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嫦捂着粉颊惊道:“大少爷……”
白衣年轻人戟指小嫦:“再敢不说实话,我打烂你的嘴?”
莫婆婆忙上前道:“小嫦,你怎么能不对大少爷说实话?快对大少爷说实话!”
小嫦玲珑心窍,一点就透:“是在小镇庙口,他朋友的一个棚子里,那儿只那么一个棚子。”
白衣年轻人也不傻,冷笑道:“莫婆婆,你为认我不是他的对手,巴不得我尽快找到他,是不是?”
莫婆婆微一惊:“属下不敢,事实上属下并不知道大少爷找他干什么?”
“找他干什么?你放心,绝不会是给他请安问好。”
莫婆婆仍道:“属下不敢。”
“不管你敢不敢,等我回来,这笔账我要跟你好好算算。”
话落,白衣年轻人腾身飞射而去。
小嫦忙转过脸道:“莫婆婆,他找他干什么?”
“当然不会有什么好事。”
“那……”
“你放心吧!他绝不是人家那位的对手。”
“这我知道,我是担心他回来……”
“他回来要找我算账!”
“可不。”
“我一点也担心。”
“莫婆婆……”
“小嫦,你一向挺聪明的,怎么偏在这时候糊涂,他得能回来才行,是不是?”
小嫦咬了牙:“该替咱们姑娘出口气!”
“对!”小娥也道:“说不定这么一来,那位知道姑娘又回去了,会赶回来再救姑娘。”
“对!”小嫦兴奋激动。
于伯却皱着眉道:“我只担心一点……”
莫婆婆道:“老头子,你担心什么?”
“我担心会暴露咱们的身份。”
这句话听得莫婆婆、小嫦、小娥三个人脸上的兴奋激动之色,马上消失了。
可是,旋即,小嫦道:“管他呢!反正不能怪咱们。”
莫婆婆一点白头:“对!”
祖冲、侯老三、邢老六正在棚子里呆坐。
“平日咱们不是也这么过的么?”侯老三道。
“怎么?”邢老六问。
侯老三道:“怎么咱们那位兄弟一走,就变得全没意思了?”
“可不!”邢老六道。
祖冲耸耸肩没说话。
门帘一掀,棚子里进来两个人,两个中年青衣汉,一个瘦高,一个魁伟,瘦高的马脸阴森,魁伟的豹头环眼,可都一脸横肉,神情骠悍。
祖冲、侯老三、邢老六眼皮子多杂,一眼就认出了这两个人称“辣手双煞”,侯老三、邢老六当即站了起来,只祖冲坐着没动:“两位是……”
瘦高青衣人道:“找人!”
“找谁?”
“找你。”
祖冲站了起来:“两位找我是……”
“打听个人。”
“两位打听谁?”
“一个姓燕的。”
“两位来迟了一步。”
“怎么?”
“他已经不在这儿了,走了!”
“上那儿去了?”
“不知道。”
瘦高青衣人一翻腕,手里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出手疾快如电,一下子扎进了邢老六的小肚子。
邢老六闷哼了一声弯下了腰。
祖冲、侯老三大惊,惊喝出声,就要动。
“辣手双煞”真快,瘦高那个拔出匕首,魁伟那个也亮匕首,两把匕首已分别抵住了祖冲跟侯老三的心窝。
瘦高那个道:“知道不知道?”
邢老六倒了下去,倒下去就没再动。
祖冲悲叫:“老六!”
叫声中他要上前。
锋利的匕首尖已然扎破了他的衣裳,他没敢再动:“好吧,我带你们去!”
“早这样,不就不会死一个了么?”
祖冲没说话,跟侯老三含着泪发着抖,出了棚子,两把匕首紧抵着他俩的后心。
当然,庙口不少人都看见了。
可是看见了又怎么样?
