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资没有变化的情况下继续再这么工作 80 天在他看来是不公平的。诉诸一项 他不喜欢的和工人们鄙视的法律的指望也是没有任何吸引力的。
但是现在促使杜鲁门采取行动的是他对钢铁工业巨头的基本看法,他在 参议院多年任职期间曾经如此激怒地表达过对那些钢铁大公司的原有的不信
任,这更甚于他对钢铁工人处境的同情。他认为钢铁公司提出的提高价格的 做法简直就和牟取暴利的行为差不多,并看出以美国钢铁公司为首的那些钢
铁公司企图强迫实行一项妥协方案,这最终将会对他的反通货膨胀政策造成 严重的破坏并增加战争的费用。“在我看来,公司方面的态度似乎是错误的,
因为,在加速执行国防计划的情况下,政府是至今钢和钢铁产品的最大主顾。 在这个时刻提高价格意味着在国防工具上向政府索取更多的钱。”
虽然杜鲁门承认钢铁价格有节制地提高一点(4。5 美元)是可以容忍的, 但是他固执地拒绝钢铁公司的无法控制的要求,并与他自己的国防动员局局
长查尔斯?威尔逊意见相左,威尔逊认为钢铁公司一方的要求是合法的。结 果,威尔逊辞职了。这是杜鲁门感到遗憾的事态转变,而且它招来了对他更 多的非议。
对杜鲁门来说,接管钢铁厂是暂时的最后手段。4 月 8 日星期二,在工 厂预定要罢工前仅仅几小时,他采取行动签署了第 10340 号行政命令。
“事实很清楚,钢铁公司在轻率地强行关闭工厂。”杜鲁门在那天晚上
10 点 30 分通过无线电向全国发表讲话时这样说。
他们企图得到特别的、优惠的待遇??而且他们显然甘愿以停 止钢铁生产的方式来达到这个目的。作为美国的总统,我的明确职
责就是制止这种情况发生??政府将在午夜时分接管钢铁厂??
广播结束之后,在回他房间的路上,杜鲁门看起来十分疲倦,乔?肖特 甚至认为他可能要垮了。
在他总统任期的最后一段,即还剩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杜鲁门好像在有 些方面又恢复到了他在 1946 年春天时的那个样子,那时他在任职不到一年之
后,由于面临铁路大罢工的困境,他曾试图把罢工工人征召入伍。
在全国各地大约 88 家钢铁厂方面,1952 年 4 月 9 日早晨,一切看起来 都同往常一样。早班工人来上班,生产在继续进行。来工厂上班的还是原来
的工人,管理工厂的还是原来的官员。唯一能清楚地看得见的变化标志是工 厂的上空都飘扬着美国国旗。在华盛顿,商务部长查尔斯?索耶已经承担起
对钢铁工业的合法指挥权。
但是杜鲁门又引起了一场危机,一场宪法方面的危机,就像 1946 年如果 铁路工会在最后一分钟时不同意解决罢工的话他会做的那样。现在的喧嚷是
即刻发生的,其激烈的程度不亚于他在解除麦克阿瑟职务后所遇到的情况。 人们叫他是恺撒、希特勒、暴徒和犯法的人。4 月 9 日在他采取行动的同一
天,在向国会报告他的行动时,即在当天立刻向国会山发表特别咨文时,他 强调说他是极不愿意采取这一行动的:“由政府经营钢铁厂的主意我是完全
不喜欢的,我希望看到它尽快结束。”他承认国会有权废弃他的政策,并且 作为一种紧急措施自行通过一项使得政府能够经营钢铁厂的新的法律。他
说,这样的立法也许是“非常合乎需要的”。但是,国会并不愿意授予他这 种权力。相反,有的却是由国会进行调查的要求,对他进行弹劾的要求。
“内地钢铁”公司的负责人克拉伦斯?兰德尔在一次广播及电视上说, 总统的“恶劣行为”在历史上还没有先例。《时代》周刊,《新闻周刊》、
《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对杜鲁门群起而攻之。《新闻周刊》说,杜鲁门是 制造事端的高手,使他自己和整个国家总不得安宁。《纽约时报》谴责他是
根据“几乎是不可思议的坏主意”行事的。《华盛顿邮报》预言他下令接管 钢铁厂的行动可能会作为一位美国总统曾经采取过的最专横的行动之一而载
入史册。《邮报》还说,杜鲁门已经严重地篡夺了国会的权力,而在一个立 宪民主制度中,没有比这更严重地冒犯贤明政府的行为了。“在宪法中没有
任何条文可被合理地看作是给予总司令也许是为加强我国国防或者甚至继续 进行一场战争所必需的一切权力。”
在一次记者招待会上,有人问杜鲁门,如果根据他固有的权力他能接管 钢铁厂,他是否因而也能接管报纸和广播电台呢?
