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式献给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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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式献给高考-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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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左右的竞争和夹击,夭折的恐惧袭上心头,却又只能尴尬地呆立着。艰难地等待,没有执着的自慰,全失了耐心,却有一种尴尬和煎熬,倒像是跪倒在神像面前,满怀求生的痛楚和辛酸,他们空有那只签,却仿佛永远也解不开那上面的谕旨。

猫爹走上前去,回过头来,叫他们呆在原地别动。扔下他们后,这时倒有点孤傲的气象,很悠闲地样子,但又有点蹩足地挠挠头,并用污黑的指甲从鬓角直抹下去,一直勾到耳根,并且绕开去,延伸到后颈,转过来,终于停在了喉结处,抽过手来时,就是一串并不晶莹的汗珠,悠扬的斜着甩出去,然后勾起指头,扯起胸前的衣襟,往外抖了抖,又有点抖多了的样子,手指并着,往下压了压,遮住胸膛。

再瞅着一辆黑身的的士,猫爹似乎很不在意的把头一点、手招一招,嘴门微开,却把眼神瞟向一边的人群,费尽了这么一通周折后,那黑色的杂种终于迟疑的缓缓驶过来,猫爹一个跨步,扒上去就是一把扯开车门,旋即一个屁股拐进去,坐了下来,长长地吁出一口气,这才慌忙地向他们挥了挥手。

“到哪里……”司机还没问过,按下计程表的手就定住了,搁在那上面,同人一样的发着呆,仿佛看到了抢劫的匪徒,愣了。

他们紧随在后面,蜂拥着,赶忙的拎起大包小包的东西。亦书冲在了最前面,也是扯开车门的气势,甩手就是把一个包扔了进去,直砸到那一边的车门上,咚的一声响,心疼得那开黑杂种的,赶紧扭过头去,生怕弄坏了什么,或者巴不得给弄坏点什么,又仔细地看了看,这才极为生气,或者颇为不满地吼一句。

“个嫖子养的!哪来的些么×东西,这么多!快点快点快点快点……”听起来怪怪的,凶狠的腔子,像半夜里咆哮的狗,节奏却有点像猫叫春,以一时半刻的嗥叫,来对阵整个漫漫的长夜,急不可耐地。

“包多了,需要放在后面吧。”猫爹有点嗫嚅了,征求似的问着。

“后面个××!到哪里去(?)快说撒,快说快说……”

“往前面走。”猫爹赶紧指了指,僵着手指抖了抖,一直指着。

“那就……”猫爹正回过头来,冲他们的话还没有说完,又只得转过去。

“哈,个婊子养的快说撒……到底到哪里去?”腔子显然已经相当的不耐烦了,并且很不满地吼叫着。

“到哪里去?”又一声紧急地催问着,腔子已经完全可以确认他们不过只是一个打工的小农村而已,为首的猫爹,也绝不是什么包工头!甚至有些后悔了,又只好单是恼怒着。

“前面……”

字为赶紧支吾了一句,真怕自己会被他给当街赶下了车去。

“到哪里去!”不客气,并且甚而有些怨恨的嚷道。

“到……”猫爹显然也有些慌了,却只是沉稳着,“唉呀忘了地名,这个狗日的,个婊子养的,么样搞的撒!”

“搞不清楚哈乱打个么××车咧!”司机极近夸张,全白着眼睛,以一口纯正的腔子数落着,优越显示出来不屑,而更多的却是鄙夷。

“反正是沿着这条街往前走,一直走到头,再到前面天桥处左拐弯……”猫爹多望了两眼腔子,试探着,希望他能够知道是什么地方。

“你走,我给指路……”猫爹精灵般的眼睛顿失光辉,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背也显得有些屈了,可能是前面的坐位要高一些,是防着头会碰到车顶了吧。手指怕是也要酸了,僵持不住,终于垂了下来。

039

 腔子似乎平静了点,只是左右地转着方向盘;弩着个大嘴巴,又宽又厚地,上下两片全是外翻起来,卷着,眼睛乜斜着前方。

“对,向前,一直朝前头开,个婊子养的,总算找到你了,看你跑得了不……”猫爹紧接着说,嗓子憋得紧紧地,狡黠中,获得了发泄后的快感。

“晓得了,这不是文笔路嘛!”嘟着一脸胖肉的司机,露出很复杂的表情,愤然的右手一扬,拍在方向盘上。

“个婊子娘养的!怎么刚好撞上红灯了!”

