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奂晨浑身发抖,几乎要咬断牙齿,却只能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突然间,他想起他拿方雅来要挟的时候。想必那时司俊的恨,尤胜他现在吧……同样的场景,不过两年时间,居然立场对调,可真是风水轮流转!
祁奂晨坐进後车箱,Ares立刻靠过来,拼命的蹭祁奂晨的手。
一边安抚Ares,一边解开它嘴上的布带,祁奂晨咬牙切齿的问:「你对它做了什麽?」
「它一直咬笼子,怕它受伤只好捆住嘴巴。」司俊关上後车门,坐到驾驶座上,发动汽车。
祁奂晨一只手从後面伸了过来,厉声道:「快把钥匙给我,你先是关了我,现在又要关它?!」
「到家後我自然会放它出来。」
「家……呵呵……是另一个牢笼吧!」祁奂晨冷笑几声,不再理会司俊,双手伸进笼子里,抱住Ares的脖子,亲吻它的头顶。
一直处於狂躁状态的狼犬在见到祁奂晨的那一刻就安静下来,身体紧紧的贴在笼子上,不停用舌头舔着主人的掌心。
开出市区,车子上了高速公路,往J市的方向驶去。
祁奂晨隔着笼子和Ares依偎在一起,眼神无意识的打量着车子内部……角落里放着个充了氧气和水的袋子,里面装着司俊的几条胖鱼,边上还有一个双肩背包,旧旧的,好像就是司俊来的时候背的那个,旁边立着一架小提琴,除了这些,就再无他物。
四个多小时以後,车子到达了目的地,J市近郊地区的一所小院,虽然没有石榴树和葡萄藤,但青瓷鱼缸是有的。
院子里早就等着几个人,两个青年抬笼子的时候,Ares突然发动攻击。那两人反应还算是快,连忙抽回手,其中一人手背上划了道血痕,但总算没被咬断骨头。
「大哥,这、这是疯狗吗?!」
「不是,别担心,不过还是去打个疫苗吧!」司俊亲自走到笼子前,徒手抓住了铁杆,Ares龇牙想咬,司俊迅速出手钳住它的嘴巴。
扭过头,看着偷偷做着攻击指令的祁奂晨,司俊淡淡的说:「我不想把它的牙齿敲断。」
祁奂晨咬了咬嘴唇,对狼犬使了个眼色,即使口鼻被钳住还不断拱起身子表现出攻击状态的Ares,立刻放松下来,乖乖在笼子里趴好。
司俊放开手,将笼子搬了下来,转头对袁劲说:「袁叔叔,我没什麽行李,麻烦你帮我采购一些生活用品。」
「没关系,家里什麽都准备好了,还缺什麽尽管说……」袁劲的目光落在祁奂晨身上,疑惑的问:「这位是?」
「这是祁奂晨,是我的……」司俊犹豫了一下,正想着怎麽介绍,祁奂晨却出乎意料的张开手臂抱住他的腰,无比柔顺的依偎进他怀里。
司俊脸一红,就势搂住祁奂晨,轻声但认真的说:「他是我的爱人。」
袁劲等人顿时瞪大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两人,几秒锺後,很有默契的散开,各自去忙了,就当做没听见这句话一般。
他本以为祁奂晨会当众给他难堪,说一些例如「我是干他屁股的人」这样下作的话,也做好了那样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祁奂晨会展现出这样柔软的一面。
对上司俊不解的目光,祁奂晨冷笑起来,伏在他耳畔细声道:「我当然要树立你的威严,不然我这样的阶下囚,日子只会更难熬!」
「你不是阶下囚,你是我的爱人。」
祁奂晨嘲讽一笑:「那麽,你对待爱人的方式,还真是有个性!」
将鱼放进蓄好水的鱼缸里,将Ares的笼子搬到阴凉处──司俊打算等人都走了,再把它放出来。
