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应该只睡了一会儿沙发,估计我刚一睡熟就被于伟升挪到床上,饶是如此,今早起床后还是感到腰困无力。现在躺在旅馆的床上,困乏终于稍得缓解。躺着难受,只好趴着,头埋在枕头里,缓缓入睡。似睡非醒之间,感觉一双温暖的手掌按揉我的腰间,时重时轻,力道十足,很是舒服,也正是这种安逸加速了我的沉睡,全不知枕畔多了一个人拥我入怀。
说是篝火晚会,其实就是同住一家旅馆来这里游玩的十几个人围坐在一堆柴火前唱歌聊天讲故事,有个像是主持人一般存在的大叔负责活跃气氛,鼓捣着女生唱歌跳舞,撺掇着男的讲故事逗趣吓人。几轮下来,给我留下最深印象的是我身旁的一位长发mm,她的天籁之音堪比张靓颖,连海豚音都模仿得惟妙惟肖,她身边的男友还为她拍了照片留作纪念。另一个就是于伟升了。本来我俩纯属看客,没有任何加入的想法,但是那位主持人大叔一定要我俩出个代表表演一个节目,我自然是不愿,所以只能于伟升挺身而出。只见他清清嗓子,开始讲道:"恭敬不如从命。我就讲个笑话好了。这是发生在一列火车上的故事。在英国,轨道交通就如同国内的公共汽车交通一般普遍。在一列行驶的火车上,一名乘客对乘务员说:'我要到顿卡斯,请问几点能够到站?'
乘务员说:'这趟车星期二不能停顿卡斯,不过,老兄,我们在顿卡斯换轨时,速度会减慢,我把车门打开,你跳下去就是了。车虽然开得不快,可你跳下去后要跟着往前跑一会儿,否则会把你卷进车轮的。'
当火车到顿卡斯时,车厢门打开了,这人跳下火车就往前飞跑,由于心情紧张,他一直跑到了前二节车厢的门前。就在这一瞬间,车厢门打开了,一位乘务员又把他拖进了车厢。列车又恢复了正常速度。
这位乘务员说:'老兄,你真幸运,星期二我们这趟车在顿卡斯是不停的!'
"
他语调平和,不紧不慢,全无重点。故事讲完,大家一阵哄笑,我觉得那是大家不好意思打击他给的鼓励。时间不早,大家各自回房。我和于伟升同住一个标间,依次洗澡以后,我们分别上了各自的床准备睡觉。这里属于郊区,夜晚的温度较低,我最怕冷,用薄被裹紧身体缩成一团。于伟升则开了床头的夜灯看书,他翻书的声音几不可闻,果然是有良好家庭教养的世家子弟。
睡不着的我一直在想于伟升那个够冷的笑话。也不知触到了哪根神经,"扑嗤"一声,我赶紧用被子捂紧嘴巴微微颤抖。
于伟升冲我的方向轻声问道:"楚涵?你怎么了吗?"
我没有回答,背对着他继续偷笑。结果声音突然就近在咫尺:"你这是在笑吗?"我忍不住揭开被子放声大笑起来。他神情诧异地看我:"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
我止不住笑地说:"你,你的,笑话,笑,笑死我了。"说完这句话差不多耗尽了我所有呼吸的氧气。
"你也太迟钝了吧!现在才觉得好笑。"他说这话让我想起迟钝猪害死一船小动物的那个笑话,配合他脸上的无奈囧样,我终于笑出了眼泪,笑疼了肚子外带笑得喘不上气。
接下来,我被吻了,极轻,算是挨了一下。我立即止住了笑,话说这个土方还真有效,气也不喘了肚子也不疼了,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偷袭成功的于伟升。他很认真地和我对视,我们像是华山之巅以动静论输赢的高手对决一般,等待对方给一点反应。我该有什么反应?换作以前的以前,我会打到他不能人道。换作闻乐离开以后,我会甩一个巴掌过去,劲道十足。但是换作现在,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我困了,我要睡觉。我翻身蒙起被子不再理他。床一沉,又一个人的重量覆盖上来,我慌忙转身,正落入他的怀抱。又一次徒劳的挣扎未果。
"你没有以前那么抗拒我了。"对手总结出我的弱点,这让我心下陡然一沉。
"你终于有一点喜欢我了呢!"他一个人自言自语。我在内心嗤笑:不讨厌就算喜欢吗?你的世界还真是简单。
"你喜欢温暖。昨晚后来都是你抱着我,头埋在我的颈窝,软软的头发,很舒服。"他进一步陈述也不知道是不是事实的事情。我有点无地自容,头向下埋,正好陷落在他的胸前。那里有颗跳动的心脏正在有力的脉动,令我的心跳极速攀升。
"我们在一起吧,好吗?"不好,吧。
他用手抬起我的下巴,让我只能直视着他,隔壁床灯送来的光线此刻更加暧昧昏沉,单人床并不比我家的沙发宽出多少,所以我依旧无法跟眼前的人拉开距离。我努力想做点什么以挣脱于伟升给我下的迷魂术,然而还没有从一片空白中清醒过来,他的唇已经挨上了我的,舌尖在我的口中恣意掠取。
"嗯"我们同时出声,我是因为喘不过气,他是因为被我咬到舌头。血气在嘴里弥漫,他没有退缩反而变本加厉地深吻起来。一夜缠绵,委婉而又坚定,不知是哪里的风吹打着树枝发出的声音犹如叹息,又像深沉的倾诉,真心难得,是不是敢要就能给得起呢?
第 43 章
第二天我是被手机来电声吵醒的。
"你在哪呢?"是唐茜的声音。
我顿时紧张起来:"我在外面有点事,怎么了?"
"你跟谁在一起?"
