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什么?只要老夫能办到,并无不可,呵呵呵呵……”
“要你项上的人头。”青年人应声接口,口气轻松已极。
这句话他说来轻松,听的人却大为震骇,不但云里飞虹与三眼虎一群人闻之色变,连二妖也听得心头一震。
江湖朋友对大名鼎鼎的宇内九大邪妖谁不畏惧?而这位青年人小小年纪,居然敢公然向二妖讨取项上的人头,如果不是失心疯的疯子,便是患了自大狂的狂夫。
二妖眯着老眼,困惑地打量对方,久久方问:“小娃娃,你是不是睡着了?抑或是痴人说梦呢?”
青年人阴森森一笑,耸耸肩,泰然地说:“怎么说都可以,反正你的头在下要定了,给不给由不得你。哦!还有一个大妖,令兄可在附近,最好叫他一起来,他的头在下也要定了,”
三眼虎不知利害,拔剑叫:“老前辈,不必和这疯子废话,小可先擒下他,问问他到底是不是疯子。”
“也好,小心了。”二妖沉声说。
三眼虎尚未冲出,绿云已一声轻笑,亮剑道:“本姑娘要用你试剑,也要你的项上人头。
青年人却脸色一沉,叱道:“退下!绿云,你怎敢放肆?该死!”
绿云粉脸变色,急急收剑欠身悚然地说:“小婢该死,下次不敢。”
“你给我好好站住,未得允许,决不许擅自出头。”青年人威风凛凛地说。
“是的,小婢记住了。”
青年人挥手今绿云退下,向三眼虎招手道:“你可以上了,在下要杀你。”
三眼虎一声虎吼,挺剑疾进,一剑点出,抢制机先出手抢攻。
旁观的人但见青年人右手倏动,冷电四射的宝剑不但出鞘,而且已经攻出,“嘎”一声错剑啸鸣传出,人影倏止。
三眼虎的剑尖,斜伸在青年人的右臂外侧。身形一顿,“嗯”了一声,手一松剑脱手坠落,浑身一震,双手紧抓住青年人刺入他心坎的剑身,虎口鲜血渗出,嘴唇张开,双目似要突出眶外颊肉可怕地抽搐,想叫,再也叫不出声音了。
青年人的剑,刺入三眼虎的心坎,脸上涌着残忍的笑意,剑尖直透背部。先瞥了惊愕万分的二妖一眼,目光再转向站在一旁的绿云身上,说:“这些小人物杀了并不见得光彩,不必砍下他的头了。”
声落,拔剑,在剑脱体的刹那间手腕一振,三眼虎掷倒在丈外,胸口血如喷泉,身躯蜷曲,一阵可怕的痉挛后,手脚渐松。
二妖大骇,惊叫道:“你的剑术诡异极了,但……这太不公平了,他用的是虚招,按江湖礼数出剑,你却突下毒手,这……”
“哈哈!剑出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生死交关,谁理会什么江湖礼数?江湖礼数可不是我订的,在下没有遵守的必要。二妖,我给你一次机会。”
“什么?你……”
“向天发誓,发誓对在下效忠,你便不用被枭首示众了。”
“呸!你在做白日梦吗?”二妖怒不可遏地叫。
“哈哈!在下从不做白日梦。”
青年人徐徐拂动冷电四射的宝剑,一步步迫进说:“幻剑神花沙千里。老狗即使你爬下磕头,大爷也不饶你了。”
二妖又听得心头一震,原来是蔡大小姐的夫婿到了。沙千里从关中打到河南,剑下无敌未逢敌手,手中的小银花暗器百发百中,神奇莫测,创名号扬威武林,博得了幻剑神花的绰号,短短半年中威震武林,成为最近唯一出人头地艺压群雄的武林奇葩,那些最近一二十年来的成名人物为之黯然失色。
江湖上盛传着他是王屋练气士凌虚道长的亲传弟子,他不承认也不否认。凌虚道长名列乾坤三剑圣之一,参修王屋山,是老一辈的高手名宿中,剑术通玄的可怕人物,隐世已经廿余年,可能是埋头调教门人子弟传予衣钵,不再作出岫之云了。
凌虚道长本人倒不坏,只是个性十分孤僻而已。王屋山为玄门弟子所称的十大洞天之一,称为小有凌虚洞天。老道出身王屋凌虚宫,自己也称凌虚羽士,早年曾经倡议成立清流会,请了武林中不为名缠利锁羁绊的高手名宿,入会结为会友,相互参研切磋弘扬武技,用意据说倒还善良,可是,响应的人甚少,有人攻击他说他钓名沽誉,说他别具用心,说他有意网罗羽翼,说他……总之,他并未得到多少人支持,毁多誉少,因此,清流会的计划胎死腹中,很可能他受此打击,而隐世退出江湖。