“在类似的情况下,美国总统不得不采取无论什么对国家最有利的行 动。”他粗鲁无礼地回答道,使人推测他确实打算接管报纸,而实际上他从
未出现过这个念头,也无法想象会发生这种事情。钢铁工业为收回其财产而 提出控诉。联邦政府所在地区的法官戴维?A?潘恩很快就确定接管钢铁厂是
不合法的,最高法院宣称将接受审理这一案子。
法官潘恩在其 4500 字的鉴定书中说:“我认为,那场准备要搞的罢工如 果发生,其全部可怕的后果对公众产生的损害,会小于在司法上胆怯地承认
无约束无限制的总统权力的主张是有些根据的这一做法所产生的损害。”
杜鲁门读了潘恩的鉴定书后对他的工作人员说:“看啊,看啊??”他 仍然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会被人判断为错误的。他对商务部长索耶吐露说,
如果最高法院竟也作出反对他的判决的话,他会感到“特别震惊、失望和烦 恼”。
在一次工作人员的早晨例会开过之后,罗杰?塔比在记录中写道总统的 心情十分压抑:
(我)从未看见过他如此沉默和消沉。偶尔他似乎刻意对我们 的俏皮话笑一笑,但笑得极为短暂,他的面部表情多半是严峻的??
当然钢铁工业引起的争吵折磨着他,还有朝鲜的一触即发的形势以 及民主党前途未卜的处境——他已感到精疲力竭了。
杜鲁门告诉记者,他理所当然要服从法院的裁决。他没有要成为一个独 裁者的野心。他只是想使国家继续发展下去。
替美国钢铁公司辩护的律师约翰?w?戴维斯到最高法院出庭为这一反对 总统的案子进行辩解。一头白发的戴维斯在 1924 年时曾经是民主党的总统候
选人,后来败给了卡尔文?柯立芝。戴维斯具有卓著的律师经历,曾在最高 法院为 100 多件案子辩护过。替总统辩护的是司法部副部长珀尔曼,杜鲁门
后来称珀尔曼是一位“杰出的”律师,他能干有力地介绍了政府的这一案子。
6 月 2 日星期一,最高法院以 6 票对 3 票的压倒多数宣判总统的行动违 反了宪法。占多数的一方是雨果?L?布莱克,他发表了官方的意见,其余是
费利克斯、弗兰克福特、罗伯特?H?杰克逊、威廉姆?O?道格拉斯,以及 使杜鲁门极为愤怒的汤姆?克拉克。
法官布莱克镇静而又缓慢地念着判决结果:“怀着对我国宪法制度的忠
诚,我们不能认为武装部队总司令具有为了防止劳工争端停止生产而占有私 人财产这样的至高无上的权力。这是国家立法者的而不是国家军事当局的工 作。”
法官道格拉斯在一份表示赞同的意见书上写道:“今天,一位好心的总 统使用接管权来实现工资的增长并使炼钢炉继续生产。然而明天另外一位总
统也可以使用同样的权力来阻止工资的增长,约束工会会员,像钢铁工业认 为它曾受到这次接管行动的管辖那样暴虐地管辖劳工。”
最高法院院长给予总统强有力的支持,他争辩说总统的行动完全是在宪 法赋于他的职责范围之内的,加入这个少数派的有法官斯坦利?F?里德和谢
尔曼?明顿。文森争辩说,任何有资格呆在总统职位上的人都应该能“自由 地采取至少是对国家的生存来说至关重要的执行立法机关纲领所必需的临时
行动”。“对钢铁公司的占有不是临时性质的,而是从属于国会的批准与否”, 或者“关于钢铁工厂将受人管理还是回归原主的行为”法规,这也是毫无疑 问的。
