僚属中的优
秀成员们慢慢地、但却是不可改变地开始退出舞台。弗雷德?文森已在 1953 年去世,埃迪?雅各布森死于 1955 年,艾尔本?巴克利死于 1956
年,海军 上将李海去世于 1959 年 7 月。得知马歇尔快要去世的消息后,杜鲁门打电话
给在北卡罗来纳州的马歇尔夫人,说他将乘飞机去。但是她告诉他不要来, 因为这位将军都认不出他了。杜鲁门写信给艾奇逊说:“她和我在电话中大
部分时间都在哭泣。”
在另一封信中他又说:“你能想象出有任何一位美国总统曾有过两个像 你和这位将军一样的人和他共事吗?”
在弗吉尼亚梅尔堡的小教堂中为马歇尔举行的一个简朴的主教派葬礼 上,杜鲁门和艾森豪威尔并肩坐在前面的同一排座位上,共同的悲伤部分地
缓和了两人之间的紧张关系。
新一代的政治家正在竞相接管权力。由于艾森豪威尔的退休和理查德?尼 克松成为共和党提名的可能选择,民主党获胜的机会似乎有了指望。在参加
竞选的那些民主党人中,杜鲁门支持的是斯图尔特?赛明顿和林登?约翰逊, 但他们两人都没有什么获胜的机会。杜鲁门拒绝考虑史蒂文森进行第三次尝
试。他对约翰?F?肯尼迪也不热心,他认为肯尼迪太年轻、经验不足。他不 想要一个天主教徒——他不是反对天主教,而只是反对失败。他还记得发生
在艾尔?史密斯身上的事情,因此他认为一个天主教徒不可能当选。他也认 为肯尼迪曾过于赞同乔?麦卡锡了,而且他像以往一样,非常不喜欢肯尼迪
的父亲。他告诉玛格丽特,乔?肯尼迪已花了 400 多万美元来为他儿子购买
提名。他对别人讥讽说:“我担心的不是那位‘教皇’,而是枪击。”(英 语中,“枪击”一词与“教皇”发音相近—一译注)
1960 年 1 月,在杜鲁门对华盛顿的一次访问期间,约翰?肯尼迪曾经拜 访住在五月花饭店的杜鲁门。根据肯尼迪本人对此次会面的记录,他曾敦促
杜鲁门在他,肯尼迪,有机会到独立城并“告诉他我所了解的全部事实”之 前,不要公开发表他对任何候选人的支持。在大会上,如果竞争形成僵局,
肯尼迪建议这时杜鲁门再以维护党的团结的名义进行干预。但是在此之前, 让预选进程自然发展是非常重要的,肯尼迪说。杜鲁门对肯尼迪和另一位主
要的竞争者休伯特?汉弗莱表示了热情的问候,并在会见结束时告诉肯尼迪: 他不会做伤害他的事情。
贝丝?杜鲁门建议她丈夫置身于整个事情之外。玛格丽特回忆说:“她 不愿因民主党而搞得那么激动,所以告诉爸爸说,如果他在 76 岁的年龄上去
参加另一次代表大会,那他就是疯了。让下一代自己去一决雌雄——这就是 她的态度。”然而,正像约翰?斯特罗瑟一样,杜鲁门记得此人在清晨散步
时遇到自己的女婿一“这位自负的老人”竟不愿说出自己的年龄——杜鲁门 也想“和年轻人在一起使自己变得年轻”。
有时他感到被遗忘了。在华盛顿国会山,一天深夜,一个年轻的参议员 助手接到了电话。接线员说她这里有一个打给赛明顿参议员的长途私人电
话。这位助手说参议员白天就走了,并且问道他能否知道是谁打的电话,此 时,他突然在电话中听到一个熟悉而又简短的声音:“就告诉他说哈里?S?杜
鲁门打的电话。前美国总统。”
4 月份,艾奇逊写信告诉杜鲁门,如果肯尼迪在西弗吉尼亚的初选中“跌 跤”的话,那么,提名可能会落到史蒂文森头上。“我不愿这样说,我也想
唯一可能的选择是斯图尔特,尽管我支持他,但我非常怀疑他会取得成功, 他似乎抓不住这个机会。也许我们都应该给杰克一个竞选机会,即使是因为
他的钱——或者更确切他说,是因为乔的钱的缘故。”
5 月份,由于肯尼迪在西弗吉尼亚州对休伯特?汉弗莱的一次让人心烦 意乱的胜利后,已明显领先,杜鲁门公开表示了他对密苏里的亲信赛明顿的
