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职的前原子科学家克劳斯?雷克斯已供认自己是一名俄国间谍;参议员约 瑟夫?麦卡锡突然宣称,他已掌握了一份国务院雇用的 200 多名已确认是共
产党人的雇员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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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如此多的巨大的、似乎永不平息的坏消息——中国陷落、俄国的原 子弹、阿尔杰?希斯、克劳斯?富克斯的背叛——的冲击,所有这些都是在 不到 6
个月的时间里、在这种喧嚣混乱中突然发生的,使得这个国家处在了 一种可怕的不安的状况中。
印第安纳州的国会参议员霍默?凯普哈特问道:“我们还将被迫接受多 少这种坏消息?”
《生活》杂志用一期中的大部分版面来说明俄国军事力量比美国的军事 力量究竟大多少——它有一支 260 万人的军队,而美国军队为 64 万人,30
个俄国武装师对一个美国师。美国一年生产 1200 架新飞机,而俄国人则生产
7000 架。只有美国的海军处于领先地位,但苏联人已有了一支比上次战争开 始时德国所拥有的更强大的舰队,而且它的潜艇数量是美国的 3 倍。美国国
民收入的 6%用于军事力量,而俄国人则有 25%用于此,等等。《生活》杂 志的标题问道:“战争可能来临;我们要做准备吗?”
当然,这是政府内部的一个头等重要的问题。几个月以来,艾奇逊在非 公开场合一直争辩说,杜鲁门对国防开支的 13O 亿美元的限制已经不现实
了。如今,由于他决定继续研制氢弹,杜鲁门授权对军事政策进行全面的审 查。在国务院和五角大楼,开始着手起草一份新的综合性报告,同时,由于
形势的压力,国务卿与国防部长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紧张。在 3 月份的一次会 议上,路易斯?约翰逊雷霆大发——摔开座椅跳起来,喊出他的反对意见,
用拳头擂着桌子——以致艾奇逊只能得出结论说,约翰逊像福雷斯特尔一 样,在紧张的压力下精神崩溃了。
当艾奇逊把所发生的事情报告杜鲁门时,杜鲁门震惊了。也许正是在这 时,他知道了约翰逊必须离职——一旦时机合适的话。
恐惧支配了华盛顿和整个国家。霍布?布洛克回忆说:“空气中充满了 恐惧,只需一个小火花就能点燃它。”而这个火花就是麦卡锡。当布洛克在
《邮报》上他的另一幅漫画中,把一个溢出沥青的桶标上“麦卡锡主义”时, 另一个新词随着“氢弹”进入了人们的语言中。
直到那年 1 月时,约瑟夫?R?麦卡锡这位威斯康星州的 41 岁的年轻参 议员一直在搜寻一个可以使自己从默默无闻中崛起的争论问题。麦卡锡在参
院几乎没有一个朋友,在最近华盛顿记者的一次民意测验中又被选为最差的 参议员,他似乎代表着毫无希望的失败。一天晚上,在科洛尼餐馆用餐时,
一位天主教的教士、乔治敦大学的埃德蒙?A?沃尔什神父建议他应对政府内
的共产党渗透问题鸣响警钟,而已经对共产党颠覆问题提出了某些大声的、 即使不是引人注目的指责的麦卡锡,似乎立即就意识到自己找到了自己所需
要的东西。一个月后,在西弗吉尼亚州举行的林肯诞辰纪念会的演说中,他 挥动着一张纸,说“在我手中”他有在国务院的 205 名“已确认是共产党人”
的人名单。这个演说基本上没有引起注意。但是,不久后在盐湖城和里诺, 他又提出了基本相同的断言,不过人数被减到了 57 人,而且现在他们被称为
“持有党证的”共产党人。这样,他就上了全国各报的头条新闻。回到参议 院后,他歇斯底里他讲了 5 个小时,声称已穿透了“杜鲁门的秘密铁幕”, 并能举出
81 个人的名字。
这个指责是轻率的、也没有获得支持。麦卡锡提不出任何人的名字,也 提不出任何的新证据。他是一个政治上的喧嚣者,乖僻、鲁莽、酗酒成性;
