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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令之,让我说……」
瑞芳强忍泪水,「至少我还做得到对称坦承,没错,照片里的人是我,我们也的确发生了关系。但我从来没有把心放在他
身上,我爱的人是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把他对我的殷勤都想像成是你!」
仿佛用尽力气般激动的倾吐过后,泪水再次决堤,「你要相信我,令之……我爱你……可我还是做了傻事……」
骆令之深深吐息。瑞芳看见一向意志坚强的丈夫闭上了眼,竟也流下了眼泪。
「我说过,你是我的妻子,这个事实,直到现在都不曾改变。」
骆令之轻抚著妻子直顺柔发,「不管父亲怎说,我们已是生命共同体,我不会放弃你的。」
「令之……」
瑞芳的眼神一如受风助的火苗,一瞬明亮,随即黯然。「但爸似乎对离婚很坚持……」
「我知道,爸的为人我很清楚,他的高傲绝不容许家族有这样的丑闻发生,但我也有我的筹码,我会亲自跟他沟通。」
骆令之恢复了自信的神色。「瑞芳,我相信你所说的,所以,也请你相信我的安排,好吗!」
「嗯。」
听到丈夫的保证,心已定下一半。「敏中说……你等一下还有会要开,我……先到隔壁等你忙完。」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起身,却被温暖的大手拉住。「瑞芳,是我不好,冷落了你。」
再一次,瑞芳被拥进温暖的怀抱中。
这几天,瑞芳无法再踏进骆家,也不想面对焦急的父母,便听骆令之安排住进了他的私人招待所,一方面在保全的强力戒
护之下,避免媒体的骚扰。
于是这段时间过著外表宁静,内心却暗潮汹涌的日子。
四天前,骆令之详细地向他解释了与骆师严会谈的计划细节,但大体上是由骆令之出面调解,并说服父亲利用传媒关系导
正舆论视听。
「你的出席只是为了表现诚一,并让爸知道我绝不离婚的强烈意志,并不需要跟爸有正面冲突,一切谈判交给我。」
骆令之对她说道:
「但不表示你就不重要,我需要你在一旁支持我。」
瑞芳乖顺地点点头。
约定的日子来到的时候,瑞芳起了个大早,从sPA疗程、发型,指甲到彩妆,一项一项都做了精心安排,希望今晚能以最
佳状态伴著丈夫。
这一次,一定要坚持对令之的信任,不能再辜负他的用心。
所以不管再怎么害怕,都要面对这个现实。这是她武装自己混乱而脆弱的心,最直接的方式。
比约定的时间提早了半个小时,瑞芳到达了丈夫告诉她的饭店。为了躲避媒体的追逐,骆令之选择了不甚有名的商务酒店
。
但司机送她前来的途中,接到了丈夫的电话,说是公务缠身,也许会迟上半小时才到.而骆师严却是如时钟般准时进了预
定的包厢,正眼也没看瑞芳一眼,在隔了茶几的右首坐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距骆令之约定的时间己迟了将近一个小时,瑞芳越来越频繁地改变坐姿,仍无法消除心中的焦虑。
丈夫的手机一直无法接通,难道无巧不巧骆令之也在公司遇上麻烦事,分不开身?又不想让公司的人接到电话,打草惊蛇
……
「令之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是骆师严先沉不住气,「我看就先别等他了。反正,你已经跑一趟,不如就今天把事情处理了罢。」
「处理……」
瑞芳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爸,您是说……」
「别给我装傻。」
骆师严冷冷看著她。「令之的部分回去再签也是一样,但我不想再多见你一次。呐!协议书在这儿。」
很「周到」的,一并递上随身携带的名牌钢笔。
「可是……爸……」
瑞芳心急如焚,却找不到理由拖延公公。「我现在联络不上令之,万一他晚一点来了……」
「哼!还想等他给你撑腰吗你打的如意算盘!」
骆师严冷笑,「现在的你除非签字,恐怕很难走出这个包厢。」
「爸……」
心乱如麻的瑞芳早已失去了判断力,慑于骆师严的压迫,只得颤抖著手签下名字。
至少,还有一线希望,只要丈夫坚决不签字,就还有希望。
「呃……夏智衍,虽然你可能会不高兴,可是,我觉得你还是应该看一下这个……」
午休时分,张国祯高大的身躯挡在智衍桌前,吞吞吐吐地通明来意。
