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冷魅向侍女挥手下令。
涂老大怒火上冲,咬牙切齿手按刀把踏进一步,却被同伴打眼色拉住了。
冷魅一走,涂老大咬牙切齿咒骂:“这妖女可恶,事了太爷要亲自处置她,我要她生死两难。”
“算了,涂兄,办置她根本轮不到你,何必说废话解嘲?快把咱们人叫回来,跟上去以免出意外。”另一名大汉背起包裹劝解。
绕过山西麓,发现一条小径向西南伸展,像是樵径,平常行走的人不多。
冷魅领先而行,不久,前面出现一条小河。
河宽六七丈,深不见底,一条缆绳悬在河上空,两编系在大树上,岸旁系着一具竹筏,往来的人必须自己将竹筏拉过河。
冷魅到了河岸,上前解竹筏的缆绳。
蓦地。
系缆的濒河大树上,传来一阵枭啼似的桀桀怪笑。她吃了一惊,提气轻身飞退两丈外。
“好快的反应,好俊的轻功!”树上的人怪声怪调喝彩声调十分刺耳。
“尊驾高姓大名?”她戒备着问。
浓密的树叶籁滚而动,飘落一个项门戒疤光光的中年僧人,青常服已泛灰色,补了真不少,一双猪眼色迷迷地盯着冷魅狞笑,单掌打问讯笑道:“我佛慈悲!女施主气色甚差,日内必有刀光之灾,必须贫僧攘解。”
冷魅大为不悦,冷冷一笑说:“和尚,你的穿章打扮,该是个颇有地位,真是受过戒的僧人,不折不扣的佛门弟子,竟然满嘴玄门术语,观气色道祸福浑然天师道法师嘴脸,你算什么?”
“呵呵!女菩萨真厉害。这年头,凡事不可太过认真,反正跳出三界外的人,哪管他僧俗道道?”
“大师是……”
“贫僧四空,出家黄梅东禅寺。”
“哦!禅宗五祖传衣钵与六祖的名刹,你也该是有道高增了。但即使把豹的斑毛刮了,仍然是一头豹。即使把你升上龛,你仍然成不了佛。”
“女菩萨出口损人,罪过罪过。”
“和尚,把你的来意说出来吧,不必拖延了。”
“好,女菩萨快人快语,贫僧是传信的。”
“本姑娘洗耳恭听。”
“请女菩萨至飞龙寨一行,郑施主专诚促驾。”
“为了何事?”
“届时自知。”
“本姑娘有事待理,急于赶路未充分身,谢了。”
“女施主恐怕非去不可了。”
“真的?’冷魅冷笑。
“附近高手如云,所有的道路告已有效的封锁,女施主务请三思而行。”
“请转告郑寨主,本姑娘深领盛情,他日当登门致歉,告辞。”
四空哈哈狂笑,笑完说:“贫僧信已传到,女施主去与不去,贫僧责任已了,不问其他后果,女施主自行负责,奇…书…网哈哈……”
笑声摇曳中,四空和尚快步向下游的茂林一窜,三两间便摹尔失踪。
“走!过河。’冷魅说。
后面,涂老大偕四名同伴匆匆赶到,老远便叫:“冷姑娘,怎么一回事?在下听到了笑声。”
“一个不守清规的东掸寺僧人,从下面走了。”冷往说,挥手命侍女登竹筏。
“东样寺在黄梅,该寺的僧人怎会来到此地?这……”
“你去问他好了,他走了不久。”冷魅懒得解释。
竹筏一次只能渡四五个人,冷魅与三侍女带了永旭先渡,登岸后退自动身。
这一带的山岭都不大高,树林浓密古木参天,小径一线鸟道羊肠,人行其中不见天日。
冷魅一面走一面向扶着永旭的小英说:“不管发生任何事故,一有动静你们就先找地方藏匿,如非生死关头,不许出面与人交手,周爷的安全第一,切记切记。”
“小姐,你估计飞龙寨主是帮助哪一方的人?”小英忧心忡忡地问。
“如果追踪我们的船是毒龙那批邵阳水贼,那就是宁王府的人了。”
“怪事,宁王府的人怎会来追踪我们?怎么可能?”
