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于杜鲁门委员会的缅因州的布鲁斯特声称,利连撒尔对共产主义的中性立 场使他感到了一种如同利连撒尔就是一个忠实的共产党员一样的威胁。
杜鲁门私下写道:“如果利连撒尔先生是共产党人,那么我也是。”杜 鲁门发誓要把这场斗争进行到底。“这是一个原则问题,我们不能让这些无
聊的政客毁灭了一个好人??”杜鲁门认为,塔夫脱正在成功地使他自己看 上去像是一个蠢才。
几名共和党人——加利福尼亚州的诺兰、马萨诸塞州的索顿斯托尔、佛 蒙特州的艾肯——宣布支持这项提名。不过,决定性的时刻是 4 月 3 日下午,
在一次紧张的会议上,范登堡发表了讲话,许多人认为这是他最出色的一次 演说。
范登堡说,“无论别人怎么想入非非”,利连撒尔也“绝不是一个共产 党人”。当范登堡要求批准利连撒尔的任命时,边座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参院对这项批准任命的议案做了一些修正,并举行了一次预备性表决。 当时利连撒尔正与杜鲁门一起在白宫里,查利?罗斯从门外探进头来报告了 表决结果。他们以
14 票的多数获胜,这个票数比任何人能够估计到的都要 多。杜鲁门克制着感情,深沉地说道,原子能是“现有的最重要的东西”。
“你必须取得它的允准,”他指着墙角处的一个地球仪说,“否则我们将会 把那玩艺儿整个炸成碎片。”
参院最后的正式表决是在 4 月 9 日,当时总共有 20 名共和党人公然蔑视 塔夫脱而投票支持利连撒尔。在南部民主党人中,除麦凯勒外仅有 4 人投票
反对他。提名以 50 票比 31 票获得批准。这是杜鲁门与新国会较量的首次考 验,也是他获得的一次漂亮的胜利。
然而,忠诚的问题——用塔夫脱的话来说,即谁对共产主义温和或谁不 温和的问题——却绝没有结束。共和党领袖在秋季的选举中已经使共产主义
问题成了一个主题并获得如此的成功,他们在调查中将会继续提出这种要 求;而杜鲁门为阻止两党中保守派的这种进攻,此时已接受了一个特别委员
会的——以及司法部长克拉克和联邦调查局长埃德加?胡佛的——观点:有 必要实行一项忠诚审查计划。这整个观念都使他心烦意乱。克拉克?克利福 德 1947
年 5 月与总统进行了一次谈话后,在笔记中写道:“(他具有)极强 的反联邦调查局情绪??想要确实地牵制联邦调查局,担心(它成为)‘盖 世太保’。”
此外,杜鲁门认为,大量的事情正在过分地被制造成“共产主义的鬼怪”, 在给宾夕法尼亚州前州长乔治?厄尔的一封信中他也是这样写的。这个国家
“只要关注共产主义就会格外安全——我们的这种稳健的人简直是太多 了”。
然而,政治压力却非常沉重。司法部长克拉克承认政府中不忠诚的雇员 人数也许很少,但却争辩说,即使有一个这样的人也会构成严重的威胁。埃
德加?胡佛想要得到从公共机构中清除其观点在政治上可疑的任何人的权 力。他警告说,这种人可能会以一种“偏袒其意识形态上选择的那个外国”
的方式来深刻地影响对外政策。像国会中的许多共和党人一样,胡佛也把国 务院看作是这个问题的核心。乔?马丁在他作为众院新议长的首次演说中已
经宣布:“在美国政府中没有任何选择了共产主义制度的人的位置。”关于 新政被共产党人所迷惑的指责被不断地重复,并被广为相信,然而却找不出