“呶,前面那个罩着绿色安全网的在建大楼,就是我的工地了,”猫爹显出极为抱歉的恭敬样子,“一会儿就到了,一会儿就到了。”

“那不是和谐大道吗?早点说撒!”司机忽然有点迟缓了,稍微地和气了些。“对面就是那世界大酒店,大哥是一个工地之主,就没少进去吧?你要是早点说出来,至少这个酒店的名字,我也是应该知道的撒。或者你们现在已经下车了,也节约了你宝贵的时间,或许我也还能再载一程好客咧。哈哈……”

听着肉子脸一字一顿的腔子,猫爹赶紧点头称是,却又敛起笑,直起腰板来,后仰在靠背上,很严肃地“哼”了一声。

“到了,到了,终于到了。”猫爹直了直腰,但还是怕头撞向了车顶,身躯又只得微微的屈下去了一点。

粉白的墙,一个铁铸的大门紧紧地关闭着。掠过去望一眼,只见巨大的吊塔高垂在半空,缓慢的移动着。一面小小的精致红旗,迎风飘荡在空中,并且随着铁塔的移动,不断的转变着方向。在主塔的顶上,高高地悬挂着毛爷爷那伟大的巨幅画像,正深沉地凝望着大地。

“老板,多少钱?”猫爹好不容易从汗湿的巴掌上,摊出一张十元的纸币,极尽畅快地吐出一串气,继而望着腔子脸上的一坨肉,笑笑地问道。

“几多钱?打表的事,你说几多钱撒?”肉子脸忽然又哼起了鼻孔,仿佛觉察到了什么,然而都得怪猫爹,终于掩饰不住农民的辛酸。

懒懒地伸出手来,摁下计程表。便发生了清脆的报价声音,单价多少、行程多少,总共多少,还有什么“谢谢您的乘坐”之类的鬼话。

竖了半天耳朵的猫爹,还是伸手掏了掏耳朵,又是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似获救的小偷,激动不已,把揉皱的一角扯了扯,把那张已经扯得平整了许多的十元,轻轻地递给了肉子脸。只是软软的,被手掌中的汗给弄湿了,像一个淹死了的小孩,软绵绵地瘫下半截身体去。

却是怎么也推不开车门,显得极其尴尬,却又着急。

肉子脸不屑地收起了整张钱,手指特意地,稍微触摸了下伟大的衣领。然后扔回一块硬币,便又是催命似的吼了两声,接着不耐烦了。

“个婊子养的,连车门都不会开吗?”伸出一截肥硕的粗手,却惟独细嫩得很。

“我说是的撒,么样搞的把它搞得锁上了!”他侧过身来,猫爹赶紧整个儿的都收起了干瘪的肚子,凹成了一个肉坑,后背紧紧地贴在靠椅上。

一提拉纽,再使劲地将把手往后一拉,便出现了一条门缝。肥白的手就停住了,缩回去坐正,又是绷直的脸,像一块挂在墙上的肥猪肉,刚割回来的,还新鲜着咧,脸上的黑细斑点,竟如落在上面的臭苍蝇,恶心得很。

“快点快点快点……都几多时了!”

“嘿嘿,这门就是听师傅你的话……”猫爹也使劲的再往前一推,本以为很需要一点力气的。却不想它突地撞了开去,立马又反弹着折了回来,差点就掐住了他的脚。

“个婊子养的,就不知道轻点啊!”他根本就不屑于猫爹的几句恭维的话了,眼皮都懒得往那边眨一下。

“你们后面的,快××点撒!”已经完全是吼开了,皱眉头瞪眼睛的,鼻子都哼起疱来了,仿佛已经肿胀着,一声声的呼吸,不停地从鼻孔里嗤了出来,像一个久被鼻炎所折磨的病患者。

“快点快点……老子都还冒吃饭咧!”

“怎么搞的,不知道把门给带上吗?”

