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鲁门传- 第47节

举工作人员同样有罪的事实使杜鲁门的观点变得不正常而令人难以理解。他　觉得他非要宣泄一通不可，果真他那样做了，但却损伤了他的名誉。”

也许倘若他的辩解颇有分寸，经过推敲，他能打消听众对老板统治的一　成不变的偏见。以他特有的优雅举止和良好的判断力，他可能能说服人们对

他十分崇拜的堪萨斯城组织所取得的成就加以佩服。然而事实是他适得其　反，当投票确认米利根的连任时，哈里是投反对票的唯一参议员。

哈里值得夸耀的是，他对一位老朋友显示出大无畏的忠诚。至少他没有

“自逃生路”。　白宫方面对他产生的不悦如此强烈，以致他感到自己的生涯将从此断

送。他一连郁闷沉思了好几天。在给朋友的一封信里，他说，“鉴于我星期　二在参议院发表的讲话及来自白宫的反响”，他将无法参加　1940　年的连任竞

选——尽管他后来又管朋友索要这封信。

同时哈里祸不单行。他宣布要让他粗壮的总管、杰克逊县府办公大楼的　管理人弗雷德？坎菲尔任堪萨斯城的警察局长，这一想法立即遭到强烈反对。

司法部派联邦调查局的工作人员进行调查，在一份各部间传闻的备忘录上，　J？埃德加？胡佛草草批了一句：“我指示要对此人进行全面彻底地调查。”