证据。马丁新近才记起来:“民主党长期的执政已经毒化了我们共和党人呼 吸的空气。对政府被共产党渗透的担心是一种可怕的新现象。对国务院的怀
疑是普遍的。我们被苏联的新实力所打扰、所困惑。”
杜鲁门特别担心众院非美活动委员会可能会在其脾气暴躁而使杜鲁门鄙 视的共和党主席、新泽西州国会众议员 J?帕内尔?托马斯的领导下走向极
端。杜鲁门希望在忠诚问题上抢先采取行动以阻止托马斯。更重要的是,他 想要在国内避免关于行政当局对共产主义温和的指责,就像他正在要求在国
外对共产主义采取一种新的强硬立场一样。
1947 年 3 月 21 日,星期五,即他向国会发表演说后的第九天,杜鲁门 发布了第 9835
号行政命令,公布了一项精心设计的《联邦雇员忠诚和安全计 划》。他做这件事时心里感到很担忧。
1942 年,罗斯福曾授权文职机构在“有理由怀疑其忠诚”的情况下取消 任何雇员在政府中工作的资格,根据罗斯福后来签署的行政命令,司法部和
联邦调查局审查了政府工作人员的忠诚状况。不过,那是在战时。迄今为止, 在和平时期还从未采取过这样的步骤。
杜鲁门后来写道,他的目的是双重的:既防范政府工作人员中的不忠诚 雇员,又保护清白的政府工作人员使其免受不实的指责。为了证明他不打算
在这个计划中玩弄政治手腕,他任命了一个保守的共和党人、名叫塞思?理 查森的华盛顿著名律师来掌管该计划的审查委员会。
所有的联邦雇员,不论其承担什么工作,都要接受忠诚调查。联邦调查 局和众院非美活动委员会的档案将被调用。任何人只要被发现不忠诚,就不
再能从事政府工作。解雇的原因可以仅仅是“有合理的根据相信此人不忠 诚”;然而,从未对“不忠诚”一词下过定义。更有甚者,那些受到指控的
人不能与指控他们的人对质,甚至不知道指控他们的人是谁,具体的指控是 什么。此外,司法部长受权开列一张颠覆组织的名单。
利连撒尔很清楚那些自称“共产党人的搜寻者”可能给忠诚的政府雇员 所带来的折磨,他认为那整个计划都是不样的。在政府中工作的任何人都可
能会被任何一个恶毒的指控者来任意摆布。他在日记中写道:“事实上,任 何人在被证明有罪之前都被看作是清白的这条惯例已经被颠倒了。”然而,
利连撒尔也承认,某些这类事情也许是不得已而为之,连《纽约邮报》这样 的自由原则的坚定支持者也把这项计划称作是对颠覆的一个合乎逻辑的回
答。在随后的一次记者招待会上,杜鲁门很少或根本就没有被问及这件事。 人们更感兴趣的是他给宾夕法尼亚州前州长的信。他真的如此不担心“共产
主义的鬼怪”吗?
杜鲁门答道:“我不担心共产党会接管美国政府,不过,我反对一个不 是对美国政府表示忠诚的人担任政府的工作。”当时,这似乎是任何人都能
够要求得到的答复。
几个月后,联邦调查局开始对联邦雇员名单上的 200 万人逐一进行“个 人甄别”,这是一项极其繁重而又耗费钱财的任务。到 1951 年的 4 年多时间
里,经文官委员会调查并结案的联邦雇员有 300 万人,联邦调查局也审查了
1.4 万人。数千人辞去了联邦职务,仅有 212 人因忠诚有问题而被解雇。无 人被起诉,也没有发现任何间谍活动的证据。
几年后,克拉克?克利福德沮丧地说,整个计划是“对这个时代的趋势 的一种反应”,他看不出杜鲁门除了这样做还能怎么办。
不过,在与新闻记者卡尔?伯恩斯廷的谈话中,克利福德却要率直得多:
(克利福德告诉伯恩斯廷)这是一个政治问题。杜鲁门正在准 备 1948 年的大选,而这就是问题之所在??
