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乎,我在乎的是,我太弱了,处在这样的身份地位当中。
但我喜欢他。
也许,这是注定的。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爸爸,我该怎么做?
……不过我明白一点,必须走出自己的路来。不然,我就只能是一个附属品,而没有那个资格。
这一次比赛,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我将努力取得这种资格。
……
梅拉小提琴大赛,其意义重于比赛本身。它不是世界最大型的比赛,也不是难度最高的比赛,但世界知名的艺术家们对它却格外的重视。
这当中当然有艺术家们对前辈的敬意,或者说一个传统。
关于这一点,我们从贝多芬、舒伯特、帕格尼尼等音乐家留下的深远影响可以见得。
而辰星之所以说这次比赛能让他取得某种资格,则是因为,梅拉大赛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是一个把自己展现给世界古典音乐界的机会。
梅拉青少年小提琴比赛,除去纪念意义之外,是特意为音乐界注入新活力量存在的。只要在这次比赛中给人留下一点印象,以后的音乐之路会平坦许多。
打个比方,选世界小姐,就算只入围得了个十佳,回国后的身价比之前仍要高涨不知多少倍。
或许这里没有那么夸张,但是同样的道理。
比赛地点就在梅拉音乐厅,几十个世界各地而来的青少年即将跨出自己音乐道路上重要的一步。辰星看着几个从身边路过的不同发色和肤色的参赛者,陡然产生了一种天外有天的奇特感觉。
他从前世面见识得少,吃过太多苦,后来又被萧烨保护得很好,突然见到新鲜事物,第一感觉不是新鲜,而是不由自主的防范和警惕。
“辰少爷,你没事吧?”阿彪在旁担忧的问。辰星的脸色刚才变了一变,一直信心观察他的阿彪自然注意到了。
“我没事,觉得有点新鲜罢了。”辰星微微一笑。
阿彪也笑,“辰少爷指的是这个音乐厅还是那些人?我是个粗人,不懂这些高雅的东西,但是梅拉音乐厅举世闻名,连我以前都听说过,你觉得新鲜是正常的。不过外国人,你在B国偶尔也见过一个两个吧?”他平时不喜欢多说话,只是现在见辰星似乎有点紧张,便特意多说了两句。
辰星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以前没有一次性见过这么多……”确实,他们周围四处几乎都是外国人。
“看看就习惯了。”阿彪安抚似的说。
实际上,辰星当然不会因为旁边全是外国人而怎么怎么的,只是他的确紧张了。这种紧张来的莫名其妙。
于是初赛轮到他时,第一首炫技性乐曲拉到一半辰星才感觉进入状态。也许是心里有了其他杂念,他没有以往上台表演时的那种轻松自如感。好在多年养成良好的习惯,他极力强迫自己进入练琴时的状态,假装四周都是海棠花,他还站在海棠花中……等到了第二首巴赫奏鸣曲时,情况好了起来。
但比赛的舞台和花房是完全不同的。最大的不同,就是比赛场上有管弦乐队。辰星不是没有过和乐队演出的经验,比赛前也和这一支乐队配合过,然而在此时此刻,他想象这里是海棠花房,总还是有违和感的。
这种感觉或许在别人看来不明显,他自己却觉得尤为强烈。
作者有话要说:字数少了点,见谅。不是我偷懒,而是真的很不舒服~牙还疼着,有低烧,最主要的是两天没吃一粒米了,可能吃了泻火的药,还在拉肚子,打字抬手指都觉得累……我得早点去睡,睡着了舒服点
37
37、第 37 章 。。。
萧音站在音乐厅的某个角落,看着台上颀长的少年。距离有点远,她看不清辰星的脸,音乐声倒是听得分明,可惜对她来说,无异于对牛弹琴。
她自嘲的一笑,蓦然想起另一个海棠花中的身影。
温柔典雅的女子很喜欢在粉色的海棠花中拉小提琴,曾经不止一次的在曲终时,转头浅浅的微笑,“我又对牛弹琴了。”
这个孩子,和他的母亲,是如此的相像。
无人知道,冷艳绝情的萧家大小姐,会没有足够的勇气面对台上的少年。
她差一点伤害了青青的孩子。这个孩子呵,是青青拼了命也要护下来的。
萧音凝视着台上的身影,从提包里摸出手机,“阿烨,小星的状态不大好。”
“怎么回事?”那边的声音陡然紧张起来。
萧烨无声的一笑,“你倒是疼他,我从没见过你对萧奕这么紧张过。”
“……他不一样。”
谁不一样?萧奕还是辰星?彼此心知肚明。就连萧音,唤辰星为小星,而对萧奕是直呼其名。萧家的人,情感本就淡薄,萧奕作为继承人,有些东西,已丧失了拥有的机会。
辰星和萧奕,谁比谁得到的多,哪个更为不公平,无从比较。
“小星看起来有点紧张,你想办法安慰他吧。”萧音挑眉开玩笑,“唉,我倒是想亲自上前去表示慰问,可难保他一看见我,心情更糟糕。这小破孩臭着一张脸,杀伤力蛮大的,就跟软刀子捅心脏似的。”
“怕什么?你活该,反正你皮粗肉厚。”
“……”
这边萧音刚好挂上电话,那边,辰星已结束了最后一段乐章的演奏。下得台来,辰星长嘘口气,才发觉后背已经湿了。
他知道他的情形不对劲。以往,他只要想着,辰潇就在他的音乐中,陪他一起飞扬,便能全副心神的沉浸在乐曲中,而今天……
他失了平常心,他心急了。
飞机上遇到萧音,给了他一种无形的焦躁感。他想或许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可似乎又不止是这样。亦或者是急于取得一些成绩,急于让自己不是这么弱势?
