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经理,我和我老公从相识到结婚的故事你应该有听过吧。”陈妙慧突然问起这话来。
“是听过一点点,你想找我帮你们写自传出书?”柳思勉一本正经地道。
“出书就免了,说不定你文笔还不如我呢,要出书我自己来,”陈妙慧心道,句句话没个正经,一看就知道心虚得不行,“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不管我跟彬彬是怎么认识的,其实,我真的很爱很爱他。”
“嗯,旁人都看得出来。”柳思勉心道,人家都是你老公了,你说爱就爱吧。
“我也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肯定说我在瞎扯,附带条件的爱再怎么标榜真也没人信。”陈妙慧摇了摇头笑道。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这么想过。”柳思勉暗忖,女人就是麻烦,有什么事就直说呗,绕着弯的在聊这聊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聊风月呢。
“你可能不知道,我是个不太正常的女人。”
“啊,这话什么意思?”要说,还就数这话最让柳思勉吃惊。
“跟你明说了吧,我是那种不是那么喜欢男欢女爱的人。”陈妙慧看不出来什么表情。
“性冷淡?”
“应该也可以那么说吧,”陈妙慧细品了一口咖啡,“可是,我再怎么不正常,本来还是想和我老公就这么一直相伴到老,一生一世陪在他身边,哪怕是什么名分也没有都无所谓。”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这下柳思勉是真的糊涂了,不知道陈妙慧所谓何来。
“我和关昊彬虽然办了婚礼,却没去民政部门办结婚证。”陈妙慧对关昊彬终于去掉了一口一个老公。
“没办证?”柳思勉一愕,“为什么?”
“不为什么,因为当时我觉得,虽然我有信心一直爱着他,但却没信心能让他快乐。”
“这又是什么琼瑶故事啊,等等,让我捋捋……你意思是说,你爱昊儿,昊儿也爱你,你跟昊儿结婚,你开心,昊儿……不开心?”柳思勉思维确实是被陈妙慧搞乱了。
“没错,”陈妙慧斩钉截铁地道,“所以我决定把他转让出去。”
☆、第五十章
“转让?”柳思勉目瞪口呆,“你想赚转让费?”
“咯……,”陈妙慧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这人还真逗,三百万转让费,你要不要。”
“你宰大象呢,”柳思勉笑道,“何况你还是无证经营。”
“柳思勉,你是同性恋没错吧。”陈妙慧话题突转。
“啊,”柳思勉有点措手不及,“这好像不是我们讨论的主要话题吧。”
“当然是,因为我老公也是同性恋。”陈妙慧跟谈论天气似的。
“谁说的?”柳思勉一时错愕地愣在那,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有点怪呢。
“结婚……办婚礼前他自己告诉我的。”陈妙慧苦笑道。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啊?”柳思勉白痴地问。
“因为你爱他,他也爱你。”
“这话什么意思?”柳思勉再聪明的人思路也有点短路,“是想告诉我什么信息?”
“我要在这场游戏中全身而退,”陈妙慧有点伤感地道,“倘若他爸妈还在世,这话我是断不会说的,只有等关昊彬主动提出我才会答应,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你的意思是说……把昊儿转让给我?”柳思勉总算是厘清了陈妙慧的意图。
“废话,不转让给你,我白白地把这些秘密告诉你啊。”
“但是……这是为什么呢?”
“不为什么,因为我爱他,深爱着他。”陈妙慧汤匙在咖啡杯中搅着。
“说这话我就更糊涂了,既然深爱着,为什么又说转让的事。”
陈妙慧抬眼盯着柳思勉看了好一阵子,才缓缓道:“我比不过你。”
“啊?”
