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我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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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我云淡风轻-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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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转身往走廊深处走去,在即将拐弯的地方听见彦妮听不出心情的一句话语,“你会后悔的。”
  他不知道彦妮为何如此笃定。
  但此刻,他却知道自己已经后悔了,但他已经没有退路了。眼前杂草丛生,他必须要冒着被野草割伤的危险把人般高的野草给掀开,可是掀开之后的风景是危机还是生机却无从得知。
  谁知道。
  彦妮,竟然懂得预言了。
  
  换上了婚纱的彦妮慢慢地走了出来,正在晃神的柯添财刚踏入休息室时还真的有被大大的惊艳了一下,“俗语还真不假,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呀!”
  实话说,他们这婚礼还真的是一团糟,没有伴郎,也没有花童之类的,更没有什么爸爸把曲婉梅交给新郎之类的戏码,因为他们两人都觉得这些把戏都很无聊,无奈之下,他们两人决定直接开门,然后两人携手走到神父面前说句我愿意就直接礼成了。
  绝对奉行简单就是美的原则。
  曲婉梅对着镜子戴上了项链,“有一句马来谚语说,新娘是一天的公主。”她凡事都喜欢亲力亲为,连叫朋友给她上妆穿衣服都不愿意。
  因为这件事,曲婉梅还曾经被柯添财讥笑说她没有朋友。
  其实事实上,曲婉梅的女性朋友也实在不多,她母亲又早逝,更加没有兄弟姐妹,这养成了她独立强悍的脾性。
  柯添财站在曲婉梅身后,透过镜子边缘那小小的空间看看自己的头发有没有被风吹乱,“也有一句马来谚语,陆地上的酸梅,大海里的鱼儿,也可能在一个砂煲里相遇。”
  “这句话还算是有点意思。”
  柯添财弄好了头发,打算离开休息室,手转开了门把,低声说道,“没有意思,一点意思都没有,陆地上的酸梅本来能长成了另一棵树,大海里的鱼儿还能在大海里悠游,但是到了砂煲里,它们都成了死物。它们都成了死物……”
  最后那一句话柯添财重复了两次,意味不明。
  曲婉梅望着柯添财打开门,然后缓缓地合上了休息室的门。眼皮忽然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是左边的眼睛。
  据说,男人的眼皮跳动的话,左吉右凶,女人的眼皮跳动的话,左凶右吉。
  凶。
        



