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我还可以帮你的忙。”丑骑士叫。
林中奔出黑人林华,高叫道:“还有我呢!你们并未问在下肯是不肯哪!”
中年人听出他的口音,闪出惊问:“咦!你……你是宗三吗?”
“你说是不是?”他反问,换了湖广口音。
“你是什么人?”中年人惑然问。
“你呢,不先通名,太不礼貌。”
“在下云里飞虹罗振。你……”
“咦!你是那龙虎山老妖道的门人,做出一批江湖卖艺男女的罗老师?久仰久仰,失敬失敬,你不是叫我为宗三吗?就叫我宗三好了。”
大妖不耐地挥手,叫道:“罗振,少跟他噜嗦,毙了他。”
云里飞虹应一声,不敢大意,拔剑迫进叫:“小辈,你不该前来打岔送死的,着!”
着字出口,不等林华拨剑,已疾冲而上,剑幻淡淡银虹,直指林华的胸中七处要害,剑吟声如同隐隐风雷。
林华扭头向侧撒腿便跑,两手上伸握住剑柄,拼命向上拨。两手怎能拨出背上的剑?这岂不是存心找人穷开心吗?
他一面逃跑,一面大叫:“慢来慢来,你不能不讲理,等我把剑拨出来,再斗斗玩玩好下好?”
他的叫声,引来了一阵哄笑。他不在乎,仍在跑,仍在双手拔剑,双手伸在上面,脚下自然不灵光,奔了俩三丈,便被云里飞虹追上了。
“嘿!”云里飞虹喜悦地口喝,剑递向他的后心。
他之所以故意装傻逃跑,用意是将云里飞虹诱开,以免被人抢救,他要取回自己的皮护腰,离远些比较安全。
该死的云里飞虹鬼迷心窍,居然不知是计,放胆穷追,追上了手下绝情。
“完了!”有人大叫,是丑骑士,叫的声音怪腔怪调,一听便知是在说反调,并非替林华惋惜,而是指云里飞虹完了。
眼看林华要伤在剑下,蓦地,他左闪、右旋、出剑,“铮铮”两声暴响,他双手抡剑,将云里飞虹的剑架开、击落。
接着,他的剑青虹似电,冷气森森,指在云里飞虹的咽喉上,皮破血沁出。
“转身!”他低叱。
云里飞虹两手空空,脸色死灰,一双眼瞪得比灯笼还大,惊骇地注视着青虹耀目指在他喉部的剑身,浑身一震,如被雷殛,如被催眠般徐徐转身。
林华出左手就是上掌,“噗”一声劈在云里飞虹的后脑上,然后扶住人向下放,七手八脚急解皮护腰。
两名大汉冲到抢救,来晚了,林华一手提着皮护腰,一手出剑,一声长笑,三剑接触,宛如电光石火,一触即生死立判,人影剑影乍合乍分,人止长笑仍未落。
两名大汉左右分张,“啊”一声惨叫,两人分别摇摇晃晃向下挫倒。两人的右肩并挨了一剑,穴道已伤,鲜血如泉涌。肩并是要害,通向手臂的大动脉就在此地,如不及时止血,必将失血而死。
林华火速植剑于地,系好皮护腰,在众人惊骇万状的注视下,弹剑高歌向前走:“洛阳三月飞胡沙,洛阳城中人怨嗟。天津流水波赤血,白骨相撑如乱麻……吹!著!”