1939　年　3　月初，杜鲁门意识到反坎菲尔的意见颇为强烈，便说他唯一赞成的　人就是坎菲尔。“我彻头彻尾彻里彻外地赞成坎菲尔。”然而主要由于联邦

调查局收集到的大量不利的谣传和意见，坎菲尔被认为不尽如人意因而遭到　拒绝。5　个月前的　11　月，哈里还得到司法部上层人物的许诺，称可以接受坎

菲尔并批准任命。“他们认为在下一个会期时将需要哈里。”他在写给贝丝　的信中如此论及政府，但那是　11　月。

在堪萨斯城，组织表面上一如既往地运行着，汤姆？彭德格斯特呈现给　众人的是一副安详泰然的姿态。他还似往日般去办公室，只不过如今由于健

康状况，他先在隔壁的饭店登上电梯，再横穿　2　层前往　1908　号，这样就避开　了楼梯。1938

年春季举行的市级选举中，虽然新的选举委员会是由斯塔克州　长任命的，虽然选举作弊审判闹得满城风雨，组织的候选人仍旧以压倒的优

势获胜。考虑到联手反对彭德格斯特的诸多势力，这对后者的确是场辉煌的　胜利，它显示出“执政党？？并非失去对诚实选民们的号召力。”喜不自禁、

志得意满的汤姆？彭德格斯特不可多得地向报界发表了一席话：

如果？？美国的民主党总统真地反对我们，如果美国司法部长真地反对我们，　如果密苏里州长真地反对我们，如果独立的堪萨斯城《明星报》真地反对我们——

我认为在这种形势下我们取得的胜利是巨大的。

在杜鲁门参议员和其他许多人看来，从前的选举作弊多此一举；民主党　无论如何会赢的。汤姆？彭德格斯特与哈里在这一阶段有多少联系，联系的

程度有多深，我们对此一无所知。哈里的秘书米尔德里德？德赖登不记得收　到过汤姆？彭德格斯特的信。

保存下来的只有一张用红铅笔写的字条，写在杰克逊县民主党俱乐部的　信笺上，笔迹是彭德格斯特又大又清晰的字体：“请帮助萨姆？芬克尔斯坦。

由他给你解释。我们已是　40　年的老朋友。T？J？彭德格斯特。”1938　年　12　月萨姆？芬克尔斯坦带着那个字条找到杜鲁门参议员，他解释说他想把他住

在柏林的两个亲戚西格弗里德和保拉？芬克尔斯坦弄出德国。哈里立即着手　办理此事，但圣诞节前夕维克？梅塞尔在给汤姆？彭德格斯特的回信中只说

此事已交给美国驻柏林的总领事，一旦有进展将“立即”通知彭德格斯特。　当时入境名额已满。两位芬克尔斯坦后来是否成功地逃往美国不得而知。

1939　年　4　月　4　日星期二，J？埃德加？胡佛本人亲抵堪萨斯城。4　月　7　日星期五，汤姆？彭德格斯特因逃税被起诉。据报道，在华盛顿的杜鲁门参

议员听到这消息后显得“震惊和悲哀”。“我敢肯定在大陪审团宣布起诉之

前哈里对他朋友的不幸处境一无所知。”威廉？赫尔姆写道，“直到听说后　他好像还抱着一线希望，以为彭德格斯特能证明自己的无辜？？”当记者让

哈里发表感想时，他说：“得知这一消息我很难过。对详细情况我一无所知？？　汤姆？彭德格斯特一直是我的朋友，我不会翻脸不认人。”

他在写给贝丝的信中说：“堪萨斯城的掌权派所干下的可怕事情从现在　起将给我造成极大的压力。”

5　月　22　日，汤姆？彭德格斯特在堪萨斯城联邦法院服罪。逃税总额加上　罚款一共是　830494。73　美元。

R？埃米特？奥马利、堪萨斯城警察局长和市政工程主任马修？S？默里　也因逃税而被判刑。涉嫌贿赂的保险公司经理查尔斯？斯特里特身亡。彭德　格斯特　7

家公司的司库秘书埃德华？L？施奈德向大陪审团陈述了自己的罪行　后自杀身死，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从堪萨斯城到底贪污了几百万美元根本

无法准确地计算出。也是在被起诉时身亡的市行政官亨利？麦克尔罗伊通过　他做了手脚的作帐方式挪用了　2000　万美元，几乎相当于市年预算的一倍。哈

里？杜鲁门的几个朋友后来断言，他在当首席法官的时候如果愿意，完全可　以贪污　100　万美元，这似乎是一种克制的陈述。

“他去参议院时一贫如洗。”埃德加？欣德说，“他手头一文不名，而　他拥有的机会最多。他完全可以在任时（指县法官）从公路合同中拿走　100

万。你知道那样做易如反掌。他可以对一个承包商说：“我要提　10％的成。”　他们连眼睛都不眨就会给他。但他离任时却两手空空。”

“好像除了我人人都在杰克逊县发了。”哈里从华盛顿写信对贝丝说。

5　月　29　日上午　8　点　45　分，汤姆？彭德格斯特在他儿子小彭德格斯特和　吉姆？彭德格斯特的陪伴下到达利纹沃思的联邦监狱，开始其　15

个月的眼刑　生涯，本来判他　3　年，鉴于他的年龄和健康，减至　15　个月。在服刑的当天，

法官对记者说他完全可以理解彭德格斯特朋友们的心情。“我想我要是和他　较熟的话，我也会成为他的朋友。我认为善于交友是他的天性。”

所有的调查结果都表明，哈里？杜鲁门没有染指任何非法活动。犹如对　这位参议员从来不以为然的地方检察官米利根说的：“任何时候都没有在哈

里？杜鲁门身上发现过疑点。”

