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该出声了啊!”
“到了近前再看吧!”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到了精舍,小楼近前,精舍也好,小楼也好,门都关着,两个人停了一下来。
祖冲低声道:“难不成没人在……”
燕翎道:“恐怕咱们得先发话。”
“我试试!”祖冲立即提气扬声:“姓祖的跟我这兄弟答话来了,出来一个说话!”
马上有动静了,一间精舍门开了,从里头走出一个白发苍苍,一副龙钟老态的灰衣老人来,老人许是眼神儿不大好,眯着眼直往这边打量:“谁呀?”
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
祖冲又说了一遍:“姓祖的跟我这个兄弟答话来了。”
“姓祖的?答什么话呀?”
这敢情好,白发老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祖冲冷冷一笑:“你们这不显得小家子气么?”
“这位,我们姑娘在这儿养病,怕吵,你说话小声点儿行不行?”
是真?还是假?
祖冲转望燕翎,燕翎刚要发话。
从精舍里又出来个人,是个年岁跟白发老人差不多的白发老婆婆:“于伯,你在跟谁说话呀?就不能小声点儿么?你不是不知道姑娘怕吵!”
白发老人抬手一指:“是他们,说什么姓祖,来答话的!”
“答话?答什么话呀?”
“我不知道,正在问他们。”
白发老婆婆抬眼望,看样子也很吃力:“你们来跟谁答话?答什么话呀?”
燕翎道:“我们没有敌意,只是来答话,不会再管别人的闲事了,请让我们把两个同伴接回去。”
白发老婆婆道:“你们走错了地方,找错了人家了吧?”
燕翎道:“应该不会。”
“可是我们实在不明白你们说什么?”
燕翎淡然一笑:“你们要是言而无信,我们就只好自己闯进去接人了。”
“闯进来接人?你们……”白发老婆婆面有惊容。
祖冲道:“不想让我们闯也可以,那就放人,我们接了人,马上就走。”
“你们一定是走错地方,找错人家了,我们这儿没有你们要接的人啊!这样行不行,只要你们不吵我家姑娘,我跟于伯让你们进来自己看。”
祖冲冷冷一笑:“好呀?”
显然,他要进去看看。
“可千万不能吵我家姑娘啊!”
“我们不会吵你家姑娘。”
“那就跟我进来吧!”
她转身进了精舍,白发老人还在外头站着。
祖冲转望燕翎:“兄弟,怎么样?”
燕翎道:“看看也好。”
祖冲迈步行了过去。
燕翎紧跟在祖冲之后。
两个人进了精舍,白发老人跟在后头。
白发老婆婆带路,燕翎跟祖冲一间一间的看,一处一处的看,他俩发现各间精舍里的家具摆设都很简单,但都很精致。
看完了最后一间精舍,两个人没有任何发现,白发老婆婆道:“老身我没有骗你们吧!”
祖冲道:“还有一个地方没有看。”
“那儿?”
“那座小楼。”
“小楼不行,那是我家姑娘养病的地方。”
白发老婆不让看。
祖冲冷笑道:“只这个地方不让看,你的一番好意不就白费了么”
白发老婆婆似乎没懂:“你是说……”
“既然有这番好意,就要好到底。”
老身不是不愿意好到底,可是我家姑娘在那儿养病……”
祖冲冷笑道:“要是我们要接的人,就藏在那座小楼上呢?”
白发老婆婆脸色微沉:“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说话,老身这么大年纪,难道会骗你不成?
再说这也事关我家姑娘名节,你怎么好乱说话?”
“事关你家姑娘名节?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接的人,是男人不是女人!”
白发老婆婆一时没说出话来,但旋即又道:“老身我什么都不知道,老身只知道我家姑娘在小楼上养病,任何人不能去惊扰。”
祖冲道:“要是我们非上去不可呢?”
“老身自知拦不住你们,你们要是非上小楼不可,老身就死在你们面前。”
上了年纪的老婆婆,似乎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
祖冲没想到白发老婆婆会有这么一招,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忙转望燕翎。
燕翎说了话:“老人家,你说你家姑娘有病?”
“可不是么?”
“不知你家姑娘得的是什么病?”
白发老婆婆迟疑了一下:“老身不大清楚。”
显然她是不肯说。
“延医诊治了么?”
“当然延医诊治了,生病那有不延医诊治的?”
白发老婆婆的口气还是不太友善。
“不知可有起色?”
白发老婆婆又迟疑了一下,摇头:“未见什么起色。”
不知道说的是不是实话。
“我略通歧黄,愿尽棉簿。”
白发老婆婆一怔:“怎么说,你会看病?”
“不错。”
“不用了。”白发老婆婆摇了头:“我们已经请大夫……”
“但是他们看不好你家姑娘的病,是不是?”
“可是……”
“老人家,我会治病,我不能见病不治,祖大哥,走!咱们上小楼。”
燕翎说完了话,转身就走。
祖冲急忙跟上。
“哎,哎!你们……”
白发老婆婆跟白发老人在后就追,只是他们似乎走不快,本来嘛!上了.年纪的一般人,有几个走得快的,不柱拐杖就算不错了。
可是,当燕翎跟祖冲大步走到小楼下的时候,白发老婆婆跟白发老人却追上来拦住了二人。
白发老婆婆并没有死在谁眼前!
一方不让上楼,一方坚持要看病,就在这时候,楼上传下一个脆生生话声:“谁在楼下吵,也不怕惊扰了姑娘!”
