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生不去管那些生意,只一心一意陪着杜其琛,不停地和他说着话,从小时候的糗事一直说到这几年的悲欢离合,几乎把两人的一生说完。
这年七月底的时候,黄景龙亲自登门拜访。
杜月生平静得看着他,对即将发生的事漠然以对。当黄景龙上前要抱他时,他推开对方,低声说:“别在我哥面前……到另一个房间去。”
黄景龙看了眼活在自己世界中的杜其琛,心下微微有些感慨,点头同意了。
担心杜其琛出事,杜月生犹豫着要不要让他服下一剂吗啡,静静睡到他回来。然而想起医生说过的话,他终是放弃使用吗啡的打算,把田苗叫进来,让他守着杜其琛——厨娘两天前带着女儿回去乡下,要到八月中旬,过了立秋才回来。
领着黄景龙到最里面的一间房,那里原是一间置物间,厨娘临走前勤快地把每个房间打扫了一遍——即使这本不是她的活——所以房间看上去很干净,只是这里面既没有床也没有桌子。
杜月生没有丝毫犹豫,很快脱掉自己的衣服裤子,赤身裸体地袒露在黄景龙的面前。
他等了会儿,见对方只是看着他,却没有动作,不禁奇怪地问:“怎么?你不想做?”
见黄景龙看了眼房间,杜月生不由得笑起来,解释说:“天气挺热的,我想在地板上做能凉快些……还是说……”他意有所指的抚上自己刻意留的那点胡子,“这个东西让你感到恶心?”
黄景龙突然扑过去,把人狠狠压在身下,用力地吻着对方的全身,包括那讥笑的表情,以及扎人的胡子。
杜月生无声地狂笑着,主动抬高下半身,好让对方能顺利地进入自己。随着越来越激烈的动作,疯狂的笑容渐渐褪去,当黄景龙第一次释放在他身体深处时,杜月生的脸上已是一片麻木。
一个多小时后,杜月生从地上爬起来,翻出放在置物间里的几张草纸,随手在双腿间擦了两下,然后当着黄景龙的面满不在乎地穿戴起来。
黄景龙仰头看着他,过了片刻后也站起身,开始整理自己的衣物。
“月生,你大哥变成这样,知道是谁干的吗?”
正在系衬衫纽扣的手一顿,杜月生抬起头,嘲讽道:“我虽然知道你能查清许多事,不过别跟我说你连凶手是谁也清楚?”
“我确实知道,但不能说,因为即使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
杜月生忽然感到一阵寒意,在闷热的房里打了个冷战。他抖着嘴唇问:“你想说谁?”
黄景龙怜悯地看着他:“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有一个人最清楚,你不妨去问他。”
第三十九章
杜月生失魂落魄地走出房间。心里有两个声音不断在打架,吵得他既矛盾又痛苦。
这时,他的房间里突然传出田苗的惊叫声。杜月生从恍惚中猛然惊醒,三步并作两步跑进自己的房里。
“发生什么事?!”
当他看清眼前的情形时,倏然惊呆住,只见杜其琛背靠着窗子,右手拿着把勃郎宁手枪,正指着自己的太阳穴。
“哥!你要做什么!”杜月生低吼着,“快把枪放下!”
说着就想冲过去,没想到沉寂了一个多月的杜其琛忽然开口。
“不要过来!不然我马上开枪!”
田苗在一旁带着哭腔,混乱地说:“我不过是打了个盹儿……也不知大少爷什么时候跑出去的……这该死的手枪……二少爷、我真的只是打了个盹儿啊……”
“闭嘴!”
消除吵杂的杂音后,杜月生转向窗边的人,放柔了声音:“哥,你已经没事了对不对?”
“我已经没事了,月生。”杜其琛甚至对他笑了笑。
杜月生又惊又喜,想过去抱他哥,被杜其琛阻止。
“不要过来!”拿枪的手抖了一下,杜月生硬生生停下脚步,哀伤地望着他哥。
“哥哥啊,你回来吧。没有你,我也会死掉的。”
杜其琛又是一笑——长时间的不说话,一下子说太多好像让他有点吃力。
“月生,你把几家店铺卖掉后,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去做你想做的事,去你想去的地方,不要再被这个家所负累。”
杜月生试探着伸出手:“哥哥,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不管你去哪里,都带上我吧。”
“再见了,我最爱的弟弟。”
随着话音落下,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房间里响起……杜月生在一片硝烟味中眼睁睁看着他哥哥的头在眼前炸开,血肉横飞。
他茫然地把手缩回来,盯着满手的血,似乎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直到田苗发出凄厉的骇叫,惊恐地跑出去后,他才缓缓转动了眼珠,看向窗前的那堆血肉。
他一步一步走上前,机械地跪倒在血泊中,把杜其琛的尸体抱紧,然后又伸了手想去捞散落在地上那一滩又一滩的脑浆,看着它们从指缝中流走,似乎感到奇怪。
“怎么都抓不住呢?明明是哥哥的东西,怎么可以这么不听话。”
看到落在尸体边上的手枪,他捡起来,把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心想就是这玩意儿让哥哥的脑袋开了花。
手指无意识地搭在扳机上,往下一扳——手枪发出沉闷的咔哒声——他的脑袋却没有开花。
杜月生奇怪的拿下来看了眼,又不死心的试了两下,依然没有枪声响起。
他迷惑地抱着尸体,把手枪拆开,发现装弹壳的匣子里空无一物——杜其琛清空了子弹,只留下要给自己的那一颗。
“哥哥,你不想让我跟你一块儿走吗……”
杜月生把脸贴在尸体颈项的上方——仿佛杜其琛的头还完好得在那里——比任何时候都更加的依恋。
“……那我就留下来好了,给你和爸爸报仇……我帮你们报仇好不好?你和爸爸一定会高兴的……对!就这么办!”