这是一处土坡。
土坡上有棵大树,树下有个人正坐着歇息,那不是别人正是燕翎。
燕翎坐在树下,靠着树干,望着坡下的麦浪,正出神,忽然,他听见什么,定神,收回目光。
眼前落下四个人,祖冲、侯老三仍让“双煞”拿匕首抵着后心。
祖冲脸煞白,眼发红:“兄弟,他们找你,你看见了,我们俩不得不来,你六哥已经死在他们手里了。”
燕翎道:“谁说的?六哥就在他们俩后头。”
“双煞”一惊,急扭头,眼前空荡荡的,那有什么邢老六?本来嘛!一个死了的人,那能跟到这儿来?猛悟上当,急回头。
就这一刹那工夫,情势已整个改观,不只祖冲、侯老三已到了燕翎身边,就连手上的匕首也到了燕翎手里,当即又是一惊!”
只听祖冲道:“兄弟,真有你的。”
侯老三大叫一声,就要去抢燕翎手里的匕首。
燕翎拦住了他:“侯三哥,别急,我会替邢六哥讨回公道来的。”
侯老三哭了:“兄弟,你不知道,你邢六哥死得好冤!”
燕翎道:“侯三哥,别难过,我让他们拿两条命抵。”
一顿,转望“双煞”:“你们找我?”
瘦高青衣人道:“你就是姓燕的?”
“连认识都不认识我,找我干什么?”
“自有我们兄弟的道理。”
“既是找我,何必杀害无辜!”
“只怪祖冲不告诉我们兄弟你那儿去了!”
“那你们应该找我祖大哥。”
“这叫杀鸡敬猴,很有用。”
“好吧!你们已经找到我了,怎么样?”
“怎么样?要你的命!”
“我的命就在这儿,只看你们是否拿得走?”
“你看着吧!”
“双煞”要动。
“慢着!”
“你还要有什遗言?”
“谁让你们要我的命?”
“怎么见得非是别人?”
“因为你们两个连认识都不认识我。”
“那么现在不必问,死后到阴间去打听,自然就知道了!”
“双煞”闪身扑击。
燕翎动也没动,只见那两把匕首从他手里射出,白光两道,直奔“双煞”脚下。
只听两声惨叫!“双煞”不动了。
再看,“双煞”的右脚面,分别插着一把匕首,只留匕首柄在外,看插进脚面的深度,已经分别把两只脚钉在地上了。
侯老三叫一声,扑向瘦高那个,抓住瘦高那个,张嘴就咬住了他的咽喉。
瘦高那个再次大叫,挣扎,无奈侯老三就是不放。
没一会儿,瘦高那个不叫了,也不动了,侯老三松了口,也松了手,瘦高那倒了下去,一脖子都是血,咽喉处更是血肉模糊。
侯老三满嘴是血,砰然一声跪下地,哭着磕头:“老六!你没走远,我已经给你报了仇了!”
他这种报仇的法子出人意料,连燕翎、祖冲看了都心惊,祖冲上前扶起了他。
只听燕翎道:“你看见了么?还是你告诉我,是谁要你们要我的命吧!”
剩下的这一煞,也就是魁伟的那个,已经吓破了胆,他把匕首穿脚的痛楚都忘了,忙道:“我告诉你,我告诉你!”
“说吧!”
“是宗大少爷。”
“宗大少爷?”
“我只知道他是宗大少爷,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帮他要我的命。”
“宗大少爷许下黄金百两。”
“原来是重赏之下出勇夫,我这条命只值黄金百两,不多嘛!”
魁伟那个没说话。
“我有点知道这位宗大少爷是何许人了,他答应你们在什么地方交钱?”
“我带你去。”
“好吧!我助你一指,让你能走。
燕翎一指点了出去,又一扬手,钉在魁伟青衣人脚面上的那把匕首,倒射入握。
没听见魁伟青衣人喊疼,也没见他的脚再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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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
这儿一排三棵白杨树,长得都很高大,枝叶也都很茂密。
树底下来了四个人,是燕翎、祖冲、侯老三,还有魁伟青衣人。
只他们四个人,别的不见人。
祖冲道:“人呢?”