“我知道些少风声,他们闹翻了。”冷魅说,有点心神不定:“妖道严令所有的爪牙,必须将周爷擒回南昌处置,志在必得。可能他们已得到周爷已落在我们手中的消息,因此派人追来……有点不对,先躲一躲。”
她们往小径旁的密林一窜,迅速隐起身形。
涂老大由于渡河耽误了不少工夫,冷魅把竹筏丢在对岸,不派人拉回去载他们,把冷魅恨得牙痒痒地。追了近里地,仍不见冷魅主婢的身影,心中大急,催着同伴急走,希望赶上冷魅。
刚绕过山脚,对面树林中踱出一个穿青衫儒生打扮的佩剑壮年人,面白唇红五官清秀,身材修伟一表人才,手摇白绢折扇拦住去路,呵呵大笑道:“原来是括苍双雄涂氏昆仲,幸会幸会。”
涂老大脸色大变,抽口凉气骇然叫:“寇十五郎!你……”
“涂兄,你们其他的人呢?”寇十五郎含笑问,神色友好,笑容令人感到和蔼可亲。
“其他的人?寇前辈……”
“在下不喜欢有人对我说谎。”寇十五郎笑吟吟地抢着说,折扇轻摇神态悠闲,风度极佳。
“她们不是过去了吗?”涂老大惶然说。
“她们是谁?”
“冷魅冷梅和她的侍女,她们过河不等我们就走了,晚辈正要赶上她呢。”“你已经说了谎了。”寇十五郎说,神态未变,依然保持最佳的风度,但折扇已经折拢了。
“晚辈大胆也不敢撒谎。”涂老大惊恐地分辩,如见鬼唯般惊然后退。
“晤!看神色,你不像说谎。”寇十五郎说,折扇重新抖开了,笑容依旧,神态依旧。
“敞长上与天师是至交,晚辈怎敢撒谎?”涂老大说,恐惧的神情减弱了些。
“她分会不会走另一条路?”
“这……晚辈就不知道了。”
“她们走不掉的,在下有事请教。”
“不敢当,前辈有事但请吩咐,晚辈知无不言。”涂老大的态度近乎卑谦,极为恭顺惶恐。
“涂兄,贵长上在何处相候?”
“黄州。”
“哦!不远嘛。听说你们把神龙浪子弄到手了?我是说大闹九华那位周姓书生,在庐山坏了天师大事的人。”
“这……是的,是冷魅用计擒住的。”
“你是她们的保镖?”
“该说是监视她们的,冷魅的艺业比晚辈高明百倍,晚辈不敢得罪她。”
“倒也合情合理。”寇十五郎点头:“人在冷魅手中?不要紧吧?”
“是在她手中,她死也不肯将人交给晚辈带走。”
“贵长上一定要神龙浪子?”
“是的,要从他身上追出口供,求证一些秘辛。”
“这个人天师恨之切骨,贵长上必须割爱。”
“这……晚辈……”
“你不愿意?”寇十五郎问,折扇又折拢了。
“不是晚辈不肯,而是人不在晚辈手中。”涂老大又慌了。
“这你就不要管了。”
“晚辈遵命,这就这赴黄州,向敝长上禀报。”
“你们如果回去复命,贵长上岂不恨死了区区在下?而且也迁怒天师,日后见面多不好意思?”
“这……”
“你们就不必回去了。”寇十五郎说,笑得更和蔼:“何处黄土不埋人?能在这山明水秀的地方埋骨,也是你们的造化。”
“前辈……”
寇十五郎扭头便走,举扇一挥。四周草木籁籁而动,先后站起十余名穿劲装的人,一个个眼中的光暴射,杀气腾腾。
涂老大五个人大骇,撤兵刃叫:“拼死这些不讲道义的武林败类。”
山林中立即展开一场实力悬殊的生死恶斗,片刻间,涂老大五个人剩下一个在苦撑。
寇十五郎是个一直泰然微笑、无动于衷的旁观者,轻摇着折扇叫:“只留一个活口问口供,其他的人分组往回搜。”
不久,现场沉寂,血腥触鼻,人都走了,尸体也被带至路旁的土坑掩埋妥当。
在百步外树林北面藏身,目击惨剧发生与结束的冷魅几个人,直至人已走光了仍不敢现身。
久久,永旭向身旁的冷魅冷冷一笑说:“妖道既然与贵长上是知交,却不顾道义做出这种绝情恶毒的事,真是够交情,贵长上是谁?”
