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後来我听到陈东的女友再次出现在校园与他依偎共谱校园美丽传说时我一点也没惊讶,那条路,他决定不走下去,要我去乞求?那样的事不可能再发生第二次。
第一次已足够让我看清,张健二字,或许是他理智的对手,但尚不够份量。
一个学期过後,寒假来临,我飞回安海。
他没再找过我,他说不回头就不回头,挺好,没什麽不好的。
母亲在我读书的半年间领养了三个小孩,两个六岁,一个不到三岁,两个女孩一个男孩,其中一个有智力有问题,一个听力有问题,还有一个只有半只眼睛。
一回家,母亲叫他们都叫我哥哥……知道我性子不太好,特地叮嘱我要和颜悦色,不要吓坏小孩。
可小孩一见我就躲母亲身後,扯著母亲的衣服不敢松手,当我是恶狼。
我无奈,天生冷脸,这时再装和气也来不及了,为了不吓坏他们,再加上大厦建立的事情,只好搬到工地指挥所。
叔叔看我狼狈逃出,调侃我:“你不再是嫂子手里又爱又恨的儿子了……”
我扯了下嘴皮,权当笑了一下。
“你看看,张健,你这样天生凌驾於人之上的性子,谁愿意亲近你。”我叔叹息,把一叠帐本甩到我面前,“你看看。”
我拿过东西翻开核算,资金全部投入,加上一些引资,还是缺钱,现在燃眉之急是拿到更多的资金投入……要不,大厦没建成,所有资金都会被这个还活不起来的东西给全部困死。
“还缺一些……我们需要再拉些大客户过来……”我说著。
“我知道……你在北京怎麽样?”我叔说。
“挺好。”我翻著帐本。
“陈东跟你同一个学校?”
“是。”我抬头看他,“你想说什麽?”
“张健,”我叔站在窗户前,这是安海目前最高的楼,不远处,我家的大厦正在建立,“那里,我们的根基还在风雨中飘摇,什麽都没站稳之前我们再也经受不住狂风暴雨……”
我看著外面,不语。
“要站起来,我们得站稳,张健,没有人会白死。”满头白发的叔叔看著那幢还没稳住的大楼,说:“什麽事都不能操之过急,韬光养晦,当初你爷爷怎麽做的,我们现在也该怎麽做。”
收回视线,我把帐本翻过一页,淡淡地说著:“我知道。”
我叔不再说话,只是看著那幢大楼,陷入他的沈思。
到了年底,叔叔结婚,跟安海市市委书记留学归来的女儿大办喜事,母亲在先前见过那个人,对我说,“女孩不错,比你叔小个几岁,品行面貌都很好,更难得的是她很喜欢你叔,这不错。”
等我见她时她刚从美国带著她的婚纱回来与我叔成婚,婚礼上看著我叔的眼里有著怜爱,所以我想母亲的说法是对的。
对於这次商政联姻,有感情因素无非是好上加好,我叔不会对所谓爱情有想法,但他会对利益跟婚姻忠诚,对於他的妻子来说,这会是场坚固的完美婚姻。
等我要再上飞机上北京时,这次的母亲情绪已得到稳定,她的全部心思都已放到她的养子养女身上。
“健健,妈老了,家里男人的事是男人的事,你爸爸那时就跟我说过,你是个大人了什麽事都会自己有主意,所以我也不管,但是……”她整理著我的衣服,把大衣的扣子一粒一粒扣上,“你得答应妈妈,不能为难自己。”
我摸了下她的头,点头,“我知道。”
“嗯。”扣子全部扣上,她心安地笑笑,“你长大了,儿子。”
她已比我矮了不只一个头,我看著她的头顶,亲了亲她的头发,一股脑地把买来的礼物塞到我那几个弟弟妹妹怀里,扯了笑容出来,也不管吓没吓倒他们,拎起行李走向大门。
“哥哥……”有个小屁孩轻脆地在我屁股後面叫了出来,我皱眉回头,看著那个三岁的只有半只眼睛的小孩一拐一拐地走向我对著我傻呼呼地笑,双手还向前伸出要我抱的样子,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下头,然後背过身当没看见那双小肉手。
我叔在大门口看著我快步走去,笑出了声,拍了下我头,“吓坏了是吧?”
跟家人聚过之後,又是校园,那最开始差不多半年的时间後,陈东与我,又是山穷水尽前无路,我倒坦然,我已不再是那个暴躁对什麽都不耐烦的张健,我有的是耐性。
第二学期我搬出了学校,宿舍里叫林峰帮我看著,我请他吃过几顿饭,被他评价,“你冷归冷,但不傲,可惜锋芒太过毕露,你瞅瞅你那行事作风,少爷一样,没几个人喜欢,搬出去也好,免得让大家都不愉快。”
“不过,兄弟我喜欢你,学校里我会帮你看著的。”林峰很义气地拍我的肩,被我闪过,他指著我脸笑,“你瞧瞧你那小样……”
他也豪爽,不计较我的那些毛病,学校有什麽非本人出场而我不知道的事也会手机通知我,这样,我住在外面倒也平静无波。
我租是的一个套小公寓,一室一厅,大房间是卧室,我也用来当书房,有个小厨房,买了冰箱,懒得到外面吃就回家自己弄点吃了。
陈东还给我的钱包里,那张俱乐部的卡已经不在,我也懒得再办,偶尔去酒吧,出来卖的男孩也不太愿意碰,倒是有天碰见一个刚出来混的小子,清秀也很沈默,我问他愿不愿意被我包养,他看我的时候眼里闪过羞怯,不好意思问我价钱……得知我出得起後,就答应了。
我有欲望……我不是陈东,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个同性恋,我喜欢男性的躯体。
养个moneyboy,好过不干不净地跟人一夜情。
身下的小男孩很听话,身体也好柔软,我给他住的地方也很好,至少比我那小地方不差只好……
有天他要我过夜,我拒绝被他扯住的时候,我告诉他:“如果不喜欢你可以去找别人……”他那点初见倪端的小腻歪也就不见了。
一个星期见一面上完床就走,过程不到两小时,我并不觉得我给了他过多的幻想。
所以很多年後,我被人骂是这个世上最冷酷的冷血者时,我倒真的是无动於衷。
初春的北京很冷,雨也老下,一片黄沙漫布的城市,实在没有一点美感。
所以当早上美丽的章薇薇找到我时,我还笑了笑。
我刚从出租车出来,还未进校门,我一向抄小路进去,但从没想过哪天会有一个女孩在这个地方等我。
并不是很多人知道我在这个地方下车的……
“我向人打听的……”章薇薇看了看我,咬了下嘴,笑得苍白。
“是不是很打扰你?”她笑著说,笑容太过牵强折损了她的美丽。
我知道我冰冷的脸从不会给人过多的善意,想必章薇薇也清楚得很,往小路走去,边说边说,“什麽事?”