是自休伊?朗时代以来参院尚未见过的那种蛊惑者,只是他没有朗的那种魅 力或才华。新闻界称他是一个绝望的饶舌者、一个典型的杀手。他对共产党
人的追捕是“严肃而必要的忠诚审查事务中的一出可悲的滑稽剧”。但是, 他既不为自己前后矛盾的说法感到难堪,也不为这些批评而感到烦恼,而他
所说的话报纸上都印了出来,他最轰动的断言经常获得最大号字的标题的待 遇。这个国家越来越多的人认为,即使他可能在某些细节问题上弄错了,但
也许他真的了解某些情况,似乎他揭露这些问题正是时候。
麦卡锡指责说,杜鲁门是“一帮狡猾的知识分子的俘虏”,他们只对他 讲他们想要他知道的事情。他攻击艾奇逊说:“当这个穿着条纹裤、装着英
国腔的自负的外交家对美国人民宣称,橄榄山上的基督赞成共产主义时,这 种对一个神圣的可信赖的人物的严重不忠和背叛、这种亵渎神明的说法是如
此的可恶,以致它唤醒了美国人民沉睡着的义愤。”在麦卡锡继续着他的攻 击时,艾奇逊收到如此多的恐吓信,以致警卫人员不得不通宵在他的房前站 岗。
在他的许多共和党伙伴沉默地悲叹麦卡锡的做法时,其他一些人——布 里奇斯、布鲁斯特、凯普哈特、蒙特、惠里——则开始表示支持。布鲁斯特
说:“我不会背弃乔?麦卡锡。”鼓励也来自塔夫脱参议员,在 1946 年选举 中他曾第一个提出了“对共产主义软弱”的问题,如今,他公开承认他正在
怂恿麦卡锡,他对新闻界说,攻击“要保持下去,如果一场攻击不奏效,就 发动另一场攻击”。塔夫脱这样的共和党人对 1948 年杜鲁门的惊人的翻盘所
感到的全部愤怒和怨恨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的机会。
与此同时,参院的民主党人要求对麦卡锡的指责进行彻底的调查。外交 关系委员会的一个特别小组委员会在一位备受尊敬的参院有影响的民主党
人、马里兰州的米勒德?泰丁斯的主持下,开始举行听证。采取这种做法的 设想是,在公众的众目睽睽之下,麦卡锡和他的伎俩将无处藏身。
然而,这种众目睽睽仅仅是抬举了他。在参院大理石柱的秘密会议厅举 行的听证会使他一天又一天地处在舞台中心,并引起了新闻界的全力关注。
他说:“你们别想愚弄我。这个委员会不是在寻求得到那些造成严重的安全 危险的人的名字,而是??想找出给我提供消息的人的名字,以便明天把他
们赶出国务院。”到了月底时,自他首次在惠灵发难以来的 6 个星期中,麦 卡锡没有指出一个共产党人的名字。
他宣称,他有在美国的“俄国高级谍报代理人”的名字,此人确实“一 度”曾是阿尔杰?希斯及其谍报圈的上司。麦卡锡说,这个人就是前国务院
官员、现任约翰斯?霍普金斯国际关系学院院长欧文?J?拉铁摩尔。正如时 间所证明的,拉铁摩尔既不是共产党员,甚至在国务院时也不是一个有影响
的人物。他曾于 1946 年在国务院总共工作过 4 个月,在一个日本赔款委员会 中任顾问。这项指责是一个欺骗。麦卡锡告诉委员会:“如果你们破了这个
案,就会发现它会是这个国家的历史上最大的一个间谍案件。”他说,他准 备与这个问题共进退。
1950 年 2 月中旬,大约正是在麦卡锡鲁莽的指责首次成为头条新闻时, 杜鲁门同意了《纽约时报》的阿瑟?克罗克对他进行一次单独的采访。其间,
他给克罗克留下的深刻印象是:他是一个具有异乎寻常的自制力和能力的 人。
在一个原子能可以转变为能够摧毁大城市和人类文明杰作的 武器的时代,在能够把摧毁力扩大许多倍的氢弹爆炸的阴影中,一
位美国总统安详地坐在白宫里,他对人类美好的本性必将胜利的信 念没有减弱,对他本人谋求持久和平的努力必会取得进展的信心也 没有减少。
克罗克说,哈里?S?杜鲁门在许多人看来,也许是个引起争议的人物。 但是,在那些有机会与他直接交谈的人看来,他对未来的信念有着一种“光 明的”性质。
他处在动乱和恐惧的世界中心??但是,怀疑和恐惧的阴影
(在这阴影中,美利坚民族进行着巨大的最危险的冒险)??由于 他而突然消散。来访者看到他临危不惧,因而确信,不论是在他这
个时代还是以后,必将会从许多人认为是不可避免的毁灭中找到一 条保存这个世界的道路??