我有种被监视的感觉,难不成唐茜也来这个地方度假看到我了?
"没啊,就我一个啊。"我不确定现在撒谎会不会将来连坦白的机会都没有。
"你在哪呢?具体位置。"
"有什么事吗?我去找你吧。"
"我在你家门口,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中午就能回去了,不如一块吃中饭吧,就在景苑你看怎么样?"
"十二点。"
"好,不见不散。"
挂了电话,我发现自己竟然一手心的汗。于伟升不在,想起昨晚我有点想撞墙的冲动。怎么就那样了,寂寞太久了吗?但是明明有感觉,算了,一夜情什么的对于男人来说也没什么吧,又不是女人。心思正乱着,电话居然又响起来,这次是嘉言。
"嘉言啊,我这会正在外面,有什么事吗?"有了一次被审的经验,这次我决定先入为主,交代清了看你们还有什么问题。
"楚涵,你"嘉言显然有点犹豫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话你就说吧,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你中午有空吗,见个面吧!"
"啊?可是我中午刚约了人。"
"推掉。我在景苑等你,不见不散。"说完挂了电话。
我都有点怀疑刚才打电话的人是不是嘉言了,他向来都是从容淡定的,今天这是怎么了?话说回来,要不要这么巧啊,景苑不过环境比较安静,居然这样都能凑一块去,真的是,没治了。
我看看时间,九点刚过一会儿。怎么了这是,大周末的不睡懒觉,怎么都想起我来了?不会是前天晚上吃东西坏肚子找我算账吧?唐茜这样我还能理解,嘉言可是决计不会这样做的。好奇怪。
刷牙洗漱完毕,我准备离开。这里还比较偏远,到市里怎么也得两个小时。于伟升不在,我还得打听出去的交通工具。正想着问谁比较好,于伟升却回来了,还带着一些外卖的塑料袋。
看见他我比较尴尬,只好低头专心收拾自己的东西,刻意回避。
"阿涵,你起来了,吃点东西吧,东西一会儿我帮你收拾,还不着急。"
我讨厌他给我乱起称呼,什么阿涵,听起来好别扭。
"你吃吧,我不饿。中午有点事,要赶回去一趟。我就先走了。"看也不看他,我盯着快要被我的眼神射穿的皮包说道。
谁知他一把抓着我的胳膊,拉近他,然后用两只孔武有力的手逼着我面对他。
"你怎么了?"
""我低头不语。
"昨晚你不是已经答应了吗?"
"我没有。"我猛地抬头看他回答道,然后又立即把头偏向别处。
"那我们昨晚做的那些算什么?"听声音他有点激动。
""
"你是不是忘记昨晚是怎么叫我的了?"
我看向他,视线有点模糊。真没出息,都安慰自己说这是一夜情了,干嘛还忍不住有点难过。楚涵你到底在期待什么?不是说过没有爱情了吗?那么为什么还要对眼前的这个男人的质问感到伤心?不要这样,不能这样。我突然想起最后见闻乐的那天晚上,他也是于伟升这副表情。我相信闻乐爱我是没有假,但问题是爱情并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谁会为了爱情舍弃命运的捷径呢?在现实面前,谁会心疼我的付出与伤心,为我讨回一个公道呢?纵使忘记从前沉下心度日,终究意难平。我不能在跌倒的地方连续摔跤。否则不要说连心都守不住,有没有颜面做人都是个问题。
也许是看到了我略显湿润的眼睛,于伟升的手松了松。我挣开,继续收拾东西。
"于伟升,昨晚是我的错,如果让你有了误会请别介意,就当是一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好吗?"
他从背后抱住我,对我说着"我哪里做错了,是不是昨晚不应该那样,你不喜欢我可以改,不要这样丢下我就离开"这样的话语。语气紧张像是生怕失去什么。
你什么都没有做错,只是我有点被害妄想,对这种等级差异太大的感情没有安全感。有过一段不成功的先例,也算是长了见识,由此预见我们也不会有太好的结局,不如就这样结束在这里,彼此相忘,也好过最后两相怨恨。抱歉,我不是不相信你的感情,只是现实太残酷,我已承受不起。
我提着包向外走,于伟升没有阻拦,他怔怔的样子逐渐消失于我的视线。走出门外,我擦了把眼睛,朝来时的路口走去。今天是个晴天,九点多钟太阳的照射就已经变得强烈,我像是被抽掉力气的木偶,机械前行。路口的来往车辆并不多,想来这里环境优雅偏僻,来的人多是私驾前往,能碰到车租车应该不易,我只好顺着唯一的小路前行,希望能碰上好心人搭顺风车。
走了一阵,忽然想起曾经也有这么一天,从于伟升家里出来,我也是这样狼狈前行,那天要不是他及时出现,估计我就得在山腰喝西北风了。真是的,都说了那么决断的话,还想他做什么。一时间,巨大的悲恸涌上心间,没有准备地,我瘫坐在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辆车停在我的身边,我没有转头去看去求助,腿脚失去力气不能起身,心里像是堵着块大石不想理人。抱歉了,我的朋友们,今天估计我要爽约了。
车上下来一个人撑起我坐进他的车里。车开动起来,我茫然地看向窗外。
良久,我说道:"你不该来。"
他回答:"我不会放弃。"
第 44 章
对景苑的定位描述应该是充满自然气息的茶餐厅。特点是玻璃屋里四季常青的植物随处可见和中式餐饮西式管理的经营氛围,也是我比较偏爱这里的主要原因。
绿叶掩映中看到一抹红唇,那么熟悉非唐茜莫属。走进前才看到邻近两位一左一右呈弧形落座的分别是嘉言和郭小希。我一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就感到自己内心一阵莫名的慌张和紧张
“您三位,别来无恙!”因为对目前状况的极端不确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