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新店开张打八折么,多好,此时不多吃点更待何时。”柳思勉毫不脸红地道。
“你这是把人民教师当大象来宰啊。”
“瞧你这小气巴拉的样,这点肉算什么,又不是从你身上割下来,给你解决了终生大事,点个三份肉还嫌贵啊。”柳思勉不满地道。
“不贵不贵,再点两份都可以,吃不了带给你妈当宵夜。”老姑娘政小妮笑道。
“这才像人话。”
“照理来说,你长得人模狗样的,应该比较俏啊,怎么到现在还是无人问津,由此来看,长得帅的人也不一定都受欢迎,也有是一废物点心的,比我这教书匠还窝囊。”
“怎么说话呢,你小子皮又作痒是吧,”柳思勉作势要揍,“本公子是眼界高,粗枝大叶俗花败草的根本入不了我法眼,这不还在寻寻觅觅当中么。”
“呵,寻寻觅觅?可别当了一辈子孤家寡人了。”澹台晓峰哼道。
政小妮一听到孤家寡人四字,突然灵光一闪,问道:“你们说那姓关的交警会不会是孤儿院出来的啊?”
“孤儿院?你还疯人院出来的呢,”柳思勉不可思议地道,“一惊一咋干嘛,肉还没烤熟,我以为烤你屁股了。”
“我不是疯人院出来的,我就是从孤儿院出来的。”政小妮面无表情地道。
“啊……真的……,我真不知道,对不起对不起,”柳思勉脚下踢了踢澹台晓峰,“你早知道吧,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你也没问啊。”澹台晓峰笑了笑。
“这有什么对得对不起的,孤儿院出来的就不是人啊。”政小妮瞪眼道。
“不是那个意思,”柳思勉哂笑着转过话题,“你怎么说那姓关的小交警是孤儿院出来的呢,他不是山风前老板关俊松的儿子么。”
“我在孤儿院的时候,有个小弟弟长得跟他很相似,眉眼儿一个模子出来的,我说怎么感觉跟他很熟悉呢,后来他被有钱的人家领养了。”
“那个小弟弟被人领养时多大啊?”柳思勉澹台晓峰好奇地问。
“大概□岁的样子吧。”
“呵,九岁的小孩长到现在早也变样了,别瞎扯。”柳思勉笑道。
“谁说的,大体轮廓还不在那啊,”政小妮凑过脸来道,“柳帅,要不揪个机会,找他问问?”
“有病啊,”柳思勉鬼叫道,“哦,让我去问他,嗨,小子,你是不是没爸没妈从孤儿院出来的啊?人家不拿皮鞋砸我也会喷我一头脸的口水,再说了,对他来说,我跟他那还是有前仇的。”
“倒也是,无缘无故踢人家一脚,搁谁也不会舒服,”政小妮点点头,“还是我去找他旁敲侧击下,嗯……,在院里那小弟弟到底叫什么来着……,怎么想不起来了。”
“到时我陪你一起去吧。”澹台晓峰不自然地道。
“担心你老婆被人家拐跑吧。”柳思勉很没眼色劲地道。
“小妮没个亲人,如果是的话,不也多个故人么。”澹台晓峰对柳思勉毒了一眼。
“其实也没什么,如果是那小弟弟的话,我只想问他些事,”政小妮眼角发红地道,“我比那小弟弟大四五岁,有个跟我同一年被送进孤儿院的还有位叫政东东的哥哥,他跟那小弟弟的关系特好,小弟弟被人领养的那天,正好碰上打预防针体检的日子,从医院回来后,当知道小弟弟被人领走后,东东哥没去上学出去找了好几天,蓬头垢面的回来后一直一言不发。没过多久,他又从学校出走了,后来一直没回孤儿院。最疼我们的钱嬷嬷临死前一直记挂着东东哥,不知道他在外面过得怎么样,担心他被坏人拐走学坏了。如果关警官是那小弟弟的话,我就想问问他,见没见过东东哥。”
“既然这样也别去当面问人家了,有机会我帮你打听打听,跟他表哥我很熟的。”柳思勉很是大方地道。政小妮左一个小弟弟右一个小弟弟,柳思勉听得很是咯耳。