☆、凶兆
                    
  “又是同一个人干的?”凤岚燕双手交叉,手指交缠,语气不温不热,却在沉默之中徒增让人深感畏惧的气势。
  她的面前站着三个高大威武的男人,三人都垂下了头,一脸畏惧,畏惧于凤岚燕的强势,却对于她的问题给予及时且不怠慢的答案,“是的。”
  “找出那个人是谁了吗?”凤岚燕拿起桌上的咖啡杯,又放了下来,她察觉到自己的右手竟然奇异地微微颤抖,她轻轻地握住自己的右手,脚一蹬,把椅子调转面向后方的大落地玻璃,俯视这一片忙碌的城市。
  站在正中央的男人毕恭毕敬地说道,“警方依然没消息。”
  此时,一人还未敲门就连忙闯了进来,惹来三个男人的瞪视,“冯夫人……”他气喘如牛,脸色苍白,“公司的行政处又收到了东西。”
  凤岚燕高跟鞋一蹬,又转了回来,急步走向那个男人,“快给我看!看他又发了什么过来!”
  从男人手中接过那已经被手汗浸湿了的纸张,凤岚燕定定地望着那张纸,纸上并没有任何字眼,只有一个图片。
  上面是染血的银色跑车,是冯玺新换的那辆。
  之前那辆宝蓝色跑车因为车祸而被撞坏了,在车祸之前,有一个人同样地也传送了染血的跑车图片给凤岚燕。
  很明显地,这个人是在向她凤岚燕示威!
  凤岚燕掌心紧握,那张纸因为她的力道而扭曲,上面的线条弯曲不平,如若现在在场的人的心情。“现在冯玺正在准备结婚了吧?”
  站在那三人左边的男人是冯岚燕的私人助理杨瑟贤,他连忙走上前,边拿出自己口袋里的手机,“我现在立即联络陈坚。”陈坚是冯玺的私人助理。
  他走到角落对着电话说了几分钟,脸色突然变得沉重起来,他回身说道,“陈坚说冯玺早上五点就换了礼服,然后开车出去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陈坚打了好几通电话给少爷,少爷都没接。”
  凤岚燕摸摸口袋,发现自己惯用的香烟今天早上已经用完了,她以尖头高跟鞋踢了墙壁一下,厉声道,“你们给我打电话给他!无论如何都要打到他接电话,叫他离开他的跑车!现在马上!”
  语罢,她转身离开办公室,她的秘书立即从座位上站起来,凤岚燕瞅了一眼年轻的女秘书说道,“你给我准备一件礼服,我要去参加我儿子的婚礼。”
  凤岚燕一开始赞成冯玺和张雪奂之间的恋情,但是冯玺是同性恋的事情被捅破之后,她的立场因此改变了,无论张雪奂如何修好冯氏和飞腾集团之间的关系,其中的嫌隙是无论如何地修补不了的。
  她因而感到生气,怒张雪奂挽留不了她的未婚夫,愤冯玺不知羞耻,所以在张雪奂和冯玺当面通知她说他们要结婚的时候,她只是冷笑一声,把桌上的名牌烟灰缸往大理石地板甩。
  “我绝对不会参加你们的婚礼。”
  她说道。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冯玺一身的露水随着那逐渐成熟的阳光慢慢地蒸发,脸上依然湿润,睫毛缓缓地眨着,眨落了晶莹的水滴。
  仿佛已经石化了的冯玺此时才动了动手指,把已经燃尽的烟屁股往地上扔,摸了摸口袋才发现手机并没有被他带下车来。
  打开车门,钻进车里取出手机才发现竟有四十几通未接电话,他皱了皱眉头,把手机往旁边的座位扔,启动引擎,倒转车子,这才打算往结婚礼堂驶去。
  刚行驶出风景台的路口,电话就响了,冯玺右手控制方向盘,左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竟是母亲私人助理的电话号码,“喂?”
  “少爷,你听我说,你现在立即下车。”
  “什么?”冯玺疑惑地问道,转了一个弯,快速的速度让他下意识地按下了刹车键,因为这通电话而分了心的他丝毫都不察觉车子的速度不曾减慢。
  “你听我说现在马上下车,说来话长,已经没有时间跟你说这么多了。”杨瑟贤急快地说道,电话对边的他在休息室里不断地走来走去,舒缓自己紧张的情绪。
  冯玺发现自己车子的刹车出了问题,原则上这种牌子的车是不会才用了几个月就出了这种问题,他歪了歪脖子顶着手机,双手控制着方向盘,“我的刹车键好像出了问题。”
  车子的速度越来越快,有好几次差一些就撞上了山壁,车子右边的车门因为速度加上冲撞力已经被撞出了个窟窿,车窗也裂出了一个雪花状的痕迹。
  车子差些无法控制,车尾撞上了栏杆,冯玺顶在颈项处的手机因此而掉落,杨瑟贤的声音从手提电话里传来,听不真切。
  冯玺的掌心因为手汗而握不紧方向盘,他看了窗外一眼,发现外面没有适合落脚的地方,汗水浸湿了他的身体,冷气失去了效用,此时的他,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引擎巨大的声响覆盖了一切。
  在那一霎那,他甚至想过死亡。
  那一霎那,他想过很多,有母亲,有父亲(林姓父亲),有爸爸(冯姓父亲),有张雪奂,有疼爱自己的婆婆,有全身纹着许多纹身的外婆,有一天到晚抽烟的外公,有痴情地看着他的柯添财。
  他爱着的柯添才。
  从小就背负着许多东西的他,无法让自己随心所欲地去拥抱、去爱一个人。
  他的童年分成了两边,一边是彩色的,一边是黑白的,彩色的只有婆婆,她爱摸着自己的头,告诉自己,学不好法文没关系,自己的中国人,把中文学好已经问心无愧了。
  她也喜欢亲吻他尚有泪迹的脸颊,告诉他,钢琴可以慢慢学不要紧,婆婆教你下象棋好不好?
  以前的他,最爱跟婆婆下象棋。