冷魅脸色苍白,焦躁地说:“你不要冷嘲热讽尽说些废话好不好?反正你该已明白你的处境,你就安静些跟我走,以免落在妖道手中生死两难。”
“在你手中,我也好不了多少。”
“总此落在妖道手中好。”
“到了黄州大概就好不了啦,对不对?”
“你……”
“如果我早知道你捉我并非为了你自己,该多好?”
“你说什么?”
“呵呵!我真后悔,反正活不了多久,那天在船上,找应该接受你的大方补偿,做一对短命的露水鸳鸯……”
冷魅羞恼地一掌掴出,真恼了。
“我要大叫。”他抢着说:“寇十五郎会听得到的。”
冷魅的掌收回去了,恨恨地白了他一眼,对侍女说;一动身,小心干万不可留下痕迹。”
“且漫!”他说:“拜托拜托,把我的百宝囊回办好不好?”
“取百宝囊?你还有心情消遣我?”冷魅不悦地说。
“你不是说我的百宝囊在涂老大身上吗?”
“是的你……”
“我已经留了心,动手之前,他们先将包裹丢掉,交手时离开现场甚速。寇十五即那些人埋尸并未捡拾包裹,下去一找便着。
“你……魅你要百宝囊做什么?想用里面的暗器杀我?”
“我的百宝囊从不盛装暗器。”他坦然地说:“囊中有一些带在身边不忍丢弃的小饰物,一些治伤防病的膏丹丸散,也许用得着。如果你不放心,检查后由你携带,等我死时连同我的尸体一起埋葬,我就不怨你了,如何?”
“你……”
“你我恩怨两清,算是扯平了。”他神色凛然地说:“如果你不带在身边,”日后给我用来合葬,九泉下我绝不饶你,我会变成冤鬼缠住你。”
冷魅长叹一声,无可奈何地说:“好吧!!我答应你。”
百宝囊找到了,冷魅仔细地检查一遍,里面的确有些小饰物。
一些金珠,一些她不知道的膏丹丸散,没有任何暗器。
她自己带上,立即动身向酉行,翻山越岭好不辛苦,听到犬吠声便绕道,避免与村落的人照面,以免留下踪迹。
她们提高警觉向前探索,分为两拨逐段前行,后面的人如不接到前面可以跟上的手式,决不向前推进。
行程固然缓慢,但安全性则相对地增加,两天中,先后发现三批可疑的人,皆被她们安全地摆脱了。
这天进入一处略大一招的小河谷,两侧是林深草茂的小山,中间小河形成一座六七里长,宽约两里地的湖泊,沿岸野花似锦,成群的小鸟栖息其间,好一处不见人迹风景绔丽的世外胜境。
她们在北面另一条小溪的汇合口休息,打算歇息半个时辰。
由于昨天整天未发现敌踪,猜想这一带已远离飞龙寨百里以上,应该是安全所在了。
她们却不知,由于摆脱拦截与追踪的人,或者是绕过可疑的埋伏区以及觅路,她们在不见天日方向难辨的山林中行走,事实上绕来绕去走不了少冤枉路,在感觉上该已走了百十里,其实她们已迷失在内,实际的直线里程有限得很。
这一带的山都不太高,每座山看来都差不多大小,形状也不易确认,没有显着的山峰作为定向,怎能估计所走的里程?
侍女小华在路上捉获三只鸡,一窝六枚雉卵,卵可以生吃,鸡却不能不生火煮熟。在湖边洗剥毕,小华大胆地捡拾枯枝生起火来烤雉鸡。
永旭洗了头脸,倚树躺下来歇息,全身放松颇为安逸,注视着左侧不远处倚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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