“爱一个人就应该让他快乐,从关叔唐姨他们遭意外这件事上,我看出来了,我没有那个让他快乐的能力,而你却有,”陈妙慧理了理刘海,“虽然知道这个事实,但还是心存过侥幸,总想一直赖在他身边,但看到他脸上因你的到来因你的安慰而发生的变化时,我有一种很深的挫败感。我自私,虽然明知道关昊彬不爱我,跟我结婚只是为了讨爸妈的开心,但还是很想霸着他不放。可是,每到晚上看到他那孤寂的身影,我就很自责,觉得自己罪孽深重。看到你们彼此相吸,却都不敢迈出勇敢的第一步,每次都是作些无谓的小试探,我觉得我该帮你们一把,退一步,让你们进一步。”
“你……还真不知道怎么说你。”柳思勉看着眼前的陈妙慧一时不知道怎么去应对,最开始当关昊彬把她带到自己面前时,第一感觉就是他们两个配着很合适,后来,因为关昊彬的原因,也跟陈妙慧一起吃过几次饭,慢慢觉得她是个素质很不错的女孩,在现今的大学生中很难寻着。从今天这事来看,陈妙慧再给自己的感觉就不仅仅是素质好了,而是道德品质高贵。
“不要那么看着我,我没你想得那么伟大,”陈妙慧好似看穿了柳思勉的心,“我只是跟着自己的心走,看到自己爱的人开心快乐,自己也会跟着快乐,哪怕是人没在身边。”
“你有没有想到,”柳思勉缓缓地道,“你这个时候离开昊儿,可是最不适宜的时候。”
“知道,肯定要遭所有人的非议,无所谓,慢慢就会过去的,”陈妙慧动情地道,“这个时候他最需要的是你而不是我,亲情带来的伤害,爱情可以帮着抚平。”
“我怎么觉得你不叫伟大,你叫相当伟大。”柳思勉有点兴奋了,也不能说兴奋,应该叫相当兴奋。
“嗤,德性,”陈妙慧嗤笑道,“我也就搬回娘家住而已,可别指望我能帮上别的什么忙,再伟大我也没有替情敌铺路搭桥的心情。”
“理解理解。”只要你和昊儿不是真夫妻,别的什么事都好说,本来就打算这么远远地看着他过一辈子,压根就没存和他厮守一起的念头,现在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会全力以赴精心呵护了,更何况你说他也对我有好感不是(不是柳思勉自卑,说关昊彬也爱他,他一时半会绝不会相信)。
第二天,关昊彬突然说要小范围的请大家吃顿饭,对这段时间来对他的关心表示感谢,请的地儿仍是长香楼。虽说是小范围的,但请的人倒也不少,唐少川、丁默、柳思勉、陈鑫、政小妮、澹台晓峰、齐飞、刘天平、葆飞、苏志平十来人。
澹台晓峰一直借开着柳思勉的车,那天不巧车子还在修理厂修理,散席后,关昊彬便说送他们夫妻俩回去,搭唐少川顺风车来的柳思勉忙说也要跟他们一起走。
“看到彬彬现在好多了真高兴,那会儿看你瘦的样,心里难受得要命,”上车后政小妮继续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彬彬呐,节哀顺变。”
“现在也没那么心痛了,只是很后悔,”关昊彬黯然神伤,“后悔为什么要当交警,为什么不听爸妈的劝。”
“你爸妈一直不同意你当交警么?”澹台晓峰很是意外,当公务员不是人家梦寐以求的么,哪有不希望儿子吃上皇粮的爸妈呀。
“嗯,一直劝我,要我联手表哥把山风经营好,”关昊彬苦笑道,“也不知怎么就鬼迷心窍,心里就是想当警察。”
“各人有各人的梦想,当警察也许就是你的人生梦想。”柳思勉安慰道。
“哦,我知道了,”政小妮想了想,突然若有所悟地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一心想当警察了。”
“你知道?”澹台晓峰和柳思勉异口同声道。