对于杜鲁门来说,这是一次丢脸的失败,而且是栽在老朋友和伙伴精神 的手里。最高法院是自由开明的。雨果?布莱克曾是一位热情的“新政派人 士”。所有 9
名法官不是杜鲁门任命的就是罗斯福任命的。汤姆?克拉克已 经变成反对他这一点使杜鲁门多年来一直很生气。有一天杜鲁门告诉作家默
尔?米勒说,把这个“来自得克萨斯州的混蛋傻瓜”安排在最高法院是他担 任总统以来所犯的最大错误。虽然这句话像米勒观察到的其他事情那样,比
他的用意或他当时所表明的更加严厉。
作为友谊和良好心愿的一种表示,雨果?布莱克邀请总统和法官们到老 城亚历山德里亚出席他在河对面的漂亮的家中举办的晚会。威廉?O?道格拉
斯回忆说:晚会开始时,杜鲁门虽然很客气,却显得“有些烦躁”。“但是 在喝了一些波旁威士忌酒并吃了几片带肉的吐司后,他转向雨果对他说:‘雨
果,我不太在乎你的法律,但是天哪,这个波旁威士忌酒真是太好了。’” 在最高法院 6 月 2 日做出判决之后开始的钢铁工业的罢工拖延了 7 周之
久,一直进行到 1952 年仲夏季节,成为美国历史上时间最长和损失最大的钢 铁工业罢工。罢工造成的生产和工资方面的损失都是史无前例的,共少生产 钢
2100 万吨,工资方面的损失为 4 亿美元,有 60 万钢铁工人以及 140 万其
有关产业的其他工人没有活干。计划在 1952 年生产的军工产量削减了 1/3。 罗伯特?洛维特辛辣地说:“没有哪个敌对国家能像这次停工一样如此削弱
我国的生产。不可思议的和悲剧性的事情是,这是我们对自己造成的。”
解决的办法要求工人每小时工资增加 21 美分,钢铁价格每吨增加 5.2 美元。这个数字与几个月前政府提出的每吨钢价增加 4.5 美元一样,再为提
高了的运输费用增加 70 美分。
在罢工的漫长的几星期里,杜鲁门对国会的无所作为日益感到苦恼。国 会拒绝采取任何别的行动,只是要求他而不是命令他使用《塔夫脱—哈特莱
法》,从而把这个问题以及作出该决定的责任全部交还给他。至于是否会恢 复钢铁生产,他是否会行使《塔夫脱—哈特莱法》,则是会引起很大争论的。
他对他的工作人员说:“最高法院和国会把我们逼入了我们现在所处的
困境,让国会做些事情把我们弄出来吧。” 令杜鲁门感到泄气的是,在国会山上只有这么少的民主党人支持他,而
且“在那里”实际上没有什么民主党人为他的对外援助法案奋斗,他牢骚满
腹地说,也许让民主党人丧失一阵子权力可能对他们有好处。 自从担任总统职务以来,杜鲁门第一次病倒了。早几年前在陆军的沃尔
特?里德医院的 3 楼曾设立过专门的总统套房,以便在总统如果需要医疗照 顾时使用。但是,这套病房却从未被使用过一次。杜鲁门从未感觉过不舒服, 直到 7
月 16 日的那天早晨,当他醒来时,感到“身体不舒服”,而华莱士?格 雷厄姆发现他正在发低烧。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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