两名大汉不等他歌罢,并肩截住双剑齐出,但见剑气飞腾,青虹如匹练横空,在一声“嘿”一声“著”的叱喝中,剑虹乍敛,人影飘摇。
两名大汉飞退丈外,“当当”两声先后失手坠剑,两人同是右肩井中剑。
林华屹立如山,虎目中神光似电,青虹剑斜指,目光落在剑尖上,神色庄严而安详,呼吸平静,似乎刚才并未发生任何事。
他的剑光徐徐下垂,平静地叫:“叫那位用迷香计算人的好汉英雄出来,在下要会会他。”
声落,徐徐举步向广场中心走。
二妖脸色一变,举步走出向乃兄说:“这人可怕极了,我去会他。”
林华先到斗场中心,冷然扫视一周,亮声道:“在下是个赶车的人,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与在下无关,但用迷香暗算将在下放入囚牢待宰,在下却不得不出面讨公道了。”
不戒魔僧倒拖方便铲,大踏步走出怒叫道:“小子,你就是那该死的赶车人?好哇!你……”
林华脸色一沉,骂道:“你这老淫虫贱和尚,给我滚远些,等在下与那位使用迷香的人算完帐,你再出来献宝好了。”
和尚怒不可遏,一声怒啸,挺铲火辣辣疾冲而来,势如奔马。
“和尚,小心飞刀。”林华高叫。
“鸡零狗碎破铜烂铁,哼!”不戒魔僧叫,毫无顾忌地冲到,方便铲闪闪生光,劈面捣来了。
一寸长一寸强,剑很难与巨大沉重的长家伙方便铲相抗,他哈哈一笑,横飘丈外。淫僧大吼一声,折向猛扑铲跟踪便扫,势如排山倒海,暗劲潜流直迫丈外,把看家本领掏出来了,人迅捷如风,铲如奔雷掣电,果然不愧称宇内九大邪妖之一,这手追击的功夫,不但迅捷绝伦,而且声势之雄,令人悚然变色,很难从这种声威超绝的雷霆急袭中侥免。
林华当然知道厉害,脚一沾地,突然来一记出神入化的轻功绝学“青云直上”,身躯笔直地上升八尺。方便铲的铲头,就以毫发之差擦靴底而过,危极险极。四周旁观的人,谁也不相信他能在淫僧这招迅捷狂野的雷霆一击下逃生,连曾经追逐过他的丑骑士也骇然惊呼出声,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任何人也没有想到他有那么高明。按情势论,跃退避招,本来就是不得已被迫出此的下策,人落地而兵刃跟踪追击,将有三种可能的变化出现。一是继续跃退,二是倒下滚转脱险,三是向侧跃,而这三种变化,皆难脱出长兵刃的控制,续追躺滚倒侧跃皆是死路一条。
但他却能在急促的冲落猛势中,突然向上直升,克服了前冲的惯势,无形中便到了淫僧的后上方,正好在方便铲无法控制的死角上。
这瞬间,他吸腹躬身上体下沉,青虹剑化虹疾落。
不戒魔僧果然了得,眼前人影上升消失,便知不妙,收住冲势止步、下挫、旋身、抬铲、反拍,一气呵成,地上飞砂走石,双方接触。
“铮”一声暴响,铲剑相接,火星飞溅,双方一上一下,身形一顿。
同一刹那,“噗”一声响林华一脚踢中和尚的右小臂。
“哎呀!”和尚叫。右手一松,方便铲铲头一落,无法进一步反击了。
林华飘退八尺外,喝声“打!”
和尚看到一颗寒星射到面门,高度与眼齐,而且来势太快,不知是飞刀,百忙中还以为是镖,右手发麻不便使劲,仓猝中左手抬铲,急拍射来的寒星,同时下挫躲避。
“叮”一声轻响,击中了寒星,寒星益未崩飞,电芒一闪,落向身后去了,距顶门尚差尺余根本没构成威肋。
“有多少破铜……咦!”和尚傲然地叫,但最后一声唉,却傲气全消,向侧一跳八尺,伸手一换脑袋瓜,摸了一手血。
同一瞬间,寒星向侧飞落,恰好飞向林华纵到的方位。林华伸手一抄,接住了特制的柳叶飞刀。这种柳叶刀形如柳叶刀两头开锋,头尾形状相差不大,不易接,形状小,可以直旋或者直线旋转,可以刺、钻、切、割、削、妙用无穷。由于打造淬磨困难,他甚少使用这种特制的飞刀,除非稳可以收回,不然他宁可使用另一种飞刀克敌。
飞刀打磨得亮晶晶,上面仍带了淡淡的一丝血影,他用于拭净,笑道:“贼秃驴,你还没练成不坏金刚法体,气功也仅练了七成火候,无法在整段恶斗期间护住全身。当然,如果你不是轻视了在下的飞刀,运功至头部相抗,在下的飞刀是伤不了你的,你小心了,除非你能在久斗中运功护住全身,而且须火候到家,不然你决不知道飞刀要袭击何处要害,因为在下也是练气行家,功深者胜,下一次你可能挺不住挨不起了。”
不戒魔僧后脑的头皮裂了一条缝,鲜血不住向下淌,傲气全消,像个斗败的公鸡不只此也,右小臂也被踢得发麻,一而本手,贼和尚终于警觉到这位青年人,决非想像中那么好相与了,也决不是凭机智仗诡计碰运气的小江湖,而是具有真才实学艺业深不可测的青年高手,可碰上硬点子啦!再冒失冲动,可能把老命送掉哩!