奇怪的不安就这么袭击而来。
因为喜欢他么……
“辰少爷,少爷的电话。”阿彪拿着手机迎上前来,辰星急忙接过,听到里面传来萧烨沉稳的声音,“星儿,初赛完了?”
萧烨的声音是最好的安抚剂,辰星惶惶的心沉淀下来,“嗯,完了。烨哥哥,我感觉不太好。”倾诉的话不由自主的冒了出来。
“怎么了?紧张吗?”
“嗯。”
“就只是紧张?你这个小傻瓜,第一次参加这种比赛,不紧张才不正常。不信你问问去,有谁真的不紧张把我名字倒过来写!”
好像是这个道理……辰星一下忘了自己的失常应该没有这么简单,他愿意相信他。
“你紧张,别人比你更紧张。”萧烨说。
“我明白了。”辰星弯起嘴角,看一眼阿彪,“你怎么知道我刚好比完初赛?是阿彪告诉你的?”时间上掐得真准。
阿彪听到了,摇摇头,用嘴型说没有。
“是吗?这么巧。”萧烨呵呵地笑,一声声穿透辰星的耳膜,酥酥麻麻,“这就叫心有灵犀一点通。星儿,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自己。琴该怎么拉就怎么拉,你才多大,机会多的是。记得吗,我说过永远都站在背后支持你。”
说也奇怪,辰星的焦躁就这么被抚平了。
萧烨对他的影响太大,在他生命中占据的色彩太浓重,轻易的左右着他少年的心境。这时,辰星心中的欣喜怎么也压抑不住。
“嗯。”尽管萧烨看不见,辰星还是重重的点头。
挂了电话后,辰星微笑着和阿彪走出大门,阿彪看着他喜笑颜开的脸色,说:“辰少爷刚才拉得很好听。”
辰星惊讶的挑眉,“阿彪,你不是不懂音乐吗?”
“呵呵,我是不懂,只会直接分辨好不好听,我觉得辰少爷你的琴声听起来很舒服。”阿彪只是个保镖,以前跟着萧烨,没少做过杀人流血的事,后来被派给辰星,过了几年的安逸日子,心里也增添了几分柔软的情绪。
与其说他是保镖,不如说他是半个保姆。他确实听不懂音乐,说好听完全凭直觉。
辰星摇摇头,“不,我今天拉得不好。”
“没有啊!我听前面几个的都没辰少爷好听,真的。”阿彪实事求是的说。
旁边忽然传过一声冷哼,辰星和阿彪循声望去,看见一个浅褐色头发的白种少年。那少年倨傲看一眼辰星,然后鄙夷的斜睨阿彪,“不懂就不要随便发表意见,简直是玷污音乐!”
辰星轻轻皱了皱眉,没有理会他,示意阿彪一起离开。
谁知那外国少年不依不饶的在后面重重加了一句:“现在怎么什么人都能进入这里,什么角色都能参加比赛了。梅拉赛事也不如以往了。”
这话说得很重,简直是直接指着辰星的鼻子说你没有资格参加这种比赛!辰星不欲多事,阿彪却不能忍,两步跨到那少年身边,居高临下,“你说什么?”
阿彪身形宽阔高大,就算欧美少年个子长得比较高,仍然有绝对的压倒优势。那少年显然没想到刚才还显得温顺的阿彪会突然之间爆发出强大的戾气,被吓得一愣。
可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他退缩,倔强的仰头,“说就说!现在的赛事越来越没有水准了,随便什么角色都能来参加!”说完,还挑衅的白了辰星一眼。
阿彪气极,拎起他的衣领,捏起碗大的拳头就待挥出。
不能容许有人侮辱辰少爷!
“阿彪!不要!”辰星的惊呼让阿彪的动作僵住,半晌,放开手中的衣领,拍了拍替他抚平,沉声道歉:“对不起。”他怎么忘了,这里不是他可以闹事的地方,一个不好,辰星会被直接取消比赛资格。
虎虎生威的拳头差点揍到脸上,少年有点呆滞的摇摇头。
“既然你不计较,我们就先走了。”快速说完这句话,阿彪头一次没有跟在辰星身后,而是拉着他离开。
等少年反应过来,他们的身影已经快消失了。少年恨恨的一跺脚,满脸懊恼,但也忍不住心惊。他出身于音乐世家,家族教导着重于优雅气质,他这种桀骜的性子,没少被长辈们教训过。像阿彪那样粗鲁暴力的人,从来没见过。拳头挥上来时,他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脸被打肿了等会怎么比赛?
周围有几道目光若有若无射到身上,更把他气得脸色铁青。这回脸丢大了!
“凯西,你衣服怎么皱了?”一位发髻高挽的贵妇出现在他面前,语气满是责备,“这样怎么上台?你想把休斯家的脸丢尽吗?”
“遇到一个黑头发黑眼的砸碎!”凯西恨恨的说。
贵妇紧紧皱起好看眉毛:“凯西!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脏话!以后不许再说!”
凯西哼了一声,明显不服管教。
贵妇脸色阴晴不定,想起凯西马上就要上台,终究放柔了语气:“凯西,妈妈不会害你的,我们休斯家族在音乐界以优雅涵养著称,家族的男士个个都是绅士,你这样别人会怎么看我们家族?会怎么看你?你作为一个异类,只会成为众人指责的对象,你不想过那样的日子吧?还有,别歧视黑发黑眼的人,他们比你想象的要聪明。”
“我不是歧视,而是说事实。我想起那个人,就觉得恶心,表兄被他害的一蹶不振,玷污音乐……”那个人黑发黑眼的人,只会攀附权贵,他拉出来的音乐,都充满着势力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