猫爹又转过去,给笑着……

似乎都被他给窝囊了,只是亦书尤其生气。

“搞个么××,不就是一辆破车吗?”他破口地大骂着。

“啪”的一声山响,后门“哐”地撞上了,震得腔子吓了一大跳。

只看见肥子挤着嘴巴,抖了抖,肮脏地翕动了两下。亦书挑衅地瞪视着,冷冷地。那猪肉般的脸上几点苍蝇挤作一团,却终究压着愤怒,没敢跑下来扯皮。望了望他们背后的绿色网子,打着方向盘,一溜烟的冲出去了,后轮上夹着一屁股的灰尘……

040

 “先去见见老板吧,让他给你们安排个住的地方。”

猫爹走上台阶,迈进铁门去。引着他们三人朝一个临时搭建的矮屋子走去。

工地上的味道被轰鸣的起吊机的声音淹没,绿色的网子,是整个的布局,模模糊糊地,不时的撒下来一些灰尘,沙沙地响成一片,偶有些水泥碴子砸下来,碰撞到铁架上,发出哐哩哐当的闷响,甚是刺耳。里面什么样的结构无从确认,看不到人,也看不到人的进出。地上是粘着了水泥碎碴的条木,杂乱地堆放在一起,不时的还能看到锈了的铁钉,或者一根条木上布满了数十个。阴森森的,如同张开了丑陋的嘴巴的噬血恶鬼,盘曲着邪恶的身子,狰狞地把铁牙扭作一团。

而道路的另一半,则被泡沫砖霸占着,全是僵硬地侧躺在路上,堆得高高的,连憨笑的掬态都没有。也有破损了的,就被扔到了一边,却惟独它们,倒有两分生气似的,使人不禁想起了缺损了门牙后的稚子,顽固调皮地赖倒在地上,真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神情。

沙子组成一个锥形的堆子,只是又有一个稍微的尾巴,约略的转了点弯。隐约地,留下车子卸沙时完整的痕迹,再跳过眼去,只见有好几堆相类似的沙子,尾巴都是差不多的风格,应该是同一个师傅辛劳的杰作吧。

静静地躺在那里,却显出古老的陵墓所特有的肃穆。而靠近搅拌机的,则因为施工的需要,残露着一个巨大的缺口。群策群力的墓葬,仍然显著着帝王生前的气势,但被盗过的墓穴,却无一不在见证着历史的兴衰和无常。这是一个恒久的变化,史书中随笔点染的光辉,只留在了典籍当中。精心的杜撰,抵挡不了钻营的心计,甚至那“一字千金”的古老谎言,正是招致死后也不能安宁的诱因。刀笔只是在盛势下凌人,然而谁能料想,推动历史进程的锄头,不作他用呢?鞭子还能抽打尸骨呢,三百下也不算多,但象征的力量,却足够令人生畏。

字为的心情十分的沉重,但也说不出为什么。并且自己也琢磨不透,只是闷着。挨着,时间只是在不曾知觉中流逝。思维不能定格,驻留的只有记忆。然而记忆,却又无一不是失去的隐患与暗喻。比在考场上,为一道数学题的解法还犯蒙,木头似的,跟在他们的后面。

@奇@“快点,跟上。像个傻××似的,又发呆了吧?”亦书回过头来催道,嘻嘻哈哈的样子。

@书@天气总是闷热的,不愧为三大火炉之一。

老板躺在床上,浑身上下,就一条浅蓝的三角,正紧绷着,在遮掩那些关键的部位。电扇正对着裆部附近,呼呼啦啦地吹着。

用方块木头临时搭成的桌上,还有半碟花生米,一点青椒伴做的炒肉。大半碗土豆片上,不时的有盘旋着的苍蝇,也许是刚从那什么地方飞过来了,却只是来不及辨认哪处的食物更有美味。一个空酒瓶子,侧倒在椅脚边,两双筷子放肆地八叉着,像一对图谋不轨的狗男女,企图勾搭到一起去……

“就这三人?”老板弯起手臂来,熏熏然地支着脑袋,拖着长长的声调。微醉的双眼中,夹杂些别样的情绪,无从捉摸的迷离着。

“嗯,就……就他们……现在村里面都忙着搞抢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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