杜月生忽然有了活下去的冲动。他要活着,而且要比仇人们活得更好,直到血债血偿的那一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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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房间里,被绑在床柱上的田苗惊恐万分,看到杜其琛那样惨烈的死法,没有几个人能不感到害怕,尤其他还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绑在这里。
门缓缓地被人推开,杜月生走进来。田苗瞪大了眼,盯着杜月生的头——曾经乌黑的发如今染上了雪霜——年轻的面容,花白的头发,手里还拿着把闪着寒光的小刀,令杜月生看上去浑身上下都透着古怪。
“二、二少爷……”没等杜月生开口,田苗先自己吓得要尿出来。
杜月生听到他的声音,看向他。
恍如鬼魅般的声音森然扬起:“是你害死了大少爷,我要为他报仇。”
“不是!不是我啊!我只是打了个盹儿……二少爷,求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
“老实告诉我,那天晚上你看到了什么?”
“什、什么?二少爷,我……我不知道……”
杜月生也不生气,歪了头叹了声:“你这么不老实,让我怎么放过你呢?”
田苗直直盯着那把欺上来的利刃,闭了眼吓得大叫起来:“我说!我说!那天晚上我看到戴老板在大少爷的房间里,正在……正在干那事!”
利刃停住了,杜月生的声音重新响起:“你为什么不去阻止?”
“我……我不敢……得罪‘那人’……二少爷,我把知道的都说了,你放过我吧……”
杜月生看着他,最后点了点头。
就在田苗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松了口气时,那把闪着寒光的尖刀一下子划过他的喉咙……临死前,田苗只看到大量鲜红的血从自己的颈项中喷薄而出,染红了眼前人苍白的面容。
杜月生在他耳边呢喃:“既然想睡,那就永远地睡下去吧。”
第四十章
阴暗的房间里,杜月生坐在黄景龙的身上起起落落,从未有过的深度让他的脸变得血红,张着嘴拼命喘息……黄景龙拉下他的头,把销魂的喘息声吞入肚中。
“不、不行了……阿黄,你快放开我……”
杜月生的双手环抱着对方的头,想从那根炙热的肉棒上下来。黄景龙顶得他神魂颠倒,他觉着自己快高潮了。
黄景龙禁锢了他的腰,张嘴含住他胸前挺立的小点,同样喘息着说道:“再等一下……月生,再等一下……”
黄景龙不喜多话,只用实际行动传达他的意图。
湿热的手往下抓住杜月生的分身,封住吐露欲液的铃口,同时更加狂猛地在杜月生的体内抽插。
杜月生在快感中感到肿胀,当肿胀变成麻木时,他简直要疯了。他不由得低低哀求,甚至主动吻上对方的嘴唇。
黄景龙被他难得的主动激得缴械投降,在对方的体内热液喷射。当他放开手时,杜月生呻吟着迫不及待地释放出自己的欲液。
“月生,你还好吗?”
黄景龙轻轻抚上对方因为汗湿而变得滑溜的倮背,见对方眼神迷离,似乎还没有恢复神志,关心地问了声。
正在他身上平复气息的杜月生听了这话,不由得嗤笑道:“没事,反正已经习惯了不是吗。”
他抬腿从黄景龙的身上跨下来,当那根半软半硬的棒子滑出他体内时,他还是不能自主的皱了下眉。
翻身睡到床的另一边,杜月生熟练地从柜子里拿出一包烟来,抽出一根给自己点上。
在缓缓升腾起的烟雾中,他说道:“过几天,我想去趟香港。”
“戴立已经被你逼得不能在内陆立足,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呢?”
“哈。”杜月生弹了弹烟灰,“逼他的人是你,不是我。”
过了会儿,他又说:“我去那里只是想看一下自家的贸易公司。你放心,我早就对他死了心,怎么可能再去找他。”
黄景龙轻抚对方赤裸的胸膛,想了想,叮嘱道:“别做危险的事。”
杜月生勾了勾唇:“什么时候连堂堂的黄老大也变得这样婆婆妈妈?”
黄景龙默而不语,隔了些时间,在胸膛打转的手指移到上方,说:“把这滑稽的胡子剃了吧。”
“好。”
杜月生痛快地答应着,把烟头掐灭后从床上下来,捡起自己的衣裤准备穿上。
床上的人看着他,问:“今晚还是不留下来?”
“在别人的床上我睡不着。”杜月生边套上裤子边如是说着。
“以前的你可不这样……不管在哪里都睡得像头死猪。”
杜月生听他这样说,咧了咧嘴,凉凉道:“人都是会变的,习惯也会。”
黄景龙不再多说什么,抬腿也下了床:“我开车送你回去。”
“不用了!”杜月生拿起西装外套,反搭在肩上。“让钱管家送就行。”
“……我怎么不知道,你和他的关系这么好?”
杜月生不怀好意地笑道:“我就是看他不顺眼,所以才要大半夜的把人从床上拽起来,派他做苦差。”
“既然这样,我也不勉强你。路上小心。”
杜月生潇洒地背着他挥挥手,算作回答,大步流星地出了这间卧室。
钱林尽忠职守地把人送到杜家门口,等到杜月生下了车进了门,他才发动汽车离开。
杜月生甫一进门,被汽车发动机声响惊起的厨娘从房间里出来,上前接过他的外套,仔细挂到壁橱里,又拿来舒适的拖鞋让他换上。
杜月生边往楼上走边说:“张妈,今天晚了,你自己去睡不用管我,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