支持,称他“无疑”最有资格成为总统。在被问道他对肯尼迪有何异议时, 杜鲁门说:“什么也没有。他是一个很好的年轻人,我认识他,也喜欢他。
唯一的问题是,他住在马萨诸塞州。”
艾奇逊越来越担心如今杜鲁门会进一步攻击肯尼迪,说些不仅是对肯尼 迪、而且会对民权问题造成长久伤害的话。因为近来杜鲁门一直在表达他那
使许多人感到懊恼和失望的观点,特别是那些知道他是多么赞成法律面前平 等的人们。杜鲁门极不赞同民权运动所使用的静坐抗议和进军的方法。他似
乎感到民权运动的领袖们正在蔑视法律,诉诸暴民统治,他认为这不是获得 进步的正确方式。他好像也非常严肃地接受了 J?埃德加?胡佛的观点:大
多数的民权运动受到了共产党人的鼓励。
6 月 27 日,他最钦佩的人和最忠实的朋友艾奇逊写信以一种相当明确的 措辞来纠正他的做法,并要求他同意几项在未来数周中的具体的“不能做的
事情”。这是一封非凡的信件,不仅证明了艾奇逊作为一名顾问的杰出能力 和价值,而且证明了他对于他们之间的友谊所具备的力量的信赖:
亲爱的老板:
随着大会的临近,可以说,我们的党员们可能越来越重视我们 对新闻界发表的声明。我们能否就我们不应该讲的话达成一项协 议?
从积极方面来说,我们可以、无疑也应该说我们的候选人—— 你的和我的—一具备从伯里克利到丘吉尔的一切伟人身上的美德。
圣彼得和菩提树会原谅这种天真无邪却并非确实存在的夸张的。然 而,有些事情却没有人,也许极少的人会原谅。
这些事情虽然分为几类,但它们共同的特征就是伤害,这伤害 来自允许强烈的个人观点去模糊对共同事业的正当的关心。在我看 来,“不应做的事情”的清单如下:一
1.对于其他的民主党候选 人:
(a)绝不应说他们中的任何人不具备当总统的资格。
(b)绝不应说他们中的任何人不能取胜。
(c)绝不应暗示出他们中的任何人是某个组织或利益集团的 工具,或不是真正的严格意义上的自由主义者,或比别人有(或花 费了)更多的金钱。
理由:此时公开争论太迟了——协议也许能够达成。我无法肯 定。但随便乱说话肯定是错误的。如果我们的候选人打算到各地去
竞选——我怀疑这种做法——那不应该是为了公开攻击其他的候选 人。因为这种攻击在正式选举运动中一旦被引用,它将造成巨大的 伤害。
2.对于黑人的静坐抗议运动:
(a)不要说它们是由共产党鼓动的。证据根本不足,尽管 J?埃 德加?胡佛是这样断言的,你应该像想把消音器装在一条响尾蛇的 响环上那样期望他。
(b)不要说你不赞成他们。不论你怎么想,你没有义务去广 播这些话。言论自由对政府是有限制的;不能成为一种对公民的煽 动。
理由:你的观点,正如报道的那样,完全与你的公务记录不一 致。这种议论不能使任何人相信任何事情。如果你想要讨论其中所
包含的各种个人感兴趣的社会、道德和法律问题,那么,你应该花 更多的时间来考虑这些问题。
3.对于外交政策:
(a)在未来的 4 个月中,不要说在外交政策上我们必须支持 总统。
理由:这种陈词滥调己变成了一种威胁。它创造了一种错误的 信念,使人误以为在最近的灾难中,总统一直在采取受到支持的政 策或立场。
这绝不是真的。一个处于山穷水尽的窘境中的人也会喊“支持 总统”。这不是一项政策。而是为了让他摆脱困境而呼吁对他的支
持,并使其让那些根本不知道困境是什么的人看起来好像是一项政 策。
因此,请你在只不过是 4 个月的时间里,让他的辩护士们去帮 助他吧。
我们则必须去击败尼克松。我们也许不得不用肯尼迪来做这件 事。为什么要把事情弄得比它不得不呈现的状况更复杂呢。如今,
我们完全应该认真地去思索。我已完全停止了公开讲话,这对我是 如此之难。到 8 月时,他们将准备上演“我的《玫瑰经》”。
所以,我给你提出了这个关于“不能做的事情”的协议。你同 意吗?