魁伟青衣人道:“他说在三棵白杨树下等我们。”
祖冲道:“你们俩除了知道他是宗大少爷外,别的一无所知,就这么相信他!”
“百两黄金已先付了一半,谁会不相信他?”
那就难怪了。
“我看百两黄金他只想付五十两了。”
“不然!”燕翎道:“我看他一两都不想付。”
祖冲微怔:“兄弟是说……”
“他想杀人灭口,把已付出的拿回去。”
“可是他人呢?”
燕翎往上指了指。
祖冲、侯老三、魁伟青衣人都恍然大悟,忙都仰头往上看,祖冲道:“姓宗的,下来吧!”
只听枝叶微一响!
燕翎轻喝:“退!”
祖冲、侯老三又明白了,三个人齐往后退。
魁伟青衣人退得慢了些,突然大叫倒地,然后满地乱滚,很快就不动了。
就在这时候,只听燕翎一声:“你还想跑?”
他腾身而起,疾如闪电。
祖冲跟侯老三看见燕翎在半空中截住一条射自茂密枝叶中的白影,他俩也看见燕翎跟白影同时落地。
现在,燕翎面前站的正是那白衣年轻人。
只听燕翎道:“我就知道是你。”
白衣年轻人冰冷道:“你的命还真大。”
“那倒也不是。”燕翎笑了:“他们拿不走,若之奈何!”
“现在你知道是我要你的命了,又如何?”
“为什么!记恨我以你逼你那天救人?”
“不是!”
“不是?那为什么?”
“就因为你,那个丫头视我如敝履。”
燕翎微一怔:“我不明白?”
“她跟我从小一起长大,谁都说她是我的人,可是自从有了你,她不原意了。”
“我明白了,你就为这杀我。”
“不错。”
“我要是真死在你的手里,那太冤枉。”
“怎么说?”
“你误会了。”
“误会!”
“我只给她治过病,在没去救她之前,我没看见过她,甚至不知道她姓什么?叫什么?
到如今仍然不知道。”
“是么?”
“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她看见过你吧?”
“我不否认……”
“那就够了。”
“即使真如此,那不能怪我……”
“我不能怪她,只有怪你。”
“原来如此。”
“所以你必须死,才能让她死心绝念。”
“你自信杀得了我!”
“我必须得杀你。”
白衣年轻人他扑向了燕翎!
白衣年轻人踏中宫,走洪门,双掌一招两式,指的都是燕翎胸前重穴,果然一上手就是杀着。
练家子都看得出,白衣年轻人出手极具功力,足列一流高手。
祖冲叫了声:“兄弟小心!”
燕翎道:“我省得。”
说话间身形闪动,横里飘退,白衣年轻人的一招两式立即落了空,他就要变招。
燕翎道:“慢着!”
白衣年轻人收手停住:“怎么?”
燕翎道:“你的修为比‘双煞’好得多!”
“又如何?”
“你大可自己动手。”
“我不愿让人知道。”
“就像你们总假别人之手对付华大人一样!”
“你知道就好。”
白衣年轻人又扑向燕翎,这一回出手更重,也更见快、狠。
这回燕翎也没再躲,他迎了上去。
两条人影闪电交错,马上分不出谁是谁了。
只不过转眼工夫,两条人影倏又分开,隔一丈对立,都不动了。
燕翎手里拿着一条白色的东西,气定神闲。
白色东西随风微微飘动,那是一截衣袖。
那儿来的一截衣袖?当然是白衣年轻人的,看!
白衣年轻人光着一条左骼膊,狼狈的站着,混身上下倒是没有伤,只是两眼厉芒闪射,脸色白得没有一丝儿血色,神情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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