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即既入京供职,便大事运动,想把曾布,韩忠彦一并排除,以便夺取相位,于是他勾结起居郎,邓洵武,乘间向徽宗进言,竭力排斥,元佑诸臣,列韩忠彦为首,举满朝公卿百官。执事,尽行载入一表,为元佑朋党。这一表足有五,六十人,皇上见表决意罢免韩忠彦,而改任蔡京为相,于是下诏,改明年为崇宁元年,表示决心绍述。即日命邓洵武为中书舍人给事中,兼职侍讲,复蔡京,邢恕,吕加向等人官职,一面罢尚书,左仆射韩忠彦出知太原府,礼部尚书韦稷,出知苏州,追贬司马光,文彦博等四十四人官阶,更籍元佑,元符党人不得在与差遣,一面乃进许进为门下侍郎,许益为中书侍郎,蔡京为尚书左丞,赵挺为尚书右丞。
蔡京至此,已踏到辅政的地位了,这时他主攻对象,就是曾布了,凡百政令,曾布要怎样处理,蔡京必有异议,处处表现与曾布作对,曾布在想撵他已经不可能,不久皇上竟罢曾布为学士,出知润州,曾布明知是蔡京暗下捣鬼,但无可奈何,只好忍了一肚子的气出京去了。
徽宗即罢曾布,遂任蔡京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蔡京奉诏进朝谢恩,皇上对他十分优礼,赐座延和殿;并谕道:“神宗皇帝创法立制,不幸中途升天,先帝继承遗志,又两次遭帘帷变更,所以国事愈弄愈糟了。朕今想?述父兄的遗愿,特任卿为宰相,卿可以教朕。蔡京忙避席顿道:“臣敢不尽死吗?”徽宗大喜一切政令,悉任蔡京更改。蔡京得势后一意孤行,禁用元祐,服绍圣役法,倣熙宁条司故事,于都省置讲议司,自为提峰讲议,引用私党吴居讲、王汉之等十余人为僚官,调赵挺之为尚书左丞,张尚英为尚书右丞,一同狼狈为奸,乱发政令。
蔡京乃将元祐党人尽行贬窜,就是元符未年疏驳绍述等人,亦尽称做奸党,一并镌名刻石立碑端礼门,称作党人碑。蔡京又将元符未年,日食求直言对,应诏上书的那些奏章数百本,评定为正上、正中、正下三等,邪上、邪中、邪下三等,于是以钟世美以下四十人为正?,悉加旌擢,范柔中以下五百人为邪?降责有差。至是皇上遂任蔡京为左尚书,仆射兼门下待郎,蔡卞知枢密院事。蔡京、蔡卞此时位极人臣,权位已极,兄弟同握大权,黜陟予夺任所欲为,几不把座赵家天下,改做蔡氏江山。
崇宁五年孟春,慧星出现西方。徽宗大惧避殿减膳,诏求直言。中书侍郎刘逵毁元祐党人碑,宽上书邪籍禁令,?宗准奏,夜半遣黄门至朝堂,将元祐党人碑砸毁。明日蔡京入朝,见了奏问道:“这碑怎么毁了”帝道:“因上天示警想要宽大政令,故此把碑毁了。”蔡京历声道:“碑石可毁,奸党姓名,万万不可毁。”?宗听了,不禁陡现怒容,却又只瞧了蔡京一眼未作都必须,退朝后,刘逵表奏蔡京专横,目无君上,党同伐异陷害忠良,兴役扰民,损耗国帮,应该罢出。?宗纳言,遂罢蔡京为太乙宫使,留居京师,命赵挺之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旨下赵挺之入对。徽宗谕道:“卿尝言蔡京为政,悖理虐供民,朕而今细察,果如卿言,卿今后可尽心辅政。”赵挺之顿首,应命而出与刘逵夹辅朝政,遂罢崇宁诸法,赦党人尽还所徒,免诸洲岁耳方物,又罢缘边诸路科敛,佇铸当十元钱,止息兵事,朝野稍稍安辑。