“谢了,柳帅。”
“哦,对了,”澹台晓峰突然想起一事,“林宾从外地回来了,要不,什么时候一起聚聚?”林宾跟柳思勉澹台晓峰在大学是一个班的,也都是庆源人。
“不见,没意思。”柳思勉了无兴趣地道。
“不老同学么,干嘛这么绝情。”
“那傻□不就考了个研究生么,进了家大国企么,有啥了不起的,我就看不惯傻□那小人得志盛气凌人的样,谈话不到三分钟,总喜欢有意无意地扯到手表多少钱买的西装花了多少皮鞋是什么皮的。”
“嫉妒,绝对的嫉妒。”澹台晓峰大笑道。
“我还真没把他当回事,也就你理他,其实那傻□哪讲什么同学感情啊,也就是找找混得没他好的同学显摆显摆,突显他很有能耐,”柳思勉一杯啤酒猛地灌了下去,“说实在话,大学同学也就跟你亲乎,平时来往的都是我的高中同学。”
“兄弟,不说了,干吧。”澹台晓峰连着给柳思勉倒满杯,咣嘡碰了一下一口干了自己杯中酒。
柳思勉喝得微熏,满身酒气地去她妈店里问要不要帮忙时,被马素华抡起扫把给赶回了家,到了家,柳思勉胡乱冲了个澡就倒上了床,一睡睡到七八点,连忙翻身起床,急急忙忙洗漱一番就要去上班,临走怪他老爸没喊醒他,耽误了晨练。柳国平说和堂兄比试又不是华山论剑,只要不败得太难看就行,歇个一天两天有什么关系,明天早上起来早点补回来就是了。哪知道,柳思勉下午下班前又接到了个电话,要请他喝酒,请他的人是山风的老板唐少川。
柳思勉下班连忙就往凯旋酒店赶,被服务生带到包厢时,没想到齐飞和关昊彬竟然也在。
“这几天忙,本来老早就想请兄弟,一拖就拖了好些天。”唐少川见面就呱啦开了。
“唐总客气,”柳思勉分别跟关昊彬齐飞打了招呼,“照理来说该我请大家的,只有下次了,我可首先声明,这酒店我是请不起的。”
“别唐总唐总的叫,生分,”唐少川示意柳思勉坐到他身边的位置,“兄弟哪年的?”
“八零年的。”
“虚长你两岁,我就叫你柳老弟了。”
“行,唐哥,那我就高攀了哈。”两人倒是不打不相识,一打成朋知。
四人东扯西扯的谈些时事趣闻,不一会也都熟稔起来。等菜上齐了,还没开吃关昊彬却来了电话,拿起手机嘀嘀咕咕说了半天。
“是姑姑姑父打来的吧。”唐少川见关昊彬好不容易放下手机便笑问。
“嗯。”关昊彬不好意思地把手机放进口袋。
“‘昊儿啊,可别喝酒,实在没办法,可不许喝多了’,‘彬彬啊,包厢里有人抽烟你就回来,别在里面呆着,难受’,啧……,关少啊关少,你什么时候才能断奶啊。”齐飞阴阳怪气地取笑起关昊彬来,被关昊彬一个毒眼给瞪回去了。
“齐sir说的是什么意思啊?”柳思勉好笑地问道。
“他在学我姑姑姑父说话呢,每次彬彬不跟他们一起吃饭,都会啰哩啰嗦交待一大通,都成他们交警系统的笑话了……”唐少川还没说完自己的手机也响了,一接还是他姑姑打来的。
“老太太真是的,还不放心呢,搁这给我施压了。”唐少川挂断电话后对关昊彬苦笑道。
“真是羡慕啊,父母这般宠着呢。”柳思勉嘴里这么说,心里鄙视道,什么呀,搞得跟个娘们似的。
“笑话哪是我们交警系统有啊,在学校就不少,现在要是有同学过来玩,男的见面就喊关少为昊儿,女的见面就喊彬彬。”齐飞不顾关昊彬那难堪的脸,只管嘴里畅快。
“那你爸妈平时叫你什么?”唐少川笑问齐飞。
“讨债的,”齐飞笑呵呵地道,“说他们前辈子欠了我的,这辈子阎王爷派我来折磨他们了,收债,还连带利息。”
正端起碗吃鱼翅羹的柳思勉一听,差点笑出声来。
齐飞见柳思勉那张想笑不笑的脸很是恼火,本来就瞧柳思勉不顺眼,便瓮声瓮气问:“柳大侠,你爸妈平时叫你什么呢?”