☆、跳车

  黑色的童年太多太多了,以前度日如年的日子,此时竟然以雷电般的速度掠过,难捱的时光在此时此刻竟然只是一幕一幕,连顿住的时间都没有。
  在父母面前友善、对他常常给以脸色的法国老师、把香烟递给他逼他吸一口的外婆,抢他的零用钱来赌博的外公、指甲灰黑,脸上布满皱纹的钢琴老师,不爱理睬他的父亲,在他跌倒的时候逼他自己站起来的母亲,这一些都充斥着他的童年。
  以前的不堪回首,造成了他对现今生活的执著。他甚至自私得不愿意为了柯添财而对他的事业放手,他的爱,在柯添财的无私面前,显得愚蠢而卑微。
  如果现在有得选,他愿意放弃一切。
  但如果这个选择权提早个一年,他依然会选择走下去,因为他是冯玺,他有着他对于权力、财富、地位的执著。
  所以,他注定和柯添财错过。
  终于,他再也无力控制方向盘。前面是悬崖,旁边是山壁,如果车子继续往前,他注定死路一条,如果跳车,他非死即伤。
  以前的他无力争取,但现在的他决定争取了。
  他想活。
  
  柯添财抚着自己心脏的部位,那儿突然生出微痛的感觉,不太激烈,但却让人无法忽视。
  “婚礼开始了,我的新郎。”曲婉梅低声说道,她极力微笑,嘴角却只是微微一勾,勾勒不出甜美的微笑。
  柯添财回以一笑,他伸出手掌,“请吧,我的新娘。”他的声音沙哑,同样也佯装不出轻松的语气。
  
  礼堂大门被打开了,里面的嘉宾微笑着看着他们,曲婉梅右手轻轻地撩起了裙子,左手挽着柯添财的手,脚步平稳地走着红地毯。
  柯添财的笑容有些僵硬,他沉默地接受来宾的祝福。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看见彦妮的声音,他心中黯然,以为彦妮对他感到失望了,不愿意参加他和曲婉梅的婚礼。
  婚礼进行曲悠扬地想起,这与众不同的婚礼被悄悄地揭开了序幕,同样地,这也是爱情的序幕。曲婉梅偷偷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他的神色充斥着感动与欢喜,仿佛没有因为无法亲手把女儿交给新郎而感到不高兴。
  这是曲婉梅特地安排的,她怕有个万一,她心里奢望地希望这样可以减少意外发生的时候父亲的失望感。
  无论是她的意外,还是他的意外。
  纵使步伐短小,一步顿,再继一步,他们还是走到了神父的面前。
  婚礼开始之后,任何来宾都是不允许进入的,但柯添财和曲婉梅都意料之外地听见了教堂大门被推开的声音,紧接着的是急促的高跟鞋踩地声音,柯添财和曲婉梅下意识地转头,只见一身优雅洋装的彦妮以柯添财不曾见过的狼狈模样踏入教堂。
  一手顾着拉裙子,一手顾着推门的彦妮脸色苍白,手机无力地从手中滑落,掉在地板上又是一阵沉重的声响,本来他们应该继续婚礼的,但柯添财不曾见过彦妮这个模样,她早上还整整齐齐的头发垂落了几根,挡在她眼前,眼中的波光闪烁着悲伤的光泽。
  “柯添财。”彦妮抬头,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不要举行这个婚礼,好吗?”
  不良的预感,这是柯添财当时唯一所想到的,他依然站在原地,只是头调转,他语气颤抖地宛若秋天凋落的落叶,“为什么?”
  彦妮看了一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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