少同他多费手脚,待我擒他,煞煞他的傲气,心里想着,随即将马一带,朝山野里跑去,返身道:这儿地方窄了,你如有种,可跟我到荒野里比个高低。”云清一见,哈哈大笑,这小女子嘴巴比刀子还硬,分明是败了,还要装门面,我偏要打得你口服心服。想到这里,一催马泼,刺刺的追将上去。
雪莲一见,心中暗喜,悄悄腾出右手,从豹皮带里取出一件东西,窥得真切,扭转柳腰,手一扬,娇喝一声:“还不给我下来,。”云清闻声,抬头一看,只见一条彩蛇从空中落下,尚未来及躲避,就被拉下了战马,静眼一瞅,身上被一条彩色带子缠住,上有数十支金钩,另一头牢牢在姑娘手中,象一条大鱼,被鱼家飞钩扎住一样,动也不能动。
“唉!真丢人,未想到我堂堂大宋将军,竟中了西夏女子的钓钩,”周云清羞愧难当,难受极了。
这时雪莲跳下马来,将周云清绑住了,笑哈哈道:“周大副将,委屈你了,跟我走吧,这下你该服了吧?”云清满面通红,昂起头道:“你家周大少爷,未防中了你的暗器,死也不服,要杀,要剐随你便了。”
姑娘心想,真是硬汉子,我还舍不得杀你呢?待我进关,以后再说,便押周云清进关去了。
这时周侗大军已到关前十里扎住阵脚,只见军卒来报,周副将先胜守关主将张鹏飞,后被一女子用飞钩擒进去了。周侗一听,在马上晃了几下,栾廷玉赶快扶住:“大人,坐稳。”劝道,先行大人,你别难过,且找个地方扎营休息,明天在想办法,救小将军出来。其实周侗并非为儿子被擒难过,而是考虑一万多军士的性命,蔡军师限期五天攻下湟州城谁知还未到达湟州,却在半途遇到险阻,副将被擒,士气受挫,万一湟州得信,两者夹攻,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这怎不叫人心急如焚,但他毕竟有大将风度,很快就镇静下来,传军后撤二十里下寨,就地休息。
大营扎好之后周侗吩咐各营将领好好巡营,防敌偷营,而他自己独坐大帐,秉烛谋划取关之策不提。且说张雪莲把云清押进府营后院,将他关在一间空屋里,来见父亲。张鹏飞早从士兵口中得知女儿擒了宋将想起枪挑头盔之仇,劈面就问女儿:“抓来宋将怎么还不杀掉,给我报仇雪恨?”雪莲撒娇道:“爹啊,你也太气窄了,两军交战刀枪不长眼,挑掉头盔,又值如此计较。”那你准备把他怎样呢?
“女儿想、、、、、、女儿想、、、、、、。”张雪莲支支吾吾,粉色通红说不下去了。”女儿想说什么呀?“啊呀,爹呀,女儿的心事你还看不出来嘛。”张鹏飞心中一转悠,啊,明白了,恐怕女儿看上这个白脸小将了,这怎么能行呢,当时把脸一沉道:“不行,两国相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怎能临阵招亲,挑女婿嘛,大夏国有的是。”雪莲见老父变了脸,小嘴也撅的老高,气呼呼的道:“我们本是汉人,为啥要找羌人做女婿呢,女儿偏不原意,爹爹给西夏卖命一辈子,还看不出西夏梁国舅心术不正?女儿总有一天要归宋的。”
几句话,打动了张鹏飞的心,他想,是啊,西夏的梁木与国舅姐弟二人,把夏王赵秉常监禁在兴庆府密密麻麻木岩地方,继而大杀汉官,这姐弟二人权欲熏心,好战嗜杀,反复无常,幸亏自己忠于职守,才未祸及,但跟他们长远干下去,终难免祸,何况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今后要有个三长两短,连接烟火之人都没有,也罢,成全他们吧,雪莲见爹爹同意了,立即派亲信随从,去空房提来周云清,张鹏飞下階亲自松绑,嘴里说道:“小女无知,还望周将军原谅。”既被擒捉,杀剐听便,为何放我。”周云清迷惑不解的说。
张鹏飞开门见山的,便把欲招他为女婿,一同归宋打算说了。
“这个、、、那个、、、”周云清心理象开了锅一样,连话也说不清了,他做梦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大好事,既不费一兵一卒,白得一座关隘,又不花一妆一奁得到个无疑超群俊俏娘子做妻子,何乐而不为?于是他纳头便拜,口称:“岳父大人”。她不懂此事,需周侗同意,还要父亲报元帅批准,方才合法。张鹏飞见小将军如此爽快,心中大喜,立即设宴,为新姑爷接风洗尘。
没有不透风的墙,张鹏飞怕夜长梦多,会被湟州方面得知,兴师问罪,事不宜迟,打发周云清先回营报信,谈妥归宋之事。
“好,我马上就走。”周云清一口答应。
“将军,我送你一程吧?”张雪莲主动地说。
为了免得招摇过市,多惹是非,二人各骑一马,从小东门出关,到了十里长亭,雪莲情意绵绵的对云清道:“将军早去早回,免得我久等。”小姐放心,我爹知道了这件事,当然高兴,马上一鞭,疾驰而去。张雪莲坐在亭子旁边,直到看不见他的影子才回去。
第四回借机报复军师弄权 马闯辕门女将索夫
且说周云清满怀喜悦,只顾打马向东行去,殊不知这一带山多路杂,加上自己被擒,又不知来军在那扎营。早已错过路头,走了半天,也不见父亲大营,心中非常着急,怕误了大事,又走了半天,天近黄昏,才看到远处尘头大起,旗幡蔽日,忽听得三声安营炮响,知是宋军,心中高兴,待我见过军师,定然明白,于是向宋营军士一抱拳:“辛苦了,请通报一声,先行副将周云清求见。”宋军应了一声,进营去报,不会出来道:“大人命你进见。”
周云清进得帐来,只见菜京端坐虎皮交椅上,上面排着四大总兵及随从将领。他赶快施礼:“末将见过大人。”蔡京看了一眼问道:“莫非你父吃了败仗,命你前来救援吗?”周云清高兴地说:“军师大人,我们未吃败战,是末将与邈川关守将张鹏飞谈妥,他准备献关归宋。”于是便一五一十把事情经过情况,都向蔡京禀报了,只是隐过与雪莲联姻之事。
蔡京不光心地狭窄,而且多疑,但见他眼珠一转,冷冷的问道:“是先行将军派你来迎本帅进关的?”
周云清遥遥头道:“不是,我本想先找先行将军,可我走错了路,恰巧遇上了大人大军来到。”
“啪’蔡京一拍桌案道:“岂有此理,分明是你们父子投降了西夏与张鹏飞合谋,派你前来诓我大营,来人啊,将周云清给我绑了。”
话音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