黄山双妖居住江南,在山中享福,并不知近来的江湖动静,第一次听到幻剑神花的名号,还是在今天从那些蒙面男女口中获悉的。这时面对自称幻剑神花的青年人,自然大感意外。沙千里的话太过狂傲,二妖先是一震,随即无名火起,怒极反笑道:“呵呵!俗语说自古英雄出少年,大概老夫不得不服老了,你上吧,胜得了我老不死,今后江湖中将是你姓沙的天下了,呵呵呵……”
笑声未落,沙千里已突起发难,在笑声中闪电似的出剑进攻,以排山倒海似的声势,连攻七剑之多,但见剑虹如银蛇飞舞,剑吟声像阵阵隐隐风雷,剑气直迫八尺外,罢风澈骨奇寒,可怕的凶猛冲刺锐不可当,每一剑皆凶险绝伦。
二妖连封十二剑,退了两丈左右,只抓住反击两剑的机会,而这两剑的威力却微不足道,无法挽回颓势,直至沙千里被一株树干所挡住,方脱出剑影的笼罩,惊出了一身冷汗,暗叫利害。
沙千里重新觅取最佳出剑方位,徐徐移步迫进,豪气飞扬地说:“第二次进击,你不会有活命的机会了,老家伙。”
二妖心中发冷,暗叫不妙,但在心中却又存有一线希望,认为对方经过一阵空前猛烈的攻击,可能内力不继,因此用狂傲的话壮大声威,并不足威。同时,此时此地,不容许他退缩,退缩等于是认栽,一生辛勤历尽风险所获致的声誉,必将因一时的怯念而全部断送无遗。
他必须抓住这一线机会,最佳的取胜要诀是进攻。他却忘了进攻须具有进攻的实力与本钱,不然便是飞蛾扑火。
“嘿!”他开始抢攻,生死关头,他展开了生平所学,行雷霆一击,绝招“万流归宗”出手似乎同时攻出五十剑,从四面八方向中汇聚,完全以内力御剑,每一剑皆直指要害,风雷大作,剑吐千道银蛇,狂风暴雨似的向沙千里攻去。
沙千里不再大意,脸上笑容消失了,守住原地神色肃穆的御剑,身形在原地旋动,从容地迎击一阵阵浪涛似的凶猛狠招,轻灵地拂错崩架搭撒手法极为迅捷。
传出一阵阵令人闻之头皮发紧的剑鸣,可怕的剑芒急骤地吞吐不定。
二妖猛攻了四招廿八剑之多,最后真力不继,终于犯了心怯的错误,手脚一慢,露出了空门。
电芒突然贴他的剑侧射入,快得令他无法问避或招架。
“铮”一声剑鸣,他飞退丈二,右肋下有血溅出。
沙千里并不追击,左手一扬,豪笑着收剑。
“啊……”二妖大叫一声,右膝突然炸裂,扭身跌倒,原来他挨了一朵沙千里仗以成名的神花。这一声狂叫,引来了回头寻人的林华。
二妖一倒,立即有三名大汉扑上抢救。
蓦地人影飘摇剑影漫天,沙千里以令人骇绝的奇速,迎击三名抢出救人的大汉,锲入三人之中。
四条人影一静三动,一接触生死立判。沙千里的身形倏止,三大汉却向三方飞退,接着是惨号声飞扬“砰砰砰”三声大震,三大汉呼号着倒地挣扎,无望地滚动、抽搐、呻吟,无法站起来了。
“杀!”沙千里伸剑大喝,身形向前飞跃。
绿云偕另一名婢女一声妖叱,扑向云里飞虹几个人。
只片刻间,便成了人间地狱。有两名受伤的大汉向外逃,却被沙千里截住,一照面便中剑而倒。
沙千里纵向右脚已毁,尚想挣扎逃走的二妖,冷笑道:“二妖,留下你的头。”
叫声中,一剑向二妖的颈上挥去。
“叮”一声暴响,一颗小石在沙千里的宝剑锋尖炸裂如粉。
一道淡淡的黑色人影从不远处的树后射来,剑虹耀目生花,身剑合一攻向沙千里的右后肋。
同一瞬间,另一个青影扑向绿云两婢。
沙千里眼角看到了黑影,有物在剑尖上炸裂,他便知有警,挫身大回旋一剑反挥,来一记以攻还攻的狠招“回龙引凤”。
“铮!”暴响震耳,双剑相交,两人各向侧飘退八尺。沙千里大怒,急怒交加中左手疾杨。
黑影突然不进反退,倒跃丈余,用不像是人的嗓音尖厉地叫:“芸儿,走!”