《生活》杂志在1939年4月24日的一期中用了6页的篇幅对劳埃德？C？斯　塔克的崛起加以报道，还穿插了大量的关于彭德格斯特垮台的过分渲染的照

片。杂志说斯塔克州长是年轻的纽约共和党人托马斯？E？杜威在民主党内的　翻版，两人都是非法骗局的大敌，并称彭德格斯特倒台的主要原因是把“诚

实、办事效率高的苹果商埃劳德？斯塔克推进了总统周围的圈子”。至少他　将在美国参议院获得一个席位（其他地方还传说斯塔克将出任海军部长）。

密苏里州对斯塔克的溢美之辞不绝于耳。他被冠以“密苏里的道德领　袖”、全国重要人物的头衔，并被认为很有可能成为总统的接班人，总之，

是个“前途无量的人”。《圣路易斯邮报》在一篇社论中写道：“他极高的　评价是他自己赢得的。”斯塔克把社论剪下来寄给了罗斯福。

他在履行职责方面选择了一条艰难、自然亦是正确的道路。他本可以走一条轻　松的路，敷衍塞责地应付差事，悠然自得地听任支持他被提名的、大权在握的彭德

格斯特集团的吩咐，对老板不多却颇有分量的要求默然同意，以和为贵？？

州长是在堪萨斯城集团政治的阴影之下走马上任的。他必须以行动消除他是彭

德格斯特手下人的嫌疑。

毋庸讳言，杜鲁门参议员所选择的道路与斯塔克的形成鲜明的对照。

《生活》也承认斯塔克在　1936　年接受过彭德格斯特的支持，但强调说州　长调头反对曾选举他的政治集团在美国政治中是司空见惯的事。西奥多？罗

斯福、伍德罗？威尔逊和富兰克林？D？罗斯福分别在　1899、1910　和　1932　年都创下了这样的先例。这　3

位都成了总统，而一本正经、仪表堂堂和阔肩　膀的劳埃德？C？斯塔克也“绝对肯定”愿意当总统。

9　月，斯塔克宣布他将竟选杜鲁门在参议院的席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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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哈里？杜鲁门生涯中最具挑战性的竟选活动。“如果斯培克与我竞　争，”他对报界说，“我将把他打得落花流水。”但此话主要是威慑；他心　里明白他势单力薄。

能起决定性作用的富兰克林？罗斯福只是耍弄了他一阵儿，让杜鲁门误　以为将得到他的支持。杜鲁门为一项悬而未决的法案前往白宫，而总统却把

话题扯到密苏里的政治方面。他说斯塔克“狡滑”，哈里对贝丝解释说这个　词的意思就是骗子。“我认为你们的州长不是正派的开明派。”罗斯福说，

“他没有幽默感？？自我主义膨胀。”后来哈里又撞上了贝内特？克拉克，　他虽“醉眼惺忪的”，却答允支持杜鲁门。哈里认为那一天他得到的许诺未　免过多了。

然而罗斯福没有给予任何支持和帮助，甚至鼓励都没有，他只是间接地　向杜鲁门透露，他将高兴地为他在州际商务委员会里安插一个俸禄丰厚的工

作。“让他见鬼去吧。”哈里说。倘若他当不了参议员，他决不再在此地呆　下去。

显然，这回他只有依靠自己了。汤姆？彭德格斯特已身陷囹圄，组织四　分五裂。罗斯福至多只能保持个中立，但就连此亦难保证。杜鲁门参议员虽

对新政忠心耿耿，罗斯福却不愿做他的后台替他说话。专栏作家德鲁？皮尔　逊指出，华盛顿那些“诡诈的伙计们”已把杜鲁门一笔勾销了。

在密苏里，除了堪萨斯城《邮报》之外，所有的报纸都反对他。《圣路　易斯邮报》认为杜鲁门的希望是“零”。他囊空如洗，而出尽风头的劳埃德？斯

塔克则稳操胜券，因为他既富有又显然背后有富兰克林？罗斯福的撑腰。倘　若有人在　1940　年即将到来时有理由厌恶富兰克林？罗斯福的话，此人便是哈

里？杜鲁门。

私下里，哈里为罗斯福、彭德格斯特和“可怕的”世界局势感到绝望。

1939　年　8　月底，希特勒和俄国人签署了一项互不侵犯条约。9　月　1　日，希特　勒入侵波兰。英、法向德国宣战。玛格丽特从没见过她父亲如此悲观沮丧。

他在华盛顿去观看由弗兰克？卡普拉主演的影片《史密特先生进入华盛顿》　的首映式，希冀能使自己振作起来，但却在信里对贝丝说，影片千篇一律地

把参议员都描写成无赖和笨伯，他离开影院时感到大失所望。故事中的主角　是个腐败人物，他是某政治帮派的头子，长得肥大而心狠手辣，统治的城市

叫杰克逊，简直就是汤姆？彭德格斯特的化身。这一事实无疑令哈里感到痛　心。

公众对新政的看法似乎处于低潮。罗斯福在国会里处处碰壁。新政为艰　难时期所开的药方并不全面，经济危机持续着。800　万人仍处于失业状态。

哈里为他妈妈的农庄所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