戴维?利连撒尔于 2 月 14 日去椭圆形办公室与总统做最后一次告别会 见,他后来描写说,这是“我与他的最幸福的一次会面”。
杜鲁门说:“关于那些科学家,我们需要拥有极高智力的人,需要他们 的思想。但是,我们也需要使他们与其他类别的人保持平衡。”
利连撒尔,也许其他人也一样,知道杜鲁门承受的负担的重量。然而, 杜鲁门看上去“非常精神??他的目光锐利”。仔细地看着他,听着他谈话,
利连撒尔感到很惊奇。他后来写道:“我对他看待事物的那种轻松的方式感 到钦佩和惊奇,而他那显然良好的健康??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但是,他那结婚 30 年的妻子却知道不同的情况,他只对她一个人描述了 自己的不同的状况。她越来越担心他的身体,以及麦卡锡的攻击给他造成的
压力。他的头痛病又犯了。3 月中旬,贝丝敦促他再次撤退到佛罗里达,去 恢复他的体力。他从基韦斯特写信给她,说:“你看到每一个人都冲我开火,
如果不是直接地,那么也是冲班子中某些与我最亲近的人。”
在参院,共和党人斯泰尔斯?布里奇斯如今已加入了麦卡锡的行列并逐 步加强了攻击。杜鲁门曾经很喜欢布里奇斯,一直认为他是一位朋友。约翰?斯
奈德最近也成了一个靶子。谣传说斯奈德酒喝得太多。
新闻界对哈里?沃恩的苛刻评论,对迪安?艾奇逊的几乎没完没了的辱
骂,对他本人表现的轻蔑批评,所有这些他似乎都对之无动于衷,可实际上 却使杜鲁门极其心烦意乱,他内心并不感到这对他是无所谓的。
这些批评的总趋势(他给贝丝的信中写道)是,我是处在一个 极大的位置上的一个极渺小的人,当某些我信任的人加入了这个批
评的行列时——这使我感到非常伤心。我已经很老了,也很累了, 我需要无人曾需要过的那种支持。
使我如此极度紧张不安的是——他们开始打斯奈德并且几乎 打垮了他,还有沃恩,他的精神状况很糟。现在他们又在追踪我的
内阁中最高的一位参谋。正当我们设想寻求一个可能的解决方案的 时候,整个外交政策却处在了危险之中??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
能够理解,现在我是多么需要你的帮助和支持啊!
他认为,麦卡锡是一个暂时心理失常的人,“一个不得不同野蛮的攻击 来掩盖自己的缺点的大吹大擂的能手”。即使如此,他也受够了。3 月 30 日,
在基韦斯特逗留期间,杜鲁门决定站出来讲话。当时,根据民意测验,有半 数美国人对这位参议员持有一种“赞成的看法”,认为他正在帮助这个国家。
杜鲁门本人的名望却完全相反,跌至 37%,几乎与 1948 年春季时一样低。 他在小白宫旁边的草坪上召开了一个罕见的记者招待会,小白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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