蔡京罢相后,深恨刘逵排已,设法要把刘逵、赵挺之扳倒,恢复相位,以泄私愤。乃召集私党,秘密开会,商量对策,御史余深。石公弼,同道:“而今皇上方用赵刘二贼,一时恐难扳倒。”蔡京道:“事在人为,只要诸君肯尽力,我自有办法扳倒他二人。”余深道:“为相公作事,我等敢不尽力吗,相公有何办法呢?”蔡京道:“如今皇上最宠爱的,不是郑贵妃么?郑贵妃所依靠的不是郑执中么,我们而今就利用郑贵妃与郑居中进言皇上,替老夫关说,使皇上把信任老夫的心意恢复起来,而今皇上虽然一时听信奸言,把老夫罢相,但信任老夫的意志并未消除,只要能有人说句好话,我看仍要照旧信任老夫的,而赵刘二人作事怎及老夫事事体贴圣意呢,他们做了一些时候,皇上定有不乐意的地方,到那时必然会想到老夫的,诸君等到郑贵妃、郑居中两方关说已妥,再联名把赵刘二人刻奏,没有扳不倒他两个的。”石公粥道:“这个办法果然不错,我们照行就是了。”蔡京又道:“如此就仰仗诸君大办协助了。”余深等道:“岂敢”遂一齐别了蔡京,分别进行。
第四十回 下 谋图相位 三进三出
你道郑贵妃是谁,她系外官郑绅的女儿,生得美丽而聪慧,自从入宫侍奉钦圣太后,徽宗在端王府时,每日入宫问安,总是她传报,徽宗见她语言伶俐,容貌娇艳,心中十分喜悦,虽碍着宫禁森严,不敢真个消魂,而一出一入,眉挑目语是难免的,久而久之二人情意日益加深,乃至徽宗即位,钦圣太后便把郑女赐给徽宗。先封贵人后晋封贵妃,王皇后也爱她能书善文,书体娟秀,文辞藻用,青眼看待。加之王后秉性讦让,徽宗爱好全不置问,所以郑贵妃遂得拥宠专房。郑居中呢?现为中书舍人,兼直学士,系郑贵妃的远房族人,自称是郑贵妃的从兄弟,郑贵妃困为母族平庸,想借郑居中为重,故深加援引,因此郑居中遂得徽宗信任。
蔡京的党羽,领了蔡京的妙计,一面买通内侍令进言郑贵妃向皇上称誉;一面托郑居中请求皇上复用蔡京。郑居中对余深道:“我想此事还须君等先行上表建白,我再进奏,才可以保达到目的。要是我先进奏,皇上一中批驳,事就难办了。”余深道:“郑大人所言极是。遂”联名上疏替蔡京申辩谓:“蔡京为政总是禀承圣上的旨意,并未私自擅改什么法令,只因刘逵妄事指议,遂罢蔡京及一切绍述的政事,恐怕违失了绍述的本意了。”徽宗览表,点了点头,颇以为是,郑贵妃在旁窥见,即奏道:“陛下看了这个奏章,以为得当么?”徽宗道:“该表所奏,似乎有理。”郑贵妃乘机奏道:“蔡相公执政的时候,据臣妾看来,实在未尝私用已见,都是禀旨行事的,他对绍述可谓有功无过。”徽宗道:“卿言亦是。”明日,郑居中便入朝奏请皇上,顾全绍述初志,不可中道更张,致弃前功面累及圣明。徽宗听了很是动容,遂疑赵挺之、刘逵极意攻击蔡京,或者怀私,想再起用蔡京。
郑居中窥见皇上心里已活,便往见葵京复命,蔡京听罢大喜,乃召余深等吩咐:“时机已熟诸君可奏刻赵刘二贼,叫他们早日滚蛋吧。”余深等那敢怠慢连夜缮成奏章,联衔刻赵、刘破坏绍述,专姿反复,凌蔑同列,引用邪党为朝廷大忌。宗阅表逐出刘逵知毫洲,罢赵挺之为观文殿大学士,祐神观使再授蔡京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蔡京复相目的已达,喜悦可知,乃请改元,再行绍述。徽宗准奏,即下诏改崇宁六年为大观元年。于是崇宁诸法又继续施行。
郑居中为蔡京复相出力不少。蔡京保他任同知枢密院事。谁知他官运不通。有个内侍黄经成与他有奌嫌隙。,密奏郑贵妃说外咸不能事予政。皇上改郑居中任太乙宫使。郑居中奉到改任圣命,好不扫兴,再托蔡京轩旋。蔡京只是不允,而蔡京长子蔡攸到得进用为龙图阁学士兼任侍读,郑居中以为是蔡京不肯出力,时出怒言。