“嗯,如果我猜想得没错的话,彬彬应该是小时候就有当警察的愿望。”政小妮断然地道。
“真的么,小妮姐想起什么了?”关昊彬好奇地问。
“彬彬啊,你记不记得有个叫小卢叔叔的警察么?”政小妮回忆着道。
“小卢叔叔?”关昊彬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记不起来了,没印象。”
“应该不会没印象呀,你那时也有六七岁呢。”政小妮的记忆越来越清晰了。
“我想当警察难道是想学那小卢叔叔?”关昊彬疑惑地问。
“我想你应该是受他的影响。”政小妮点点头道。
“不可能,你就知道整天胡扯瞎编,”澹台晓峰道,“连人关警官记都记不起来了,什么影响不影响的。”
“你晓得个卵,”政小妮对自家老公爆粗口,“肯定是因为那件事彬彬才想着要当警察的。”
“哦,小妮姐细说一下。”关昊彬把车开到路边上停了下来。
“她还不是想到哪扯到哪,边走边听,权当听故事吧。”柳思勉见关昊彬正儿八经的把车停下来听政小妮胡编瞎造,便劝道。
“注意力不集中哪能开车,歇歇再走,听小妮姐讲完。”
“那我来开车,你坐在副驾听。”柳思勉好笑地道。
“你不一样,竖起耳朵来听,比我更好奇。”关昊彬嗤鼻道。
“行,咱们就停在这听她讲。”柳思勉心下道,这丫头万一说上瘾了,侃个三四个钟头那都不成问题。
政小妮见三个大男人都眼巴巴地瞧着自己,一下子来神了,咳了咳,清了清嗓子,讲起一件陈年往事来。
在关昊彬六岁的时候,应该不对,那时还不叫关昊彬,叫党平,党平六岁的时候,政东东已是十一岁。在那时代,他们孤儿院的小孩小学都是在院里学习,有义工来教,不过大多时间还是大孩子教小孩子,两人在孤儿院一直是形影不离,党平天天粘着政东东。政东东十一岁应该到了读初中的年纪,要到外面的中学借读,党平每天都会在门口目送政东东去上学,放学又早早地在门口等着他回来。
有次学校开运动会,政东东便把好想出去的党平带去学校看看。从来没出过孤儿院的党平对外面的世界满是好奇,玩着玩着就舍不得回去,政东东见党平可怜兮兮的样,擅自作主地没按时回孤儿院,带着党平满街的乱逛,身上也没个钱,只有饱饱眼福。
两人逛啊逛,不知不觉到了市郊,有伙耍杂技的搭着个大棚子在吆喝着招徕附近村庄的人进去看表演。政东东牵着党平的手在入口处往里望,想看看新鲜,守门的一彪形大汉便问他们买票啵,政东东说没钱。那大汉便哄他们向爸妈讨钱来看,里面有好多好玩的。政东东说自己是孤儿院的,没爸妈,就在外面瞧瞧热闹。那大汉一听他们是孤儿院的孩子,马上眼睛一转,往里喊出一鬼精鬼精的人来,对瘦条子说这两娃是孤儿院来的,瞧着可怜,你领他们进去看表演。
看完表演,那瘦精鬼竟然拿出好多好吃的东西给政东东党平两人吃。免费看了场表演,又吃了人家的东西,政东东觉得过意不去,便跟党平两人帮着他们拆棚子打包裹,那杂技团的一见更是欢喜得不得了,便窜掇政东东党平跟着他们到处去表演,有好吃的又好玩。
党平一听倒是蛮欢喜,有得玩又有好东西吃,便跟他们说能不能把他的钱嬷嬷一起带走,那些人哄道可以可以。政东东觉得不可信,便牵着党平的手说太晚了要回去。那伙人便围住了他,把他们强制塞上了挤满人和东西的三轮车。党平见这伙人突然间换了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顿时吓得趴在政东东怀里不敢作声。
车子上了一条公路时,政东东看见前面有个骑自行车的警察,便突然站起来大喊救命,旁边一大汉一巴掌打在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