“我爸妈平时喊我啊,”柳思勉想了想,正儿八经地说道,“连名带姓叫柳思勉的时候多,不高兴时叫臭小子,训练时叫不争气的,惹了祸时骂我炮仗,在别人面前喊我时就一个词呃,我个子不是比较高么,有时也喊我那根竹竿呐。”
“想不到你比关少的昵称更多呢,”齐飞狡黠地道,“还有别的昵称么,比如圆规啊,高脚……”齐飞还没说完,被唐少川一声咳嗽给打断了。
柳思勉突然记起昨天政小妮说过的话,便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关昊彬:“关sir,你呢,还有别的昵称么”
☆、第九章
“不知道,可能背底下还有吧,”关昊彬淡然地笑道,“不管是讨债的还是竹竿,都是父母爱的不同表现方式罢了。”看到关昊彬那淡淡的笑容,柳思勉心里一动,莫明生出股怜惜的心意来,本来还想顺势再打听几句,一瞬间却没了兴致,再也忍不下心来问了。
“兄弟,有没有兴趣到我公司来干啊,职务随你拣,工资随你开。”唐少川自知道柳思勉的利害后,一下动了爱才之心,平素除了抽烟喝酒□的爱好外,唐少川也就舞棍弄棒这个爱好可拿得出台面,有柳思勉这种高手在身边,乐趣多多。
“哥真会强人所难,人家在证券公司上班,坐着动动嘴皮子就日进斗金,用得着跟你吃苦受累的赚那辛苦钱么。”关昊彬擦了擦嘴道。
“关sir抬举了,我也就在公司里打打杂,做做普通的文书整理工作,简单得很,待遇也是公司里最低的。”柳思勉脸不红心不跳地道。此语一出,在场的都很是意外。
“柳先生就别关sir关sir的叫了,听得怪怪的,我比你小,就叫我关昊彬呗。”关昊彬对柳思勉笑道,柳思勉看着关昊彬的笑脸,一时失神愣住了,只知道连连说好。
“柳大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呀?”齐飞好奇地问道,心想该不会是外婆教大的吧。
“省师范学院中文系毕业的。”柳思勉埋头喝汤。
“中……中文系?!”不但齐飞,关昊彬唐少川也很是意外。
“怎么的,不像么?”柳思勉抬眼问道。
“不是不是,只是很意外。”齐飞忙不迭地笑道。
“怎么不去教书啊,师范生不就是当老师么。”唐少川好奇地道。
“我是当过老师啊,在六中,不过只当了一年,后来因为跟一学生家长打了一架,被学校给开了。”说起以往的难堪,柳思勉有点羞赧。
“打架?开除?”三人又是一愣,这什么人啊,当老师的能跟学生家长打架,还真服了。
“那时不是年少气盛么。”见三人一脸的惊诧,柳思勉不好意思地道。
“好像现在也没老多少吧。”齐飞嗤笑道。那天还没说上几句,就一脚把我们关少给踢飞了,看样子这位主是个毛栗刺啊,谁惹扎谁。
“开除之后才进了现在的证券公司?”唐少川问。
“不是,”柳思勉呵呵笑道,“进了一家培训学校当老师,老板那丫的不是个男们,度量太小,斤斤计较,心也太黑,可着劲地骗学生的钱,跟他吵过几次,后来实在憋不住,跟他干了一仗,打得他满地找牙。后来做过会计,跑过运输,干过销售,都因为跟这个那个干仗而半途作废了,今年年初才进了这家证券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