我个人的感觉是没有什么严重的问题。我认为整个事件都是虚 构的。我们从未对真正的忠诚问题进行过任何一次认真的讨论??
总统并未把基本的注意力放在所谓的共产主义的恐慌上。他认为这 大都是些胡扯。不过,政治压力摆在那儿,他不得不承认它??
根本就不存在这个问题。我们不相信存在着一个真实的问题。 这个问题是被虚构出来的??
(对伯恩斯廷来说,这可是一个让人感到格外心寒的披露,因为他自己 的父母就属于忠诚计划的牺牲者之列)。
从政治方面来看,第 9835 号行政命令的效果的确是明显的,至少在当时 是如此。正像《时代》周刊驻国会记者弗兰克?麦克诺顿在给该杂志编者的
一份秘密报告中所言:
共和党人现正严肃地看待杜鲁门??他的关于从政府雇员中 搜寻颠覆分子的命令引起了国会的一致注意,而且还进一步地从他
的政治诋毁者的脚下抽走了地毯。关于“政府中有共产党人”以及 政府未对此采取任何措施的指责,这个反对派最得意的话题,将完
全不再能成立??共和党人开始认识到,杜鲁门绝非是个能够轻易 被击败的对手。
杜鲁门对埃德加?胡佛的担心一直在困扰着他,这是毫无疑问的。“如 果我能够阻止(这事情),这个国家就不会有内务人民委员会(苏联秘密警
察)或盖世太保。”他在写给贝丝的私人信件中说,“埃德加?胡佛的组织 将会给一种公民间谍系统的建立开一个好头。这绝对不行??”
多年后,当忠诚计划的有害影响清楚地显露出来时,杜鲁门在他的回忆 录中只能以站不住脚的理由辩护说,这个计划实施过程中尽可能地做到了“在
当时舆论气候下”的公正。然而,在与朋友的私下谈话中,他承认它是一个 严重的错误。“是的,它太可怕了。”他说。
1947 年 4 月 22 日,参院以 67 票对 23 票的压倒多数同意向希腊和土耳 其提供援助。5 月 9 日,众院像参院一样,以将近 3 比 1
的票数、即 287 票 比 107 票通过了这项法案。5 月 22 日,在格兰德维厄探望他母亲期间,杜鲁
门坐在她小客厅中那张教会家具式的橡木桌旁,签署了这 4 亿美元的一揽子
援助法案。“杜鲁门主义”获得了认可。 尽管它当时似乎是这样,并且在后来的报道中也经常被说成是这样,但
是,杜鲁门主义并非美国政策中的一个突然的激烈的转折,它不过是一个原 则的宣言。它是自波茨坦会议以来一项持续变化的政策的继续,其精髓可以
在凯南的“长电文”及比之更为有力的克利福德—埃尔西报告中找到。甚至 可以说,它起源于波茨坦会议以前艾夫里尔?哈里曼与杜鲁门的首次会晤。
不过,即便如此,杜鲁门主义将在一代人或更长的时间里指导美国的外 交政策,不论其效果是好是坏,也不管艾奇逊和范登堡曾做出过何种保证说
这并非是它的意图。
3
克拉克?克利福德在回忆 1947 和 1948 年的事件时曾说,不可能有比这 更激动人心或更重要的时期了。“我认为这是美国历史上最值得骄傲的时期
之一。在那个时期中所发生的事情就是哈里?杜鲁门和美国拯救了自由世 界。”
其他人也有同感。国务院中一位年轻的经济顾问保罗?尼采在经历了长 期的重要的公共服务生涯后,也反映说没有任何事情能使他感到像当时完成
的工作所给予他的那种愉快。迪安?艾奇逊的看法代表了所有这些人,他写 道,他们“参与了创世”。
他们的振奋部分地是来自当时极度紧急的状况。形势发展得很快。杜鲁 门回忆说:“要做的事情很多,但做事的时间却很少。”计划必须在最短的
时间内构想并阐明,运用想象力,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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