白发婆婆立即仰脸道:“小嫦,你下来一下。”
只听楼梯一阵轻响,从楼上下来一名白衣少女,年可十六七,明眸皓齿,相当美,也透着慧点,她第一眼就投向燕翎,当然,她也看见了祖冲,当她看见祖冲的时候,她眉锋为之一皱。
白发婆婆把燕翎跟祖冲到这儿来的经过,从头到尾告诉了白衣少女小嫦。
静静听毕,白衣少女小嫦脸色微寒,扬了一双眉梢儿,她就要说话。
楼上又传下一个话声,仍是女子话声,这女子话声娇柔甜美,但却有气无力,有点虚弱:“小嫦,告诉莫婆婆跟于伯,让他们上来吧!”
白发婆婆一怔:“怎么说?姑娘让他们上去!”
白衣少女小嫦脸色也不寒了,眉梢儿也不扬了,高声恭应一声之后,道:“莫婆婆,于伯!你们俩位听见了。”
燕翎也觉意外,但是毕竟他是非上小楼看看不可。
只听白发婆婆莫婆婆冷冷道:“我家姑娘有话了,你们可以上去了。”
白衣少女小嫦道:“跟我来。”
她转身先上楼了。
燕翎、祖冲跟了上去。
莫婆婆跟白发老人于伯紧跟在后,他们俩个上楼梯的时候,虽然又是一副龙钟老态?可是并不见吃力,也不见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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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章
燕翎跟祖冲上了小楼,眼前是个布置典雅的小客厅,靠里垂着帘还有一间,看不见里头,但是觉得出隐隐有暗香袭人。
小嫦向垂着帘那一间浅浅施礼:“启禀姑娘,他们上来了。”
只听垂着帘那一间传出先前那娇柔、甜美、虚弱话声:“我听见了,过来把门帘掀开。”
白衣少女小嫦又恭应一声,走过去掀开了垂帘。
垂帘一掀起,里头那一间立即全落进了眼里,那是一间卧房,同样的典雅,摆设不多,只有一座梳妆台,一张雕花木床,床上纱帐低垂,玉钩分挂,床前站着另一名白衣少女,同样的美,同样的慧点。
只听纱帐里传出那娇柔、甜美、虚弱话声:“两位看见了么?”
里头那间卧房已经是尽收眼底,不能说没看见,燕翎只得道:“看见了。”
“我这小楼上没有藏人吧?”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让掀开门帘。
“没有。”
“那么两位请吧!小嫦、跟莫婆婆、于伯送客。”
莫婆婆这里抬起了手:“我家姑娘有话,两位请!”
白衣少女小嫦那里就要放下垂帘。
燕翎道:“慢着!”
纱帐里那娇柔、甜美、虚弱话声道:“你还有什么事么?”
燕翎道:“我还没有给芳驾看病。”
“那不是两位想上小楼来的藉口么?”
“那要看芳驾是不是真有病?”
莫婆婆脸色一变:“你……”
“莫婆婆!”那娇柔、甜美、虚弱话声叫了一声。
莫婆婆立即微欠身,住口不言。
“我是真有病,恐怕你也已经听出来了。”
“那我说看病,就不完全是想上小楼来看看的藉口。”
“你很会说话。”
“实话并不难说。”
“你真会看病。”
“会不会一试便知。”
“你的好意我心领,不看也罢!”
“怎么说?”
“我直说你别介意,我这病你治不了。”
“就因为不少名医都没能看好芳驾的病!”
“不错。”
“那芳驾应该不在乎多这一次。”
“你的说法倒是跟他们不同。”
“他们怎么说?”
“他们都夸下海口,几乎包医。”
“我不是名医,我不敢,只敢说愿尽心尽力。”
“你为什么要给我治病?”
“每一个会医术的人,都不会见病不医,他若是见病不医,就不配学医。”
“你是个医者么?”
“会医术的人不一定每一个都是医者。”
沉默一下之后:“好吧!你我都试试,请进来吧!”
莫婆婆老脸上有些意外之色,但她没说话。
燕翎带着祖冲行向卧房,莫婆婆跟白发老人于伯依然紧跟在后,越近卧房,暗香越浓,进了卧房,白衣少女小嫦将垂帘挂在门边,也跟了进去。
卧房本不大,一下子进来这么些人,显得有点挤。
只听那娇柔、甜美、虚弱话声又从纱帐里传出:“小娥,看座。”
床前白衣少女恭应,忙把梳妆台前凳子搬来床前。
看来两个白衣少女都是侍婢,一个叫小嫦,一个叫小娥,嫦娥充当侍婢,主人可知。
“请坐。”
燕翎谢一声坐在床前。
“要把脉吧?”
“当然。”
纱帐里伸出一段皓腕,欺雪赛霜,柔若无骨,或许是因为病了些时日,显得有点瘦弱,但瘦不露骨。
燕翎没犹豫,也没说话,伸两指搭上了皓腕把脉,很快的,他收了回手,道:“芳驾这不能算病。”
“怎么说?”帐中人儿道。
莫婆婆、于伯、小嫦、小娥都一怔!
“我说芳驾这不能算病。”
“这也跟他们的说法不一样。”
“他们怎么说?”
“他们都说是病。”
“是么?”
“你说不能算是病,那是什么?”
“芳驾不是本地人?”
“你问这……”
“这是水土不服。”
“水土不服?”
“不错。”
“原来是水土不服。”
莫婆婆上前凝目:“真是水土不服!”
“错不了。”
“那么多名医,治不了水土不服?”
“水土不服不难医。”
“那……”
“你家姑娘的水土不服不好医。”
“这话怎么说?”莫婆婆一脸诧异色。
“它引发了你家姑娘别人不会有的另一种病。”
莫婆婆脱口叫:“你这话……”
“莫婆婆!”帐中人儿叫了一声。
“莫婆婆一脸恍悟色,随即瞿然,住口不言,但一双老眼睁得老大望着燕翎。
帐中人儿又道:“看来你才是位名医。”
“我当不起。”
“没想到此时此地我会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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