「袁叔叔,你们先回去吧,剩下的我自己来,辛苦兄弟们了──」整理好这些後,司俊走向指挥着几个年轻人打扫院子的袁劲身边,眼角余光扫到站在门口的男人时,声调陡然提高:「邹教练?」
袁劲笑着介绍道:「你果然认识他!前几个月帮里出了点事情,邹兄弟帮了我们很大的忙。他说在S市的时候受过你的照顾,想报答你但又不愿意留在S市,所以来这边等你回来继承家业。」
邹杰几步走了过来,沈声道:「我欠你一条命,现在无处可去,只能来投奔你,一是谋个生计,二是,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报答你。」
司俊大喜过望:「教练,别说什麽报恩的话,以後就是兄弟了……你就住在我这儿吧!」
闻言,邹杰看了一眼蹲在笼子前跟狼犬说话的祁奂晨,犹豫道:「不太方便吧?」
「不,本来我也想找个信得过的人帮我──」司俊停顿了一下,最後选择了这样两个字:「帮我『保护』他!」
邹杰点点头,退到一边,不再多话。
打扫完毕,除了邹杰以外的其它人都走了,司俊拿钥匙打开笼子的锁,Ares咆哮一声冲了出来,正要攻击,却被祁奂晨抱住。
「宝贝……」祁奂晨亲了亲Ares的耳朵,轻声说:「目前我们寄人篱下,只能夹起尾巴做人,不过我跟你保证,总有一天,我会为你出这口恶气的。」
司俊在一楼的杂物箱里找出母亲在世时使用的、现在不知还能不能用的吹风机,走上二楼,推门进了卧室。
祁奂晨刚洗完澡,身上穿着宽大的浴袍,趴在窗台上往外看。
司俊走过去,将他拉了起来:「头发还没干,不要在窗口吹风。」
祁奂晨的身体凉凉的、软软的,声音也懒洋洋的:「这就是你的嫁妆吗?」
「这是我家。」
这个小院就是他的家──不是後来布置的,而是他真真正正的、从小长到大的家。任谁也想不到,叱吒J市十多年的黑道老大司少锋的家,其实就是这样一个朴实简单的小房子。
二层小楼,前後都有院子。晚饭後,夫妻在院子里纳凉,孩子在身边跑来跑去……这其实是母亲的梦想,仅此而已,比祁奂晨替他构想的还简单。
正想得出神,脖子上突然一凉,低头一看,祁奂晨不知何时靠了过来,湿湿的头发淌下水,滴在他的脖子上。司俊举起吹风机,「我给你吹头发……」
「不用吹了,一会儿出汗还会湿的……」祁奂晨眼神闪烁,笑容带着邪气,一个翻身,将司俊压倒在床上。
冰冷的身体、炽热的吻、粗暴的撕扯、温柔的抚摸……衣服很快被剥掉,两具赤裸的身躯纠缠在一起。
祁奂晨无比有耐心,伏在司俊胸口反复的舔舐亲吻,一只手握着他的分身,技巧性的揉搓,一只手探到他身後,开拓那紧闭的穴口。
已经熟悉了性爱的身体很快就起了反应,前面越发的挺硬,而後面越发柔软,见时机成熟,祁奂晨抽出手指,抬高司俊的腿,猛的顶了进去。
「啊……」贯穿的疼痛很快被抽插带来的快感淹没,就像是悲伤总掩藏在笑容背後一样,司俊紧紧抱住祁奂晨的肩膀,明知这个人恨不得将他溺死,却像抱着救命稻草一般,永远不想松手。
高潮即将来临,湿润的分身却被紧紧箍住,祁奂晨抬高司俊一条腿,色情的舔了舔他的大腿内侧。
「爽不爽?」狂放的撞击持续着,浪荡的问题一遍又一遍的问起:「我干得你爽不爽?还是我干得最爽,是不是?」
「啊……」司俊睁开湿润的眼睛,抬高手臂,摸了摸祁奂晨因剧烈运动而泛红的脸颊,突然倾身上前,吻住他的嘴唇。
不想听他肯定会说出口的伤人的话,如果心不能靠在一起,那就让肉体再亲密一点。