在复信中,杜鲁门写道:“你绝不会知道我是多么感谢你的电话和你的 这封善意的信件。我会尽力从中获益??幸亏有一个真正的朋友和一个真正 值得信赖的人。”
当肯尼迪已有把握获得提名这一点变得清楚起来时,杜鲁门却一直坚持 认为那将是一次悬而未决的大会,并由此推断,他如果不能控制、也能够影
响这次大会。他告诉记者说:“第三或第四轮投票后,潮流才能开始显现。” 他急切盼望能出席大会。在给《华盛顿邮报》老板的夫人艾格尼丝?迈耶的
信中,他写道:“我准备去洛杉矶,尽我所能进行最顽强的战斗。我不是悲 观主义者,一直要战斗到最后一口气??”
事实上,正如杜鲁门的忠心耿耿的顾问希尔曼和诺伊斯从洛杉矶向他报 告的那样,肯尼迪几乎已解决了一切问题。游戏结束了。“你来这儿被认为
是例行公事,不可能造成任何重大的变化。这是那些甚至是偏袒你的人的判 断。”不过,他们敦促他不要说任何关于此次大会受到“操纵”之类的话,
“——否则你将会由于 11 月份的失败而受到指责——失败的前景几乎可以 肯定。”
但是,杜鲁门——愤怒、痛苦——将说出他的心里话。7 月 2 日,在杜 鲁门图书馆举行的一次戏剧性的通过电视转播的记者招待会上,杜鲁门以一
种肯定会激怒大批的民主党人的方式猛烈攻击肯尼迪,不折不扣地做了艾奇 逊曾敦促他绝不要做的事情。他不仅公开宣布他不会作为一名代表出席这次
大会,因为肯尼迪的人已经“操纵”了它;而且面对着摄像机镜头,直接对 肯尼迪说:“参议员,你能肯定你已为这个国家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或是这 个国家已为你在
1961 年 1 月担任总统做好了准备吗?”杜鲁门说,他毫不怀 疑肯尼迪注定会登上政治的顶峰。
但是我却格外担心和忧虑我们目前和在最近的将来所面临的 世界局势。这就是为什么我希望这一次能有尽可能成熟和有经验的
人出来的原因。我能敦促你再忍耐一下吗?
肯尼迪迅速而又心平气和地作了答复。他说,如果在重要的竞选职位上
14 年的经历仍然是经验不足的话,那么这就会排除几乎一大群总统,包括威 尔逊、罗斯福和杜鲁门。
无人对杜鲁门所做的这件事表示欢迎。大会之后,艾奇逊写信给他说:
我听了你的记者招待会,并且对你非说不可的那些话感到遗 憾,虽然你说的那些话比你原先告诉我打算说的那些话要好些。杰
克获得提名似乎是不可避免的,你和林登说的所有的话你们将不得 不收回——而你也确实收回了。
可怜的林登结果更糟,因为他现在正坐在一辆旧汽车里,行驶 在去乡村集市的路上,并且注定要成为一个更年轻和更饶舌——如
果这可能的话——的艾尔本?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