一日忽有都水使者赵霆自黄河得一异黾,身有二首,赍呈宫廷,蔡京听得急忙入贺,说是瑞祥之物见者主霸。徽宗喜命留大内金盆饲养。郑居中正怒蔡京,即趋勤政殿忽有二首,明明是个妖物,怎见得视为瑞祥之物呢?”蔡京所谓主霸特贺陛下,未免是轻侮陛下了。宗道:“怎见得是轻侮朕呢?”郑居中道:“陛下已据有中国,德布四海,赫赫王业,蔡京乃降王为霸,这不是有意轻侮陛下吗?可知蔡京居心,还堪问第。”?徽宗一听似乎有理,于是又疑心蔡京来了。次日,?宗忽降旨,复任郑居中同知枢密院事。蔡京原以为是自己帮郑居中的人情做到了。后来探知郑居中昨日的奏对,对自己不利,顿觉私心惴惴。
这时知枢密院事张康国本由蔡京引荐,不次超迁以至今官。至是极位已高,遂与蔡京互争权势,分立门户,各持政见,每值奏对,便设词诋毁蔡京,徽宗亦觉蔡京骄横,便谕张康国尽力监视蔡京,当使代替蔡京为相。孰料不久张康国在朝房饮茶突然暴亡,有人猜测定是被人暗算,当然指的是蔡京,张康国死后,蔡京不胜喜悦,正想保举他的死党接任张的遗缺,不料皇上已传指由郑居中升任,别用管师仁同知枢密院事。蔡京顿足道;〃罢了,刚死去一个劲敌又补上一个他来。〃私下好生不快,郑居中本来恨蔡京今居枢府,乃极意排除蔡京,暗中使中丞石公爵殿中御史张克公等到交章刻奏蔡京罪恶。这时有个方士郭天信极为皇上所信任,郑又买动他密奏皇上,谓是日中隐现黑子,乃宰辅欺君的象征,不可不安。几次攻仟,皇上遂不能复容蔡京,即诏罢蔡京为太乙宫使,改封楚国公,塑望入朝。殿中御史洪彦升,毛涯,大学生陈朝志,更申论蔡京罪恶,请立遗出都。徽宗乃命蔡致仕,仍留京师。授何执中为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不觉又至四年夏天,慧星现于奎楼间,徽宗诏侍从官直陈?。石公爵,毛涯,张克公等遂又论蔡京罪恶多至数十事,时值张商英知杭州过阙入对。徽宗把众台谏告知商英。商英答道;〃蔡京自来很专姿,若前后,失绪,安得而不乱呢。〃徽宗道;〃然则蔡京果属不轨不忠了;〃张又奏道;〃蔡京正是如此。〃
帝意遂决即下诏贬蔡京。诏云;
蔡京权位之重,人屡告变,今不引避,公议不容,除受太子少保致仕?居杭州。蔡京奉诏,无可奈何,只好出京赴杭州去了。蔡京同党余深等人,见蔡京失势也都纷纷引退,皇上遂留张商英,居关中任为中书侍郎,张将蔡京时所行政令,奏改数几,颇合圣意;徽宗甚喜。民间因久苦苛政骤然得此宽松,好像多日不食的饿夫忽获脱栗,亦看作精美食品,遂欢欣鼓舞,极口称颂徽宗听得,欣慰张商英道;〃百姓喜卿?朕布政,都在鼓舞之欣悦。〃张奏答道;〃这是陛下,德惠使然,干臣什么事呢;〃徽宗见其言语有让,更加喜悦,即进张商英为尚书右仆射。
大观四年冬,徽宗又下诏改元为政和,以明年为政和元年,在郑贵妃受册为继后以后,旧事重提,力奏不当使外戚参与政事,徽宗遂罢郑居中为观文殿大学士,改任吴厚知枢密院事,徽宗又听信张克公的刻奏,说张商英与郭天信交密,恐有不测之举,遂罢张商英相位,出知河间府,不久又贬为崇议军节度使。
蔡京见张商英罢相,郑居中又在枢府,即贻书何执中,请他援引。何执中遂请求皇上召还蔡京。徽宗因不见这个极端善逢迎的蔡京,也正想念他呢,遂依何执中奏请,从杭州召回蔡京,复任太师,蔡京把在杭州所搜求的名花怪石,一起运回献给大内,以供御览,这正所谓投其所好恰对劲儿,皇上把蔡京进献之物,一一尝玩,龙心大悦,更加信任蔡京。至到靖康元年,蔡京、童贯、梁师成、李彦、朱勔、王甫等六贼,方才先后遭诛,此是后话,表过不提。
41 立党人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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