青影正将绿云两婢迫得团团转,一枝剑威风八面风雷俱发,抢尽了上风,闻声一跃而退,迅捷逾电。
三朵神花全部落空,黑影已远出五六丈外去了。
沙千里怎肯甘休?喝声追!率领两婢发狂般衔尾怒赶。
黑影青影并肩飞掠,原来是两个女的。黑影穿黑劲装,外罩披风,脸上带了黑色的面具。青影则是青布衫青布裙,眉目如画,脂粉末施天然国色,美得令异性屏息。两人的轻功高明极了,并肩飞掠恍如星跳丸掷,冉冉隐入林木深处。
沙千里主婢狂追不舍,追入林深处身影消失。
不久,林华从北面接近了现场。
南面,十八名蒙面男女也逐渐接近了。
二妖右肋中剑,右膝碎裂,伤势相当沉重,连裹伤的力量都消失了,躺在地上等死,毫无自保之力。眼看黑衣女人临危相救,不由心中大喜,可是黑衣女人却一沾即走,似乎仍不是沙千里的敌手,心中大失所望,死的恐怖再次控制了他。
他听到了脚步声,心中朦胧地想:“我活不成了,不管来的是什么人,我都逃不出他们的掌心。”他闭上双目。首先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两个蒙面人,其中一人叫:“咦!此地怎么有许多死尸?”
“哎呀!这不是黄山双妖那些人吗?”另一人叫。
十八名蒙面人都到了,有两个人到了他身边,其中之一骇然叫:“这不是二妖廖汝仲吗?谁杀了这老魔头?这人真做了一件好事,去了咱们一大劲敌。”
“还没死。”另一个叫。
“那就问问他。”
“给他补一剑算了。”
“也好……”
蓦去,黑影来势如电,有人沉喝:“不许动他!”
“铮铮铮”剑鸣震耳,黑影从四五名蒙面人截击下切入将拦路的人一一击退,扑至二妖身旁,排空直入,无人可当,乘两名蒙面人闻声后退的机会,挟起二妖一掠三丈,如飞而遁。
原来是穿黑披风戴黑面具的女人去而复来,大概已将沙千里主婢扔脱了。
十八名蒙面人大惊,眼睁睁目送黑衣女人如飞而去,身法太快,都被黑衣女人可怕的轻功身法镇住了,忘了追赶。忘了该怎么办才好。
“快走!这人如果去而复来,误会这些人是咱们下的毒手,麻烦大了,跳在大江里也洗不清了。”为首的蒙面人恐惧地叫。
十八个人不约而同,急急撤走脱离现场。十八个人在林中急走,自然有先有后,走在最后的人遭殃。林华老早便盯住了他们,悄然跟上,一指头点在最后那人的脑户穴上,挟了便溜。
前面十七个人竟不知丢了一位同伴,急急走了。
林华将人挟至隐蔽处放下,苦笑道:“怪事,怎么又是女人?女人缠人这些江湖凶杀凶案中总不是什么好事。这年头真是反常,女人们似乎对打打杀杀格外起劲,谁说弱者是女人?”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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