贼和尚亲眼看到林华接回了飞刀,不由更为骇然,叫:“好小子,你会法术,是白莲会的人吗?”
“你以为在下是白莲会的妖人?”他收了飞刀反问。
………………………………………………
第十六章 一技震群雄
“佛爷在问你。”
“在下不是在回答吗?”
“你到底是不是?佛爷学的是正宗武术,不屑与旁门左道的妖人斗法。”
“在下曾说过是白莲会的妖人吗?”
“你虽未说过,但你必定是白莲会的妖人。”
“这可是你说的。”
“那……你……你的飞刀会拐弯……”
“会拐弯的暗器多着呢!”
“天下间会拐弯折向的暗器很多,但会拐弯折向又可收回的飞刀,佛爷却不曾听说过。”
“是你孤陋寡闻。”
“听说早年已退隐了的暗器之王千手神君许四海,他的飞刀据说就可拐弯,你是不是他的门人弟子?”
“我像不像他的弟子门人?”
“呸!你这小子从不正面回答,奸滑已极。”
“哈哈!不奸不猾,活不到现在嘛,秃驴。”
这时,二妖到了和尚身后,叫道:“和尚,不必和他斗嘴,让老夫毙了他。”
贼和尚正在火头上,不由大怒,猛地转身大吼一声,一铲拦腰便扫。
二妖廖汝仲做梦也未料到淫僧突下毒手,大吃一惊,百忙中向下跃,双臂一振,侧飞丈外。几乎断送了一双腿。
不戒魔僧不给他有喘气的机会,火杂杂地跟到,一连五铲,把二妖迫得连换五次方位,手忙脚乱,先机一失,反击无望。
两人像走马灯一般追逐,逐渐绕至林华的东南面。东南,正是上风。
蓦地,丑骑士大叫道:“小心迷香。上风!”
林华心中一震,立即屏住了呼吸,向侧一跃两丈。
“当”一声大震,不戒魔僧的方便铲抛出五丈外,烟尘滚滚。
接着是“砰”一声暴响,魔僧的身躯冲倒在地向前滑。
魔僧的两名同伴飞掠而出,抢救淫僧。
二妖在同一瞬间狂笑震天,猛扑尚未站稳的林华。
同一刹那,林华大笑一声,左手一扬。
丑骑士到了,一手勾住他的虎腰低喝道:“屏住呼吸,退!”
他并未受到迷香的袭击,但对丑骑士仗义相助的情义十分感激,任由对方强而有力的手挽带倒跃两丈外。
这瞬间,他嗅到一丝奇特的幽香。身形倏止,两人双脚落实。
“谢谢你,老弟。”他含笑道谢。
丑骑士一惊,急急放手退至一旁讶然道:“咦!你不怕迷香?”
“怎么不怕?上次就着了道儿,几乎送掉老命。”
“但你……”
“我已看出老妖其意在我,心中已有所警惕,而你的叫声也及时提醒了我,所以未被迷翻,我去拾回飞刀,这老妖惊破胆了。”
二妖以为林华必定倒地,因此毫无顾忌地冲来,等发觉林华以飞刀袭击,双方已挨近至丈内了,只看到寒芒一闪即至,毫无闪避的机会,百忙中临危拼命,止步运功护体,半甲子修为的气功发挥了护体的威力,硬按飞刀。
可是,气功发晚了些,而且林华也以内力御刀,“嗤嗤嗤”一阵刺耳锐啸传山,二妖的灰袍出现了两条裂缝,两把柳叶刀划助而过,再回转反刺在背心和右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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