不出所料,智衍皱起眉头,但报上耸动的标题却令他移不开目光.「豪门乱伦情事!鸿硕集团面临分裂危机!」
那现在……是怎样
还反应不过来,坐对面的隔壁班导师一把抢过报纸,「喔,这个喔旧闻了啦!那个『风华』周刊已经追了一阵子了。那个
范瑞芳哦,也真是不要脸,才搞上一个外国人,现在又勾搭自己的公公……」
「就是说啊!真是我们女人的耻辱!」
隔壁桌的国文老师也忍不住气愤批评:
「听说她是为了保住董事长大人的位置,才不惜跟觊觎她很久的公公上床耶!我的天,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那个骆师严
也是,一脸正派经商的样子,没想到也是猪哥一个!」
「那她老公作何回应呢……」
别看老师们平日一副道貌岸然的严肃神情,讲起八卦来毫不嘴软,除了痛批那对不要脸的公媳,对那个一表人才的「受害
者」骆令之大表惋惜的也大有人在,总之整个办公室人声鼎沸,听得张国祯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不知该不该接话。他偷眼
看了老同学一眼,还在担心会对上凶恶的目光,却只见他静静把剩下的午餐送进口中。
所以说,现在到底是怎样的情况
如果真像办公室老师们所说的,骆令之不仅被背叛了,还是被双重背叛,被他最尊敬的男人和最爱的女人。
当初,骆令之为了当个乖儿子,用非常伤人的方式和自己分手,而现在,他尝到了双倍的痛苦。
照理说,曾经伤自己那么深的男人现在落到这个下场,应该感到报复的快感吧可夏智衍一丝痛快的感觉也没有。
取而代之的是胸口一股闷闷涨涨的感觉。
正因为深知被背叛的痛苦,所以一点也痛快不起来。
断绝—切联络的管道。
对那个深爱他到意欲掌控一切的男人,以及爱他爱到愿意相信—切的女人。
事件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骆令之正在香港参加一个国际性的生技展售会。但,不表示他不清楚在台湾发生的种种。
应该说,他才是最了解来龙去脉的人。
出国前,在父亲与律师面前顺从地签下离婚协议书,交给一旁的律师,附带接受了骆师严亲呢的拥抱与赞许的言词。
只不过下一刻,这纸协议书与一个存入巨额款项的户头,都到了唐曜生的手中。而此时的唐曜生,正忙著检阅手头上一份
精采的文稿与照片档案。
十天展期结束。由香港返台的班机上,骆令之一心一意只思考着一件事。
一个半小时后即将在c饭店举行的记者会上,他将得到向往已久自由。
「对于生我、育我,我从小敬重的父亲,以及相知相惜,我爱慕了八年的女性,除了在这里表达至深的伤感,我不会发表
任何批判甚至攻击性的言论。范小姐与我日前已双双签下协议书,日后范小姐个人的言行将不再与骆氏及鸿硕集团有任何
瓜葛。」
镁光灯此起彼落,映照骆令之原本肤色健康的面容惨白得吓人。不知是大过悲伤还是过度疲累,感觉上似乎苍老了许多。
但媒体记者并未因此就放过他。「请教董事长,您与前妻一向夫唱妇随,今大有这样出乎意外的发展,是否与您结婚多年
未有子嗣有关!」
一时间,闪光灯又是亮个不停。
「请恕我无法回答。」
骆令之沉吟片刻,「就我个人而言,没有孩子并不影响我们夫妻甚至整个家族的情感。但我真的不清楚范小姐的想法。」
「董事长,请问您……」
左一句「范小姐」、右—句「范小姐」。才刚离婚的骆令之这么快就急著撇清与前妻的关系。
果然是他的作风啊!
看著记者会转播至此,夏智衍真想给自己两巴掌。之前还谆谆告诫阿哲他们少跟自己提骆令之的事,现在自己竟然眼巴巴
地盯著记者会实况。
这个人,不过是个「旧识」。像其他男人一样,生活在不同的世界,跟他的生命不再有交集。
但是,想起上次在校园里的偶遇,即使是惊鸿一瞥,还是看得出骆令之的意气风发。
和今天简直判若两人。
看到这样的骆令之,就觉得他绝情冷淡的态度似乎是可以原谅的。
再抬眼,骆令之已经振作了精神,面对记者另一波提问。
「在这里对鸿硕旗下企业的股东们呼吁,我骆令之不会让集团面临分裂,这次的风波的确有劳大家费心,但丝毫不会动摇
鸿硕求进步的信念,也希望大家对我们有信心。」
镜头前的男人的眼中已经恢复了光彩,平稳有力的语调令人感到振奋。
于是,在夏智衍意识到之前,放松地吁了一口气。
哑然失笑。现在的骆令之是什么状况、什么态度、值不值得同情、值不值得原谅,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