唇舌纠缠,口中的津液和呼出的气息完全交融在一起,司俊却觉得不够,想要多一点、再多一点,永远这样缠绵下去,听不到让人伤心的话,看不到冷漠的眼神。
快感越来越强烈,祁奂晨松开束缚着司俊分身根部的手,抓住他的腰侧,又是一番猛烈的撞击,在司俊率先到达高潮的下一秒,将体液喷射进他突然紧缩的身体深处。
「呼……」虚脱般的倒在司俊身上,抚摸着他汗湿的身体,软下来的分身从他体内滑出来,带出大量的白浊液体。
祁奂晨和司俊做的时候,从来不用保险套,但是以前会尽量克制不射在里面,免得对方不舒服,不过现在显然是懒得顾忌这些了。
祁奂晨一边舔着司俊汗湿的脖子,一边对着他的耳朵吹气:「怎麽样,还满意吗?为了活下去,我已经尽力了……」
「什麽……」司俊眨了眨眼睛,还沈浸在高潮余韵中的思维根本没办法理解这样的话。
祁奂晨笑了起来,温柔的亲亲他的脸颊,眼神却冷得让人发抖:「留我这条命不就是为了这个吗?我现在只剩下这一个功用了……司先生专属的自动按摩棒……记得要给我充电哦!」
司俊闭上眼,不否认这样的话对他造成了伤害,却也没有想象中那样疼痛。
他实在是太了解祁奂晨了,哪怕是无心之失伤害了他,这家夥也不会体恤别人,一定会变本加厉的报复回去……像自己这样彻底的得罪了他,这个小心眼到极点的男人,不知道会使出多少手段来折磨自己!
在下决心的那一天,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充分的心理建设後,虽然不会让自己变成铜皮铁骨,但脸皮越来越厚却是真的。
别管是不是受了内伤,只要没有血流如注,就能骗自己……我还挺得住!
司俊回到J市,不是回来养老,而是正式继承司少锋留下的一切。
J市对於S市的意义,在於这里有中国最大的进出口贸易港,表面上是由国家独资的贸易公司在自主经营,但下属的港务企业却是由司家控制的。
於是,整个三角洲地区的黑道航运,走私也好,贩毒也罢,只要司俊这边不放行,一切都免谈。
以前司家和沈家、高家都有合作,但祁子嘉上位後,重新制定了苛刻的提成比例,一时激起其它家族的激烈反对,纷纷以停运来向他施压。
谁知道祁子嘉借坡下驴,干脆终止与两家的合作,後来经上面调解,才恢复了一部分走私生意,毒品却一克都不准上岸,几乎彻底切断了高家的生计。
这样的状况让袁劲有些担忧:「祁家那边这麽独断独行,等於把咱们给推到风口浪尖,长此以往,码头的生意可就不好做了……」
司俊抓起一小撮鱼食,撒进缸里,金鱼们争先恐後的抢夺,激起片片水花。
「祁子嘉自有打算,这件事我们按照他吩咐的办就行了,也不用怕高家来找麻烦,祁子嘉会处理的。」
「小俊,你那麽相信他,不怕他是故意压缩咱们的生存空间,然後趁机吞了咱们?」在司俊的坚持下,袁劲不再叫他「大哥」,而是恢复了以前用的称呼。
「袁叔叔,别担心,子嘉他不会──」
「袁劲,你这就不懂了,你们大哥和祁子嘉是什麽关系?是微时互相爱慕扶持,两心相悦又要苦苦压抑。卧薪尝胆三年,终於扳倒了最大的反派,却又迫於现状,不得不天各一方的一对苦命鸳鸯啊!」
祁奂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陪他逛街的小弟一脸有苦说不出的表情跟在後面。
司俊并没有限制祁奂晨的自由,只要在J市范围内,他想去哪都可以,也无须打招呼,前提是得有人跟着。
见到祁奂晨,袁劲皱了皱眉,他虽然不会对司俊说不该说的话,可态度却很明显──与司家所有的兄弟一致,他们都瞧不起这个毫无廉耻又耀武扬威,还以为自己是大