“没,就跟你聊聊。”她说著。
我停下脚步,不耐烦地把左手的书放到右手上,“有什麽事就说,我没太多时间。”
她抬起头,阴沈的天空下脸煞白得像鬼:“陈东跟我躺一张床上,叫著你的名字,连做爱也是。”
“呵……”我冷笑,对她说:“这件事你得找陈东,而不是来找我。”转过身,扬长而去。
利剑65
利剑65
“张健。”她一路小跑,挡到我面前。
我只好停下,耐住性子看她。
“我能问问,前段时间陈东要跟我分手是为了你吗?”她站著,腰挺得很直,尽管脸色苍白,但适当地保持了她的骄傲。
我看她,懒得与她纠缠,点了下头。
“你们……”她站得太直,脸变得冷了起来。
我扬了扬眉,等著她说下去。
“你们都是男的。”她好像挺困难地说出了这句话。
“是啊。”我漫不经心地点头附应,看了看表。
“你不在乎?”章薇薇看著我像在看著一个恶棍,或许是魔鬼。
我偏头看了下头,不明白我为什麽要在乎?或许是我什麽时候表现过在乎让她误解了?我可一直真的真的不在乎啊……要是在乎我能勾引陈东上床?我可不想让自己变得那麽无辜……我可不想让自己扮演那种懦弱的角色。
“他那麽痛苦你却一点也不在乎?”章薇薇笑出了声,但声音太过於尖锐,听在耳朵里有些刺耳。
我吸了一口气,天,女人!我闪过她,往学校走去,再不进去,这课又要被当了,我可不想老是补考……
“张健,不管你是不是男的,你都不配。”她在我後面冷冷的说著,那个印象中温柔的女孩似乎也有尖锐的一面呢。
可是,谁管那麽多……她不是我的麻烦,我没办法对她太过关注,她不是我的事。
吴将又来找我,深更半夜按响了我租住的房间的门铃。
没邀请他进屋,跟他下了楼,买了打酒,跟他去了不远处的广场。
在台阶上坐下,吴将这次出现显得安静,不像前次那样礼貌中夹著刺,所以我觉得这次他想谈一谈也未尝不可,而且我也不想大半夜的在自己的住处吵醒谁。
广场的路灯亮著,光线不明显,半夜很冷,出来的时候我随便套了件大衣,里面只穿了件衬衫,我把大衣的扣子扣上,吴将在旁开了口。
“你跟陈东就这样完了?”他声音挺低。
“要不怎麽样?”我打开啤酒,冰凉的微苦的液体滑入喉咙,让我深吸了口气,真好,空气不错……
“你见过陈东没有?”他问。
我耸耸肩。
“是啊,你这样的人怎麽可能会主动。”吴将像在轻笑。
我瞥了眼他,再看向远处,底下的广场里也有一两个人,躺在地上,远远的不知道在干什麽……深更半夜折腾自己的人不在少数。
“陈东不太好……他这两年来都不算好,”吴将说:“不知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他高考的那段时间我得罪了一个小混混,动刀子时陈东帮我挡了一刀,他救了我一命,胸前中了一刀,醒来就看著门口,我知道他是在等你来看他,但你从没出现过。”
“後来吧……”他抽上了烟,递给我一根,我摇了下头,“你也不见了,每次一说起你,他就按胸口的刀伤,缝了十五针,挺大的一个口子的,我们都猜应该疼得很……他跟我说过一次,他喝到不行醉得只叫你名字说他那里的疼完全比不上你给的。”
我向後仰,躺在台阶上,北京的天空黑蒙蒙的,一个星子都找不到。
“这次回去他那伤口发炎了,不知道怎麽搞的,都一两年的伤口了完全愈合了莫名其妙的发炎,他发高烧,跟上次一样进考场一样的高烧,他还是死盯著门……”
“张健,你并没有出现,这次也一样。”他转过头来说。
我坐了起来,重新打开新的酒,灌著,“那又如何?”我漠然地说著。
“张健,你们的事我不清楚,但有一点我知道,他的心被你伤透了,有多爱就有多伤……”吴将说:“这次来找你,真是抱歉,章薇薇要我告诉你,她不是可怜你,她是可怜陈东,所以她会退出,请你别折磨他了……”
我笑,对他说:“你说完了?”
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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